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学期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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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最让人心动的事情，莫过于拿到新书。这份激动，与是否热爱学习都无关。大概是喜欢这种摸着新书的感觉，闻着油墨的味道，很踏实。”
——摘自孟予兮的日记
于是，我们才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新学期。
高一的生活，或许很多人还没在意，但我知道，在仁中这样的地方，其实是四个字。
弱肉强食。
能来这里的，大多是各所初中的尖子生。当然，我并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好学生，只是运气好了点。
仁中每个月都会有月考，按照年级段排名。想让自己的排名不那么看，是需要付出很多努力的。特别是我这种文理偏科严重的人，更要费点心思。
正式开课的一大早，老方就让男生们去搬新书了。
高一八本教材，五十四个人的量，搬回来后就满满地叠满了整个讲台。一摞一摞用塑料绳捆扎的新教材，其实也像被考试所束缚的我们。
但不管如何，我还是期待的。
语文、英语、历史，是我的爱。
数学、物理、化学，是我的痛。
思想政治、地理，勉强还算接受。
新书一本一本从前排传到后排，坐在前面的人多少有优势，可以稍稍挑拣，那些有破旧、褶皱的，到我们这里其实没有多大选择。不过，我也没有特别在意，只要不太过分就可以了。
拿了新书后，我顺手往后传。
“谢谢。”
递过去的时候，陈子慕的声音轻飘飘传到耳朵里。
我懒懒看向他，他却托着腮看了我一眼，随后开始动笔写名字。
于是，每递一次，他就说一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说相声。
到底，王浩川忍不住了：“子慕，这么生分干什么？”
彼时，林佳佳白了他一眼：“这是礼貌。”
我并没有说话，将书叠在一起，一本一本地翻了翻。带着油墨味的新书，给我一种平静的感觉。文字多，内容深，想来学起来会吃力。
若换到以前，我会将这些新书都包起来。毕竟到初中那会儿，我们都还有这样的习惯。但现在，好像就没有了这种花里胡哨的追求。但我还是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上去，这个习惯是不大能改的。
在写完最后一本时，我的笔尖在空中悬了片刻。最后，给自己落了一个款。
“加油！高中！”
一切都落定后，老方指派了临时班委，但其实说来就是先让大家毛遂自荐。班上活跃的人到底大有人在，即便是临时班委，也会有人争着。对我来说，这些都过于繁琐，还是求个安静好。
但我惊讶的是，陈子慕竟然没有自荐。其实以他的条件，做任何学科的委员都是合理的，再往上说，大概就是班长了。
不过，我们的新班长叫余亮，个字不高，憨憨的，看着就是个老实人。
王浩川这个积极分子凑了个体育委员，这也在我的意料之外。他一脸嘚瑟的表情被林佳佳看到后，少不了一阵“挖苦”。
我偷偷看向陈子慕，他那时正在翻书。修长的手指轻轻捻着书页，眉头微微皱着，但似乎因为看到什么后，又舒展开了。
似乎是注意到我的目光，他抬头，稍稍示意了一下。
我回过神，不再看他。
这时，门口已经来了一位年轻的女老师。
她一身牛仔的连衣裙，扎着低马尾，戴着眼镜。画着略微浓的妆，但看上去很衬形象。是个好看的人，但却又给人一种……刻薄，或者说，严厉。
她就是我们高一的数学老师，周芸。
和老方不同，周芸就是那种直截了当的性格。大概是，语文和数学就这样体现出来了。
“大家好，我姓周，从今天起开始教你们数学。”她没有多余的话，简单地只是报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翻开了书，微微抬了抬眼镜，拿起粉笔就开始在黑板上写下四个字，但其实是两个概念，是元素和集合。
她的声音也很清冷，我听她继续说道：“今天我们先来看第一章第一节，也就是黑板上写的。集合由元素组成，组成集合的每个对象也称为元素。例如：集合{1，2，3}中 1，2，3都是集合的一个元素。”
她一边说，一边写。她的字是好看的，听起来也清晰。
我想，也有可能是因为暑假时，我稍稍看过有关。
“哎，她非要说书里都有的东西吗？”
我听到王浩川在偷偷抱怨，想来是和陈子慕说的。
但陈子慕并没有答话，想来是在认真地听课。不过，像他这样聪明的人，对于这些概念应该是早就了然于心。
不知为何，我有些走神。
听着周芸讲解概念，我的笔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胡乱写着东西。
数学课，对我来说，果然没有吸引。可以说，我在高中的第一堂课上，就走神了。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在本子上都写了些什么。
趁着这个时间，我看了看班级里的其他人。有认真听的，有做笔记的，也有和我一样，心思有些神游的。
我正思索时，林佳佳的手肘碰了碰我，随后就将她的笔记本递了过来。
回过神后，我看去，本子上写着一句问话。
“中午我们吃大食堂，还是小食堂？”
我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有人比我走神走得更厉害。我看向身旁努力装作认真听课的林佳佳，但她企图用遮挡阳光的手来遮挡哈欠的假动作，也全然落在了我的眼里。
就是这样，我在她的本子上写下了回答。
“大食堂吧。”
本子推回去的时候，林佳佳正低头装作记笔记。
我看她端着双手，在桌底下，给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好像也就是这样的一个小插曲后，我的心思反而收了回来。突然就有了集中精神听课的动力。
黑板上写满的数字，写了又被擦，换上新的数字。
我的脑海里开始慢慢地被这些填满，这些概念也开始清晰地成为了逻辑性的介绍。我再比对了一下书里的知识点，结合周芸那略微尖锐的解说。
哦，好像数学，也不是那么难。
不过，我想我还是草率了。
一个元素，一个集合，不过是刚开始。
就像（9）班这个集合里，我们都是那个单独的元素。但若真的细细来分概念的话，只怕会有很多说法。
嗯，数学，还是有意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