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名利双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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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道夫酒店依然是兄弟俩人的首选入住地。
杨三强顺利地拿到巨额学分后，普雷斯科特也借着这个便利拿到了这个学期的学分，在哈德利教授和施耐德教授的首肯下，两个年轻人比其他同学提前一个多星期获准离校，开始大学时期的第一个寒假生活。
杜盛比看起来更成熟稳重了一些，嗯，就像是长大成人了似的，无论是衣着或者神态都非常稳重。
杜青峰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离开纽约回旧金山，他带着老婆儿子已经回故乡，现在那一家三口人应该正在送回乡阁前辈归家的路上。
这次因为有杨三强仗义疏财，跟他们一同回乡的人比计划中多了十个人，有足够的钱财又有足够的人手，洪门在南方影响力也不小，想来老杜这次回乡一切都会很顺利。
阿盛，杜叔叔和你哥哥他们应该早就到家了吧，一切都还顺利？杨三强和杜家父子交往各算各的，在杜盛面前就称呼杜青峰叔叔，有杜青峰在场就是杜大哥。
三哥，你这消息太准了，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阿爸他们安全到家。杜盛跟司慧敏学坏了，再也不叫杨三强杨大哥。
希望一切顺利吧！
回乡阁的事情没有大几个月结束不了。阿爸说当年安公和安嬷回乡的时候，每寻找到一家，不但是要交接遗物，偶尔遇到已经没有亲人的人家，还得帮忙安排后事，并不是找到地方后放下东西就走人的。
但是，只要这户人家有人手都会派出一两个人跟随队伍去寻下一家。
有乡亲们相互帮助，就这样每次依然要花费好几个月，即使这次回乡的人手足够多，可是这次回乡阁等着回乡的前辈也比前两次加起来还要多啊！
杨三强当然知道杜青峰应该到家了，毕竟他们回乡是杨三强通过史密斯船长安排的。史密斯的航运公司和杨三强的三元商贸有太多往来，杨三强想知道史密斯公司的哪艘船动向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再说史密斯船长和杨三强的合作钱途一片光明，杨三强特意上门托付的事情史密斯非常上心，只要船舶靠港就会有电报发到杨三强手上。
三哥，我哥哥和我阿爸阿妈可能不再回美国来了。杜盛情绪低落下来，站到杨三强身旁用闽南语低声地说道。
普雷斯科特看出来好朋友的不对劲，他从杨三强手里接过护照去办理入住手续，给山姆和好友一段聊天的时间。
嗯，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杨三强拍了拍这个只比自己小两个月份的年轻人。
呼，知道是一回事，但是！
但是事情真的发生了却还是难过？
杨三强在几个月前接到过杜青峰一个很长时间的电话，应该不是在司家打来的。
阿盛，其实你家人这次打算回乡定居我也是有推手的。
杨三强从杜盛这里知道杜青峰的打算，在第二次给钱的时候就明说了一部分钱是赞助给杜家的。
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虽然这句话用在杜家身上似乎不太准确，但是当时在场的司贤意和杜青峰都能懂，两个大老爷们都眼眶微红。
杨大哥，我知道的，阿爸同我讲了。阿爸临行前嘱咐我多听司阿伯和阿妈的话，他说不担心我在美国的生活，就是让我多跟你学习。
哈哈，杜大哥也是的，跟我能学啥嘛！你在美国有司老哥悉心照料，我看你在司家跟在自己家没差别吧！
那是，我在纽约有阿伯，阿妈，哥哥和妹妹。说起司家人杜盛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三哥，我阿爸和阿伯都说以后我肯定要进安良堂做事的，但是他们都说安良堂是一份工作，认真对待，做事不亏心就可。他们都强调要让我听三哥你的话，跟着三哥学做人。
杜盛给杨三强行了一个江湖上晚辈拜见长辈的大礼，很是认真没有敷衍，更没有像平时那样笑嘻嘻的。
杨三强并没有拒绝或者躲避，不然杜盛这小子心里又会多想。
杨三强伸手拉起杜盛：阿盛啊，我只有一句话告诉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我共勉！
杜盛也算出身洪门世家，从祖父那辈起家里人就都是洪门中人，从小肯定也没少听类似的言语。
这次杨三强赠送出这句话是希望杜盛不忘来路，心稳行走才踏实。
好啦，阿盛，赶紧去找普雷斯科特吧，你看他在那等着呢。
三哥，咱仨一起才是纽约三剑客！杜盛说着就比划出一个剑指。
普雷斯科特看到杜盛脸色开始变好，又比划出熟悉的剑指，也哈哈大笑走过来，大力挥动胳膊，剑指向天。
杨三强没搭理这两个脑子里有泡的家伙。
方大公子开心疯了，他从史密斯手里接过杨三强托送到的盒子，当场就打开。
一声怪叫，将史密斯和韩大侠丢在酒桌上，哈哈大笑不绝，怀抱盒子直奔家中。
也不知道杨小弟给方公子捎了什么东西，瞧把他开心的！韩大侠端起酒杯继续招待史密斯，有点羡慕。
韩，我知道是什么，杨先生是当着我的面打开过盒子，里面就是一幅画，我看也一般。史密斯也是人精，安慰着韩大侠。
韩大侠哈哈一笑，喝了一杯酒，刚才那一点小小的情绪瞬间随着酒水入喉消散不见。
杨小弟是一个妙人，当初在青岛他提出合伙做生意，韩大侠和刘二爷其实都不以为意，呵呵，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孩子跑到自家面前要合伙，怎么可能就答应下来，没有同等地位哪里来的合伙，做生意并不是江湖见面你好我好大家好。
一直到三人再次相遇在临海，韩大侠和刘二爷不约而同的下定决心。真不是因为黄富贵和林桂芬那场青帮大会，虽然当时这两口子风头正盛，可是合伙办商贸公司是生意，跟结社占地盘是两码事。借着青帮大会的当口，刘二爷和韩大侠在临海想将杨三强探查清楚，不说杨三强这个人很警觉，派去跟踪调查的兄弟三番五次被发现，要么被摆脱要么被警告，在临海市内还好说，只要一进租界，杨三强就如游龙入海，韩大侠和刘二爷派去的人联手也压根寻不到杨三强的踪迹。
在两个租界内打听杨三强倒是很容易，随便找一家规模足够的洋行或者有名望点的外国人都能打听到杨经理的一些事情，各种渠道收集来的消息收集总结起来看这个杨三强一直在做一个类似中人的角色，给各方穿针引线，促进交易成功。
韩刘二人发现这个杨小弟不显山不露水的铺设了密密麻麻的流通网络，不但联通起临海的两租界就是渤津，汉昌，广州这些租界也都能勾连上。
既然有资本，杨三强就有资格下场和韩刘两方谈合作，关键是这个杨小弟还拉进来另外一个势力，那个普雷斯科特手握大把意向订单参股三元商贸，这个诱惑刘韩二人都拒绝不了。
千百年来中国一直是出口大国，传统出口方向是欧洲国家，可是最近十年来美国从中国进口原材料的份额日益增长，竟然以一国之需求抵得上欧洲多国进口份额，现在的美国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的原材料进口市场。
三元商贸从成立之初就没有像其他商行那样经历过艰难的初创煎熬，有强大的收购渠道又有畅通的销售渠道，三元商贸从来没亏过一分钱。即使后来杨小弟提出扩大收购渠道，由点连线，连线成面将大半个秋叶海棠都网罗进来，可以说江湖有多大三元商贸的收购网络就有多大。利益是分润出去不少，但是强大的收购力和需求市场更是有多少货就吞进多少，资金运转不停，三元商贸的几个大股东实际收入不但没减少反而是成倍往上翻。
现在青岛那个刘二爷没事总喜欢给自己打电话，整天笑哈哈的，说从来没觉得自己面子足够大，山东和渤津卫这两个地界不用说，就是以前不太给面子的太行往西，长江沿线，四川、湖广这些地方的各路大豪也会让路过青岛的弟子门生来拜自己的码头。
钱的确是英雄胆。
韩慕侠一杯酒下肚就什么事也没有，继续招待史密斯船长，商量饭后去哪里放松放松。
史密斯是船长不能像船上某些船员一样，手里有点钱就按捺不住，船刚一靠岸人就不见踪影，不到鸣笛离岸就不见他出现。只有回国后还有就是到渤津，史密斯船长才能真的松快松快。
杨三强就坐在酒店大堂等杜盛殷勤的帮普雷斯科特送行李上楼，杜盛说了这点小事不劳烦三哥出手了，安心坐着喝咖啡就好。
几次入住华道夫酒店，这里的几班接待员都认识杨三强，不用大堂经理招呼，就有长得颇有姿色的女招待员走过来问客人需要点什么，当然杨三强从来没让这些热情的服务员失望过，一美元的钞票总会出现在托盘上。
不出所料，司一拳自己提出的合作协议，他在国内那几家合作伙伴并没有同意。为此，司一拳还带着杜盛特意去过纽海文找过杨三强，没能成功合作他非常遗憾。
司一拳没有那几个家族考察合作伙伴那么多条条框框的条件，在他看来只要杨三强人不错就能合作，做生意司一拳就是看人品，其他的还真没考虑多少。
也不知道是哪种考虑，或许是看在司一拳的面子，或许是看在普雷斯科特代表的势力的面子上，韩家在哈佛读书的公子，韩美玲的哥哥也赶到纽海文向杨三强和普雷斯科特表示歉意。
生意不成仁义在，杨三强并没有觉得国内那几个家族拒绝了跟三元商贸合作是看不起自己。
只是杨三强在送走韩公子后往国内发了几封电报。
为了方便联络各方，杨三强找到哈德利老头，将耶鲁大学的电报房给承包下来，其实就是每年交给学校一笔钱，学校电报房会向杨三强全天候开放。
耶鲁作为世界上排名比较靠前的大学，学生不全是来自美国境内，还有近乎一半的学生来自欧洲和其他大洲，耶鲁大学和欧洲那些传统强校之间联络也很多。学校电报房主要是服务在校师生，还有担当一些校际联络的任务，比较独立，相对安全些。
告诉韩大侠和刘二爷，三元商贸对普通材料的收购价格要往下降一成半，比如贝壳、牛肉、鸡蛋、鱼类、羽毛、兽角、马匹等等。理由就是美国这边很多工厂原材料收购接近饱和，最近销售压力比较大，为了跟来自非洲和南美的商家竞争，三元商贸的销售价格会升半成，跟那些竞争者同价。
三元商贸特有的大宗商品比如桐油、猪鬃、狗皮、棉花则不在降价收购之列，收购价格不降反而要提高两成半的收购价格。
强调三元商贸一定要拿下长江沿线和西南的桐油的定价权，美国工厂对棉花和桐油需求激增，价格给的非常好，他们为了抢普雷斯科特手里的货物已经提价两次，三元商贸在这几项商品上获得的利润近乎翻倍。
给小伊万的电报就没有顾忌，直接问他最近欧洲是不是不对劲，他们出口中国的军火交货时间越拖越长。
伊万商行已经架设了独立的商业电台，电报回复比往常更快。
小伊万上来就问杨三强是不是狗鼻子，临海这边稍有动静在美国那么远的地方的杨三强竟然察觉到了。
小伊万虽然没直接回答杨三强的疑问，可是他回复的电报可以就是答案。
上次所有洋行集体对中国军火市场的涨价行为就很可疑，他们对外的解释就是中国市场太火爆，武器生产跟不上销售，只能选择涨价，中国的购买者也可以选择价高者得。可是杨三强所掌握的消息应该才是真正原因：那些洋行也很烦恼，他们在中国的军火销售从来没有这么火爆，各路大帅挥舞着支票、黄金、白银涌入各大租界购买军火，军火贸易原本利润就很大，在这么强劲的市场需求下，各大洋行不但没有加快供给还坐地涨价，这一点就很不符合军火商人的利益。要知道租界内各大销售军火的洋行背后支持者要么是国内权贵要么直接就是国家行为。
呵呵，近乎以一个国家做后盾的商行竟然因为供给不足而不得不选择涨价来按捺需求市场的狂热。说明什么？还能因为什么？只能是欧洲各个国家都在囤积军火，相对能销往中国的军火就会减少很多。
方大帅花了大价钱的火炮订单，到现在还没拿到手，奥匈帝国那边一拖再拖，方大帅能拿到货还不知道要几年。
因为背靠美国背景的麦迪亨洋行，再加上荤素不忌，神通广大的小伊万，所以杨三强才能在最近这波军火销售的火爆行情中脱颖而出。
小伊万能处，即使杨三强不在临海，花旗银行那户头上的数字依然不停上涨。
名利双收，实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