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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韩湘珂是你叫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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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环路上等红绿灯时,周瑾年接到了齐木的电话。

一接通,齐木兴奋的声音就从车载音响里传来:“你上次让我托我老婆她爸去查华生中控,还真查出点东西来了。”

“什么东西?”

“他们有一批新涂料最近刚接了三星的单,即将投产。”

“然后?”

“五十吨四十几亿的大单,运美国。但研发团队有个人跟我们接上头了。”

“你是说?”

“对,如果挖过半个团队,成本可以削掉三分之二,这个技术现在只有他们一家在弄,全球稀缺。”

“那...如果这样的话专利官司要打多久?”

“我咨询过池润,这种官司没个三五年结不了,打完也更新换代了。”

“好,那让他们开价吧。”

“这种好事得带上我跟我老婆,池润也说要一起干。”

“没问题,你们探来的路子,肯定少不了你们的份。”

电话挂断,周瑾年脸上涌现出浓郁的笑意。等了一个月,终于还是等来了点成果。

老虎嘛,捕食之前都是需要匍匐的。

他眯起眼睛,修长的食指有节奏地敲击在方向盘上,浑身散发着磅礴的锐气,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快到来福士门口时,周瑾年的车打着双闪停在了路边。他没有着急去见韩湘珂,而是掏出手机给周也打去了电话。

“爸,我们家苏州高新产业园区里的公司今年收益怎么样?”

“...一般,德国那边的人因为疫情过不来,很多研发都停滞了。”

“那我这边有个好事,华生中控那边有人跟我们接洽。”

“涂料?”

“嗯,有兴趣吗?”

“当然有。”

“那我让那边报价?”

“好,我跟你爷爷说一说。”

“行。”

“你最近回来吗?”

“我有空吗?”

“那我帮你跟他们粉饰一下,对了,你妈松口了。”

“嗯,谢谢爸。”

电话挂断后,周瑾年眼里划过一丝冰冷,快了。

都给我还回来。

女人,钱,一样也不能少。

韩湘珂开着车从来福士的门口缓缓驶出,周瑾年看到她的脸之后,开门下车。

“好久不见啊。”韩湘珂从摇下的车窗里探出头来,她笑得一脸灿烂,欣赏的目光贪婪地攀附在他身上,毫不掩饰。

周瑾年感受到她热烈的目光,脸上不为所动。他淡淡地走到副驾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内浓郁的玫瑰香水铺面而来,他微微蹙了蹙眉:“也不久,上个月才见过。”

周瑾年用食指的骨节顶了顶鼻尖。

有点难闻。

“直接去车库?”韩湘珂趴在方向盘上,用侧角四十五度微微仰脸看向他,露出她姣好的侧脸线条。“嗯。”周瑾年点了点头,指节卡在鼻尖没动。

“你怎么知道他今天会来这儿?”车驶入地下车库,开始绕来绕去,韩湘珂的目光一边扫过车位上的车辆,一边漫不经心地跟周瑾年搭话。

“沈遇告诉我的。”周瑾年将车窗摁下来,从窗外快速涌入的空气稀释着车内甜腻的头胀的味道。韩湘珂听到这个答案,鼻尖溢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哼,带着不知是嫉妒还是酸涩的情感,使她脸色不如刚才愉快:“所以你们现在是三人行?” 周瑾年的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意,斜眼瞥她,并不接话。

韩湘珂意识到她说的话有些不妥,换了种说法:“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们俩为什么都对沈遇念念不忘?”周瑾年还是不接话,眼光四处寻找着,突然抬手对着她侧后方一指:“到了,白观的车在那儿。”韩湘珂踩下刹车,顺着周瑾年的手看过去,看见了那辆停在车位上的黑色拉法,她怔了怔,亲眼看见白观的车停在她家小区的车库里,却不是来找她的,一时心里的滋味真有些说不清。

曾几何时,这车刚落地就兴冲冲地来接她。只是,现在不再是了。

落寞像新鲜挤出的柠檬汁,满满一杯,淋了一心口。

周瑾年见她视线定格在白观的车上,半天没有要回神的样子,复又开口指示:“停到那辆哑光黑Urus右边,让它挡一挡你的车。”

韩湘珂这个粉膜贴的过于打眼,没有过大的车身遮挡,白观只要眼睛没瞎就能一眼看到她的车。周瑾年挑的车位很隐蔽,位于拐角处,正好可以看到白观车的半个车身,又能将韩湘珂的车身隐没在旁边Urus的阴影中。

韩湘珂将车停好后,周瑾年摸出手机给沈遇发了条微信。

好了吗?什么时候来接你?

上条微信沈遇没有回,这条微信发来时,她正蹬了鞋蜷着腿坐在沙发上。

白观自从聊到黑石的话题后,再没有往感情话题上扯,逐渐变的安静,恢复平时的模样。二人间的相处状态似乎又回到白观进IcU,沈遇每天去探望的时候,熟稔而平和。沈遇避重就轻地聊起过去六年的境遇。白观的眼神一直时不时地落在她脸上,在她故事结束的时候又提出新的问题,很明显是一意孤行地想多留她一会儿,她没有点破,耐着性子跟白观絮絮叨叨地讲过去六年中相对乏味的生活。

当她说完为什么会去现在的公司上班后便低头看了眼亮起来的手机:“我真的该走了,好吗?”她的语气中带着商量,让白观不自觉地露出笑意,但一想到她走就要去见周瑾年,一点点喜悦又被忧愁扑空。

周遭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好一会儿后。

“…好吧。”声音很小,要不是沈遇坐的近,都不一定听得见。

沈遇准备下楼前问周瑾年到哪了,周瑾年说现在出发,沈遇想了想跟白观说先去他车上坐会儿。

当沈遇和白观的身影出现在车库,周瑾年看了眼自从停好车后思绪就陷入停滞的韩湘珂说道:“他们来了,你下去。”韩湘珂没有焦距的眼珠子转了转:“那你呢?”

“我走了。”

韩湘珂呆滞的点点头,机械地拉门下车后,双手拍了拍脸,似乎借此擢回思维。她定了定神,从暗影中走出,在白观拉开门那刻叫住了他。

沈遇先白观一步上了车,见到突然杀出来的韩湘珂,瞪圆了眼,不知道是该下车离开,还是该欣赏这对怨侣重逢的场面,只能安生地在车上呆着。白观拉门的手顿住,看着迎面来的何韩湘珂,他眉目不悦地皱起:“干什么?”

韩湘珂三步并两步走到他身前,手摁在向上抬的蝴蝶门上,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好巧。”白观看了眼副驾上的沈遇后,神色阴郁地将目光射向韩湘珂:“巧吗?你要干嘛?” 韩湘珂并不为冷遇而气馁:“我去医院找你你怎么不让我进?你好点了吗?”白观看也不看她情真意切的脸,强硬地掰开她钳着门的手:“我是不是叫你别来烦我了。”韩湘珂左手被林南掰开,右手又牛皮糖似的粘上车门:“你都病成那样了我去看你也不行吗?”

“你来看我可能死的快点。”白观盯着韩湘珂攥着门的手,脸上冷的能结出冰碴。韩湘珂本来有几分假装,但听到白观说出这种话,瞬间来了真情,嗓门也拔高起来:“我们在一起多久了?十几年了!你费得着偏要说这种话吗?”白观这次没有管她的手,而是直接将门往上抬,韩湘珂差点被他的力道掀翻,整个人靠在门上才将门压住:“没在一起那么久吧,说话不要随便夸张好吗?你没事就赶紧走。”

车门上下拉扯间,坚硬的车门在韩湘珂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了几许红色划痕。沈遇见了,感叹白观居然不如以前怜香惜玉了。

车门敞着,副驾上的沈遇将二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估摸着这阵仗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她原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听着,可听着听着,觉得坐在副驾上实属有些尴尬,生怕万一韩湘珂和白观闹得狠了,自己搞不好成了活靶子。 沈遇于是摸出手机发了条微信催周瑾年。

到了吗?

那边几乎是秒回。

到大门口了,出来吧。

沈遇将手机扔回包里,利落地开门下车,预备悄无声息地离开。 “你去哪?”白观见沈遇从车里出来,绕过喋喋不休的韩湘珂,走到沈遇身边问。沈遇闪身避开白观伸出来拽她的手,扯出一抹讪笑:“我先走了,还有事,你们慢慢聊。”

白观眼色一沉正想说话,旁边的韩湘珂见不得自己被当成空气,立即冲了上来,横在两人之间,对着白观吼:“白观!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沈遇瞅准机会大步流星地往车库出口奔去,甩下身后僵持不下的二人,留下一个轻快的背影。

边跑还边打了个喷嚏。

这韩湘珂身上的味道可真浓。

齁呼吸道。

沈遇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地打开车门上车的时候,周瑾年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车上,没系安全带,身体斜靠在车门上,一副等了她很久的样子,手里夹着根烟,慵懒的抽着。

只是。

逼仄的车内空间里飘着一股刚刚闻过的味道。

若有若无。

但沈遇的鼻子很灵,即使有浓重的烟味掩盖,还是一下就嗅了出来。

周瑾年见沈遇狐疑地盯着自己,将烟掐灭:“怎么了?”

沈遇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将周瑾年看得后背有些发毛后,突然扯过他的领带将他往面前一带,低头凑到他领口猛地吸了一大口他的气味,脸上露出一抹肯定的笑:“韩湘珂是你叫去的是吧?你早来了。”

周瑾年的眼神一滞。

眼角勾了勾,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

事实证明,一人在同一时间兼顾两件事,往往不会太周全。很容易出现很多首尾不能兼顾的事出现。

比如现在,周瑾年有些尴尬地别过头,看向方向盘上的车标,对沈遇一连串的追问有些无措,方才的气定神闲都化为泡影。

在他刚才没有开口回答沈遇的问题后,沈遇像审讯似的又提了三四个问题。

“怎么跟韩湘珂联系上的?”

“用的Line还是what's app?总不会用的Ins私信吧?”

“闻这味道是见过面了吧?在卧室见的吗?”

......

沈遇眼中闪过几丝促狭,一双眼睛刻意地眯起,像锁定猎物似的盯着周瑾年不放。她可很少见到周瑾年流露出这种难堪的情绪,这种体验她不好好把握就见鬼了。

周瑾年半晌后又抽出一根烟,对着点烟器点燃,抽了一口,悠悠开口:“找林栗推的微信,在她车上见的。”

这个回答该解答的问题都解答了,回答时候的样子也是低眉顺目的乖巧,可沈遇听见他提起林栗的名字,眉头还是快速地皱起:“林栗是专门给你发女人的是吗?分享各类女人情报?” 周瑾年侧过头,一双桃花眼满含讨好地望着沈遇,无辜的很:“我只知道林栗认识她。” 沈遇的嘴角微微上翘,勾出一丝锐利的嘲讽:“哦,是吗?那林栗还让你认识了谁?”周瑾年的眼睫毛颤了颤,嘴里的烟来不及吐出来,差点呛进肺里:“就你。”

诚实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无心的答案往往有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扯能扯出一串无关紧要的东西。

就好像现在,沈遇显然已经不在意他跟韩湘珂,而是将问话重点偏移到林栗的问题上。周瑾年觉得车内的温度莫名的有点低,正午的阳光似乎都不足以驱散风雨欲来的寒气。沈遇淡淡地哼了一声,表情明显比刚才阴沉许多,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她不相信只有她一个,林栗可是能拉百人姐妹群的女儿国国王,想来这些年传送给周瑾年的女人,一只手是数不完的。她还记得那时候她说了分手,他每天到她公寓来找她,一来来了半个月,她一直不应门。贝秋知道了就笑她,说周瑾年对你心这么诚,你早就心软了吧。她那时候红着脸想了想,说看他表现。

但心里想的是如果他再坚持十天,她就既往不咎,能继续再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

可或许当年两人就是注定要分开的,周瑾年那时候没有那么好的耐心,而沈遇不懂得见好就收的分寸,最后的结局就是周瑾年坚持了半个月,再也没有来了。 沈遇面子薄,不好意思自己去问周瑾年为什么不来了,只好装作不经意地问起,找秦熙让李随打听。打听出来的结果让沈遇气得一周没吃饭,每天跺地板,跺得楼下去前台投诉。

李随说:“给打他电话就在外面,说聊天不方便,醉醺醺的就挂了。我去周瑾年家敲门,他好像就没回过家。”

没回过家,能在哪里呢。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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