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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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龙潇雨的瞬间天道产生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像是本能的厌恶、深切的同情、和极致的相思交织混杂产生的情感。
但这几种情绪是能够合在一起的吗？
自己又怎么会对区区一条龙产生如此复杂的情感呢？
天道有些不解。
同样令他不解的是，这条龙的善恶值居然高达97！
作为一个妖族，尤其还是一尊大帝的契约灵兽，她身上的杀伐应该很重才对。
这个善恶值，很不合理。
天道就呆呆地看着龙潇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没有叫醒她。
因为天道清楚，她现在只是一个半魂体，寿元将尽，之所以一直在沉睡，无非就是为了尽可能地延长一点自己的寿元。
如果把她叫醒的话，最多一两天，她就会彻底死去。
“让我看看你的过往吧……”天道这样想着。
……
7万5千年前。
也是在一座火山上。
炽热的岩浆里包裹着一枚金光闪闪的蛋。
“咦？真奇怪，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有一枚蛋！”
一个头发蓬乱，身上脏兮兮的，但笑容却很干净的少年路过火山口，发现了这漂亮的蛋，他的眼神里满是欣喜。
“在岩浆里放了这么久，应该熟了吧，不知道好不好吃呢，嘻嘻嘻。”少年憨笑着看着这枚蛋，嘴角流下了一串晶莹剔透的口水。
他伸手从岩浆里把这枚蛋捞了出来。
虽然说着好不好吃的话题，但他似乎并没有敲开蛋壳的打算，而是小心翼翼地捧着它，仿佛捧着整个世界。
不知道是对少年的话有所不满，还是在努力宣示自己的与众不同，这枚蛋轻轻地摇晃了一下。
“咦？居然还活着？”少年有些惊讶。
回应他的是一声蛋壳破裂的声音。
“咔嚓。”
一个小脑袋露了出来，第一次打量这个世界，小生命很好奇，它歪着脖子，用两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少年。
“爸爸！”
小生命突然对着少年喊了起来。
少年一时间愣住了，有些局促不安地看了看四周：“我……我不是你的爸爸，我不知道你的爸爸在哪里。”
小生命没有理会他，口里还是喊着爸爸，然后从蛋壳里扑出来，钻到了少年的怀里。
这时，少年才看清楚，原来这个小生命，是一条龙。
小龙还很娇弱，从壳里钻出来似乎耗费了不少力气，此时它竟然躺在少年的怀中，甜甜地睡了过去。
少年急得抓耳挠腮，又想溜又不敢溜，想动又不敢动，生怕惊醒了这个酣睡的小家伙。
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傍晚，小龙终于醒转过来。
开口就说：“爸爸，我饿！”
少年满脸黑线：“说了我不是你的爸爸……你要吃啥？”
小龙摇了摇头，表示它也不知道。
少年叹了口气道：“唉，等了这么久，也没见到你的爸爸妈妈，算了，我带你走吧，你碰见什么想吃的跟我说。”
“好。”小龙很乖巧地爬到了少年的头上盘了起来。
少年带着它去了不少地方，看见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小龙似乎都没什么兴趣。
直到路过一条河的时候，看见一只越出水面的鱼，少年才感觉到有一滴口水滴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想吃？”
“嗯！”
“那好，你下来，我去给你抓。”
少年脱了衣服，赤条条的，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再冒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条摇头摆尾的大鱼。
小龙高兴地扑上去就要啃。
少年连忙制止了它：“妈妈说过，不能吃生的，会拉肚子！”
说着他穿上衣服，找来一根树枝，把小鱼穿了起来。
然后用手往地上一指，一道玄力打出，地上竟然直接升起了一团火焰。
小龙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张开嘴，噗地也吐出了一团火焰。
它兴奋的不行：“你果然是我的爸爸！”
“……”
少年从小就跟火有着密切的联系。
出生没多久，粗心的下人帮他洗澡时忘了兑冷水，就把他直接放进了刚烧好的开水中。
他却似乎没感觉一样，开心地玩着开水，下人把手探进水中，却直接烫起了几个大泡。
从那时候起，周围的人开始意识到小公子可能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后来父母多次实验，发现他不仅不怕烫，还能够操控火焰，家里生的火经常被他徒手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再长大一些，他甚至能够凭空从掌心中生起火来。
7万多年前，修行的人还并不多。
他们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慢慢的，不少下人开始有意疏远小公子，甚至背地里传说他是个妖怪。
后来在一次意外中，他的父亲去世了，母亲也在悲伤中染上重病，离开了人世。
于是小公子的家产被一群下人瓜分殆尽，他也被赶出了家门，四处流浪。
不管他走到哪里，都会被一群人冷眼看待，很多人甚至直接骂他妖怪，让他快滚。
他开始有意避开人多的地方，自己找食物、自己过日子。
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反而成为了他的乐园，比如活火山。
所以他才会发现这条小龙。
看着眼前这个喷着火焰的小家伙，感受着它对自己毫无避讳的亲昵，少年的心里莫名地生出了一丝感动。
“我叫萧君临，你呢？有名字嘛？”少年问小龙道。
“名字是什么，好吃嘛？”小龙眨巴着眼睛看着萧君临，嘴里还嚼着刚刚烤好的那条鱼。
“那就是没有名字咯，嗯，让我来想想叫你什么好……看你这么爱吃鱼，干脆就叫小鱼吧！”
“可是我是龙诶……”
“那就叫龙小鱼！”
“……”
于是小龙的名字就这样草率地定了下来。
在给小龙起名的那一刻，萧君临感觉到，冥冥之中，自己似乎和小龙产生了某种联系，就如同一根无形的丝线，将他和小龙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小龙也是同样的感觉。
“爸爸！”
“不许叫我爸爸，要叫我哥哥”
“那……君临哥哥！”
“可以，小鱼……对了，你是妹妹还是弟弟啊？”
“人家是女孩子！”
“哦，那，小鱼妹妹~”
就这样，一人一龙开始了相依为命的生活。
期间也有不少坏人看到小鱼之后就起了歹心，想要把她抢走。
每一次，萧君临都会拼尽全力护住她，即使被打得伤痕累累、奄奄一息，也会拼命将小鱼护在自己的怀里。
萧君临不愿意伤害别人，每次被逼急了，他就会打出一团火焰，虽然不会伤人，但是总是能成功地把坏人吓走。
事后小鱼总是默默不语，流着眼泪帮君临哥哥舔舐伤口。
说来也奇，小鱼的口水似乎有治愈的功效，不管多重的伤势，被小鱼舔一舔，很快能恢复。
后来，小鱼也觉醒了某种能力，她可以知善恶识人心。
“那些坏人的心是黑的，哥哥的心是金色的……”
小鱼经常这样对萧君临说。
也凭借着这个能力，小鱼帮助萧君临避开了不少死劫。
一人一龙在残酷的世界里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