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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华雄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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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随着箭矢破空声响起而来的是马上骑士落马的惨叫。

白色的草原之上,马匹的速度并不能发挥起来,箭矢瞄准并不困难,穿透了骑士的肩膀,滴滴鲜红的血散落在白色大地上,骑士试图反抗,翻过身来,腰间的弯刀还未拿起,又一只箭矢袭来,正中面门,骑士颓然倒地。

靴子踏在雪地上沙沙声里,汉军斥候从山坡上走来,用环首刀给骑士补了两刀,检查了骑士的褡裢,里面都是些干奶酪和一些杂物,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吁~,斥候轻轻拍打着试图舔舐前主人的草原马,从怀里掏出一把豆子,马儿闻到味道,舌头灵巧的将之卷走。刚刚失去主人的焦躁也在不断咀嚼中散去了。

安慰了不断打转的草原马,斥候给后方的战友打了手势,示意无事,不一会儿,山坡后又出现了四骑。

伍长仔细检查了死掉骑士的身体,包括牙齿手掌,衣物皮靴之后,才缓缓说道:“这应该是上次我们袭击的部落逃出来的,没想到被我们逮着了,也算他倒霉。”

伍长说着站起身来,四处观察了下,继续道“埋伏的差不多了,回去跟大部队汇合。”

俯视这片草原便可发现,在那一处冒着黑烟和血气的山谷为中心,四处都发生着斥候的猎杀,和骑兵小队的冲杀。

从后山逃出来的涂力,此刻正将身体死死伏在山坡背面,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定眼看去,那里只是一处土石起伏罢了。

就在刚刚,后山轰然四出的少年们,被那些守在远处的汉军斥候挨个点名猎杀,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这让涂力想起了往日在山中的围猎一般,戏耍,驱赶,冲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是猎物。

刚刚鞭打少年出气的涂力,此刻只能如同尸体一般躺在冰冷的雪地上,他亲眼看见不远处如他一般隐藏的部落好友,因为抬头换气,呼出的空气激起一团浅浅的白烟,就引来了汉军精准的弩矢,给雪地上增添了一朵鲜红的梅花。

山谷内,冲杀一阵后的徐荣闲了下来,部落早已没了组织,散兵游勇而已,于是他开始指挥各部整理辎重粮食,对一些起火的地方开始灭火。

幸运的是,就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这处营地刚刚进行了一次大型的屠宰,加上晚上宴席的准备,军队今晚连开伙都不需要,开战前的豪言果真实现了。

徐荣顺手拿起大帐内宴饮剩下的奶酒,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刚刚厮杀后的身体才慢慢恢复冷静。

“兄长,你在这儿呢,这甲太沉了。呼~”华雄一把掀开大帐的帘子,看见徐荣,只露出一条缝的眼睛一亮,闷闷的声音传了过来。

兜鍪被取下,华雄满头满脸开始冒着热气,接过徐荣扔过来的奶酒,也咕咚喝了一大口,这才继续道:“我说兄长,打这些穷酸,咱们完全不用披三层甲,一层就够了,不,我觉得半甲都可以,他们用的还是狼牙箭,刚刚还遇到一个崽子拿木头疙瘩砸我。”

“就没见过这么穷的,跟檀石槐的亲军没法比。”

华雄喝了酒,嘴里就说个没完,或许是与徐荣有了战场上的一番生死交情,他和徐荣之间有着无言的默契,此时徐荣也没有说话,端坐着,仔细听着,像这种从基层军官反映的问题很重要,其往往决定了一支军队的战斗力。

“还有呢?”徐荣没有直接发表意见,继续问道。

华雄一把大手抹掉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我觉得吧,对付这些牧民,百分重视,披单层甲足够。而遇到鲜卑主力,那些崽子又不会跟我们步兵死磕,都是袭扰的好手。”

说着其眼睛开始发亮“我觉得,我们可以仿照檀石槐的那一只亲军,具装甲骑,专门用于冲锋。”

华雄与徐荣一般,都只是基层军官而已,对于武备,本来并没有什么发言权。只是这一次的草原之行,被鲜卑人的具装甲骑教训了顿,以往以为依仗的汉军制式武器,在正式的会战中的优势不是以前那么大了。

“军制这种事情,我等无权更改。”见华雄预要说话,徐荣抬手继续道:“不过,事急从权,我等孤悬塞外,只为活命归乡,此事易也。”

“对此,你还有什么意见?”见到华雄对此思虑已久,徐荣故发问道。

果然,华雄笑了起来,数起手指

“第一,需要骑术好的骑兵,不然披甲冲锋这一块就达不了标,而这一点咱们不缺。”

“第二,甲具,咱们不缺,不说那些本来就是甲骑的士兵,就是我这一只步兵也能匀出许多铠甲出来。”

“第三点,战马,咱们不缺马,从各个部落搜刮的马匹质量不一,恐怕不能承担具装甲骑冲阵的任务,而且檀石槐的具装甲骑咱们都看到了,都是些青铜铠甲,都太过沉重。我估摸着,咱们就来一个轻装版的具装甲骑,骑兵跟汉军制式一样披半身甲,只是对于马匹,增加马甲,而且只是在马匹的前方和骑士的腿部做好防护,这样用于冲阵足矣。”

随着华雄的想法一一道出,徐荣的眼神慢慢亮了起来,站起身拍手道:“善!大善,这一次回汉地,我等必然会遭遇鲜卑主力的堵截,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你甲骑的出力。”

华雄闻言,一张大脸憋得通红“兄长意思是,由我统领?”

“当然,我们这一行,就你对于具装甲骑最有想法,当然由你组建统领,况且,此时此刻,也不允许你推辞,我等都是在挣命而已。”

华雄闻言,激动的神情渐渐收敛,只是默然点头。

.....

洛阳,北宫。

刘宏死死盯住眼前的地图,手里的毛笔已经不自觉地被他握断,断茬插入手心,点点鲜血滴落在地上。

殿内并没有宫人,只有刚刚被清理打扫过的淡淡水迹,那是在收到夏育大败消息那一刻,情绪失控的他,乱砸一气,挥起宫内照明的灯柱,生生打死了殿内值守的宫人,善后的黄门默默进门,招呼人拖走了尸体,打扫干净,点起了熏香。

殿内静的落针可闻,刘宏的内心却是如同火烧,三万汉军精骑的覆灭,不仅是大汉朝廷武力损失。最重要的是,在他刘宏在位期间,汉军久违的出塞,却是惨败而归,可以想象,草原上又会兴起如同冒顿那般的敌人,这简直就是在狠狠打他皇帝的脸。

祖宗打下的威名,在他刘宏的手上,被败了个精光。他仿佛能够听到列祖列宗在天上对自己的斥责,说他无能、不孝。

“夏..育.”刘宏的牙缝里露出这几个字,他从心底里痛恨这个丢掉了汉庭为数不多的边军机动力量的人物。想当初,夏育他是那么自信,夸下海口,能够两年弱鲜卑,三年灭其族。王甫的游说和建立功业的野心一起驱使着他,鬼使神差的将汉军这一支精锐交给了夏育,这一从来都是在段颎麾下打下手的手里。

“呼~”闻着殿内飘起的熏香,他的心情慢慢平复。

“不能杀了他。”他轻轻在口中喃喃,脑海中的最后一丝理智始终在提醒着他。

即位这么多年,刘宏早已不是那一个河北懵懂孩童了,已经成了一个只会考虑得失的政治生物了。

他早就深深体会到了,皇帝那一副至高无上的冠冕下,有着无数的束缚,龙袍之下,有着渔网般的利益牵扯。

他心底清楚,天子是不能有错的,打了败仗自然由败军之将承担,只是,夏育和田宴的身份特殊,出生与老太尉段颎门下,而段颎通过向曹节输诚,早已是皇帝自己的班底了。所以他不能杀夏育,不能给外界留下段颎失势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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