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父子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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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林心事重重的回到府邸。
厅堂内，杨沛兄弟和秦玉都在。
“义父，喝茶！”
秦玉给杨林倒了一杯茶。
“唉。”
杨林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看着自己两个儿子。
杨沛询问道：“爹，怎么了？”
杨毅见自己老子这般愁眉苦脸，也是一脸疑惑：“老爹，你怎么一回来就唉声叹气？今日不是陛下登基大典吗？你可是有从龙之功，怎么好像你一点都不高兴？”
“义父，难道陛下没有封赏您吗？”
“唉。”
杨毅嘴角微微一抽：“爹，你老叹什么气？”
杨林稳了下情绪，满脸正色：“今日朝堂上，陛下加封我九卿太尉之衔。”
“这不是好事吗？干嘛一副苦瓜脸？”杨毅接话道。
杨林眼睛一瞪：“我一封疆大吏，要这个虚衔有何用？不只如此，陛下今日在朝堂提拔罗英雄担任西州刺史一职。”
“这？”杨沛有些吃惊道：“爹，西州刺史不一直是您在兼任，陛下为何突然提拔罗英雄？这是何意？”
“就是，罗英雄有什么功绩？”秦玉也是不服。
杨毅淡淡道：“当今陛下真是好手段啊！提拔罗英雄担任西州刺史，却封了爹一个虚衔，好一招明升暗降啊！这就是摆明对爹不信任，让罗英雄牵制爹在西关的势力。”
杨林微微一怔，看向杨毅：“没想到你也能想到这一层面？不错不错。”
“爹，别少看我行吗？我是爱玩，又不是白痴。”
杨毅这一世虽然废，但上辈子可不是废人，自然能看明白李淳的心思。
杨林眼角一抽：“嗯。说的没错，陛下这么做，很明显就是对我不信任。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啊！只怕日后，我们杨家要更加谨小慎微了！”
“爹，能不能听我一句劝？”杨毅说道。
“想劝我什么？”
“爹，大哥。自古以来，为帝者最忌讳的就是地方藩镇坐大。关西乃大唐西北之门户，占据三州。东可直通长安，西可穿越秦州，南可顺汉水直下，可谓是兵家重地。先帝对爹信任，让爹掌三卫军。如今先帝驾崩，新帝即位，自然不会信任爹。从其让罗英雄担任西州刺史就可以看出来，陛下要对爹下手了。可见，在陛下心中，爹已经成了威胁到他至高皇权的人了。自古以来，藩镇坐大，无非两个结局。要么被削，要么造反。当然爹肯定不会造反，既然早晚被削，爹还不如直接归隐，主动把权让给天子，至少仍不失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杨毅心里怎么想，嘴上就说了出来。他心里隐约的感觉到，李淳一定会削藩。
自古帝王削藩，要么以高官厚禄安抚，要么雷霆手段。
李淳这个人精于算计，而且心狠手辣，他肯定不会选择前者，也不会选择后者。
往往就是这样的人，能让你感觉到危险。
历史上，多少藩镇就是因为坐大，被天子猜忌，最终被迫造反，落得九族尽诛。
杨毅自然不想，杨家因为这事，最终落得一个悲惨收场。
杨林听完，微微叹息：“哎，你说的没错。只是，有些事不是你想就能想。”
杨毅见杨林这么说，也没再说了！
他知道让一个人放弃本身就有的权利地位，是一件很难的事。
杨林见杨毅不说话了，欣慰道：“为父真没有想到，平日里你看上去吊儿郎当的，既然有如此见地！你能有此见地，为父也就安心了！”
“是呢！杨毅我也没想到，你还挺能白活的。”秦玉笑眯眯道。
杨沛微微一笑：“二弟虽然胡闹，但是从小脑子就比我灵活，若是用在正途，我不及他十分之一。”
杨毅嘴角连连抽搐：“你们这么夸我，我怕我会骄傲的。”
“德行。”秦玉冲他直翻白眼。
杨林对杨毅说道：“本来我今日还有事交代你，看来有些事你比我明白。”
“爹你想交代我什么？”
“如今事情已了，我也是时候回关西了！这一次不只我回关西。我已经像陛下请求，让你哥随我一道前往关西任职。还有你母亲，她有多年没有回关西探亲了！这一次也会随我一道。也就是说，让你一个人留在京城。”
杨毅闻言，脑袋嗡嗡响。
“爹，您这样真的好吗？”
“怎么？没有人管你，还不好？”
“好是好，可爹你把全家人都带走，唯独留下我。你不会是想放弃我，在关西起兵造反吧？”杨毅心虚的问道。
杨林脸色一沉：“胡说什么？这种话也可以说吗？不要命了？”
杨毅嘴角一抽：“爹，我就是随口一说。”
“哼。无论什么时候，也不可说。我要交代的你的就是告诉你，如今陛下对我已经不信任，我们杨家人做事做人都要小心谨慎。尤其是在京城，更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我知道爹。”
“这点我还是相信你，毕竟你名声在外，陛下对你这种人，还是相当放心。”
“好吧！”
杨毅很是无奈。
“对了，那个女子你打算什么时候送走？”
“爹，我还正准备和你说这事。清幽现在好了，她不想连累我，所以一直想要离开。她说想回老家，她老家是秦州的，所以我希望爹能让她跟你一道。”
杨林想了想，点头道：“嗯，明天让她乔装一下，混在家眷中，随我一道去西关。到时候，我会亲自派人护送她回去。”
“谢谢爹。”
“好了，明天就要启程，都去准备准备。”
“是。”
杨毅倒是无需准备，只是突然想到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心里有些失落。
“喂，明天我可就走了。”秦玉追着杨毅出来，用肩膀撞了撞他。
杨毅看了看她，满脸不屑：“好走不送。”
“你……。”
秦玉气的直跺脚：“哼，本姑娘走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谁稀罕似的。”
杨毅留下一句话，自顾自的走了。
“杨毅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气死本姑娘了！”
秦玉在后面气的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