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重提许多旧事 缘是两朝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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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羽公主虽然已经入狱,可终归没有死,她活一日,便教一日心中不快。见不到她受苦便仍觉恨意难平。踌躇二三日,皇后终于还是忍耐不住了,毕竟她已经忍了十六年了!
吩咐了丫鬟瑞秋准备了些吃的,叫知夏拎着食盒静悄悄的去了天牢,投了几两碎银给牢头这才见着翎羽。
翎羽公主进天牢的第三天已经瘦了一圈,衣裳褴褛,形容憔悴,瞧着叫人心都碎了。
“翎羽啊,乖女儿,母后无能,叫你在这天牢里受苦了!”皇后示意知夏取出食盒里的吃食,“翎羽,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今日母后悄悄做了好些。”
翎羽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心中有许多滋味,却不能一吐为快,怀着万般的苦闷,着实忧心不安,“母后,我的母妃,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皇后心中一凉,“你都落得了这般境地,怎还惦记着你的母妃。她是个怎样的人,母后怎好说。只是这后宫的传言,多少有一两句可信?翎羽,母后是该怨恨你母妃的,她有亲王身份,实同为你父皇嫔妃,却几番岢待后宫嫔妃,完全不尊后宫礼数,引得后宫人人怨愤。你不受诸妃待见,皆因其故啊。想当年母后向你父皇进言,约束凰亲王言行,不想被她听了个正着,说我软弱无能,难当后宫表率。说什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你父皇居然真按她说的做了,裁撤了母后宫里的下人,让我亲自抚扫,这也就罢了,不多日,又将我无辜关入天牢,伤我颜面,辱我家门,我当年被关的牢房,就是你当前所在的牢房,那个时候,纵然我是苦苦哀求,卑躬屈膝,她也不曾有半分动容,在她眼里,我哪还有半分后宫之主的威仪。翎羽,你知道吗?直到她走了之后,我的皇后之位才实至名归。”
“你恨母妃?”
“如何能不恨。”皇后眼眶红肿,目光狠戾。倏忽又满是慈爱,“可是你终归是她的女儿,纵然再恨,母后又怎会迁怒于你?你看,这些全是你爱吃的。”
那些摆在牢房外的美食,隔着铁栏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盈盈雾气,挑人味蕾。只是美食再怎么美味,总归需要个好心情去享受,伤心绝望无助的人,又怎么会有好心情?满目的泪光,在火光的倒映下隐隐绰绰,浑身困乏无力,却全无胃口,盈盈一拜,“多谢母后好意,翎羽告退。”这才悠悠然的走入阴影。
不知道是否人人都是如此,不走入绝境如何知道孰是孰非,可一旦走入绝境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能够从头再来的,也就只有游戏罢了,而所谓的绝处逢生的转机,不知需要几多气运。既然如今都进了天牢,想必她的气运也早就用尽了。
“如此母后便先走了,你就好好休息吧。”报仇的快感在周身蔓延,肢体在颤抖仇恨的束缚,这便是她等待十六年的成果。不枉这十六年来对她的纵容。
翎羽如今也算是明白了许多,她并不笨。只是被人算计了十六年,从未知事识礼开始,那个时候有几人能察觉,现在知道了,伤心也是难免的。不过她未来有的是时间去反抗。
“皇上的心里总归是有你这个女儿的。”皇帝派来了身边得力太监,笑嘻嘻的出现在牢房里,“就算翎羽公主再怎么任性,也是皇上和凰亲王的骨肉。公主不必太在意和皇后的关系。”
翎羽看着大太监,“你这是在笑话本公主!”
“不敢不敢……”
“不敢不等于不会,对吗?”翎羽说。
“对对对,公主只是不慎落难,还没有到必死的境地,奴才怎敢笑话!”
“你们这些狗奴才,只知道见风使舵。”
“奴才们确实只会见风使舵,可这也怨不得奴才,就像翎羽公主说的,奴才就是狗奴才,一条贱命,没人会在乎。是死是活全凭主子意愿。翎羽公主,您还是省点力气,这心里头的怨气也别急着发泄,毕竟您还得走出这天牢,以后有的是机会!”
翎羽跟着得力太监,不想太监又停下来,说:“等等,奴才同您确认一件事。”说着又返回牢房,皇后带来的菜还没有凉,太监从袖子了取出一块碎银,往松子鱼上一放,取出又往银耳桂圆粥里一放,取出一块素白的手帕,擦干上面的油污,只见那银块上抹了一层黑乎乎的,“翎羽公主看明白了没?皇后送来的吃食可不仅仅只是为了羞辱你。”
翎羽看到那发黑的一银块自然知道是什么?可是,“走吧。”
翎羽宫不过离开才三天,已经变了一番模样,满地的落叶依旧,满宫的人仍在,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她身上穿着的仍是三天前的衣服,在三天前已经因为挣扎撕碎扯滥。
休息一番后梳洗打扮,她仍是那个娇纵傲气的翎羽公主。她唤来了若兮,问:“你如何证明你是母妃的人?”
若兮低垂着头,“奴无需证明。”
旁边的妙玲说:“公主,皇后派在您身边的人在您入狱当天就都走了,现在在翎羽宫的,都是对您忠心耿耿。”
“所以妙容也走了?”翎羽说,“那你呢?你不也是吗?”
翎羽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回应,只看见妙玲低垂着脑袋咬着牙,“本公主绝不容许任何人欺骗,来人,拖下去杖打三十,你若能挺过来,本公主就既往不咎。”
得力太监报了皇帝,皇帝问了些问题,知道翎羽
回宫后,叫得力找两个机灵的丫鬟送去服侍,又调了一个殿前的太监。
故而翎羽刚训斥完下人,得力就带来人过来,“翎羽公主,皇上说,您平日里娇纵,叫奴才送些人手。一来弥补欠缺,二来督促公主言行,这位是喜顺,还有两宫女,重露重华。”
“都留下,告诉父皇,翎羽承蒙不弃,日后定会明辨是非,绝不会再受人蒙蔽。”
“公主放心,这些人不是皇后的。”得力笑嘻嘻的说道,“另外皇上懿旨,请翎羽公主到九龙殿晋见。”
九龙殿。
翎羽规规矩矩的行礼。
“经此一难,倒是长进了不少。”皇帝说。
“谢父皇。”
“你跟皇后走的近,那是应当的,那是你的嫡母,是朕的发妻。她纵容你,朕无话可说。但那是过去。你已经十六岁了,该成婚了,香璇今年才十五,去年就定下了婚事。是镇西候之子华羽勋。你,眹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镇觉得,把你嫁到紫兰国。”
“父皇,女儿不嫁。女儿以前不懂事,常惹父皇和母后生气。是女儿不肖,女儿已经知道错了,父皇,紫兰国太远了,女儿嫁过去就再也见不到您了。”翎羽抹着泪。
皇帝拍了拍她是肩膀,“父皇也舍不得你,你在父皇身边的时候,无论怎样娇纵父皇都可以纵容你,可这次关乎的是两国设计,你害死了紫兰国的公主,若不给紫兰国一个交代,难以让各国和朝中大臣信服。翎羽,此事也是朕一时糊涂,这才害你深陷困局,翎羽,朕做不好一个父亲,可朕必须做好一个皇帝,如若不然愧对天下百姓,紫兰是你母亲的故国,紫兰国的皇帝是你大姨,想来她也不会为难你。”
“可是,父皇。女儿不想离开您。”翎羽扑进他的怀里。
“翎羽,你该长大了。你的母亲就是千里跋涉,独自来我冀国,这才有了你,你是她的女儿,就该就该有这份魄力。”
“可是,女儿要嫁给谁啊?父皇。”
……
皇帝一下懵了,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凰亲王嫁来已经二十出头,自是有一番见识,翎羽才16岁,嫁的却是个死人。可他安慰不了,只能轻轻的抚摸她的背安慰她。
“回去休息吧,父皇再考虑一下。”
翎羽走了后,皇帝陷入了深思,当年凰亲王来嫁时,威风八面,才华胆识连他都自愧不如,仅仅三年时间就为冀国解决了内忧外患,那种又惊喜又害怕的感觉,直到她死了一年才慢慢消磨,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眷恋之情,这种感情伴随着翎羽的长大越发强烈。可他却看不到翎羽身上有半点她当年的影子。他也知道,翎羽对自己的生母存在误会,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凰亲王都没有封妃,而他也一直以凰亲王称呼她,以至于让翎羽觉得自己的母妃是一个小人物。
不与他时间多想,太监便来报,说是紫兰国使者求见。
紫兰国使者,紫兰国国相,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五官周正,英气逼人,一身玄黑色金边朝服。气宇轩昂的朝他走来,拱手行礼,“紫兰国使者右裫拜见冀国皇帝。”
“使者请坐。”
“陛下,我紫兰国送公主前来与贵国续前好。公主却在贵国遇害,虽说陛下已经处置了主事之人,可我紫兰国失去了一位公主,我们陛下必定万分心痛。今天又听说您把那主事之人又放了出来,不知是真是假?”
“使者从何而知?”
“昨夜三更时有人扣门,说是贵国皇后娘娘派来的,要告诉我等,说是陛下爱女心切,不忍其受苦,已经将翎羽公主接回去了。”右裫笑着说道。
“朕不止是爱女心切,翎羽是冀国公主,犯错自当受罚,俗话说‘不知者无过’这事她本就不知情,自不该受重责。”
右裫笑意吟吟,“贵国的公主是公主,我紫兰国的公主也是公主。古有语‘一命抵一命’冀国的陛下不会没听说过吧。”
“……翎羽不只是冀国的公主,她还是紫兰国凰亲王的女儿。让她抵命,紫兰就失去了两个皇族子弟。”
“冀国的陛下不说,我倒记不清了,翎羽还是我紫兰国的贵女。”右裫起身,拱手而立,“那就让我去见一见再决定吧!”
皇帝点头,“使者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