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无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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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雨了，这么晚的秋雨，寒气不小啊。”
水滴在高速冲击下拉长成线，落在舷窗便成了一条条晶莹细丝。
慎楼对于“飞行器”这类东西并不陌生，他在镇守北疆那些年见得多了。
因此在略显无聊的旅途中，看风景成了他消遣的方式之一。
“要是在暮春时节，看满山暴雨打落花，一定很热闹。”
“见到乖徒弟不就热闹了？听说他在城里当大官呢，威风得很。”
慎楼转头含蓄一笑：“大官就大官吧，百姓爱戴的向来是梁大人（梁询）这种官员，只威风可没什么用。”
“尚蜀和多索雷斯可不一样。”年轻蔑一笑，嘴里还带着点感叹的意味：“坎黛拉·桑切斯能管好尚蜀，但梁询这辈子都管不好另一座城。”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我也到虚心接受的年纪了。”
*叮———*
某样东西碎裂的声音从手腕处传来，年看向脚下，脸上的笑顷刻间消失。
愣了几秒，年缓缓转头看向舷窗上挂着的雨水，四年前也是这样子。
——她记得比谁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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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神——不对，你为什么要装死？你知道年姐有多......”
“哎！我可没装死。不过按理说我现在确实死了，以我现在剩下的这点魂魄，再投到肉身之中——不出几分钟就连魂儿都不剩了，我连在这儿待着的机会都没有。”
林北呵呵笑道：“你现在在外人看来死的比谁都透，外勤小队已经把你的尸体运回舰船了，大概率是会给你塞棺材里留全尸。”
“所以啊......你就这么复活，不觉得会让人起疑心吗？”
少年眉头一皱：“那你还想要怎么办？我现在完全不想死，谢谢。”
“......也行，不过你要从那扇门走过去。”
顺着林北的目光看去，一扇破旧的木门凭空出现。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答案都在门后的这条过道，你走过去了，便不会再问。”
听他这意思......还可能走不过去？
林北是过来人，他当然知道柯维在想什么：“以你现在的阅历，肯定走得过去。”
“不过要记住一点，千万不要走出那条星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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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雨了啊，罗德岛的天气预报又不准。”
“有天气预报就不错了，只要别和天灾撞脸，什么都好说。”
身边的干员们开始扯东扯西，舒妮奥则是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发呆。
听说柯维是「雨骑士」来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可惜当时柯维吹嘘自己有这个名号之后，并没有解释它到底是怎么来的。
忽然，一位明显像是上司的干员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紧急情况，饭可能得晚点吃——早上的外勤小队提前返程了，”
舒妮奥瞪大了眼睛：“柯维回来了？”
那位刚进来的干员瞳孔一缩，随后眼神犀利地看向刚刚还在闲聊的几人。
——那眼神里分明写着“她**的怎么会在这儿？”
干员弥赛亚迅速站起身，挪到了女孩身边：“舒妮奥小姐，大家要开始工作了，你要不要先去走廊那边的休息室坐一会儿？”
“......啊？不是说了可以一起等吗？”
弥赛亚拍拍胸牌：“对啊，你可以去那里等着，之前的工作就交给我们这些专业人士吧！”
舒妮奥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听话地走了出去。
确定舒妮奥走远后，弥赛亚苦起脸：“......组长，你刚刚的眼神好吓人。”
组长沉默了几秒：“她是这次任务牺牲干员的家属，你知道么？”
“什么？有牺牲......所以才提前回来的吗！？”
组长叹了一口气：“不怪你，你任职的时间短，外勤小队提前返程大都是因为发生了意料之外的情况，通常会有牺牲。”
“不对啊，她说，按她说的，牺牲的是精英干员？那普通干员的伤亡情况岂不是——”
“——没有其他伤亡，做好迎接准备吧......凯尔希医生！！？？”
被干员们注意到的凯尔希走进房间，手中还拿着纸笔：“你们好，我待会要亲自检查外勤小队伤者的状况，还请你们不要顾虑，专心做好原本任务即可。”
“还有，刚刚那个瓦伊凡小姑娘去哪了？我有事要告诉她。”
“凯尔希医生，你不会是要直接和那孩子坦白吧——她受得了吗？”弥赛亚忍不住问道。
绿猞猁呼出一口气：“瞒不住她的，对她来说，掩盖会比坦白有更加恶劣的后果。”
......在弥赛亚的带领下，凯尔希坐到了舒妮奥的对面。
“你好，我是凯尔希，罗德岛暂时的负责人。”
突然有陌生人来找自己，一向敏感的舒舒感觉有些不对劲：“我叫舒妮奥......你好，有什么事吗。”
“——这两天在罗德岛还适应吗？”
“还好吧，这里挺好的......昨天我说的都是气话，对不起。”
凯尔希当然不知道她昨天说了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以后在生活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想成为干员也是可以的。”
“怎么，怎么突然说这个？”
“柯维想让你留在这里，他和我提过不止一次。”凯尔希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可怜：“他觉得罗德岛的环境比多索雷斯更适合你。”
“那他呢？柯维以后也要待在罗德岛吗？还是说只有我？”
凯尔希微微颔首：“只有你。”
“不行。”舒妮奥摇头拒绝了菲林女性的提议：“等柯维回来，我会问他的，现在不行。”
“唉......”
凯尔希轻叹一声，因为她也还没有接受柯维牺牲的事实。
“柯维不会回来了，舒妮奥小姐，他在今天的任务过程中牺牲了。”
“......骗人。”
“他陪你走到了他力所能及的地方，人生后面的路，你还可以依靠我们。”
“......骗子！他根本不会死！！他说过的！！！”
凯尔希闭上眼睛，任凭女孩的天真刺穿自己的心脏：
“那就请一起来看看吧，他应该会希望送他最后一程的人是你。”
“......”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下起来好像没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