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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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们没能揭穿杨景清的真面目？”天道发问。
“是的，”曾不凡有些懊恼地说道，“杨景清那个老狐狸太狡猾了，他把跟自己修炼邪功有关的证据全部抹得干干净净，然后成日地装怂装可怜，时间久了，宗门里上上下下都觉得宗主不容易，反而责怪余长老有野心、想夺权。
余长老因此便将计就计，在各种场合和他唱反调、对着干，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逼他露出狐狸尾巴，但是却也一直没能成功。直到上次你要帮杨景清炼制祛毒丹，余长老做了最后一次阻拦，可是杨景清太狡猾了，他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做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后面发生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天道沉思片刻，问道：“杨景清是不是打算在后天祭龙神节上动手？”
曾不凡答道：“是的，游街之后，九龙广场的祭龙台上有烟花表演，全城的人都会聚集在那里，老狐狸一定会借这个机会屠城，用万人血祭温养邪神，祛除自身的邪毒。”
“这种隐秘的计划，你是怎么知道的？”天道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自有我的办法，我知道的东西，比杨景清以为我知道的要多的多。”
“好吧，既然是你的秘密，我便也不多打听了。”
天道其实大致能猜出来，曾不凡获取信息的途径，大概率跟他的系统有关系，但是有系统这件事，他是无论如何不能对别人提起的。
于是他接着问道：“你说吧，你希望我当天做点什么？”
曾不凡向天道道了声谢：“顾兄愿意出手帮忙真是太好了，如果没有你们，我真的没有半点阻止杨景清的可能。
杨景清已经怀疑我了，他要求我祭龙神节当天留在入云宗看守山门，不得外出，其实就是要把我软禁起来，不想让我破坏他的计划。
他当天会带上今天比武切磋时你们见到的那些弟子，他们都是他的心腹。其中鬼孤子、鬼灵子以及师皇是他计划的关键。
鬼孤子会提前在九龙广场布置一个法阵，确保当天到场的人只能进不能出，其次会由鬼灵子对众人施加一个幻术，确保他们乖乖的不会反抗，最后再由师皇施展言灵术将所有人牢牢控制住，他则运用自己的邪功从市民身上汲取鲜血来化解邪毒。
如果让他成功，到时候可能会有数十万人死于非命。所以，你们要做的就是：第一，破坏鬼孤子的阵法，第二，破解鬼灵子的幻术，第三，控制住师皇，不让他施展言灵之术，第四，趁机杀死杨景清。”
天道深吸一口气道：“不凡兄，你的计划看似缜密，可是极难实施啊，前三条倒还好说，但第四条则万万不可能成功，杨景清是圣人境的高手，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根本不可能杀死他。”
“不，有可能！”曾不凡语气坚定地说道，“杨景清本身就身中邪毒，当施展邪功之时就是他最虚弱的时候，而且为了祭炼邪神，他分出了自己的一魂一魄，这一魂一魄就藏在宗主府的地下密室中。后天我会想办法进入密室，打散他的一魂一魄，这样，他的修为会跌到元婴境以下，你们合力出手，一定可以干掉他的。”
虽然曾不凡这样说了，但天道总还是觉得有些冒险，这一切必须环环相扣，每一环都不能出任何问题，否则计划便不能实施，但是杨景清这种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真的会让他们顺利地实施计划吗？
天道向曾不凡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曾不凡闻言，情绪有些激动：“虽然多少有点冒险，但这是我们阻止杨景清的唯一机会了，如果不能成功的话，不仅数十万的百姓会死在杨景清的手中，他还能成功祛除邪毒，练成邪功，以邪魔的姿态成为准帝，到时候，一定会生灵涂炭，尸横遍野，而且，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了！”
曾不凡说的是实话，天道也明白其中的利害，他既不能眼睁睁看着数十万百姓死于非命，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大魔头横空出世。所以他只能按照曾不凡所说去做，哪怕知道这件事九死一生，也没有任何退缩的余地。
结束了和曾不凡的通信后，天道忧心忡忡地把众人聚在了一起，并将曾不凡的话大致转达给了众人。
众人也都是一片沉默，圣人以下皆蝼蚁，对抗圣人，无异于蚍蜉撼树，这是他们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沈墟楠情绪有些激动，他质问天道：“你把我们大老远从玄澜国带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送死吗？他们自己人杀自己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凭什么要给他们陪葬！”
“就凭我们是人，凭我们有良心！”天道怒吼道，“确实，我们不是苍梓国的人，但是，当你知道有几十万人即将死于非命的时候，你能做到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而无动于衷吗？！
我们是修道者，如果我们本来有机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而我们却选择了袖手旁观，那我们的良心一辈子都不会安，一辈子都将无法证得自己的道。
我们会永远记得这一天，因为我们的不作为，数十万人无辜地死去！我们将背负这份罪孽感一辈子！
冷眼旁观罪恶发生的人，他们和犯罪的人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你想做这样的人，那我没什么好说的，带上你的通关护牒，回云剑宗吧，我不拦你。”
天道的话掷地有声，可是在性命的威胁前，人的良知究竟能有多少分量，他也不知道，他静静地等着，等着沈墟楠做出决定，也等着其他众人做出决定。
是用自己的命换几十万人的命，还是保全自身，平平安安地回到云剑宗，这无疑是艰难的抉择。
半晌，沈墟楠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他狠狠地把帽子摔在了地上，大吼道：“算了算了，老子拼了，反正老子只有筑基境，贱命一条，若是凭这个修为能把圣人拉下水，那这辈子值了！以后你们跟儿孙吹牛的时候，别忘了告诉他们，曾经有个叫沈墟楠的大英雄，为了数十万外邦人的性命，以筑基境硬刚了圣人境！”
杨巅峰闻言也说道：“好兄弟，是个汉子！我跟你想的也一样，而且我早就发过誓，要追随顾兄一辈子，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不和顾兄站在一起！”
萝卜等人也纷纷表态：“四哥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四哥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几位女子没有说话，但她们也都用无比坚定的眼神微笑着看向天道。
天道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他朝众人拱手道：“此事做成，是大功德一件，苍梓国人不会忘了你们，天地不会忘了你们，大道也不会忘了你们！我，顾天运，更不会忘了你们！兄弟们，蚍蜉撼树的时刻就要到了，随我一起去斩杀圣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