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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顿悟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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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暴力为什么可怕。

可怕的不是施暴,是施暴后带来的阴影。

害怕、恐慌、焦虑、自卑,导致了下一次校园暴力的出现。

校园暴力最可怕的一点就是,发生在孩子身上。

无论是施暴者还是受害者,必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

施暴者,下一次施暴将会无法无天。

受害者,怕的太多了,甚至都怕不过来。

尤其是初高中阶段的。

因为这个时候,年少轻狂,不知轻重。

谁知道下一个施暴者是谁呢。

“老余,那些个学生怎么样了。”

身旁的余寒盯着手机,没有回应。

或许是太入迷了,我又叫了一声:“老余?”

“嗯?”余寒这才反应过来。

“我那个事怎么样了。”

余寒又低头死盯着手机。

由于案件余寒不得不在医院待一会,毕竟要把受害者的伤势转交给局里,还得等一会。

“一个高三的,两个高二的,当天晚上三个人刚好去吃饭喝了些酒,然后想着去网吧,结果呢,没钱,就决定去抢。”

“高三的也才十七八吧。”

“巧了,那个高三的还没成年嘞。”

“现在这些孩子生长发育都这么离谱吗。”我将手掌水平朝下,在头顶晃了晃。

“是你太矮了。”

我撇了撇嘴。

“现在三个人正在接受调查,后续也会给你一定的补偿。这三个人是惯犯,从两年前就已经有点动静了,结果到现在闹这么大。”

“他会来报复我吗?”

“嗐,你身边就一个警察,他敢吗。”

“那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呢。”

余寒愣了愣。

“我……我也做不到和保镖似的每时每刻在你身边啊。”

“就是说啊,我怎么办。”

余寒的视线离开了屏幕,不断地眨眼。

我心里有数了。

“那要不你教我点防身术。”

余寒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干嘛,我自己保护自己。”

“你别反过来弄我就行。”

“哎呀哪有徒弟造反的啊,是吧,除非当师父的不咋地……”

“你以为我听不见吗?”

“我也没想让你听不见啊。”

余寒翻了个白眼。

“就你的这个事儿吧,我这两天抽不出来空,要不你先练练?”

“练啥。”

“就,做做俯卧撑,引体向上什么的。”

我抬头看了下天花板。

“你学防身术你怎么也得有点劲儿吧,你没劲儿你怎么防身。”

“会很累吗?”

“那肯定的,不累能练出来吗。”

我有点犹豫。

“哎对你柔韧也得练练,你要不练练劈叉。”

“我其实觉得我有风就行了。”

“别,你还真别说,关键时刻你那风就用不上你知道吧。”

我撇了撇嘴。

“要不就这么说定了,我教你点技巧。”

“算了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别啊,练练呗。”

我摇了摇头。

余寒上来就往我胳膊上锤了一拳。

“啊——!”

我捂着胳膊痛喊。

“你能挡住吧。”

“我……”

“再来一个?”

“我练,我练还不行吗……”

我抽泣了一下。

余寒也不再作声,回头又盯着手机去了。

我没兴趣看他在看什么,自顾自地揉了揉胳膊。

这一下是真狠。

“唉,你川哥和你说了吗,他要和禾苗表白。”

“啥?!”

余寒反手捂住了我嘴。

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认没人注意余寒才松开了我。

“你有病啊,那么大声干嘛。”

“我以为他俩已经在一块了。”

余寒耸了耸肩。

“秦川这小子一直不敢说,禾苗那里也没动静,估计纯属暗恋了。”

“有点刺激,但是川哥也没动静,禾苗姐也没动静,就纯属吊着胃口啊。”

余寒耸了耸肩。

“就是说啊,秦川喜欢禾苗得半年了吧。再不表白就没意思了。你看秦川扭扭捏捏那样,哎呦。”

“你也别说人家,你几岁了。”

“今年二十七。”余寒抬着下巴看我。

“你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没谈过恋爱吗?”

“你管我吗?我妈都催我好几年了,你管得着我?”

“你没喜欢的人吗?”

“没,怎么着。”

“不信。人家川哥二十三都喜欢禾苗姐半年了,你倒好,这四年干什么吃的。”

“啧,你给我找啊。”

“行啊,喜欢当医生的吗?”

“你给我找了我也不谈。”

“啧。”

我突然发现我为什么要和他谈这个事情。

“唉高粱。”

余寒一脸八卦地看着我。

我缩了缩身子,抱住了自己。

“你什么意思啊。”

“你干嘛。”

“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呀。”

“有人喜欢你吗。”

“这我不知道了。”

余寒看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坏点子。

“你有事儿啊。”

“我妈让我过年回来带个女的。”

“你带啊。”

余寒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你带个纯的。”

“其实你女装挺像的你知道吧。”

“不知道,这辈子都不会女装了。”

“别这么小气嘛。”

“你把我带过去,你说这是你兄弟高粱,那能把你赶出去吗?我在这不让人看笑话?”

“你还别说,我妈真能干出来这种事。”

我愣了愣。

“反正不是把我赶出去无所谓。”

“转你五百。”

“我就喜欢帮助别人。”

两人达成协议握了握手。

等余寒把五百给我,然后过年那天直接远走高飞,愿被赶出来就赶出来吧,我无所谓。

谁会为了五百女装啊。

我真聪明。

“拿钱办事儿。”

“知道,等过年那天再说吧,省的你跑路。”

“我会跑路?哼。”

啧。

“你几点走啊。”

“出了报告就走。”

“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出吗?”

“不知道呢,没通知。”

我碰了碰长椅,想到了什么。

“老余我有个想法。”

“嗯。”

“就是,在咱医院安个秋千,就这样的长椅,在院子在阳台都行。”

“那你想吧。”

“怎么了。”

“医院这么大,你想着安几个?最便宜的也就四百多了,还得给你安,坏了还得修,光一个就多少,你总不能只安一个吧,你安上几十个,你工资还要吧?”

“也不用几十个吧……”

“那就十个,光十个,你一半工资没了。我劝你想干你就攒钱,你还得申请,还得这个那个的。”

“主要是,在秋千上感觉很放松,我想让患者压力别太大。”

“那你得好好规划规划。”

随后,余寒收到了消息,一撑椅子站了起来。

“我得走了,你好好工作吧。”

“哦。”

“走了啊。”

“嗯。”

余寒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我坐在原地,还在想着秋千的事。

主要是自己想玩儿。

我同样双手一撑椅子,往余寒的反方向走。

来医院才几个月,混的并不是很熟,但也算是同事,是朋友。

只是有一件事不想聊起来。

就是院长。

职场舞台,总有人在扮演装饰用的花花草草,总有人在扮演推动剧情发展的主角。

也总有人演反派,总有人演配角。

没有剧本的戏剧,要让观众觉得不错,需要所有人共同努力。

但总有人要退出,总有新角色来。

而且所有的角色,总得有人去演。

戏剧的精彩程度,由观众评价。

淮霖市中心医院这个大舞台也一样。

李澜铯退出,杨悦上台。

不知李澜铯会不会重返舞台接着演一出怎样的戏,还是换个舞台继续发展;也不知道杨悦藏了多少剧本,偷偷换了别人的多少剧本。

但这个舞台上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大家都在演。

“嗯?冯医生?”

偶遇冯辰熙的我有些疑惑,冯辰熙在走廊盯着一个方向看,看的很入迷。

“冯医生?”

“唉?高医生啊,怎么了?”

“你看啥呢,这么入迷。”

冯辰熙微微指了指他所看那个方向的房间,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透过玻璃,我看到有人在房间里走动。

“怎么了?”我问道。

“杨悦。”冯辰熙回答道。

我再次看过去,发现那个房间是急诊科科室。

“我记得她是急诊科的吧,在急诊科科室不是很正常的吗?”

冯辰熙转头看了一眼我,道:“你是没发现问题所在啊。她需要待在急诊科科室里边吗?”

“唉?”

“而且许医生也是急诊科的啊,现在正好缺主任,估计她马上就是主任了。关键是,她没让许医生进。”

“啊?”

“我估计藏事儿了。”

我看了看他。

“你要去看看吗?”

冯辰熙摇了摇头。

“我现在去看会打草惊蛇。总归防着点比较好,我建议你那录音笔经常开着,这杨悦不知道要耍什么心眼子。”

我沉默着。

“总之啊,高医生,你是咱这儿最年轻的医生了,杨悦肯定对你先下手。保重吧。”

冯辰熙没有耐心继续看下去,他也只是待在这才两分多钟。

他刚要走,我便叫住了他。

“那个…冯医生,我有个提议,不知道医院同不同意。”

“什么啊。”

“我想在医院修秋千。”

冯辰熙皱了皱眉头。

“秋千?那玩意儿贵啊,咱医院这么大得建多少个。还有,建它干什么?”

“我想让患者减轻压力,或许对于治疗有帮助呢?”

“对于治疗有没有帮助我不知道,我知道杨悦肯定不同意。”

“这不能只看她一个人呀,医院这么多人……”

“虽然我不是很懂为什么你突然想整秋千,但我支持你的想法。”

“你……支持我?”

“嗯哼,不过我能捐献的比较少。”

“没事没事,我可以。”

冯辰熙思考了一会。

“你这提议……不错,有很多家医院就安了秋千,还有其他设施。不过你要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以及……这个。”

冯辰熙用大拇指搓了搓手指头。

“我……尝试一下吧。”

“那祝你成功。”

冯辰熙笑了笑,招招手便离开了。

我又看了眼急诊科科室,同样离开了。

今天又是闲的没事干的一天。

一般我没事干,都会去找孟恬。

不过今天孟恬约满了。

我闲的没事在医院里逛着,虽然患者减少了,但并不是没有,因为有些感冒发烧之类的还不需要我来。

我在医院中徘徊,没有工作,只是走来走去。

胸口的两支笔并没有什么用,除了中间的录音笔,还有一支红笔。

平常需要记录患者的病情状况,避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就治疗,患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好了。

但有些患者来了好几遍了,尤其冬季感冒发烧频繁,比如周芝,我已经见他好几回了。

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难受,不是感冒就是崴脚。

要么自己抵抗力不好,要么自己不注重身体。

我都跟他混了个脸熟,有事没事就来寒暄几句。

周芝身材不算很胖,但也不算瘦。

在刚来时,各项指标不是很正常,起起伏伏。

然而慢慢过来做检查时,部分指标依旧不稳定,为此我特地让他治疗后再做一次检查。

结果指标一切正常。

于是我便初步断定,是自己不注重身体所导致的。

我又看了看他的病历本,虽然我来之前没有现在来的这么勤快,但是频率也算是高的。

我劝过他要注重身体健康,但过了一个多星期又能见到他。

想到这,我停下了脚步。

健康不是靠医生、靠任何人保持的,而是靠自己。

不是说有了我就像有了长生不死药一样。

而且,我在又如何?我又不是遍地都是,全世界只有一个我,什么事都靠我,那医生是干什么的?

我见识过中医的绝妙,也领教过西医的谨慎,但即便如此,我学会了又如何?

凭异能的标签,我这一生也拿不起手术刀。

凭春风的功效,我这一生也做不了普通人。

凭患者的放纵,我这一生也治不了所有人。

可这又何妨?命中注定的事,永远也改不了。

有的人就是当不了自己想当的人,有的人就是做不了其他人习以为常的事,有的人就是改不了大家对自己的看法。

如同我所遇到的不幸的事,是祸躲不过。

此刻我需要做的,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

尽力活着,然后再尽力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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