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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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渐渐消散，天际的一片霞蕴慢慢失去光彩，而之前那些藏起来的活尸们，也陆陆续续的从店铺、小巷、阴暗处走了出来。
张超就在车里看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外面的景象实在是太壮观，不，太吓人了！白天里那么大动静，也只引来大几百只活尸，而现在居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张超也不知道该怎么估算，怕是几千只也有可能。
这究竟有多少活尸啊！一个县城人口几十万上百万，城区常住人口可能十几万，这得有多少人被感染了？况且眼下出现的活尸，并不包括那些被困在房间或其他封闭空间的……这还只是一个县城，如果是大城市……张超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收敛了心思，张超开始专心的观察起来。丧尸越来越多，比他之前在社区街道里看到的要多太多了，也许是因为当时人们都开始出逃的原因，导致大街上比社区里聚集的还要多。
很快，活尸们似乎已经都到了大街上，街道上的路灯也开始逐渐亮起，有一些路灯已经坏了，没有亮，不过却并没有大太的影响。借着路灯，他能看清一些活尸的动作，甚至能看到一些活尸在地上爬着前进。
活尸们在大街上游荡着，而张超甚至发现有一些活尸正冲着大巴车的位置走过来，那种感觉很明显，就是在朝他走过来。吓得张超连忙放下窗帘，稍过了一会儿才又掀起一角继续观察。
再一看之下，他已经确认了，这些活尸确实是朝大巴车走来的，而且已经穿过尸群，走到了大巴车边上。为首的一只活尸，甚至开始拍打起车身。
“为什么会这样？”张超有些暗自心惊，假如这么多活尸围攻，大巴车恐怕也扛不住，甚至有可能被推倒。如果被推倒了，自己还能活下去吗？
庆幸的是，活尸数量太多了，并不是所有的活尸都朝大巴车过来，而且拍打车身的动静，其余的活尸似乎并没有太大反应，甚至有一些只是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便继续自己的游荡。
而张超的心思却不一样，他在疯狂的思考着，“活尸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它们还会有记忆？不可能啊，丧尸们是没有记忆的，只剩下本能了！
想到这里，他又明白自己陷入了误区，活尸并不是电影里的丧尸，为什么要用丧尸去套眼前的活尸？那么，也就是说，活尸是有可能存在记忆的……
这个结论太可怕了，张超已经开始感到一丝恐惧，他此刻只能无助的听着拍打车身的响声，根本不敢做任何动作，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害怕一旦被活尸们发现，那他就会被围攻，被它们活活的分而食之……
这一晚，张超连觉都不敢睡，一整夜都没合眼，时不时就要掀一下窗帘，观察外面的情况，可能是由于下午睡过一觉的原因吧，此时他精神尚好，并没有太强烈的睡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拍打车窗的声音不再那么密集，外面又响起一些奇怪的动静。
窗帘再次被轻轻掀起一角，结果却被张超看到了惊悚的一幕：车窗外的大街上，那些活尸们，正蹲在地上不断的啃食着什么东西。是有什么吃的了吗？斜着看，也看不大清楚。
于是张超悄悄走到车后，撩起车后窗帘，借着灯光看去。之所以去车后，而不去车前方，因为车前窗太大，视野太开阔，一旦过去，搞不好就被活尸们发现了。
从这里能更好的看到路面的情况，他看到，那些活尸们，正在不断的从地上抓起什么东西往嘴里塞。他一想，便忍不住呕吐起来。因为他知道地上有什么，那全都是他白天开车碾压的活尸尸体，残肢断臂……
然而当他强忍恶心，仔细观看时，却发现并不完全是在捡食尸体，还有一些小东西，会动的。距离大巴车近些的地方也有，看得张超大气不敢喘，那是……那竟然是老鼠，那些活尸竟然在啃食老鼠。
而那些老鼠，张超看到，有一只硕大的老鼠，正在从下水道里钻出来，到路面上，开始对着一条胳膊撕咬，而恰好有一只活尸走到这里，那老鼠却根本不在意，仿佛这只活尸是个没有生命的物体，是个机器一般。
那活尸眼睛直勾勾盯着这只老鼠，蹲下身，一把抓住老鼠，直接塞进嘴里，老鼠这才反应过来，剧烈的挣扎着，甚至咬住活尸的手，可是活尸哪里会觉得痛，只是机械的一口咬断老鼠的脊梁，张超甚至听到了老鼠那悲痛的“吱吱”叫声。
“呕~~”张超实在是忍不住了，血腥的场面他见过，但是这样的场面实在是难以忍受，或许以后也会习惯吧，但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无法再强忍下去，直接哕了一口，浓稠带着粘液的食物残渣，还有一股腥臭味顺着嘴角淌下，张超连忙捂住嘴巴鼻子。
既怕再次忍不住呕吐，又怕发出的声响引起活尸们注意。
地面上，不断有新的老鼠出现，成百上千只，成千上万只……随着社会进步，人类生活水平不断提高，进入了城市化，老鼠也同样进步了，在城市里与人类“同居”。只不过人类住的是高楼大厦，而老鼠们则住在下水道或者一些阴暗脏乱的角落。
但在此时，犹如受到月神召唤，老鼠们全都从地下钻出来，在大街上，啃食着那些曾经的生物链顶端“霸主”们的尸体。除了老鼠，还有其他小动物，猫、狗、甚至于还有几头猪和一些蛇类，也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在城市里生存下来的。
在无数的老鼠和其它小动物们的努力下，地上的残尸很快被“清理”干净，这简直令张超无法想象，究竟有多少老鼠在吃这些尸体？数个小时里，竟然把百来具尸体啃食的一干二净。而张超不知道的更多，白天他猎杀了那么多活尸，血流成河，那些血水已经流在下水道里，已经让许多动物们饱饮，而晚上这才是“正餐”。
张超看得入了神，也忽略那种恶心的感受了，眼前就像是一场电影一般，超出了他的认知，超出了他的想象，在这本就是末日的场景里，上演了另一场末日景象。
那些动物们眼睛里似乎还散发着微红的光，其实那并不是光，而是反射路灯的光，但眼睛泛红却是真的。也许是因为尸体已经消耗光了，而动物们还没吃饱，于是那些动物们开始攻击活尸们。
就简直就像是一场大战，数十只甚至上百只老鼠，一起扑到一个“人”的身上，任凭那人是多么的膘肥体壮，短短半个小时，就几乎被啃得只剩一副骨架，接着便有体型更小的老鼠上来，在骨头上不断摩擦着牙齿。
一条大型犬瞪着血色眼睛，猛的扑到一个女尸身上，一口咬住脖子，狗头用力左右甩动，仿佛在捕杀一头大型猎物。女尸挣不过大狗，嘴里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四肢像是面条一样，跟随着狗头的甩动节奏，左摇右摆。
活尸们也同样在战斗，那些扑在身上的老鼠，被它们抓起来送到嘴里，有些没有抓到老鼠的，也会去抓其它活尸身上的老鼠。更有一些活尸，似乎对那些大体型的狗情有独钟，它们围堵住一只大型犬，三四只活尸，共同扑在狗身上，像狗撕咬它们一样，在撕咬着那条狗。
一条狗，被活生生的撕烂身体，肚破肠流，毛飞血溅……
凄惨的叫声此起彼伏，空旷的街道上，回音阵阵，“汪呜~~~~”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张超在车里，他已经不再往下看了，有些失落的走到下层，找到一个角落，蜷缩着身子，一个将近一米八的人，就蜷缩在两个座上。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
是痛苦吗？他并没有受伤！是害怕吗？他心底也并不害怕，甚至于在此时此刻，他连死亡也不害怕！究竟是什么？是绝望，对，就是绝望！
那种绝境的无力感，让他开始流泪，他不知道这样的世界，即使活了下去，又有什么用？
渐渐的，外面的声音消散，张超一丝睡意也没有，眼睛里充斥了一些血丝。数月没有理过的头发，原本还简单裁剪了一下，此时却乱蓬蓬的，像是老家农村里那只下蛋母鸡的鸡窝一样，鸡毛炸起，一头横卧，参差不齐。
感觉外面的声音似乎小了很多，他这才悄然起身，掀起一角，外面果然是平静了。那些动物们可能是吃饱了吧，街道上看不见动物的样子，只还剩几百只活尸在晃晃悠悠，仿佛昨晚一直就是这个样子。
而地上也干净许多，残肢断臂几乎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些白骨，上面还有森森血迹。
天际渐渐露出鱼肚白，不远处的“名花”科技大楼，楼顶上悄然迎来第一缕阳光，金灿灿的光辉映射在楼顶，莫名有一种熠熠生辉的景象，张超无暇欣赏，打开了通讯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