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番外1：小陆：可是我就是小疯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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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件事之后，来找茬的人明显少了很多，孤儿院这时候没有监控，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天太黑也没有人看清楚陆寒殃的身影。
但是从这以后，但凡是找过陆寒殃不痛快的人，第二天都会断掉一条手臂，或者从楼梯上跌下去，腿摔到这辈子都会留下后遗症。
院长发现了端倪，只想给这个孩子赶紧找个领养，于是半年之后，有一户愿意领养陆寒殃了。
来孤儿院看孩子的时候，陆寒殃终于跟正常小孩儿一样，穿上了漂亮的小衣服，对着这一对夫妻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叔叔阿姨好。”陆寒殃打招呼，显得十分乖巧。
夫妻俩当即心都化了，洛母甚至走过去抱了抱这个小孩儿。
小孩儿一摸就能摸到骨头，十分瘦弱，但是他依旧甜甜地笑着，察觉到洛母的异样，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点失望，往后退了半步。
“对不起，”陆寒殃低着头，小声道歉，“是我没好好吃饭，我是不是……让您感到不舒服了？”
洛母当场眼泪就下来了。
跟洛父结婚十多年，现如今也才三十三岁的年纪，但是十多年来没有一个孩子，他们觉得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只能来孤儿院领养一个。
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小孩儿会瘦成这样。
“好孩子，没关系。”洛母哽咽着声音，小心地将他的领口整理好，“没关系，以后爸爸妈妈会一直爱着你的，没事了。”
陆寒殃承认，就算自己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坏胚，一个疯子，但是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动容了。
于是他很认真地，郑重地，对着面前还很陌生的女人，喊了一声妈妈。
抬手擦掉妈妈的眼泪，他笑着对妈妈说：“妈妈，我什么时候能有家啊？我想以后都能看见爸爸妈妈。”
说完，乞求的目光还看向了洛父。
这一招十分管用，没多久他就被接回了家，夫妻俩想方设法给小孩儿补充营养，有时候无意间会问到陆寒殃在孤儿院里的生活，本以为他会很避讳这个话题，但是陆寒殃每次都是笑。
“儿子，你以前别人怎么说你啊？”洛母觉得自己应该教小孩儿一点正确的三观，需要从小培养起来，但是问完这话之后她也有点后悔，毕竟瘦成那样的小孩儿，怎么可能被人评价的很好？
陆寒殃眨眨眼，笑了：“他们说我是小疯子，说我亲生父母是大疯子，嗯……还有，嗯！有妹妹夸我长的特别好看，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孩子。”
小孩儿的笑容却刺痛了洛母的眼睛，洛母差点又哭出来，还是陆寒殃手忙脚乱地捂住她的眼睛，努力想分出一只手去让她笑。
“儿子，你要记住，人言可畏，但是你不能因为别人的评价就彻底放弃自己。”洛母说着对于小孩子来说还很高深的道理，看着陆寒殃懵懂的眼神，最后只是揉了揉他的头。
“算了，有些东西我慢慢教你，你永远都是爸爸妈妈的宝贝儿子。”
陆寒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晚上睡觉之前，他拿出枕头下面藏着的日记本，小心地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妈妈说我不能放弃自己，但是我就是小疯子啊。不能让爸爸妈妈知道，他们会讨厌我，会打我的。”
这段话是他永远的秘密，被撕下来永远地藏在了一个夹缝里，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发现。
还是多年之后，他在整理房间的时候才把这张纸条翻出来，看着纸条上的内容，他笑了笑，拿出打火机烧掉了。
一切都随着灰烬散去。
他承认，自己就是个小疯子。
洛母检查出怀孕的时候，全家人都乐坏了，陆寒殃静静地蹲在一边，看着可怜兮兮的。
即使这种好事他们也没有忘记陆寒殃，洛母亲了亲陆寒殃的脸，语气中是难掩的喜悦：“殃殃宝贝喜欢弟弟还是喜欢妹妹？”
陆寒殃眨眨眼，无害地笑了：“我喜欢弟弟呀。”
“为什么啊？”洛母问他，“妹妹不好吗？”
陆寒殃的小手攥着衣角，小心翼翼地开口：“妹妹很好啦，但是有好多人都喜欢弟弟，那些来家里的人，都在恭喜妈妈怀上了弟弟。”
“所以我觉得，妈妈会喜欢我说喜欢弟弟。”
这句话直接把一家人都逗笑了，陆寒殃红着脸，还有些不好意思。
十个月之后，洛母生下了洛仪，在医院养了一段时间就回了家，平时的时候都有月嫂照顾着，根本不需要别人担心。
但是陆寒殃会时不时去看一眼洛仪。
他想了很多个杀死弟弟的办法，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能够实现的机会，于是在婴儿房没人的时候，他逗洛仪正起劲，终于还是伸出了手。
触碰上婴儿柔软的脖子，他想，这脖子真细啊，根本不需要用上多少力气就可以捏断，如果看着他在自己手里窒息，会更美吧？
他死之后，身体也迟早会变得又青又紫的，他会因为窒息瞪着眼睛看着他，弟弟会每晚都来他的梦里，跟他说：“哥哥，你真是让人恶心。”
这样会不会让他不放松警惕呢？想着，陆寒殃轻轻收紧了手。
可惜洛仪还是笑着看着他，扬着手像是要他抱抱，哥哥不抱他他也不哭，就这样看着他。
陆寒殃盯着他许久，手里继续用力，一直到小孩儿感受到危险哭了，他保持着这个动作很久，在有人过来之前还是松开了手，俯身抱起洛仪轻声地哄。
洛仪出生两年了，每天话多的不得了，抱着小玩具笑嘻嘻地仰头看着哥哥。
陆寒殃只是注视着他，良久才蹲下身，揉了揉洛仪的头。
他对自己当年想要杀死弟弟的想法没有一点后悔跟愧疚，但是弟弟缺心眼的样子实在是惹人发笑。
陆寒殃自己提出想去孤儿院看一看，近几年来那边一直想方设法跟他联系，要他有钱了别忘记那个给他带来过痛苦的地方。
他怎么可能会忘啊？陆寒殃想，那可是让他发现自己潜力的地方，不可能会那么轻易的忘记。
他在这里学到了，如何做一个真正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