第4章 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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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凄惨却无力的声音响起，莫如龙嘴巴涌出鲜红血液，被剪刀插进嘴里。
“小子，你犯事了！”
冰冷恼怒的声音在马川耳边响起，马川还没回过头，便被一个人扯着手臂直接甩飞了出去。
马川对此毫不在意，撞到地上带来的疼痛感并没有让他生气，反而坐在那里笑起来。
“所有无关人员，请离开这里！”
警察将村里人全部遣散，只剩下远航公司的员工在那里一动不动，并且十分不满。
“这个人是我们抓到的，而且还杀了我们一个同事，必须由我们带走！”
其中一人上前与警察交涉，同时拿出悬赏令，在这悬赏令的下方，还盖着扶龙城的印章。
他们知道，如果莫如龙被警察带走，也意味着这几个月的布局终将功亏一篑。
马川在警察下命令时，也随着村里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他快速跑回家，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将放在床上的眼镜藏在床板中间。
就在他刚藏好眼镜还不到一分钟时间，警察与远航公司的员工一起找上门。
“小家伙，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可以去看我妈和我姐吗？”
“可以，不过你得先跟我们回一趟，有些事情我们需要了解清楚。”
马川没有反抗，跟着他们坐上了车。
在车间，马川呆呆地望着窗外出神，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坐车。
“小朋友，没事的，你年龄还小，还达不到审判的法定年龄，所以别紧张。”
年轻的警察看着发呆的马川，柔声安慰。
马川点点头，努力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此刻他的脸上满是担忧。
“妈……姐姐……”
马川轻轻说着，音量小得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得到。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便来到了源尾镇镇上的警所。
进到里面，马川被带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房间，没多久，外面继续来了一个老警察。
在示意马川坐在椅子上的时候，那个老警察开始说话。
“你好，小朋友，我叫陈平，是这里的队长，接下来，我要问你的每件事情，你都要如实回答，这样的话，你才能够快点回去看你父母那些，知道吗？”
马川乖巧地点点头，像个温顺的小绵羊，他认得出来，这个审问他的大叔来过他们村子，正是那个把他甩飞的人。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莫如龙？”
“我想要为我妈和我姐报仇，我想让那个人死！”
马川如实回答，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他的眼神再一次充满仇恨。
“相信你也已经看到悬赏令了，那个人犯下的罪足够死十几次，而且他已经被捆住了，没有反抗的能力，你为什么还要动手？你不知道你要承受的代价是什么吗？”
“为了这个人渣，你觉得值得吗？还是说，你想杀他，是因为其他事情，想掩盖什么？”
马川神情惊讶了一下，这个短暂的表情变化也被陈平看在了眼里，只不过陈平的表情还是一沉不变。
“我不太懂这些，但是我觉得为了我家里人，我觉得很值，我没有想掩盖什么，当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除了想让那个人死，我没有其他想法。”
马川再次回答，神情十分认真。
“远航的员工说，在他们将莫如龙抓捕之前，他就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这些伤是你造成的吗？”
“不是，在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受伤了。”
这一次，马川回答得很快。
陈平盯着马川，后者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此时，房间门被打开，一个年轻警察进来，靠近陈平的耳边说了一些话。
陈平惊讶片刻，然后神色再次回复平静。
等到年轻警察出去之后，他叹息一声。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行凶，已经触犯了法律，虽然年龄还达不到审判的标准，但是改造教育是免不了，这三天之内，你都不能离开这里。”
马川有些慌了。
“那我可以去看一下我妈和我姐吗，等我看完她们再关我行不行？”
“不行的！早知如此，你就不应该太冲动，这便是冲动的代价！”
马川神情落寞的坐在椅子上。
他如果不动手，或许现在就能在医院看望母亲和姐姐了。
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三天的时间对于马川来说很漫长，在他离开警所的那天，陈平知道他没有路费，还给了他十块钱的打车费，并且告诉了白招娣此刻所在的医院。
马川打车来到了医院，刚一进去没多久，便有一个看起来三十七八岁，还穿着工地服的男人向他打招呼。
“爸！”
马川激动无比，眼泪差点止不住。
这是他的父亲马良。
马良原本在其他很远的城市打工，但三天前接到了村长的电话，立马辞工买了一张长途车票，坐了两天两夜的车才到医院，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此时他眼眶布满血丝，点了点头，并且语气颤抖地说道。
“你姐和你妈还没醒，医生说还在抢救。”
马川此时眼泪流了下来。
“爸，妈他们会没事吧？”
马良拍着马川的肩膀。
“等医生出来才知道，不过我相信她们都会安然无恙的。”
马川点点头，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等了。
“哪一位是五号危重室的家属？”
此时医院传来声音，马川精神一振。
知道那是姐姐马莲的急救房间。
他跟着马良忐忑不安地走到医生面前，马良开口问道。
“医生，我女儿的情况怎么样？”
“你女儿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需要持续进行输血，否则情况还是会和之前一样。”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马良无比激动，继续问道。
“那我老婆呢，她情况怎么样？”
医生有些迟疑。
“你老婆？”
“对，三号危重室里面的。”
医生犹豫了片刻，说道。
“你老婆情况很不容乐观，需要立刻动手术，并且成功的希望很小，你们自己考虑吧。”
说着，医生把一叠单据交给马良，说道。
“这是先前救治的缴费单，拖了几天了，麻烦先把费用缴纳一下，而且后续的治疗，也需要缴费才行。”
在马良接过缴费单的瞬间，医生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上面吓人的金额，马良感觉这单据仿佛是一座山，把他的脊柱全部压得粉碎。
他一个月工资才两千，而这三天的治疗费就花了四万多，这后续的治疗费用，他要怎么筹集？
两个人都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就算把住的房子卖了，也只能选择救一个人。
马川也看到单据上的数字金额，心情跌落到谷底。
“小川，出来一下，我有些话要问你。”
短暂的沉默后，马良将马川带到了医院的天台，这里空无一人。
马良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白色包装的烟盒，取出一根，然后熟练地点上。
“小川，当时发生了什么，你全部告诉爸。”
马川看着父亲将最便宜的“水岩”香烟放进口袋里，先是看了一眼四周，确认没人之后，除去关于眼镜的事情外，将那天发生的其余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马良听着马川的述说，表情一阵的变换，香烟很快抽完，他再次拿出一根，短短的半个小时，一整包烟就全部被抽完了。
等到马川说完，马良将空烟盒揣进口袋，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爸爸没用，让你们受苦了！”
马川本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沉默。
父子两静默无言好一会儿，就回到了医院走廊上。
突然有一个护士来到马川面前，指了指医院外面门口，笑着说道。
“小朋友，外面有人找你。”
马川和马良顺着她的手看向外面，一个二十几岁身穿黑色休闲服装的男子正笑着站在门口朝着他们招手。
马川看到那个人，脸色惊讶。
这个人是远航公司的员工，也是当时救了他的那个人。
马川与马良一起走了出去。
那个人看到马良也一起过来，神色有些不自然，挠挠头笑道。
“叔叔，方便回避一下吗？我和您儿子是朋友，有些悄悄话要跟他单独说。”
马良看向马川，见到后者点头之后，便走回到医院里面。
那男人把马川拉到医院外面的一个偏僻角落，看着马川，拿出自己工作牌展示给马川，然后开口。
“你好，我叫雪言风，是远航公司的一名小员工，这次来找你，是想找你了解一些事情。”
“什么事？”
“莫如龙胸前的那道伤口是你造成的吧？”
马川有些惊讶的看着雪言风，然后回答道。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