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平安夜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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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雪，是因为很多美好的事情都发生在下雪的日子。就像我和他，在这么些年里，看过无数次的雪，也说过无数的话。”
——摘自孟予兮的日记
正如陈子慕所说，只要我们不去在意，其实大家也不是特别在意发生了什么。我们保持自己的生活节奏，在该学习的时候学习，该见面的时候见面。我们与很多情侣一样，但好像又不一样。
“不是，予兮，你和学神这么久了，怎么就还是牵手的关系啊？”
我一边背着考试内容，一边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林佳佳的声音。
“不得把你们的革命友情再升华一下？”
我的笔顿了顿，无奈地看了眼镜头里正在嗦着米粉的林佳佳。看着那满底的红油，我都替她觉得辣。不过，对她而言，这只是小事一桩。
“怎么叫升华一下？”
林佳佳送了一大口米粉到嘴里，满意地下肚后才道：“比如抱抱？再比如亲亲？”
她“咯咯”地笑着，我的脸却早已通红。光是牵手我都还会心里紧张，她说的这些，不得要我半条命。
“很正常的，拥抱是爱的倾诉，而亲吻是爱的绽放啊绽放！”林佳佳毫不隐晦地分享着她的心得，我心中却已经是波澜起伏。
“我……再说吧。”我企图将这个话题搪塞过去。
林佳佳却早就看穿了我：“有时候，女生主动一点点，就会让彼此的关系升华一大点。待我去王浩川那里打听打听，学神都是怎么学恋爱的，这么不长进。”
我哑然失笑：“看来王浩川没少给你升华啊。”
林佳佳这会儿倒是稍稍红了脸，又嗦了一口粉：“才没有，他……吻技很烂。”
我跟着笑了，这些话题从前我是不敢去提的。但没想到，现在我能完整地听下去，甚至的确生出了一种想要了解的心。
大概就是这样，睡前我还特意去百度看了很久。
或许是因为看得太多了，导致第二天上课时，这些文字都还深深地印在我的脑子里。就连思修课时，老师在上头讲，我的思绪在飘。讲的是根正苗红的思想者，我却成为了想入非非的恋爱脑。
“会不会下雪啊？”
我们走出教室的时候，大家都在感慨。十二月的江州已经开始变得很冷，这一年马上就要结束了。
我抬头看着天，是有些灰蒙蒙，可能真的会下雪吧。
在元旦来临前，有个圣诞。江大每年都会有假面舞会，对不少单身人士们来说，这是个充满期待的日子。
圣诞的氛围还是很浓厚的，仿佛在这样寒冷的日子里，就该过上一次这样的节日。就连我们宿舍也凑了下热闹，买了一些装饰，甚至还有一棵小小的圣诞树。
平安夜是我们五个人过的，邱雯没有参加。
自从上次陈子慕和我提了一嘴后，有些事情我虽然放在心里，但总归留了些心眼。人和人，其实并不是百分百都能契合，我认可，可至少不要让自己交一个这样的人做朋友。
“哎，予兮，你家那位这样的日子都不找你出去约会？”艾琳换了一身好看的裙子，对着镜子化妆，她已经准备好要去舞会了。
章慧怡也跟着道：“脑袋聪明的人啊，多少行为上有点笨。”
我笑笑：“你们两个真打算这样去？”
她们相视一笑：“单身的快乐，你不懂。”
到最后，除了艾琳和章慧怡，程婷婷也被拉去了。我是实在适应不了舞会人太多，当然还有一个黄玲玲。用她的话来说，宁愿与动漫相伴，也不愿逢人相见。
陈子慕最近是很忙，他的专业本就是很费脑子的。除了专业知识要学，还要各种实践编程，反复测试。他有时候会跟我说起那些天文数字和编码，但我听不懂。确实很神奇，就像从前，我们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用上触屏的手机。
从2007年到马上要到来的2011年，时间真的有在很好地改变我们的世界。
我开始迷恋上写一些文字，大部分是在空下来的时间里，闪过的画面。可能就是从那时候起，想到了写故事这样的事情。到底文字是粗糙的，与读过的那些小说相比，会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我敲着键盘，忽然被宿舍里的泡面味道所吸引。转头看去，黄玲玲正很认真地一边吃着泡面，一边重刷《金田一少年事件簿》。我跟着她看过两集，需要承认，与大热的《名侦探柯南》相比，我也更喜欢这个故事。
可能因为这样，让我也感觉有些饿了。但骨子里是个懒人，看了下桌上还有新买的巧克力蛋糕，直接拆了一块，吃得满意。
陈子慕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进来的，而我刚咽下最后一口。
“听起来，你像是刚吃完什么。”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我将垃圾袋收起来，很诚实地答道：“嗯，蛋糕。”
他低声笑笑：“抱歉，刚做完数据测验，听老大一说才发现，今天是平安夜。”
他们寝室是按了出生年月排了名的，陈子慕第四。
“是应该约会的日子，虽然并不在我们的‘课程表’里，但就是想见你了。”
陈子慕的声音，隔着电话在我耳边响着。我承认，他总是在撩动我的心。我有时候在想，他是不是背着我在初中的时候谈过恋爱，又或者去学过什么课程，为什么总能够完美地在敲开我的心门？
“所以，我在你楼下，到阳台来。”
我猛然被他的话一惊，快步走到了阳台。
果然，就看到他站在那里，冲我招了招手。完了，是心动的感觉。他那一身驼色呢大衣，搭配着里面的白色卫衣，因为敞开，卫衣上的“m”字母清晰可见。
我好像成为了那个奇怪的人，开始为他疯狂心动。
“记得下楼围好围巾，戴好帽子。”
他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我却什么都没听到。直到下楼看到他的时候，忽然就生出了一种想要拥抱他的冲动。
完了。我想，肯定是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文字看太多了，导致我现在脑子里都是那些情节。就像林佳佳说的，拥抱是爱的倾诉，大概是因为，我有很多想要倾诉的话？
我是小跑过去的，因为冷风，让我不由抽了一口气，开始微微喘气来缓神。我想到一句话，是宫崎骏电影《悬崖上的金鱼姬》里的那句：“如果是去见你，我一定是用跑的。”突然就理解了，想见他的时候，就是这种心。
“下次别跑，你不来，我不会走。”陈子慕自然就牵住了我的手。
我们好像已经习惯这种方式，不需要刻意问，“是不是要牵手”之类的话，想想如果问出来，那才是真的好傻。
“怕你等太久。”我小声道。
陈子慕扣着我的手，轻轻地摩挲：“三年等都下来了，不怕了。而且以后，我们会有很久很久。”
很久，是有多久呢？
我想过，我们是否会结婚这个话题。真的，我一直觉得，如果走不到最后，我可能会害怕。但再想想，我们才多大，想这些都过于矫情了。
“笨蛋。”我吐槽他一句。
陈子慕并不反驳我：“对，我是笨蛋，差点错过和女朋友过节的日子。”
我笑笑：“圣诞节而已，还是过我们自己的节日好。”
他点点头：“话是这么说，但以后，我还是想每个节日都和你一起过。”
都说情话听不得，但若是他来说，好像听不够。
我们并没有说要去哪里，只是和往常一样走着。只要他在身边，去哪里都是好风景。
可能是因为这场舞会，校园里的人并不多。也有不少情侣从我们身边过，空气里，都带着微微的甜味。
“是雪！”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我看去。在昏黄的路灯下，看到了一些飘落的东西。
慢慢地，在变大。
我伸手，感觉到有什么落在我手心。
这感觉，像极了在仁中。
是，初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