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们的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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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记忆里，仁中的校服称不上多么好看，却是我们青春的象征。后来，整个南州市的高中校服，都开始学起了仁中的样子，除了校徽，一度分不清。”
——摘自孟予兮的日记
我以前的初中南溪三中是没有校服的，因此有阵子我对校服有些执着，可能是看到别人穿着时，那种昂然的模样。
也或许是因为电视的影响，那时候陈雅云带我看过一阵子的韩剧，记得叫《宫》，讲的是韩国还是王室时期，高中生的太子和太子妃的故事。剧情很好，但我更多是被里面好看的校服给吸引了。
说真的，我曾痴迷过。那会儿是在电视上播放，每天夜里九点半左右放一集。我们晚自习九点结束后，陈雅云就会拉着我疯狂跑回家。
但其实，我初中并不是住在自己家。
我的舅舅是南溪三中的教导主任，教的自然科学。梁美盈担心我跟不上学习，才特意把我送过去。
我住过校，不过我们学校的条件比较简陋。十个人一间的宿舍，还没有专门的洗漱空间。
后来到了初三，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疯狂失眠。就是夜里辗转反侧，睁眼到天明的那种。
现在想想，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因为好强，也因为不想让舅舅丢脸。
于是，在小姨他们新房盖好后，就把我接了过去。
那时候，我的小表妹还在读幼儿园，因舅舅他们想要近一些，外婆也跟着一起住。所以。我的初三是跟着他们过下来的。怕我失眠，也怕我压力大，外婆便每天给我煮夜宵，但依然没有好转。
无论如何，这些都过去了。
我现在，是在仁中。
女生对新衣服的热情度总是要比男生要高，哪怕其实只是校服。
等了大半个月，大家兴冲冲地领了校服回到宿舍，开始了试穿时间。
林宇静是个相当开放的人，她可以直接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毫不避讳地脱光。说实在，我是有些接受不了，大概我的骨子里，过于封建了。
其他舍友们则都拉了帘子，等换好后再出来。
“我的是不是太大了？”
“我好像感觉有点紧。”
“别说，咱们的校服好看是好看的，但怎么总有一种清洁阿姨的感觉……”
宿舍里本没有镜子，此时大家都围着金安娜带来的半身镜看着。
“唉，予兮，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有点短了？”
林佳佳是直接跳下来的，她的身手向来灵活。
我看了看，她在面前转了一个圈，带着满是期待的眼神看向我。
“挺好的，太长就不好看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不得不说，校服穿在她身上，还挺合适的。
林佳佳拉着我，又转了一个圈，心满意足地说道:“予兮，你穿校服，真好看！”
我的耳朵微微发烫，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除了奶奶和陈雅云后，有人这样称赞我。我始终记得，那个夜里，我甚至是抱着校服睡的，大概，那是我的执着。
有了校服后，终于实现了全校统一。
第一天穿着校服去上课，总有一种兴奋的感觉。出门时，我将上面的褶子抚平，掸了又掸。仿佛，抚平的不是衣服，是我的新生活。掸的不是尘土，是我的过去。
七点，我们到了教室。
再过半小时才是早读点时间，所以现在来的人还不算多。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陈子慕和王浩川竟然到了。平常他们两个可都是踩点到的，若不是知道陈子慕的成绩，真会认为他们是班里的混混垫底生。
“早啊，我的前桌们！”
王浩川朝我们挥挥手，他是个比林佳佳还要开朗的性格。笑起来的时候露着虎牙，颇有种长不大的感觉。
相比下，陈子慕就比较稳重了。
他微微倚靠在窗前，双手环抱在胸前。原本颔首的他抬头，随后举起一只手，冲我们示意。清晨的阳光落在窗边，那缕光像是找准了他的方向，晕染他的发丝，他的手，带着丝丝光华的模样，仿佛就是从光里来的。
白衬衫在他身上，有着说不出的合适。略微宽松的原因，衣摆随着风晃动。他稍稍一动，换了个位置站着。
“转性了？这么早过来？”林佳佳嘴角一抽，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王浩川。
其实，王浩川也是个活力少年，单眼皮的他笑起来别有魅力。
他的脾气也好，对于林佳佳的反问是没有丝毫不耐烦，而是笑嘻嘻地答道:“为了二十块。”
我和林佳佳相视一眼，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王浩川扬了扬手里的纸币:“子慕和我打赌，如果我能在七点前到教室，就给我二十块。事实是，我完全可以做到。”
看他甚是嘚瑟的模样，陈子慕眉梢一挑，略带无奈地说了一句:“既然起得来，为什么每次非要赖到这么晚？”
王浩川眯着眼睛:“如果每天都有二十块，我一定起来。”
陈子慕白了他一眼:“做梦。”
林佳佳也跟着吐槽一句:“朽木不可雕。”
但其实，王浩川这个人是聪明的，可以说，成绩绝对比我们好。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舒服模式而已。
“我的前桌们穿校服真好看，布灵布灵的。”
许是想要转换氛围，王浩川开始找新的话题，他看了看我们，终于有些“违心”地称赞了一句。
但对林佳佳来说，很受用。
我默默地看了看后桌的陈子慕，他依然保持站着的姿势。他棕色的瞳孔，很是深沉。再看他带着笑意的嘴角，却又明媚。
“哎哎哎，第一次穿仁中校服，这不得纪念一下？”王浩川说着，开始神神秘秘地抽屉里摸索，很快就掏出了一样东西。
是手机，新式的翻盖手机。
“喂，你这家伙胆子那么大，竟然带手机来教室。”林佳佳笑笑，“小心我举报。”
王浩川也不在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不藏了mp4？”
林佳佳无言，轻声咳嗽。的确，她是带了，午休的时候都在看下载好的电影。
“不是要拍照吗？”陈子慕很适时地将他们的话题给拉了回来，“趁更多人来之前，赶紧的。”
他说着，便微微俯身，朝我的方向倾了一个角度。
王浩川忙打开拍照模式:“来来来，孟予兮同学，再靠近点。”
我吐了口气，朝着陈子慕的方向靠了靠。
“1，2，3，茄子。”
听着他们的口号，我下意识地比了个剪刀手。
这是第一次和他们拍照，后来我才发现，原来，陈子慕也比了个“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