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微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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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完后，众大夫看了看顾毓，然后把妒忌的目光砍向李大夫。
百草堂牛啊，不吭不响的招了一个女大夫，虽然年纪小，但是医术是真好啊，听说还有一手奇妙的针灸术。
对于众人的好奇，顾毓大大方方的说了针法，赢得了一众大夫的感激以及震惊，“你，你就不怕我等学了你的手艺去吗？”
面对胡子都花白的老大夫的震惊疑问，顾毓无言，一套针法而已，学了去不也是用来救人吗？
“我不怕，我还希望你们能学的更好些，然后救治更多的病人。”
虽然对顾毓的回答半信半疑，但是众人还是很感激的，只李大夫暗暗的横了一眼其他大夫。
不过他心里对顾毓也是很钦佩的，毕竟并不是谁都能像她那般大方，不怕家传的手艺漏出去，咳咳，好像一开始百草堂就是为了她家传的炮制手法才收留她来着。
等顾毓忙完，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周氏见顾毓面容憔悴，忙把人迎进去，给顾毓递了一个汤婆子，然后帮顾毓解了披风，再端上温水来清洗手面。
现在顾毓已经很自然的接受周氏的服侍了，既然她们这般做心安，那便顺其自然吧。
坐在满满一桌子菜食的桌子旁，那是冬茴在她洗漱的时候端进来的，还冒着丝丝热气，应该是一直在厨房里热着。
“你们吃了吗？”顾毓今天消耗了灵力，肚子的确饿了。
“吃了，吃了，我们都吃了的，冬禹和冬雪他们在厨房吃着呢，也热乎着。”
顾毓听罢便低头干饭，她们不适应和她一起吃饭，她也就不勉强，尊重彼此就好。
“等风雪稍歇，周姨你拿些米面去布施吧，我把冬禹留给你，还可以叫上憨儿他们一起去，包他们两顿饭就行。”
周氏应是，这活儿她熟，在以前的主家是干过的。
晚上顾毓抱着长长的软枕，今天是第七夜，睡觉的日子，但是她睡不着。
书里说修炼要专一，但是她现在好像并不专一，她有好多事情要做，修炼只是排在第一位，且占的时间最多而已。
她的首要目标是让自己活的好呀，若是天天都是枯燥的修炼，那多无趣呀。
即使她耐得下性子，那也是本末倒置了。
纠结着纠结着倒也睡了过去。
——
雪下得越发大了，坐在车马行赶制出来的马车上，车内燃着暖暖的炭火，似乎和外面隔成了两个世界，一具具人形的雪堆埋在街边，来往的行人没有丝毫目光落在那里。
顾毓轻轻的放下窗帘，心里有些沉闷。
“姑娘，要喝点丸子酒酿吗？已经煮好了。”
顾毓自己接过小碗，然后示意冬雪自己也喝，冬雪这才小口小口的喝着。
说实话，虽然把这几个小乞儿带回家，修炼没有以前那么方便了，但是小院却整日里暖融融的，她的衣着，餐食，起居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有所失也有所得。
她只是给了她们一个暂时的庇护所而已，并没有做什么，但是却仿佛被当成了救世主，顾毓觉得心有些酸涩难受。
县衙后院。
县令夫人恢复的比顾毓想象中要好，收起银针，顾毓在县令夫人的肚子上轻轻的按压着，见县令夫人面露痛苦也没有停手，直到她痛呼出声忍不住了才将将停下手。
打算喝上一盏茶再战。
县令夫人明显也知道顾毓的打算，便想转移话题想歇的久一点，“没想到顾小大夫年纪这般小，医术却那么好，真是叫人汗颜。”
夸得顾毓有些脸红，她年纪并不小，“都是家中长辈教导有方，再加上我记性还不错，便学的比旁人要快上一些。”
“原是这样吗？那倒是也该感谢一下顾小大夫的长辈呢，不知道日后可否请顾小大夫的长辈吃一顿便饭呢，顺带让长辈们看看我家那两孩儿。”
这顾小大夫这么厉害，那她家教导她学医的长辈肯定更厉害，若是能请到为那俩孩子看上一看就好了。
顾毓微微低垂着眼眸，落寞道，“家中长辈尽皆丧于匪患，怕是不能帮到夫人了。”
顾影后演技越来越好了。
啊？那顾小大夫竟是孤身一人在此？
顾毓点点头。
然后县令夫人越看顾毓清清冷冷的脸蛋就越心疼，怪不得呢，谁家小小的姑娘这般成熟，这般冷冷清清不爱笑的。
“是我不对，谈及顾小大夫痛楚了，若是顾小大夫不介意，便唤我一声若弗姐姐吧，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结交一个医术好的女大夫，哪个后宅女子会不乐意呢？
县令夫人就见顾毓微微一笑，仿佛雪融春生般，好看极了，一时便看的有些呆了，平时她怎么就没有注意到顾小大夫长得这般好看呢？
“多谢若弗姐姐，我有手艺，现在生活的很好，已经不用在像以前一般生怕挨不过这个冬天了。”
然后话题一转，顾毓轻轻的唉了一声，
“每日看着被冻成冰块的乞儿，我就仿佛看到了自己，若我没有手艺，只怕现在也同那些乞儿般只奢望着求富人施舍一点吃食，无衣无所居，冻死街头了。”
说的县令夫人心里直心疼，她想象不出清冷的顾小大夫变成小乞儿的样子，直接大手一挥，
“这有什么，拿些粮食去施些热粥就行，正好为我那俩孩儿祈福。”
顾毓却是心里直摇头，这便是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了，然后故做懵懂，“夫人能一直供养着他们吗？”
旁边的大丫鬟便笑道，“怎么可能，顾小大夫，夫人施粥是好心，只是为了让小乞儿度过艰难的冬日，他们有手有脚的，怎么就不能自己干活挣粮食吃呢？”
县令夫人也是颇为认同，以为顾毓善良且不谙世事，便教她，“有善心是好事，但是善心泛滥容易养成好逸恶劳之徒，那便是害了。”
顾毓深以为然的点头，心里却在想，现在这个时代，好逸恶劳的人还在少数，为了活下去，谁不想拼命干活呢。
可是供大于求啊，机会多是留给更加健康的本地人，外来的战乱流民哪里挣得上？
“也是，前些日子我置办了几亩良田，缺些耕作的人，倒是可以从流民中招些人，给他们开条出路，不过我在想，若那些流民都是良民，不仅禹县风气为之一净，也是一大政绩啊。”
人口数量也算政绩的。
县令夫人的心微微一动，但也只是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