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那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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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话西游》的紫霞仙子说过：‘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我猜不着这结局’。结局怎么样？那是以后的事吧。”
——摘自孟予兮的日记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小学。
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小，陈子慕还是个小胖子。巷子里的孩子总会一起玩，茫然不懂事的年纪，却偏要玩新郎和新娘的游戏。
瘦小的男孩总有女孩选，但陈子慕没有。
看着其他孩子手拉手，我在梦里都有些同情陈子慕。大概那时候我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才会上前去拉着他的手，不顾一切地说：“陈子慕，你做我的新郎吧。”
梦里的世界，光怪陆离。
明明还是小时候的模样，但很快就成为了长大的样子。
我看着站在面前的陈子慕，他的手中握着阳光，眼中却藏着星光，明媚的少年郎，徐徐向我走来。好像在那一刻，我的心里有了答案。
或许是因为梦里的世界切换太快，醒来的那一瞬间，感觉身边的一切都很不真实。天还没有全亮，但我已经完全睡不着了。
摸过手机一看，也不过六点。
看的时候，还注意到了陈子慕留给我的短信。
不真实的感觉，好像在这时候变得真实了。这时候才想起昨晚惶惶然回来时，甚至答不出她们的问话，也不知后来是怎么睡着的，只感觉有些迷糊，也很累。
【一起吃早饭。】
这是他给我的信息，时间是23:37。
我忽然清醒了。吃早饭……一起……这显然是一件具有冲击力的事情。我首先去查看了昨晚论坛上的帖子，竟然真的没了。
【好。】
我给他回了一条信息，没想到他很快就回了过来。
【没睡好？】
我不由笑了，看起来，他也没有睡好。
【昨晚的话，算数吧？】
我的指尖顿在屏幕上，昨晚的话……是我茫然答应的那句话，那句允许他成为我男朋友的话。在这一刻，我的心又再次疯狂地跳动。
【嗯，算数。】
但在给他回了信息后，我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
我想，女孩的心思都是简单的，也是本能的。是出于一种情绪上的欢喜，而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好些。以至于平常从来不愁穿衣打扮的我，在出门前都有了一些焦躁的情绪，仿佛此时的自己，很难与很快之后的氛围相称。
磨磨蹭蹭到了七点多，艾琳起来上厕所时，看到了局促站在镜子前的我。那一刻，颇有些窘意。
“予兮，周末你也起这么早？”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但很快就看出了我的不同，“你不会，一大早是要去约会吧？！”
她尽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惊动了宿舍的人。不过幸好，她们并没有醒，只是微微翻了身。很快，又各自进入到睡梦。
我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只是去吃个早饭。”
艾琳一副看透我的表情，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行吗？”我有些不大自信，也说不出是哪里来的不自信。明明也只是一顿简单的早餐，可我在骨子里，已经代入是一次正儿八经的约会。
许是因为我的表情，艾琳小声地笑了出来。
“真挺好的，你底子好，清汤挂面也没有关系。如果有时间，我给你好好化化妆会更好。”
这是我第一次听别人这样表述，看着她蹑手蹑脚地进了洗手间，我再次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应该不算太坏吧？
我不再停留，悄悄地走到外面带上门。在门锁轻轻扣上的一瞬间，我好像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含含糊糊的一句：
“予兮，加油。”
我好像真的有受到鼓励，说实话，在刚才我还没有准备去见陈子慕。以什么身份？小学同学？高中同学？还是说，女朋友？但想想林佳佳的话，我是应该要有更多勇气，去拥抱生活。
于是就这样想着，给自己无数的心理准备。但就在推开宿舍大门，看到悠闲自得站在路口的陈子慕时，我好像又没了底气。
是不是在别人看来，我们根本就不想配？又或者说，昨天只是一场梦？
我的手握在冰凉的门把上，感受十一月的风吹在脸上。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走了出去。既然已经这样，也可以当做是梦，好歹青春里，也该留下一些属于自己的美好回忆。
朝他走的每一步，都好像朝着过去的自己更近了一步。
“陈子慕。”
我轻声地唤了他一句，而他也很快看向我。
原先带着些许慵懒的身姿慢慢地挺直，却又带着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认真地看了看我，快步朝我走了过来。他身上带着好闻的香草的味道，与这微凉的天气有着说不出的契合感。
我恍然想起无意间看过的一篇文章，里面写道：“当两个人彼此吸引时，那种特殊的化学反应似乎会在他们之间产生。这种奇妙的感觉不仅体现在他们的言语和行为上，更在他们身上发出一种全新的气息，让人闻到对方身上的爱情味道。”
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他就站在我面前，我的心跳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不停变化着节奏。但我看向他时，他此刻似乎也微红了脸，声音有些发涩。
“挺好看的。”
我的心头微微一颤，却带着一丝骄傲：“真的吗？”
他似乎很喜欢我这样反问他，但不会特别揶揄我，只是温和地笑着：“真的，其实……”他顿了顿，“在我心里，你一直很好看。”
他的话一出，倒是让我陷入了沉默。但很快，他就清了清嗓子，换了一个话题：“早知道你穿毛衣，我也穿了，那样正好……”
正好什么？我愣了愣，却潜意识感觉自己应该是知道答案的，面上一烧，耳朵也跟着烧了起来。
陈子慕低声笑笑：“走吧，先吃饭。”
像这样和他面对面坐着，安静地吃上一顿早饭，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总在想着，会不会忽然又被人拍摄什么奇怪的照片，而再次登上学校的论坛。这种冲击，怎么说都还是很大的。
陈子慕主动去买饭，留我坐在窗前发呆。我看了下手机，再次确认论坛里是安静的，没有任何动态，这才松了口气。
我看向他，那挺拔的背影，给我一种说不出的安心。再次想起昨天夜里那个梦，那个躲在我身后的小胖子，现在已经毅然站在我面前了。他回来的时候，应该是看到还在发呆的我，伸手在我面前挥了挥。
我回过神，看到一桌子的早餐，竟然都是我最爱的那几样。
“你怎么知道我要吃这个？”我想起来，他都不曾问过我。
陈子慕掏出纸巾擦了擦筷子，递到我面前：“看一眼就知道了。”
我想，他说的上次。
即便周末的早上没有什么人，但在吃饭的时候我仍会担心突然有人进来，或者像上次那样，看到周倩那该怎么办？导致在吃饭的时候，我多少一些心不在焉。
陈子慕换了个勺子，将肉汤分出来一些放到我面前，还不忘提醒一句：“好好吃饭，没有人会特别在意的。”
“嗯？”我下意识看向他，“我只是……”
只是担心在别人看来，我和他的关系是奇怪的。
陈子慕笑笑：“孟予兮，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但我还是回答：“江大的食堂？”
陈子慕认真地喝了一口汤，缓过神后道：“江大更重要的是学问，八卦就像这口汤，喝了就没了。再说了，没有人会特别关心，谁跟谁恋爱这件事……”
我跟你恋爱这件事吗？我忽然面色微微发红，也许是因为他说的对，是我把自己想得太重了。
“可我不会恋爱……”
天知道，我为什么会下意识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大概，在我内心深处，从来不是拒绝和陈子慕谈恋爱，而是我真的不懂如何谈恋爱。
我有些不敢去看他，但好奇心驱使抬头。
他嘴角噙着笑，双手撑着下巴，微微点头表示认同：“我也不会。”
我被他呛了一口，止不住咳嗽两声。
他探过身子，抚了抚我的后背，在我耳边轻声道：“那这门课，我们一起研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