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德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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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浓，夜晚逐渐变得漫长，天亮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晚。
第二天一早，后半夜才出来的月亮还浅浅地挂在西边，计然已经裹着外套，提着灯笼推开了房门。
此时刚刚五点一刻，天光并不分明，老城区还笼罩在夜色中。
计然小心翼翼地走下还有些湿滑的门前木梯，来到院子中。
五六滴散发着微光的露水在他眼前放大，让他忍不住咧开了嘴。
“果然结露了。”
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他就看到壹号地里的嘉果树苗已经开始分叶了，心里便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
所以早上起来第一时间就来院子里确认。
他凑到一株小树苗旁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悬挂在苗叶上的露水。
这滴露水的大小跟之前收集的那些露水一样，应该都是0.05毫升的，不过其微光似乎更加浓郁一些，计然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想了想，一翻手掌，从芥子手镯中拿出一个空瓶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接露水。
这些露水不像平常的露水，风一吹就直接滑进土里了，它们跟树叶的粘性很高，计然往往需要抖好几下，才能把它们跟叶子分离。
花了两三分钟才把六滴露水收集完，计然获得了0.3毫升的崭新露水。
看着瓶子中散发着微光的浅浅一层液体，计然长长地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不过，当他的目光扫过院外，看到那一小片作为对照组的嘉果树苗中同样悬挂着好几滴散发着微光的露水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
实验结果出来了。
看来这些露水的凝结与否，和这个院子并没有什么关系。
只要是他亲手种下的，都会凝结露水。
这个实验结果让他喜出望外。
噔噔噔地一阵脚步声后，林灵釉被他喊了起来。
姨甥俩走到院外，林灵釉帮他打着灯笼，计然则开始小心地收集这些露水。
“有多少株结露了？”
林灵釉看不出这些露水和普通露水的区别，有些好奇地问道。
计然将最后一滴露水收集完，晃了晃瓶子，喜笑颜开地道：“里面六株，外面七株，一共是十三株，一共收获露水0.65毫升。”
看着瓶中的露水，林灵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目光扫过地里的幼苗，她点点头道：“三品的沙棠木也开始发芽了，估摸着那两颗四品的崇吾木种子也快了，你收集露水的时候，不同的品级用单独的瓶子收集，到时候咱们看看这些灵树结的露水跟普通的有没有什么不同。”
计然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用了一个空瓶子来接这些露水。
至于之前的那些露水，还剩下80毫升，本来只够他用四天的。
不过接下来他要去学校演戏，所以每天暂时只打算喝10毫升，避免被一中的老师发现异常。
这样算下来，80毫升可以用八天，应该可以过渡到这些树苗全部开始结露。
“好了，我们回屋吧，外面冷，待会儿该着凉了。”
林灵釉牵着他回到屋里，披着外套去给他做早餐。
计然自己换了套上学穿的衣服，然后就看着窗外的冥冥薄雾出神。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好。
张能、刘羊子、宋晴峨、赵仙舟……
这些名字在他的脑海中交织在一起，让他时而伤感，时而遗憾，时而可怜，又时而迷惑。
他觉得自己还真的有点天煞孤星的潜质。
张能算是他的朋友，现在家破人亡。
刘羊子是他的朋友，现在父亲身死。
宋晴峨虽然家里人没事，但却还是跟他失约了，被其姑姑安排去了三中。
至于赵仙舟，计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他，但这家伙也在擂台上受伤了。
总之，计然有点emo了。
不过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在林灵釉的招呼下吃完早餐后，计然看着从远山中冒出来的晨光，站在飞剑之上，沐浴着微凉的晨风，心情又变得雀跃起来。
凤阳一中跟凤阳一小不在一个方向上，凤阳一小位于凤水南区，而凤阳一中则位于湖东区，两所学校和计然家所在的凤水北区老城区呈品字形分布。
整个凤阳市的区划算是一衣带水，这水便是凤水，凤水源头是西陵区，北岸是凤水北区，南岸是凤水南区，而湖东区则是凤水的收尾，因为凤水汇入猗湖而得名。
一路上，林灵釉跟计然重申了约法三章的事情，特别强调让他保护好自己，不要主动与人发生冲突，但要是受欺负了，也不要忍气吞声。
计然自然是满口答应，凭他的智商，他不欺负别人就算了，谁敢欺负他？
一中比一小大得多，因为不像一小一样建在市中心，所以占地面积更加庞大。
远远地看到一中校门，计然往校门后面的区域扫了一眼，便大概明白了新学校的布局。
整座学校临河而建，三面环山，除了校门前的那条大道，其它地方都安静祥和。
等靠近了校门，计然发现不少学生都是自己驾着飞剑来的，还有一些则是乘坐的公共飞行器，需要家长护送的很少。
看着这些风采飞扬的中学生，计然眼里满是羡慕，他的那柄剑佩还在芥子手镯中吃灰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上。
当姨甥俩在保安室登记过后，走进校门，不少十四五岁的学生都好奇地打量着两人。
“这是我们学校新来的老师？好漂亮啊。”
“确实，感觉比穆老师还好看。”
“穆老师都多大了？这位一看就不超过二十，哪有什么可比性？”
“那倒是，不过都是冷脸，看来冰山美人的称号要转移了。”
“你们俩是不是傻？没看到那个小孩儿吗？”
“咋了？老师带孩子来学校不是很正常吗？五班的老何天天都带他孙子来。”
“正常个屁！今天是35届种子班开学的日子，人家明显是来报到的。”
“啊？对哦，你不说我都搞忘了。”
“不过这小子其貌不扬，修为看起来也平平无奇，也能进种子班？”
“人家家长还在呢，别随意刺探，小心人家揍你。”
“啧，有点好奇嘛，听说今年的种子班质量好，而且福利待遇比前几届都要好，黎学弟他们正不爽呢，我先给他们刺探一下军情。”
“你也太狗腿了吧？黎人柏可比你小好几岁呢。”
“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这关狗腿什么事？”
“随你吧，反正待会儿挨揍的也不是我。
我就是想奉劝你一句，那个美女姐姐我瞅着有点眼熟，说不定以前也是我们学校的，待会儿被揍了，老师都不一定帮你。”
话音刚落，林灵釉像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一样，目光恰好落在了两人身上。
两人条件反射地跟她对视了一眼，随即就连忙收回目光，心有余悸地扭头就走。
刚才那一瞬间，他们好像看到了一把剑正在潜鞘蓄势，如龙在渊，仅仅只是对视一眼，他们就心肝儿直发颤。
“我想起来她是谁了！”
走了好一段路，之前说觉得林灵釉有些眼熟的学生猛地顿住脚步，回转目光去寻她的身影。
但此时林灵釉早已经带着计然离开了。
另一个学生也小心翼翼地回身四顾，疑惑道：“谁啊？我怎么没印象？”
“优秀毕业生风云榜，你没看吗？”
“啊？你的意思是，她是风云榜上的学姐？”
“嗯，好像是我们小考那一年毕业的，我还记得她的评语，说是最近十年唯一一个以普通班学生身份闯进咱们学校中考前十的学生。”
“这么叼？”
“我也不确定，走，再去风云榜看看。”
“看个鬼啊，要上课了。”
“怕什么？就说去上厕所了，走走走。”
“别拉我，哎哟卧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