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盲猜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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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完了顾嘉一送来的营养餐，他提醒我好好休息后，便没有再多打扰我，拎着饭盒离开了病房。我看着窗外越来越暗的天色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感受到孤独和一种淡淡的忧伤
有时候是听到一首歌，有时候是看着窗外下着的雨。这种忧伤来自于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和我相契合的灵魂，这使我开始质疑我存在的意义。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遵循着到了适当的年纪就结婚生子，我并不是不婚主义，只是我不愿去触碰那些我不喜欢的身体，去回应那些我毫无感觉的词汇，去拥抱那些我从未为之心动过的灵魂。或许真爱本身就是一个比较飘渺的存在
我在胡思乱想间迎来了第二天，令我感到失落的是我没有再在梦里梦见那些我似曾相识的画面。
莫琛一大早来到了我的病房里，替我做完了一个基础检查确保我真的没有大碍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送我下楼办理了出院手续。
我的车因为在那天的事故中已经报废了，来接我的人是肖一，作为从小出生在肖家放弃自己原本的名字，忠心跟随历代肖家家主的他，话从来不会很多。
我在医院门口告别了莫琛，走之前他和我说，过段时间也会出国，他最终还是选择去国外深造，也是，毕竟医学无国界，我们总要试着去和其他人交流学习从而不断增长自己的技能
“去公司”
上车后，我没有直接选择回家，而是依然执着的坚持着我当晚的目的，关于我母亲离开的真相，我必须找肖震远问清楚
“老爷说，送你回家”肖一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请你搞清楚，谁才是未来肖家的主人！！！”我第一次大声呵斥，我真的生气了。我连去公司的自由都没有？这算什么
他见我发火，也是微微吃惊，在短暂的沉默后，他低头：“对不起少爷，我送你去公司”
一路上，我没有和他多说话，脑子里不断试想着各种和肖震远对峙的可能性，我不知道我听到的是不是真相，也不知道肖震远是否会像当年安抚我一样，依旧是那套老旧的说辞，但今天我一定要问清楚。我甚至有想过先给夏叔打个电话，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当年的事情如果真的有隐情的话，即使夏叔知道真相他也不会轻易告诉我的，所有的一切都不如直接面对肖震远来的真实，只是这个男人真的会说出真相吗？
就在我刚到公司楼下，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迟疑了一阵后我还是选择挂断了电话，最后径直朝着大厦走去
进入大厦后，我环顾四周，看着没有太多变化的大厅，回忆像潮水一般涌来，小时候妈妈会经常带着我到这里给加班的肖震远送饭。那时候的肖震远也很忙，但他会亲自下楼来接我们，也会嘱咐母亲不需要这么辛苦。但时过境迁，现在所有的一切也早已物是人非了
我面无表情的进入了董事长专用的电梯，原本肖一准备和我一起上去，但被我拒绝了，我并不想接下来的事情被第三者听到
电梯直达肖震远的办公室，所以这一路上并没有人发现我来了公司，即使是前台，也因为肖一的原因，没有上前询问我。
当电梯门刚打开，我便看到一个齐耳短发的女人从肖震远的办公室出来，显然她没有想到我会来公司，在短暂的吃惊后便立刻恢复了正常，随后她便关切的上前：“阿乐，你怎么来公司了，我还想安排司机去接你出院呢。”
我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我爸……在里面吗？”我看了一眼办公室
“啊，在，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她迟疑了一下后问道
但她的这句话却让我有些不舒服，而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似乎不太妥当
“害，你看我说的，他在，你快进去吧，一会儿他还有个会呢”她一边说，一边向我展示了一下她手里的一堆文件“我得把这些文件下发到各部门，就不和你聊了”
说完她朝我笑了笑后，便坐着我刚刚乘坐上来的电梯离开了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总有些不适，却也没有多在意，只当是马上要面对肖震远而感到的一丝丝压力
调整了一番呼吸后，我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对于我的到来，肖震远并没有感到意外，他看了我一眼后，便看向了手中的文件
“没事了？”他问道，只是他并没有看我，仿佛他的询问只是例行公事
“嗯”
“听茜……，苏茜说，你找我有事？”我站在他的办公桌面前，看着他，他依旧没有抬头，我倒像是一个在汇报工作的下属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环顾四周，仔细的看了看他的办公室。墙上是公司获得的很多荣誉证书，以及肖震远和一些领导人，知名导演，编剧的合照，甚至还有一些外国人。这些照片见证了他在商场上的辉煌之路，他像个常胜将军一样，一路杀伐获得了如今的成就和地位。只是原本最初挂着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合照的地方，如今也被一张公司员工合照所取代了。
我压抑着自己难过的情绪，转过身看着他，“我母亲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开的”
他被我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但也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镇定。
“这个问题，我想，我在很早以前就给你解答了”他眼神犀利的看着我，不容许我有任何质疑的意思
但此刻的我并没有过多的去在意他的眼神：“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们的目光就这么对峙着，我不记得时间过了多久，只感觉到手心里开始沁出汗液，但却知道，必须要在今天问个明白
“我应该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你，别再提起这件事情了吧？”他微微皱眉，心中似乎是因为当年的事情而再次被挑出了怒气
“你不想我提，是因为你心虚吗？当年出轨的人，到底是谁？？？”当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心里一阵抽痛。我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弄成这样而感到悲哀
“混账东西！”他说着，就把手头的无线鼠标朝我砸过来，我站在他面前没有躲开，鼠标像制导炮弹般精准的砸在了我的身上
他突然的暴起让我有些出乎意外，不禁冷笑了一声：“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
他因为生气，脸被涨的通红。而我，也不知道此刻是哪里来的勇气，并没有因为他的生气而惊慌，甚至没有半分惧怕
“当年，汪老师只是一个教我画画的，他有自己的家庭而且他也很爱他的家人孩子。可是那件事情发生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了踪迹。如果他和母亲真的在一起了，又何必失踪，我的母亲可不是会在乎那些流言蜚语的人，不然她当初也不可能看上一无所有的你！”
听我提起他当年的一无所有，肖震远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痛苦，只是这淡淡的痛苦并没有太过影响他的情绪，我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后悔过，我想应该是没有的，因为，他如果后悔的话，这么多年就不会对我这般冷漠了
见他没说话，我又接着开口问道：“当年，是不是你出轨，却要把脏水泼到我母亲身上，以保住你的形象和地位？”出轨这种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但在肖震远这种商人面前，绝对是一件有损形象的坏事。所以他不惜破坏我母亲的名声，也要确保他未来事业的坦途，即使离婚他也是无辜清白的人设
想到这，我愤怒的捏紧了拳头，如果他不是我的父亲，我真的很想抓住他那笔挺的西装领口狠狠痛扁他这个衣冠禽兽
他从沙发椅上缓缓站起身，骤然，一股上位者的气场突然迸发
“你要是还想当我肖震远的儿子，就把你刚刚的话全部收回，以后别再提了！”
“你以为我很稀罕这一切吗？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犯过的错，都不敢大方承认，他还配做人吗？”我毫不畏惧的迎上了他的目光
他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狠狠甩了我一个耳光，就在他还想继续打我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苏茜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董事长，你这是干什么！发这么大火，对身体不好！”说着她就准备将肖震远拉走，但肖震远却没有理会她，他大手举起，准备再给我一巴掌的时候，被苏茜一把拦住，她整个人拦在了我和肖震远之间
那架势，就好像，她才是我的母亲，可实际上呢，她又算什么，不过是一个秘书而已
想到这，我便开口说道：“你不过是个秘书，不要来干涉我的家事”
听到我说这话，肖震远刚刚才稍微平息的怒气又被点燃，他抬起脚就踢在了我的身上，而我也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混账东西，我今天要不好好教训你，你怕是忘了你姓什么！”说完他便抄起办公桌上一个奖杯准备朝我砸过来
“董事长，你干什么呀！这里是公司！阿乐他再怎么样也是您儿子，有什么事，回家说，你们父子之间干嘛弄的和仇人一样！”她一边说一边去抢肖震远手里的奖杯
原本，我以为以肖震远的脾气会一把连她也推开，但没想到他却停止了，只见他胸口不停起伏，最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了自己的情绪后，他面色冷酷的看着我
“现在就给我离开这里，回家好好反思！”
我不说话，怒视着他
“阿乐，你先走吧，让你爸爸冷静冷静再说”苏茜走上前，替我拍了拍衣服上刚刚被肖震远踢了一脚后留下的脚印
然后她又抬头看了看我的脸，关切的说道“回家拿冰袋敷一敷”
她又转头对肖震远指责道：“你也真是的，下这么重的说，多帅气的一张脸被你打成这样，何况他才刚出院啊！”
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已经有所断定，她就是当年那个介入我父母之间的第三者，而肖震远，真的很喜欢她也很听她的话，只是刚刚一瞬间的功夫，他已经坐回了他的办公椅上，不准备再理会我
“我不会放弃的，在我出国之前，我一定会找出当年的真相！”
说完我便大踏步离开了办公室
可当我走出肖氏大厦的时候，我却有点恍惚，我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天空一碧如洗，但我的心里却蒙上了一层灰尘，即便一场大雨也无法洗刷掉心中的阴霾
我看着身后高耸的大厦，在这个钢筋水泥筑起的怪兽肚子里，有无数人在为了明天而奋斗着，我不会否认肖震远的成就，至少这些人，因为他，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甚至一个美满的家庭，只是作为一个父亲和丈夫，他一点都不合格。
肖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身后，我看了他一眼：“你先回去吧”
说完，我便上了一辆刚刚送完客人的出租车，但却不知道要去哪里，“师傅，你随便开，我想兜兜风”说完，也没顾车里还开着空调，将车窗降了下来，看着外面那倒退着的风景，我有点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开到了平江路，想起上小学的时候一直来这边玩耍，还会吃上一碗喜欢的酒酿小丸子，而那会儿的我也从来没想到未来会变成这样，如果有个时光机回到过去的话，我真的很想再去体验一下那份纯粹的快乐。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快乐，好像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贵最贵的奢侈品
“师傅，就到这儿吧”付完车费，我便下了车
就这么顺着平江路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我不记得我经过了什么店铺，也不记得有多少人和我擦身而过，只是这么放空自己，胡乱的走着。
我的脑子里再次出现一个女人，她坐在河边，身边和手里是一大堆的文件，但她并没有在认真工作，而是把目光一直注视着河面发呆，许久。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但她却丝毫不在意。可是那阵风又好像吹动了我的心，让此刻的我无限接近着她的情绪。
又一个瞬间，另一个女人坐在铁轨旁，看着一辆一辆经过的火车，她用手擦拭着脸，似乎是擦拭了泪水，可和之前那个河边的女人一样，我看不见她们的正脸。我始终只能看着她们的背影
我依然恍惚的向前走着，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女孩，她穿着白色的短袖t恤，一条浅色牛仔裤恰到好处的包裹住了她修长的腿。脚上蹬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她拿着卡片相机在拍摄着这条路上的风景，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在她转身拍摄的时候，成为她按下快门后那照片里的一张风景。
但只是一瞬间，我感觉她的出现，就好似这条路上最美的风景。
我从恍惚总集中了注意力，想要看一看这个女孩的长相。可老天似乎总是安排的这么凑巧，就在我刚准备向前再走几步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有些无奈的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顾嘉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子怎么每次都挡着我看美女！
不耐烦的接起了电话
“你最好有什么大事情”因为那小子的原因，我只是低头看手机的一刹那，刚刚那个拿着相机拍照的女孩却已经不知去向，或许她已经去寻找下一处风景了，而我和这些花草一样，只是这条路上过去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