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老板就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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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伊万处理农场的价格非常、非常地便宜，连正常市场价格的一半都不到。这些原本属于几个超级富豪家族的优质农场都是处于正常运营状态，不缺农场工人和管理者，配套设施都很完善，就连地里还未成熟的农作物都是一并赠送不在计价范围内。
杨三强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陈地主后，精明的陈礼明几乎就是当即决定买地，要知道美国这里是白天时，临海却是黑夜，估计是麦迪亨洋行新设立的电报房的功劳。
陈地主有魄力，敢拿出陈家多少代人积累的财富搏一把，变卖收藏、要回欠账,将分散在钱庄，银行的积蓄都转进花旗银行，总共才筹集到一千万美元。陈地主犹嫌不够，华族人对土地的执着超乎想象，他不想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除了江北老家的水田，陈地主已经没有快速变现的大额资产。很快，他就将目光放到了麦迪亨洋行的股份上。几个月前塞缪尔抵押这个远在临海的贸易公司股份获得了城市银行两千五百万美元的超低息贷款。陈地主和威尔森作为公司股东肯定是知晓这件事情的。
麦迪亨洋行开业几年来生意越做越大，塞缪尔和陈礼明两个大股东从开始每月几万银元分红到现在十来万美元分红，另外还有大笔资金压在散布于美国和临海的各处仓库的各种货物里。
陈礼明开始也是想将股份抵押给花旗银行，可是跟合伙人之一也是临海花旗银行的威尔森经理咨询了一下，发现自己只能抵押到几百万美元，就连因为他不是美国人，在美国也没有任何产业。
索性，陈礼明就动了将股份转卖给塞缪尔的心思。麦迪亨洋行就是一个意外产物，这几年三个股东最开始投入的那点钱早就几十倍的拿了回来。江北陈家一直做粮食生意，本质上还是靠土地吃饭，这些年陈礼明除了每年的账目以外也从来没参与过麦迪亨洋行的经营管理。现在出售这些股份给塞缪尔价格肯定要比花旗银行抵押贷款高得多。再说，陈家粮行的粮食生意已经足够大，麦迪亨洋行的进口粮食都是走陈家粮行的渠道，即使不再做合伙人，但是生意依旧可以合作，双方有过这么一段渊源，还有小强子在双方当中，陈礼明和塞缪尔双方都没多思虑，这次股权转让就是一次很正常的生意罢了，什么都不影响。
塞缪尔接到合作伙伴的电报，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收购陈礼明的麦迪亨公司股份，之后几天，双方电报就没停过，隔着大洋讨价还价。对塞缪尔来说买下麦迪亨公司股份代表的不仅仅是近乎完全掌握了一个经营状况非常不错的进出口贸易公司 ，还意味着他拿着新买到的股份再次去银行贷款也肯定比陈礼明的出售要价高太多。麦迪亨公司的经营一直处于快速上升状态，按照现在的盈利上涨速度，塞缪尔相信这次城市银行给出的估值肯定也会比上次要高点。
塞缪尔非常感谢自己的老朋友威尔森，有他，塞缪尔不费吹灰之力就知道了陈礼明的底牌。更感谢自己出生在美国，同样的股份，塞缪尔在纽约可以贷出两千五百万美元的超低息贷款，陈礼明拿着同样的资料在临海花旗银行只能贷出六百万美元。花旗银行的股份抵押贷款利息是按照临海市场上正常的贷款利息，几乎没有任何优惠，哪怕陈礼明是花旗银行重要客户。
在临海贷款，不论是钱庄、票号还是国内外的银行，三分的贷款利息很正常。陈礼明向威廉打听过，如果他想要用花旗银行这笔贷款，每年至少需要付出两分五厘的利息。
陈礼明当然不愿意做这种事，首先，按照麦迪亨洋行现在的赚钱速度，如果不出意外，不超过七年，陈礼明就能从麦迪亨洋行分得六百万美元分红。再者，陈家几百年耕读传家，好几十代陈家人共同努力才给陈地主留下这份家业，几百年里，陈家人哪怕选择经商、甚至为了经商方便，陈家人很早之前就偷偷摸摸加入了漕帮。即便如此，历代的陈家人也没想过放折子钱或者驴打滚这些个丧良心却是农村地主们很普遍的发财方式。
折子钱和驴打滚都是按月息算。折子钱一般借钱总额不大，月息两分不算高，借款时间也短，一般就一个月左右，不超过三个月。放钱的先扣下借款一成的随便什么理由的费用，借款人只能拿走九成的钱款，却需要每月按日还足高达借款十二成的钱。借款人每日还完一定数目的钱后，借款人就会拿出一个折子，当着借款人的面在折子上面按一个戳子，有这个印记就表示今日已经两清。
驴打滚一般比折子钱借款额大，月息三分是起点，月息三分半、四分甚至五分也很常见，借款时间相对较长。驴打滚是钱生钱，利滚利，放钱的也会扣下一成钱款。下月起，三分的月息会计算进入本金，如此循环，到还款日期，借款人需要归还借款额的十倍都很正常。驴打滚收益高，风险也高，所以放钱人都是要挑人的，一般都是带有一些隐藏的目的性。借钱人和放钱人各有所求，并不单纯。
民间放贷方式千千万，花样、名目各不相同。
陈家从来不赚这些丧良心的钱，也不借用这些没名堂的钱，一直是自给自足，有多大本事赚多少钱。历代的陈地主从来爱惜羽毛，对陈庄上住着的几大姓人家更是维护，往往不显山露水。就像是当年走投无路的杨三强，不但能好价格卖掉自家的水田，兄弟俩还能在陈家讨一口饭吃，就连二强子这个小孩子都想着有能力后赎回自家的田，年幼又可怜的兄弟俩从来没觉得原价赎回自己卖掉的地有什么问题。
杨三强在美国留学，他告诉陈地主最近美国银行的贷款年利率普遍竟然只有一分，一分五算高了，甚至七八厘也是有的。如果遇到什么好政策，有贴息，贷款利率可能比现在的五厘左右的存款利率更低 比如塞缪尔的抵押贷款就是取得了特别的出口贴息，塞缪尔的贷款利率低到两点几不到三厘，跟银行白借钱给他用就没差别。
陈礼明跟塞缪尔在电报上来回拉锯很多回合，杨三强这次却被他们两人一致排除出这次交易谈判中。这也挺好的，这两位老板跟杨三强的关系都很好，他能偏帮哪一边呢！两位老板最后达成一千两百万美元的交易协议，双方对这个结果还都挺满意，杨三强也觉得没问题，就帮他们沟通后续事宜。不过，这次交易只是账面交易，不再有资金流动，涉及的情况比较复杂，所以陈地主更有理由来必须来美国一趟。
塞缪尔现在已经是亿万富翁，他们夫妻俩持有的七叶草钢铁公司股份的价值已经稳稳地超过一亿美元。塞缪尔当时买下七叶树钢铁公司股份就没花自己家里的一分钱，七叶草股票顺利上市，塞缪尔也没想着赶紧还钱，反正是超低息贷款，需要付出的贷款利息跟贷款投资获利相比城市银行几乎就是将两千五百万美元给塞缪尔白用，塞缪尔自己不急着还钱，城市银行也不着急催还。
塞缪尔掌握的七叶草钢铁公司股份可以从即将挂牌的兄弟银行抵押出一笔巨额贷款，这笔贷款将用于从股市上购买七叶草股票以及支付七叶草钢铁公司即将增加发行的股票。鉴于七叶草钢铁公司非常有潜力的发展前景，以及塞缪尔先生优级信用，城市银行、哈里曼银行、洛克银行和摩通银行都愿意二次抵押贷款给塞缪尔。塞缪尔购买陈礼明股份的钱就是从这些贷款里出，他还可以利用刚过户的股份进行抵押贷款。
兄弟银行的钱是兄弟集团出，兄弟集团的资金来源就更加广泛，不但有股东们的钱还有其他私人银行和伊万那些权贵朋友们刚刚投入进来的钱。城市银行、哈里曼银行、洛克银行和摩通银行贷出去的钱也是通过兄弟投资公司从兄弟银行借来。塞缪尔贷出来的钱也会再次存进这些银行用来实施七叶草股票收购计划。
兄弟集团正掌握着一笔庞大的现金，并且很明确这笔资金在不久的将来是要投入进一个超级巨大、也特别隐秘的项目当中的。因为兄弟投资公司存在的原因，或者说就是杨三强的建议，七叶草钢铁公司被兄弟集团挑中成为集团创立期的第一个项目。伊万和彼得都当这次对七叶草的投资是一次预演。他们都想通过操作七叶草项目可以让伊万费心纠结起来的新势力联盟内部进行一次磨合。
这个世界最近不安稳，其他人感觉不到，已有危机感的阿拉斯加十方联合开发公司的股东们想要尽快的从这个宝藏里攫取足够多的收益，财富埋在地下它就是一文不值，只有变现成为自己名下的银行存款或者黄金才跟放心。阿拉斯加领的面积巨大，被隐藏在永久冻土下的宝藏丰厚至极，这也意味着开采矿产难度高，股东们想要见到获得收益快就需要海量的现金投入。虽然是一个利益联合体，可到时候还不是谁投入多，等到分利益的时候就要稍微多拿一些，当然在阿拉斯加领开发过程中的话语权也更重一点。
经过联邦货币储备联盟股份交易事件，这些个人、公司和银行已经达成合作联盟，正在实施一个计划，七叶草腾飞计划。以七叶草项目为核心，通过多层包装转售，一个全新的投资理财产品将会被很多银行或者投资公司贴上自己的标志放进提供给客户选择的理财产品目录里。在这个过程中所有经手的投资公司、银行都会获利，购买这个产品的投资公司和个人也会得利。七叶草项目是这个掌握几十亿美元现金的财团联盟做出的第一个产品，财团联盟里所有势力都相信有把握将七叶草股价推到二十美元。
在美国股票市场上，就是你宣布公司要筹款修建一条从美国到英国的海底隧道，这个公司股票都会有人敢尝试购买。如果再有势力对这个空壳公司的股票进行推高，都不用拉升太多，股民们就会寻味而来，纷纷掏钱成为股东。
买涨不买跌是普通股民们普遍认为的发财机会，追涨股票最简单，最容易操作。一旦股价下跌，他们只会怪自己运气不好，要么就是怪自己太过贪心，当然这也是他们屡被收割而无怨言的原因。
阿拉斯加领开发本质上依然是挖矿变卖的矿产生产过程，矿产开采从来都不是一件耗时很短就能完成的事情，不但投入资金大，对人力的需求也很大。在自然环境恶劣的阿拉斯加领进行矿产开发所有一切投入都会成倍加大，变现速度反而会变慢。所以，阿拉斯加十方联合开发公司的股东们就盯上了美国纽约和英国伦敦的股票交易市场，他们将成立多个矿业开发公司，将这些公司在美、英两地股市上市。有股票市场这个现金来源，股东们才能在尽可能短的事情里拿到足够多的回报。
杨三强参与不进这些庞大的交易当中，他能在这个庞大利益集团里分得一点残羹冷炙已经非常难得。他需要时间，他需要更多的钱才能在美国这个比临海更现实的地方很好的生存下去，有尊严的生存下去。
影响巨大的柯基队，哦，不是，是刚引发巨大关注的耶鲁大学斗牛犬队就被杨三强选定为他在耶鲁大学露头的最好选择。
学生有想法就要跟老师讲，哈德利教授这个师长非常乐意满足得意弟子的小愿望，他马上就安排山姆跟斗牛犬队的主教练见面。
耶鲁大学斗牛犬队主教练沃特是耶鲁大学校友，也是哈德利老头的师弟。校长楼的小办公室里两位相差三十多年的耶鲁校友在哈德利的介绍下见面。哈德利老头对自己这个得意弟子非常喜欢，当然他也没有对沃特这个几十年好友隐瞒山姆的贡献。有老朋友的极力推荐，沃特愿意给山姆这个华族人小朋友在斗牛犬队留一个机会，杨三强被允许进行一次斗牛犬队额外的招收测试。
哈德利和沃特两人从耶鲁学院毕业后都没选择回家继承家业。哈德利留校后成为一名教师，教授，然后四十多岁成为这所顶级私立大学的校长。而沃特.康普也选择继续为斗牛犬队服务，不过，他的身份从一名大学橄榄球运动员转变成为教练员。几十年来沃特一次次的带领着耶鲁斗牛犬队的几十名棒小伙子们征战在四校橄榄球联盟比赛和美国东部和北大湖区校际联盟比赛的赛场上。
沃特.康普从来就是一个传奇，他是耶鲁大学的传奇人物也是美国橄榄球界的传奇人物。
哈德利教授在向自己的得意弟子山姆介绍坐在沙发上的沃特的时候说了一番话。
从我踏进耶鲁学院那天起一直到现在是这所伟大学院的校长，几十年时间，耶鲁大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这所学校走出去无数位人才，也贡献出无数研究成果。可是，我从来不认为这是我个人的功劳。等我老去，相信耶鲁大学校史馆也会有我的一座塑像，这是这所伟大学院对一个服务了她几十年的仆人最高奖赏，我不敢有再多的奢望。或许因为校长的身份会比其他耶鲁教授在耶鲁校史上多一段文字描述。可是耶鲁大学创校两百年，在我之前有过十几位校长，在我之后肯定也有无数位校长，我就是其中一个很普通的校长罢了，很惭愧没有能为这座伟大的学校多做点什么。
可是，山姆，在你面前的这位先生，他在三十多年前，还是耶鲁学院一名学生时，沃特.康普这个名字就已经被载入耶鲁学院的历史，同时也被载入美国橄榄球运动的历史。沃特和他带领的耶鲁斗牛犬队为耶鲁学院争取了无数荣誉。因为沃特，美国橄榄球运动比赛规则经过多次修改添加，让从英国流传过来的橄榄球运动成为更科学，更安全，更适合美国人的一项体育运动。
沃特.康普一直致力于橄榄球运动在全美大学和高中里的推广活动，他是全美校际橄榄球规则组委会成员，每年都要从各个高中和大学院校挑选出一批精英队员组成美联邦代表队，每年都会将全美最佳橄榄球运动员名单刊登出来。山姆，你不知道，进入这份由沃特亲手书写的名单是多少橄榄球运动员的梦想。
只要美国还有橄榄球运动一天，沃特.康普这个名字就会被提及，就会被人记住。沃特.康普，是我们耶鲁大学的沃特.康普。沃特.康普也是全美国喜爱橄榄球运动的人的沃特.康普。
哈德利校长毫不吝啬的褒奖，让原本还坐着的沃特再也坐不安稳，他站起来，想阻止老朋友的夸赞。
虽然沃特比哈德利还要小好几岁，可是哈德利老头依然顶着满头花白头发，沃特.康普已经只有耳朵后面还有一点整齐的短发。
沃特习惯性抬手往后捋他那早已不存在的长头发，只有通红的头皮光亮依然。
老哈德利，你这是在嘲笑我！耶鲁英国老虎犬队已经被他们称呼为威尔士柯基犬队。我都不好意思在柯基犬队前面加上耶鲁这个单词，这是对耶鲁的亵渎，这是耻辱！那种粘人又袖珍的柯基怎么能跟威猛的斗牛犬比。是我的错，无往不胜的斗牛犬队是在我的眼皮底下沦落，而我却无能为力。是我的无能，才让他们将柯基犬队这个侮辱性的称呼戴到耶鲁大学橄榄球队的头顶。
哈德利，我的老伙计，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们喜爱如生命的橄榄球运动其实到现在还没被美国普通人认可，在普通美国人眼里，橄榄球运动还是只流行于学校之间的一项奢侈且危险的小众体育运动。一份全美最佳球员名单它的确每年都会准时刊登出来。可是，这份名单它只能刊登在矿工周刊这样发行量小，没有多少人看过的刊物上。好的，还有那个美联邦代表队，它真的就是一个只存在于纸面上的代表队，队员们是我个人在各州、各城市高中联赛和大学联赛的报名表上挑选出来的。这么多年了，每年我都会一边拿着报名表，一边看着比赛简报，在纸上组建我认为的最理想的橄榄球队。他们从来没有真正的聚齐一起训练过，也没有满员的参加过一场正式比赛。
沃特越说越激动，头顶的头皮颜色越发红艳光亮。
哦，不，这不是你的错，我的老朋友。
瘦弱的哈德利教授面带歉色的安慰合作多年的好友。
沃特，别担心，别着急。我的学生山姆还在一旁看着。你要信任他，这个年轻人是一个神奇男孩，让他帮你想想办法。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没错。
山姆？全耶鲁大学都知道你新收了一个本科生，难道就是山姆？就是你跟我说过的那个记忆力惊人的天才？哦！天啊！我没记错的话，山姆也是五兄弟奖学金基金的创始人？！
沃特终于明白老哈德利为什么如此郑重的给一个华族人学生介绍自己。
是的，其实五兄弟奖学金基金最初是山姆和他另外一个兄弟两人捐赠建立的高达百万美元规模的兄弟奖学金基金。也是山姆拉来的其他投资人才有了现在的千万美元规模的奖学金基金。
沃特，你自己就是一个生意人，有没有听说过纽约一个新兴的兄弟投资公司？哦，看来你听说过，喏，这个兄弟投资公司的老板就站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