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镇西侯连夜告状 月大人随行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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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本公主今天要好好感谢右裫大人。”这是翎羽今天第二次说出违心的话,从来没有感觉到的像现在这样无力。
这下好了,镇西候前面让翎羽公主脸面无存,下一刻就轮到自己颜面扫地。这些文武官员怕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有说不完的话了,凌风台一行将会在他们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虽然这事跟翎羽没有关系,但镇西侯很不甘心还是狠狠的瞪了一眼。
当太阳西斜,一行人又都坐着车骑着马回城。喜顺说:“公主,奴才已经在悦来馆定下了席位。”
“右裫大人可愿意赏光。”翎羽问。
“公主相邀,右裫不甚欣喜,但凭公主安排!”
席间。
右裫和翎羽相对而坐,饮果酒,品佳肴,偏偏就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因为镇西候也在!他以保护公主安危为由强行加入。也不知道是何种目的,虽然右裫十分健谈,但还是选择在这个时候保持沉默。
最后还是翎羽打破沉默,“今日多谢右裫大人和镇西候照料,翎羽生平第一次出城,得见冀都宏伟风景。”
“翎羽公主不必客气,此乃右裫份内之事,能得公主认可,想必接下来的相处会很愉快!”右裫举杯回敬。
镇西侯也回道:“镇西侯回敬。”
这场尴尬的饭局也就这样结束了,在回去的路上,翎羽感叹说:“真想快点长大。”
右裫问:“殿下知道什么是长大吗?”
“本公主真后悔,为什么我生来就是公主。”
“殿下还没有回答右裫的问题。”
翎羽看着右裫脸上没有笑容,就如同那天她质问她“难道冀国的公主就是这样嗜杀成性”一样,“大人不觉得本公主太弱了,太笨了,太好欺负了!”
“原来殿下是觉得自己太弱了,太笨了,太好欺负了?虽然我和殿下不是站在同一个位置了,但我们都是女人,在你这个年纪我也觉得自己太弱,太容易被人欺负,现在的殿下和当年的我一样,太容易相信人,也太容易质疑别人,虽然从未有殿下一样的大起大落,但心性都是一样的,右裫也看出来了,殿下今天的戾气太重了。”
“右裫大人觉得什么是长大。”
“右裫只做对自己有好处的事,说真的,殿下今天的表现太让人失望了?”
“右裫大人有什么好失望的?”
“镇西候出言顶撞,殿下虽未反击,却十分恼怒,可是真的?镇西候的儿子为父请罪,殿下就直接罚了。虽然没有错,但想来镇西候一家必然怨恨。”右裫又说,“殿下虽在冀国长大,却是紫兰国世女。右裫有必要提醒殿下。”
“那本公主该怎么做?”
右裫笑道:“殿下若信得过右裫,右裫自当鼎力相助!”
这话说的颇有深意,翎羽心想,这个右裫大人如何信得过。
“殿下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等到右裫和翎羽分开后,翎羽问喜顺,“本公主该怎么做?”
“奴才惶恐,既然公主这样问了,喜顺觉得公主还是相信右裫大人吧。公主应该尽快取得右裫大人的信任,以便到了紫兰国可以有人相助,刚刚右裫大人也说了,您到了紫兰国的身份可是世女,只要右裫她们觉得公主听话,这世女的位置是没跑的。”
“听话?本公主干嘛要在意世女的身份!”
“公主,紫兰国的世女和世子一样的,到时候有右裫她们说话,公主就从请罪变成了认亲,要是公主还能回来,那镇西候岂敢不把公主放在眼里!”喜顺如此说。
“你一个奴才怎么知道这么多?”翎羽很认同喜顺的说法,这正是她考虑的,但喜顺这番滴水不漏的话让她心存疑虑。
“奴才自幼跟随师傅,陪同帝王出入,自然略知晓一二。得力师傅知道公主需要辅佐以成就大业。”
“成就大业?得力公公为何要帮本公主?”
“师傅有东西要交给公主。”
“东西在哪?”
“在妙玲手里。”
果然一回到居所,翎羽立即传见妙容妙玲,妙玲将一梨花木盒递上,上面贴了一张封条,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块沾血的手帕和一个信封,信上写道,奴才得力:十数年前,得力不过宫中杂役,时常受到欺凌,多亏您的生母相助,如果凰亲王未出手,得力已然死去,凰亲王说,只有活着的人才有权利去恨!今日奴才将这句话送给公主,连同这块亲王用过的手帕。另再送公主一句话,世人皆为利而生,也可为利而死,利可以是金钱,权利,和感情。致辞。奴才冒犯,见谅!
翎羽看着信许久没有反应,而后又看了一遍,半晌后又看了一遍,最后直接烧了,将那块手帕收进怀里,对妙玲妙容道,“你们二人可以继续留在本公主身边,本公主身边需要几个人,你们在本公主十岁那年就跟着本公主,本公主也是念旧情的人既然有幸不死,不妨做一辈子主仆。”
喜顺安排好妙玲妙容二人便立刻把所见的都记下来,叫了一小太监连夜送进宫里。
而镇西候在回去的路上是气不打一处来,左思右想,决定连夜进宫告状,顺手还带上额头已经肿起的华羽勋,直奔御书房,此时皇帝也确实在御书房批改奏章,外头的太监把消息先带给了得力,得力思量一番便告诉了皇帝,皇帝思考了一下说:“镇西候居功至伟,才有如今祥和之景,现在天色已晚,叫他明日再来!”
“皇上,镇西候今天陪同紫兰国使者登凌风台,怕是真有急事。”
皇帝点了点头,把奏章放在一旁。只见镇西候带着华羽勋齐齐跪倒,镇西候道:“臣叩见皇上,今日臣陪同紫兰国使者游凌风台,路上那紫兰国使者竟然调戏小儿,臣气不过便和她在凌风台上比斗了一番,当时臣也是气急,但一想到两国交好,又见她是女流之辈,便一时分心败给了她。”
“原来是这事啊,朕不会怪罪的。”
“皇上,紫兰国使者胜了臣半招便得意忘形,翎羽公主更是借机叫小儿磕头赔罪,臣心中慌慌,故而才来惊扰皇上。”
皇帝的脸色未变,看向跪在地上的华羽勋,便叫他靠近些,果然额头已经黑了一块,“这真是翎羽所为?”
华羽勋并未出声,只对皇帝磕头。
“朕记下了。你们早些休息去。”又叫得力安排太医去镇西候府。
得力带着太医院太医连同镇西候父子三人出了皇宫,分开时说道:“镇西候爷,奴才就送您到这里了。告辞。”
这镇西候也是会打算盘的,塞了块碎银给得力,领着儿子和太医回去。
“父亲,为这事进宫告状是不是太孩子气了?”
“你懂什么,今日输了若让有心人告诉陛下,陛下定会觉得我这个镇西侯无能。有些事,你不懂。当年那位凰亲王虽让陛下忌惮,可如今他怕是怀念那位。原本我与皇后的意思是直接处死翎羽,以此嫁祸紫兰使者。可很明显陛下要她活着。”
“关心子女,这不是正常的吗?”
“你太年轻,还记得那仅十一个月的小皇子吗?只是因为和旭皇子抢一朵牡丹花就被处死了。只是因为陛下根本不在意他。陛下不在意的人才能动。”
这让华羽勋想到那位小皇子的死,那天旭皇子和他痛哭流涕,四处奔走也没有救回的小生命。
次日一早,便有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冀都,在月府门前停了一个时辰便又直奔皇宫。此行人就是去往泰和城一带蝗灾地区放粮赈灾的人,领头的月大人是三品士大夫,不过二十七八,他的师父就是舒适尧舒大人,当年的太子太师,所以算起来和陛下是同门。
这位月大人的到来让吵吵闹闹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
皇帝远远的就看到他从台阶上来,便高声喊道:“月奴爱卿回来了!”
没错,月大人叫月奴,出生时身边只有母亲,他母亲姓月,也不必揪她过往,月母在他七八岁时因为无力维持生活,便带着他进舒家做奴才,月奴的名字就是那个时候起的,后来他母亲没一年就病死了,舒家老母见他可怜便带在身边,因为长的好看人又聪明很快就得到舒大人的赏识,让他做小书童。好巧不巧这舒家的小姐也喜欢月奴,舒大人觉得怎么也不能把女儿嫁给一个书童,于是就用心栽培。好不容易这月奴培养出来当官了,结果女儿挂了!舒大人从此以后再也不想见到月奴。
这位月大人虽然职位是一天比一天好,官职也是士大夫了,还是免不了被人往外面撵。
这舒适尧一看到月奴就想到女儿的死,“皇上,臣有办法了。”
“哦,什么办法。”皇帝立马来了兴致。
“侯爷不是担心翎羽公主和紫兰国使者右裫联手报复冀国。”
“本候爷可没这么说!”镇西候立即反驳。
“侯爷不是说女子善妒,翎羽公主必然会为皇上将她远送紫兰国怀恨,凭借母亲在紫兰国的地位,做出对我国不利的事。侯爷忧国忧民。皇上,不妨让月奴作为使节同去紫兰国,相信这点小事,月奴一定可以办好的。”
“月奴大人,你觉得怎么样!”皇帝问。
“皇上,臣还没向您汇报赈灾一事呢?”
“赈灾一事已了,我等已经在各府奏报中知晓,如今侯爷忧心两国社稷,月奴大人该当尽力。”舒适尧说。
此时都朝堂上皇帝都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这要不是舒适尧是他老师,皇帝都得把他关牢里反省。舒适尧也就仗着这层关系屡次三番对这两个弟子发难。
月大人的脸上丝毫没有波动,眼睛从一群人脸上扫过,走到御前跪下,“臣食君之禄,必忠君之事。”
皇帝松了口气,毕竟这月大人做的事一直跟他的官职不相干,按理早该心怀不满,不过他倒是次次都这样波浪不惊。皇帝二话不说即刻给了他使臣身份。
午宴,皇帝留了月大人用餐。
“月奴大人,此次又要委屈你了!”
“臣不委屈。”
“要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朕说。”
“臣知道了,臣现在还不知道有什么需要的,但是臣有个请求。臣的这个请求已经和皇上您说过很多次了。”
“哦,是什么事让月奴如此在意?”
“皇上,您和我位属君臣,麻烦皇上叫臣月大人或者月爱卿。”
“哈哈哈~就这事啊~”
“其实臣还是挺喜欢到处走走的,但现在不管去哪,这的地方官都叫臣月奴大人,总被人调侃。臣实在有点吃不消。”
皇帝笑得很是意“月爱卿啊,知道朕为什么管你叫月奴大人吗?朕是觉得大人你酷似仙人的侍从,这可是美名啊!”
“……”
“此次去紫兰国,请月奴大人小心行事,不要伤了两国和气,同时也要保住翎羽公主。要是可以,务必让她回到朕的身边。”
“臣知道,臣尽力而为。”
“好!月奴的尽力而为,就是没有问题了。朕敬你!”
……
“月奴啊,这件事你必须做好,它不仅关乎朕和翎羽,更加是我国和紫兰国的两国关系能不能保持下去的关键!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可不要怪朕不顾念咱们师兄弟的情分!”
“是,臣一定竭尽全力!”月奴起身行礼说道。
“好,干!”皇帝举杯相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