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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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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的时候,沈遇被周瑾年摇醒。

秦熙打她电话没人接,索性一通语音电话直接给周瑾年打了过去,让沈遇去她家里打麻将,顺带聊聊九月中品牌即将上线的事。沈遇迷迷糊糊地听着周瑾年转述秦熙的话,下意识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自己早上已经错过了视频面试,再由着性子这么懒下去不好,遂撑着半身不遂的身体,挣扎起床,打着哆嗦进了厕所化妆。

沈遇化好妆后推开衣帽间的门,准备挑衣服。一进来,发现衣帽间已经收拾过了,地上铺的羊毛地毯也被拿走,露出地板的原始面貌。密闭的空间内飘浮着香氛的味道,与平时无异。她神色尴尬地打量了衣帽间一圈后,从衣橱里拿了件Jil Sander的百褶娃娃领衬衣,搭了条同色系的Loewe喇叭过膝短裤,走出去询问周瑾年的意见。

“你扎头发吗?”周瑾年靠在床头抽烟,听见她的声音从电脑前抬起头来。

沈遇想了一下,觉得抬手扎头发好累,摇摇头。

“不扎头发这么穿太累赘了。”周瑾年指指她拿着的一套:“全是敞口的,头发披下来会像水母。” 沈遇翻了个白眼,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比了比,发现他所言非虚,苦着脸从梳妆台下抽出一条dior的黑白色twilly, 头往下一埋扎了个蓬松的丸子头。

......

去的路上沈遇一路好眠,睡的美瞳差点翻到眼球后面去。被周瑾年叫醒的时候,心里暗暗抱怨怎么今天一路畅通无阻,不堵个车,让她多睡一会呢。

秦熙家在周瑾年家附近,他们两家从九十年代就一直做着邻居,其上一辈间关系密切程度与亲戚无异。所以他把沈遇送到后,开车回了自己家,近段时间周客行一反常态地常驻他家,一直没有回他自己的房子,他不回去露面,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沈遇下车前发现他似乎情绪有点不高,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耳垂:“笑一笑,不知道的以为你不是回家,是要去自首呢。” 周瑾年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一抹复杂的笑:“差不多吧,也没啥区别。”

想到回去要跟周客行谈涂料的事,周客行势必会去追究他做这件事的动机,他就有点烦躁。

沈遇到秦熙家的时候,打麻将的人都到了,贝秋,谢时晗和秦熙已经坐在桌子前喝着茶吃鲜肉月饼。

贝秋见到沈遇的第一时间就翻了个白眼,还没等她坐下,就出言讽刺:“没想到我们沈遇还有空出现啊。”秦熙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两人,转向贝秋问:”这是怎么了?被放鸽子了?”

沈遇刚想接话,贝秋就说:“昨天还跟我说看见周瑾年就烦,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今天早上一起看招聘的面试,结果早上周瑾年给我发微信说她来不了了。”秦熙笑笑,目光投向沈遇:“老套路又用起来了咯。”沈遇讪笑着拿了杯茶,生硬地岔开话题:“这什么茶?好香。”秦熙没有让她得逞:“怎么跟瑾年哥又和好了?”

前几天沈遇让她去套李随的话,了解一番周瑾年这几年的情感状况,她套出话后找沈遇吃饭,饭桌上的沈遇听完后可是连分手的决心都拿出来了。虽然她对沈遇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这类作风的见惯不怪,但好奇心还是驱使着她问一问。

沈遇犹豫了一下,含糊其辞:“找女人不都是过去的事了嘛,过去就过去了。”秦熙盯着沈遇看了几秒,欲言又止,但没再追问,扭头叫身后站着的王阿姨去搬麻将桌。

......

打麻将的时候,谢时晗的手机一直响,每响一下谢时晗的脸上就露出那种喝了葡萄糖般的微笑。手上打牌的速度堪比买了四张加时卡,两分钟才能从面前摞起来的牌里选出一张打掉,胡了飞苍蝇时还从牌头摸牌,俨然一副人在心不在的模样。

沈遇见了搓搓鼻子,跟秦熙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天跟秦熙出去吃饭的时候,沈遇旁敲侧击地问了问穆怀止这个人,本来她想直接去问陈言,但觉得那样未免太唐突。秦熙见她一副吞吞吐吐有话不好说的样子,立刻会意,直接放上台面摊开说,穆怀止确实还有一个正牌女朋友,只不过那个女生平时在d市,偶尔来b市,所以谢时晗不知情。

沈遇打了一张三筒,拿起手下方的白板往梅花上一迭,叫道:“三筒,听了。”

谢时晗听见是三筒,眼前一亮,放下手机,立马推牌:“胡了。”

秦熙斜着眼睨她,凉飕飕地来了句:“你没敲怎么胡的?”

谢时晗浑然不觉,扫视了一圈三人,不可置信地说:“我没敲吗?我记得我敲了呀。”

贝秋指了指她手下的翻张:“你没敲。”

谢时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我可能回微信忘记了,算我炸胡好吧?赔三家。”

沈遇摆摆手打了个圆场:“不用不用,这局不算就好了。”

秦熙点点头,把牌推进自动麻将机的洗牌机里,给沈遇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可以暗示一下谢时晗。

那天吃饭的时候,沈遇跟秦熙说了在雍颐庭对于穆怀止和他女朋友的见闻后,秦熙提议怎么着该提醒一下谢时晗。谢时晗现在对待这段恋情有点过分上头,万一什么都不知道一把年纪被弟弟伤了心也不好。话不用讲的太明白,但好歹应该说两句,让她心里有个底。

讨论到她们两个谁去跟谢时晗说这个问题,沈遇认为秦熙说话太直接,谢时晗这个人性子软,如果秦熙去说估计就变成直接劝分手,于是她自告奋勇地担起了这个任务。

沈遇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跟穆怀止在发微信啊?”

谢时晗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对呀,他这几天跟他朋友去d市了,好几天见不到所以就只能微信联系。”沈遇摞牌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顺着话茬往下问:“去那边干嘛啊?”谢时晗以为沈遇就是单纯问问,遂也没什么遮拦地聊起来:“他好几个兄弟都是d市的,他没事就去那边玩。”

“他带你去过吗?”

“没有,他们都是男的,我也不想去。”

沈遇撇撇嘴,看来谢时晗是什么都没发现,现在弟弟们的套路也真是层出不穷,叹为观止:“下次要不你也跟着一起去吧,我们也跟着去玩玩。”贝秋从旁看出了些端倪,附和道:“对呀,我还没去过d市呢。”

谢时晗咬了咬唇,面上闪烁过一丝为难:“可是他那些朋友我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秦熙丢出一张四条,没好气地说:“怎么?你跟他在一起了还不能见他朋友。”沈遇笑着接话:“就是,要是恋爱还不能互通圈子,那这个恋爱谈的有问题。”谢时晗想了想:“那我跟他说说,他正好下周还要去。”

沈遇挑挑眉,心想这周那女的才来了b市,穆怀止就追了过去,结果下周还要去,这么如胶似漆的恋爱,谢时晗居然察觉不出分毫,这个女人的第六感是不是被长期单身给磨光了。

沈遇假装没听出谢时晗话里模棱两可的意思,伸出食指敲了敲面前的牌:“就这么定了啊,下周我们去d市玩,穆怀止接待。”谢时晗沉默了一会儿,妥协道:“好吧。”

这把牌打完,贝秋的腿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沈遇,沈遇会意,把手一摊:“水喝多了,去上个厕所,等我一下。”贝秋跟着说:“我也去一趟。”

两人一走出大厅,贝秋就一脸贼兮兮地问:“谢时晗那个男朋友有情况?”沈遇点点头:“有个女朋友。”贝秋惊得一个踉跄,沈遇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才没有让她撞到墙上:“我去!谢时晗看起来可一点都不知道啊。”沈遇无奈地耸耸肩:“恋爱中的女人容易色令智昏。”贝秋有些可惜地说:“上次看那个男的还觉得挺乖的。”

“什么事情不能只看表象。对了,江炽什么时候来看你?总不能你待在b市半年你们就异地半年吧。”

据沈遇所知,江炽跟贝秋这两个神人,去年年底求婚之后,碰上疫情,既没领证也没办婚礼,就这么耗着,在香港还都各自住在自己家里,跟尚在恋爱的男女无异。

贝秋提到这件事脸色就不太好:“我们两个异地惯了,他爱来来,不来拉倒。”

沈遇用手肘捅了捅她:“你们也就在一起两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半个已婚妇女,对他倒是无所谓,你不看紧点,以后吃亏的不还是你。”

贝秋鼻尖冒出一声轻哼,想了一会儿后,半开玩笑地来了句:“他要是有情况,大不了我以后嫁来b市。”

沈遇听了这句话,立马笑起来:“那好呀,我求之不得,赶紧把江炽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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