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二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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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吴凌说完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一段说辞后，逐渐有人和他攀谈了起来，吴雯玥在一旁显得很是拘谨的样子，完全没了在曙光里的英武之气。
就在宴会快结束的时候，吴雯玥终于是瞅准了机会，从吴凌身旁抽出身来，算是逃跑了。
王飞端着一个盘子坐在旁边，打了个嗝。
杜雪与张然已经回去了，而他则是想去给他的吴叔送上一声祝福，但是人太多了，再加上两人的关系，林靖之便继续坐在冷板凳上等待了起来。
茶喝了一杯又一杯，然而却有了些许困意。
“喂，认出我来了吗？”
一截白嫩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脸，林靖之面色复杂地转过身，看着已经换了身休闲装束的，戴着帽子的吴雯玥。
虽然衣着换了，但是脸上的妆容还在，看上去已经完全是个女生了。
“哥？”
“欸~”
吴雯玥脸上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眉眼弯弯的样子让旁边的王飞看直了眼，但是听到林靖之对吴雯玥的称呼，他识趣地离开了。
吴雯玥也不客气，鸠占鹊巢起来，但是坐下来后，便把帽檐又压低了些，自己的爷爷在和别人交谈，她却溜了出来，显得有些不合礼数。
“这不是能认出来吗？怎么四年了才叫？”
面对她的打趣，林靖之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呵…呵…”
当初他第一次见吴雯玥的时候似乎还不到四岁，最后一次见面好像也才十岁。
几年的相处，他也只知道吴凌是吴雯玥的爷爷，但是从小一副男孩打扮，他也是跟在后面“哥哥”，“哥哥”的叫着。
如今哥哥突然变成了姐姐，他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现在知道了吴雯玥的身份后，林靖之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于是端起手中的茶又喝了起来，看上去悠闲而又有些落寞。
吴雯玥的眼瞳中似有些心疼，握住了林靖之的手，开口道：“我会帮你的！”
没有回答，林靖之叹了口气，抿了抿唇，继续喝着手中的茶，但是杯中那浅绿色茶汤早已见底，他喝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寿宴散去，吴凌已经退到了里面，在吴雯玥的带领下，林靖之来到了他的歇脚处，有几个中年人还在旁边。
林靖之深吸了口气，慢步上前，开口说道：“吴叔，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八年未见，望着这消瘦的身影，吴凌眼中有些复杂。
林靖之这些年的动静他基本上清楚，虽然陷进了温柔乡，但是往后的时间里却修炼得努力。
当初听说那些事的时候，他有些高兴，也有些失落，高兴的是他可能就要有师侄孙了，失落的是林靖之当初想给师父报仇的心思似乎丢了。
所幸后面一直在修炼，可是天赋实在有些差，现在才四境，有种此生无望的感觉。
“唉~”想到这儿，吴凌忍不住叹息一声，“你们先离开吧，我和他说一些事。”
当初林靖之差不多都待在竹林里，再加上这几个中年人没入修行，也就没进去的资格，所以几人中也就吴雯玥见过林靖之，现在他们的父亲对一个年轻人这么重视。
虽心头疑惑，但是吴凌在家里的威势使得他们没问什么便开口说道：“知道了，爸！”
吴雯玥此时也有些懵，但是看到自己的父亲，叔伯都走了，便深深地看了眼林靖之后，也是开口说道：“知道了，爷爷。”
随后一行人散去，房间只剩吴凌与林靖之两人。
“过来，坐！”吴凌指了指旁边的凳子，招呼着说道。
林靖之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一声叹息中，反应过来后急忙上前坐了下来，以前他还没这么拘谨，但八年不见，这份时间带来的压力比想象中，还要大上不少。
瞧着他这副态度，吴凌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怎么了，靖之，几年不见，对你吴叔都这样了吗？”
听了这句话，林靖之放松了许多，连连否认道：“没有，没有。”
但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吴凌都活了一百年了，林靖之这口不对心的表现怎能瞒过他，轻笑一声，开始聊起了林靖之小时候的事，从叶夏凡抱着他到竹林，一直到他懂事。
脸上不由多了几分尴尬，因为吴凌说的很多都是林靖之还未记事时的小事。
可是尽管脸上尴尬，但是内心中对吴凌的亲近之意仿佛多了几分。
“还想着要为你师父报仇吗？”
这句话从吴凌口中说出的时候，林靖之愣了一下，一时间不明白吴凌为什么突然说这事。
低下头他不由沉思了起来，是吴叔嫌自己进境慢吗？
的确挺慢的，师父已经离去八年了，他现在才到四境中期，距离吴凌当初说的七境，八境，先不说有没有希望到达，就是以这速度，他可能到百岁都达不到七境。
他活得到百岁吗？林靖之不知道。
想到这儿，林靖之眼神中的光芒似乎涣散了几分，他发现好像此生都没希望给师傅报仇，双手不由缓缓捏紧，下一刻血液自指尖滴落到洁白的地砖上，鲜红刺目，而林靖之犹若未觉。
瞧着他这副模样，吴凌也大致猜得到林靖之想的是什么，叹息一声后，又开口说道：“你喜欢雯玥吗？”
林靖之现在的心情有些乱，对于吴凌这没来由的话语，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等他回神，吴凌就接着说道：“如果你不想报仇了，我可以作主让你们两个结婚，安安稳稳地过生活。”
“如果要继续报仇的话，我会给你提供帮助，但是你的修为境界得提升到我当初和你说的那样才行。”
似乎也没想过林靖之会马上回答，吴凌又继续说道：“我给你两年的时间，如果不想报仇的话随时来找我，如果想报仇的话就安心修炼。”
话语声落，吴凌叹息一声后起身离开了。
空荡荡的房间中，只剩心绪复杂的林靖之仍在皱眉思考。
“你怎么了？”
清脆的声音传来，林靖之抬头看去，吴雯玥精致的脸颊映入眼帘，细长眉毛微微蹙起，眼中有着担忧。
看到林靖之手上的血迹后，吴雯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怎么又受伤了？”
说着就握住了林靖之有些冰冷的手心，手中淡蓝色光晕流转，持续了一会儿，才消散下去，与之消散的还有林靖之手上那浅小伤口。
吴雯玥抬起头来，柳眉竖起。
“你怎么尽要让我担心呢？”
这嗔怪的话语声让林靖之想起了刚才吴叔给的两个选择，有些不敢面对吴雯玥了，摇了摇头后，沉默着起身离开，留下了有些发懵的吴雯玥。
吴雯玥此时还不知道，就在刚才，她的爷爷已经把她的一生交给了林靖之去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