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深渊之下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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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一视角～
【死者复生】
我在心中下达了命令，随着想法刚刚落下，一股黑色的气息从我的额头的眼睛状白色纹路中汹涌奔入了那具尸体的胸口。
占据了那颗破碎的心脏。
下一刻，我的意识陷入了黑暗。
……
【这里是？】
我尝试伸出手，却发现根本看不见自己，周围是一片虚无的黑暗。
【我这是去了哪里？】
但是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到恐惧，相反，我感觉前面有一个东西在吸引着我。
就像冥冥之中有一个东西在指引着，前方必然有我此行的目的。
我向前面尝试【走】去。
根本没有用力，便感觉跨越了很多米，前面的黑暗开始慢慢减弱，我逐渐能分辨出一些事物的颜色。
无数黑色，白色，黄色，绿色，大的小的无数的光团在这个空间中涌动。
他们来往不息，穿梭在这片未知的空间里，偶尔有的小光团会停下来驻足在某一片黑暗中一动不动。
还有一些小的光团则慢慢的变得衰弱起来，然后肉眼可见的，它们慢慢消散，变成无数的光点掉落向不知道有没有尽头的深渊。
原来我只是其中的一个光团。
我看到了自己，是一团散发着蓝色光芒雾一般的存在，飘荡在这片幽暗的空间。
我继续向前飘去。
奇怪的是，当我路过那些光团的时候，我居然有一种或者悲伤，或者喜悦，或者难过，或者一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仿佛彼此相连，感受到了来自其他人的情绪。
它们漫无目的飘荡着，生活在这里。
这是死亡后的世界吗？
我不知道。
这个异世界的生物死亡后，难道都会来到这片幽暗的空间吗？
然后随着岁月的侵蚀，空间里的光团就像一个个灵魂，慢慢地走向衰亡，以至于破灭。
我似乎感觉我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第一次真正触摸到这个世界的真相。
甚至我还看到一个巨大的蓝绿色的光团，足足有千米的直径，比其他光团要大出许多，沉重的漂浮在我头顶的某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就像是皓月与星辰。
巨大的孤寂感从那光台上传来。
就连我路过的时候，隔着不知道多远，也忍不住心中升起了一种悲伤与孤独感。
他是谁？
是神明吗？
我心中经不住兴起这种疑问。
但很快，我便被那深渊下方所吸引了。
在我下方，那像是一张嘴。
有一个透明而模糊的巨大洞口，淡黄色的光膜覆盖在表面，一种淡淡的吸引力从上面传来。
碎裂的光团纷纷落入其中。
一种直觉。
我也毫不犹豫地投身进入了其中。
噗嗤。
我刺透了那层膜。
如同鱼儿落入了大海。
但随之而来，一种不适应的感觉，让我整个人都感觉要裂开。
昏黄色的空间，漂浮着如同沙尘的颗粒，打在我的身上如同刀片划过，冰冷又疼痛，黄沙一般的地面，寸草不生，裹挟着沙尘的风暴肆虐在这片空间中。
如同暴雨一般，破碎之物纷纷落入了土地中，化作了沙粒，永远停留在这里。
此刻，我终于明白了那些光团最终的归宿。
是这片荒凉的沙海。
在一番搜索后。
我看到了【她】。
那名，在灵魂中曾经窥探过记忆一隅的少女。
其真名为，【妮尔?哈森特尔】。
在一片空旷的原野上，她躺在一块巨大的沙石背后一动不动。
我靠了过去，靠近了她的身边。
依稀可以看出她身为人类时的模样。
我也是第一次见她。
尽管，她的死亡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原本的我是没有想到她会那么轻易死掉的，最多兽人会给她造成一些阻碍罢了。
没有想到，一个人类变数，让她丧失了生命，这也让我的计划得以提前完成。
那白色透明的的物质构成了她如今的身体，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美丽动人的脸，和那似有似无的悲伤。
但那身躯中却蕴含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让我不能小瞧她的存在。
这如同永夜色的魔力，如同山海，平静，但一旦掀起，必然是雷霆一击。
或者说，这就是A级冒险者的力量。
与我的力量体系完全不同。
这就是【夜莺】这名人类一生修炼得到的成果。
这个异世界最接近巅峰的强者。
S级下的怪物。
可惜，她如今永远的躺在这里。
我尝试着触碰着她。
蓝色的光团伸出一只触手，小心翼翼地接近她。
我想要将她带走。
离开这片土黄色的空间，回到那片色彩斑斓的世界。
可能是被我的举动刺激，她睁开了眼睛，眼中是一片湛蓝。
这是这个昏暗世界唯一具有【明亮】属性的颜色。
【你是？】
她露出了疑惑，小手捂住了嘴。
看样子似乎很惊讶。
名为妮尔的少女第一次与我见面，但却是以这种方式。
我为了自己的欲望，杀死了一名无辜的少女，以及整个村子的人。
毁灭了整个【夜莺冒险团】。
我卑鄙无耻。
因为我不是人。
我得为哥布林族群负责。
我是哥布林的贤王，对自己人仁慈，对敌人残暴之人。
也是有着自己信念守则之人。
【我是杀死你们的幕后主使】
我想了一下，决定全盘托出。
【我是一只哥布林，是我制造了混乱，并留下踪迹，让兽人袭击了村落，最终导致你们死亡的怪物。】
之后，我跟她讲述了这一切，包括我来到碎骨营地，包括我的计划，甚至这个【死者复生】这个技能，并厚颜无耻的希望她能为我战斗。
【是吗……原来是这样吗。】
少女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没有我想象中的愤怒与暴躁。
我甚至做好了她会拿起地上的沙石朝我丢来，并且大骂【怪物，滚开！】的准备。
但眼下的她，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平静许多。
【你不生气吗？毕竟是我害死了你。】
少女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并不怨恨谁，更何况你也同样是【被逼无奈】。】
她的眼神像是能看穿这名叫做【中村?悠一】来自地球的人类。
我下子呆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我这个存在被看透了。
第一次，我的心灵被人类狠狠闯入。
蛮横而无理，一把抓住了我最重要的东西。
我那，本应该丢失，脆弱的，却还挣扎着的，身为人类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