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失恋亦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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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像他们一样去谈恋爱这件事。对于‘恋爱’这两个字，我并不大能懂，而且也有些不敢去碰触。”
——摘自孟予兮的日记
自春游回来，每次看到陈子慕，总会不经意地想起那天的那场雨，我们站在树下的十分钟。
大概就是这种奇怪的思绪，我甚至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每次发卷子、传作业，都只是随手一递。
这种模式持续了两天，陈子慕发现了端倪。
“孟予兮，我是鬼吗？”
他这话问的，我是听得明白，但林佳佳就有些懵了。以为我们是有嫌隙，还一本正经地劝了几句。
“没，没有啊……”
我试图跟林佳佳解释我的“奇怪”行为，也尝试保持原状。
但林佳佳的脑回路终究是清奇的，思绪也是活跃的，在她的眼神来回好几次后，拉着我，别有深意地问道：“予兮，你该不会……”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视线从陈子慕身上回到书上，半天不敢吱声。
“你该不会……真的和陈子慕在谈恋爱吧？”
我握着笔的手抖了抖，想过她的思路，没想到是这种思路。吓得我急忙抓住了笔，连忙道：“你可别胡说，没有的事，我……我们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谈恋爱？
我们最多也就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
哦，对的，应该是这种身份。再多点的事情，我是没有想过了。
“喂，林佳佳，有人找！”
正在我还发愁要怎么继续将自己的话圆过来的时候，外头进来的王浩川救了我。
林佳佳好奇地探头看了下，很快就像发现了什么，快速跑了出去。
我追着她的身影，隔着门板，似乎看到的是一个男生模样。
“哎哎，孟予兮同学，找林佳佳的那个男的谁啊？”
论起八卦，当然还是王浩川。
“我不认识。”
“不是吧，你们两个平常上厕所都在一起，这种事情她能不跟你说？”
但的确，我是不知道的。
我向来认为，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隐私。即便是关系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僭越这条线。
“王浩川，是作业写完了还是错题订正好了？”陈子慕懒洋洋地抬头看了我一眼，转向一旁的八卦中心，“不对，这么关心林佳佳？你不会是……”
调侃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俨然就变了一种味道，像极了班主任的灵魂拷问。果然，在制服王浩川这件事上，只有他陈子慕能办到。
王浩川马上闭了嘴，但还是似有若无地瞟了瞟外面。
林佳佳这一出去，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才回来。幸好离晚自修还有点时间，不然真怕她被老方抓到。
不过，她回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既没有像往常那样和我们说笑，也没有参与到话题中，显得心事重重。这种状态持续了一整个晚自习后，我越想越不对，可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问。
我恍然想到，刚才过来找她的人，是个男生。
突然好像，有点明白过来。
晚自习结束后，林佳佳的情绪还是很低落，哪怕王浩川说些逗弄的话，她也丝毫不在意。这种感觉，就是我们说的——失魂落魄吧？
但在我鼓起勇气开口问她之前，她拉着我，在未名湖边走了一圈。走的时候，我们什么都没说，在坐下后，她开始皱了皱鼻子，显然情绪从低落变为了悲伤。眼角和嘴角齐齐往下，略微鼓着腮帮子，在叹气声中她的眼里泛起了泪花。
我保持着沉默，这个时候，她需要的并不是我的宽慰，而是自己的发泄。
她哭起来的时候，很像一只受了伤的猫咪，会竭力保持最后的优雅。但她并不是大声地哭，只是很小声地抽泣，带着一丝不甘和遗憾。
良久，她有些缓过了神。
我将纸巾递给她，看着她一抽一抽地擦干了眼泪，才算真的缓过了气来。
“予兮，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林佳佳的话一开口，我就有点发愣。
喜欢……这个词有点奢侈。
我摇了摇头。
林佳佳咬住了唇：“予兮，我失恋了。”
虽然验证了我的猜测，但还是有些吃惊。的确，我没有看出过她还有喜欢的人。
不等我思索，林佳佳从包里掏出手机，将一张照片翻了出来。
我看去，那是一张她和男生的合影。
那时候的她还是短发，笑容明媚。而站在一旁的男生个子高，留着寸头，打着耳钉，穿着上显得潮流和嘻哈。但值得一说，是个看上去阳光的男孩。想来，是符合林佳佳喜欢的男生那一挂。
“他叫孙景峰，是我初中同学。”林佳佳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已经准备好将自己心里藏着的那些话都说出来，“也是我喜欢的人。”
青春时期，我们都会有一些奇怪的思绪。但可能，会将这种思绪，当作是喜欢。
“予兮，你知道吗？他真的是个很好的男生。”林佳佳的手轻轻地抚着照片，“别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他做人做事真的都很认真。但是，他不喜欢读书。无论是老师也好，家长也好，都觉得读书才是判断一个人好坏的标准……”
我静静地听着：“后来呢？”
林佳佳顿了顿：“他今天来，是要跟我说出国的事情。他的家里有些条件，想送他去国外。我想，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吧。”
刚学会喜欢的年纪，就要学会离别。
“而且，他有女朋友了。”林佳佳补了一句，她看向我，带着一个无奈而又落寞的笑。“真好。”
她说这话时，眼角再次湿润了。
“我不是因为他有女朋友而感到难过，我是因为自己不够勇敢。”林佳佳垂首，握紧了手机，“如果我能勇敢一些，早点和他表白的话，或许我们还有机会。我们曾经那么好，我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只是，我一直被老师，爸妈教育着，不敢说出这句话。”
是啊，我知道。我们从来不是因为别人而感到难受，我们只是因为对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悔恨。
“佳佳，喜欢一个人真的很棒啊，即便没有走到最后，你也有过一个很棒的决定。不像我，从来没有喜欢一个人，也没有被人喜欢过。”
林佳佳睁着眼睛看我，忽然笑了：“予兮，我就很喜欢你呀！”
我的心头一震，良久才慢慢地握住她的手：“我也很喜欢你，所以可能，你对他也就像是我们之间的喜欢，是很好的朋友，也是难逢的知己。佳佳，你的路很长，也许会遇到很多人，我相信，在你真正明白喜欢的意义后，会遇到一个更值得的人。当然，我没有说他不好的意思。”
这是我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感觉自己快没有逻辑。
诚然，我的确是不懂得安慰人的。或许在她听来，我的这些话显得很幼稚。
但林佳佳很认真地听着，长长地吸了口气：“予兮，我觉得，你说得对！”但她还是有些颓丧，“我刚才好像没有给他祝福，我们是好朋友，应该给他祝福，对吧？”
我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在这个时候，她需要的，是我的认同，而不是反驳。
于是，我看着她快速打开了短信界面，开始编辑信息。
夜里的风吹得有些微醺，怎么说呢，喜欢是一件事，长久的喜欢是另一件事。对于我们而言，可能现在更多只是前者。
就像孟行义和梁美盈，他们曾经也喜欢过彼此吧。
但最后，不还是喜欢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