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Why N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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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梁中学，教导主任办公室。
距离姜彦回到铜梁，参加校方为他特殊设置的入学考试已经过去了两天。
现在终于到了尘埃落定的时刻。
姜彦穿着色彩单调不花哨的连帽卫衣，双手平放于膝盖上，整个人坐得笔直，从外表看上去态度极其的端正。
普通高中生，大抵就是这般模样。
而在他的对面则坐着两位老师，分别是即将认领他的艺术班班主任，和顶着个大肚子稍显发福的中年教导主任。
“姜彦，你的情况我们差不多都已经了解清楚了，目前职业是模特，目标职业是演员嘛，负责体测的老师说你表现得非常不错，这很好，不过就是这个文化成绩嘛，着实有些不太理想。”
教导主任看着姜彦新鲜出炉的成绩单连连摇头叹息。一届比一届难带啊...
语文：100数学：131英语：135
生物：37物理：26化学：25
总分454，连今年山城高考理科三本线都过不了，这肯定是不能及格的。
尤其是理综成绩，小伙子你确定你之前有学习甚至听说过这三门学科吗？
我就算闭上眼蒙选择题，估计都能拿到这个分数，属实有点过于离谱了...
“我高中三年在南韩度过，完全没接触过高中课本上的物化生知识，现在要补估计也来不及了。”姜彦一脸坦然地询问道：“所以可以换成文科吗？”
“换成文科倒也不是不行，反正你打算就读的是艺术班，文科相对理科，也确实更好拿分。”教导主任考虑斟酌着姜彦刚刚提出来的解决问题的方案。
不得不说，的确具有一定可行性。
而且他们之所以把姜彦特招进来，主要看中的也不是他的文化成绩。
而是他在网络上的影响力。
这或许会对宣传学校有所帮助。
“我觉得可以。”班主任适时出声。
“你也觉得可以吗？张老师？”
“他的语数外还不错，理综确实差了些，所以换成文科的话，应该会更加吃香。”班主任张鸿书点头说：“再加上篮球队的李老师也很喜欢他，觉得他很有天赋，或许能帮篮球队取得比往年更好的成绩，为学校争得更多的荣誉。”
“就是你们说的那个耐高对吧？”
教导主任对这项由中学生运动协会和篮协牵头举办，耐克独家赞助，专门针对中学生开展的篮球赛事有点印象。
姜彦倒是没听过这项赛事。
不过听没听过其实都一样。
反正他就是打球，争取好成绩。
这是铜梁中学愿意特招他入学，给他提供一个良好备考环境的先决条件。
“对，耐高基层赛今年年底开打，然后在重庆取得前三名的球队将会获得耐高西区赛的参赛资格，如果在西区赛名列前茅，甚至还能进入全国大赛。”
“我们之前有进过全国大赛吗？”
“连西区赛都很少进去。”
“看来这事还真没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啊...”教导主任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
“是很难。”班主任点了点头。
“嗯，那就这样吧。”教导主任看向姜彦，“小姜你什么时候可以入学？”
“那可能得等到12月中旬，我这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姜彦回道。
教导主任沉吟片刻后说道：“还是尽快，我们需要腾出一段时间留给你和其他队员磨合，比赛年底就开始了。”
......
下午，四点出头。
在学校连着折腾了三天的姜彦总算能够拖着心力交瘁的疲惫身体回家了。
两天文化课考试，一天体测，完完全全是一种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姜彦已经很久没参加过考试了。
所以一时半会儿，不太能适应。
好吧，他就是做不出来。
毕竟那些高中的理科知识他都没学过，又怎么可能做得出高考模拟题呢？
他既不是天才，也不是鬼才。
你不能让一个连鸡都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人，去判断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这是不合常理的。
好在他走的是艺术生的路子。
尽管学校想让他干体育生的活...
怎么有种把debuff拉满的感觉？
但不管怎么样，无论是体育生还是艺术生，都不需要太过硬的文化成绩。
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这个高中有什么读下去的必要，他可不想每次都垫底。
至于今天下午的交谈内容，教导主任在姜彦走后，也已经通过电话如实把情况汇报给了远在外地交流的正校长。
后者对此很是重视，并允诺了大量资源用来帮助篮球队备战耐高基层赛。
这很不同寻常。
于是在教导主任的旁敲侧击之下，才知道原来校长是个铁杆篮球发烧友。
据说在校长还很年轻的时候就一直想代表他的母校参加省市里举办的篮球比赛，只可惜当时国内的篮球环境不太好，所以只能一年又一年地拖了下去。
结果到最后，拖得他头发秃了，肚子大了，硬是让他当上高中校长后，全国中学生篮球比赛才得以举办了起来。
没有办法，可怜的校长只能怀着年轻时残存下来的满腔热血在主玩人情世故的学校教职工篮球比赛上大杀四方。
有时的确会觉得有些无聊。
就好像身处汪洋，在和大海搏斗。
放眼望去，除了水，还是水。
姜彦从教导主任那里了解到校长的这段故事后，也是一番唏嘘不已。
能像他这样如此坚定不移地喜欢某件事物的人在日常生活中真的很少见。
姜彦很佩服这样的人。
因为他深知自己做不到这点。
就像他曾经也非常喜欢篮球，也时常做着自己将来要打职业联赛的梦想。
但当他跟职业队的青训打过一场单挑，了解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后，这些梦想便被他悄悄藏进了内心深处。
梦想在现实世界里，不是万能的。
很多时候，满腔热血，屁用没有。
不过姜彦最后还是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加入篮球队，代表学校冲击耐高。
虽然他没打算走体育生的路子，这些将来有可能取得的潜在荣誉对他升学没有任何帮助，但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为什么不去做呢？
反正距离高考还有大半年的时间。
随队打几场比赛，利用休息日参加几次训练，占用不了他太多闲暇时间。
所以，为什么不呢？
他也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将自己的人生装饰得更加精彩，甚至成为整个铜梁的骄傲。
他对家乡的确抱有特殊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