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息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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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个屁？”杨凯踹了那人一脚，冷声斥责道，“那苏萱儿，不可小觑！”
“为什么？不就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妮子么？”又有一人不解，这人尖嘴猴腮，看着有些淫邪。
“苏萱儿身上的‘机晓’血脉，或许不是最强大的血脉，但必定是最敏锐的血脉之一……她的法师直觉，远超寻常！”杨凯依旧冷静，良好的狩猎习惯，让他对于猎物，从不轻视，“危险临近，其法师直觉，必有所感！大半可能，她会一改常态，选择从不走的小路。”
“那，我们分出一半人，是……”高瘦男子犹疑着。
“嗯，那三个人，不过是用来干扰其命运直觉罢了！”杨凯冷笑，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
“这么厉害？”高瘦男子目瞪口呆，从刚才开始，他就听天书一般，“这世家血脉，真这么神奇？”
“比你的想象，还要神奇！也就是她还小，苏家强者，可直接在命运河流中，取撷一片未来片段！”
“但我们少了三人，能胜过苏萱儿么？”唯一没说话的，看着有些木讷的男子，低声说，“她看上去，不太像长孙神机那软柿子……”
“放心，”杨凯嘿嘿笑着，左手动作，又开始捻动那赤色指环，“这枚‘火仆指环’中的烈焰仆役，完全抵得过那三个废物……苏萱儿那女人，天赋或许不错，但才入门两月，能有几分能耐？”
另外三人想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心悦诚服地点头。
四系低端元素生命，空气仆役法术位最多，土石仆役防御力最强，露水仆役擅滴水治愈，而烈焰仆役，一身献祭之火，杀伤惊人。
“那长孙神机，不会找人报复吧？”还是那木讷男子，他似乎有许多担忧。
“放心，那些贵族子弟，要么是怂蛋，要么心高气傲，肯定不会宣扬！再说了，我送了他两个字，他能出去见人么？”杨凯轻蔑一笑，嘴角浮动着隐隐快意。
“我还当头儿，只是看他不顺眼，想羞辱他一顿，”猴一样的男子跳了起来，吹捧地说道，“不愧是头儿，思虑深远！”
“当然，不然怎么没让你当头？”高瘦男子也谄媚说道。
杨凯故作深沉，没有说话。
他当时，并没想许多，只是看到那一张女人般细皮嫩肉的脸孔，心头厌恶罢了。
脸上刻字时，那人被揍时都淡然的表情，终于变得痛苦扭曲，怒嚎不止，实在过瘾极了！
“有人来了！”杨凯神情一变，又平静下来，“不是山上，而是山下，并非苏萱儿，不用管他！”
不过，他没空搭理那人，那少年，却径直地走上前来。
“请问，是鬣狗帮？”少年倒是很有礼貌，笑容可掬，深深看了一眼杨凯的胳膊，若有所思，“你就是杨凯？”
“没错！”杨凯比少年足足高了一头，巨熊俯视猎物般，“怎么？你有事？”
“一点小事，”少年眯了一只眼睛，手指比划了一个很小的动作，微笑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姓长孙，承蒙您的照顾……”
他话语未完，另外三名男子脸色一变，杀气腾腾，围了过来。
“怎么？你想怎样？”杨凯止住众人，居高临下，满脸浮动着恶意和得意，“我送了他一幅书法，你问他，喜欢不喜欢？我的书法，要不要给你也送一幅？”
“很好，没找错人！”李仪的神情，刹那转为阴冷，眼中寒意森森。
杨凯眼神微闪，刚才一刹，他竟感到一股阴森寒意，不由打了个寒颤。
只是错觉吧……
“还有事吗？”杨凯也没太在意，凶神恶煞道，“没事，就滚蛋吧！我还有生意要做！”
“哦，没什么大事，只是，”李仪又笑，脑袋微晃，一脸阳光灿烂，“我一直觉得一句四川话特带感，很想说一说。”
“什么话？”
“——****先人板板！”
李仪神情化为暴怒，左脚踏前，右脚高扬，风声呼啸，一脚踹在杨凯的腰眼上！
杨凯一声闷哼，他难以想象，眼前少年的瘦小身材，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其彪悍身躯，竟离地一瞬，被生生踹翻！
他当然不知，李仪虽是法师，却吃了不少天材地宝，身体远胜常人。
“你找死！”
倒地的杨凯勃然大怒，一声唿哨，一道碧金巨影从天而降，鹰击长空！
……
“嗯？怎么就这么几个歪瓜裂枣？杨凯呢？难道，是在小路上？真烦！”
林木萧萧，大路上，燕赵双臂环抱，歪了歪脑袋，斜眼看着面前三人，一脸恼火。
表面上与李仪约好，但他孤身一人，提前来了黑峰。
——李仪有那份心，就足够了，不必强求太多。
他心中暗道。
只是，他不知道，李仪看穿了他的盘算，两人一人抄小路，一人走大路，都来到了黑峰。
“你是什么人？”三人中，一名身上刺青的男子嚣张上前，摇晃着肩膀，“找我们头儿，什么——”
他的声音，仿佛被割断喉管的公鸡，一下子呜咽起来。
眼前一黑，一只巨大手掌，遮天蔽日一般，抓住他的面门，将他生生提了起来，双脚离地！
“你找死么？我们可是鬣狗帮的！”
“快放下他，不然不客气了！”
刺青男子使出吃奶力气掰那粗壮手臂，另外两人又踢又踹，甚至对脆弱关节下手，却仿佛落在一具钢铁傀儡上，没有半点效果。
“杨凯，在哪里？是在大路上？”燕赵神情冰冷，淡淡问道。
“你该死！”
刺青男子没有回答，恼怒之下，双手不断变幻，魔法手势如蝴蝶翩迁，元素在指缝中游离！
两枚魔能飞弹瞬间凝聚，青芒上下翻飞，游荡之中，啸音刺耳！
这样近距离之下，他肯定也会受到波及，但这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嘭！
两枚魔能飞弹呼啸，在燕赵的身体上炸裂，青色波涛裂变，卷荡而开，狂暴之力，令林木偃倒，枯木乱飞。
“啊！”
刺青男子被余威扫中，出凄厉惨叫。
而他面前男子，却没有出丝毫声音，手掌一如既往的有力。
“这家伙，莫非是魔兽化身么？”
刺青男子心头惊恐不已，下身一热，裤子竟一下子湿透。
烟尘散去，燕赵的身躯依旧挺拔，他的衣衫破出许多口子，大片皮肤甚至冒着青烟，却只有极淡的灼烧伤痕。
外露的部分，露出刺青般的黄褐纹理，但并非刺青，而是天然所生。
其中一人看出什么，惊声呼道：“那是大地……”
一人眼神一动，也觉什么：“息壤之……”
燕赵不为所动，抬起手掌，缓缓吐出四个字：“大地之棘！”
三人最后的清醒意识，是仿佛长枪丛林般的可怕石棘，仿佛惊蛰而起，疯狂冒出！
……
“你是……燕赵？”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燕赵，你抢了我的对手。”
“苏萱儿？”燕赵回头，一双青紫眸子，与他四目相对，“杨凯与我，有点小事未了，他是我的。”
“但他是来对付我的，理应是我的！”苏萱儿很不客气地说道。
两人互视一眼，同时快步走向小路。
杨凯分析了苏萱儿的血脉能力，却错估了她的性格，以她好战的性子，只会求战，又怎么避战？
不过两人，注定是都不能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