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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魔族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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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纵使你不在天之涯,可你还是天之涯的圣君,小殿下是未来的云帝。你们……”不可能。

面对玄校天真的想法,茶花只有苦口婆心的劝诫。

玄校的回答差点儿把茶花气死。

只见玄校气定神闲的应道,“我是是先帝册封的圣君,与如今的天帝无关,我可以退出狐族,也可以退出神族。”

茶花此刻只想自己是个聋子,“狐狸,你知道……”

茶花差点儿把天帝想要杀小千岁一事说出口,狩猎已经过去,天帝的计划失败,小千岁也没有受伤,没必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玄校接着茶花的话继续说:“我知道现在的天之涯已不是以前的天之涯,现在的天之涯屠戮小族,抢占别族领地,刀下的亡魂连灵河冢也装不下。忠心的臣民不被重用,反倒是让宵小登台唱戏。我只是一个爱喝酒爱闹事的闲人,天之涯有我没我,无本质上的区别。”

茶花比玄校年长,先帝在时,他们这群得天帝提携的人还能得到重用,天帝即位,大刀阔斧的改革,先帝留下的人大多无事可做,成了边缘人。

天帝刚即位时,他也曾积极上朝过,后来发现去还不如不去,去了只会折寿,不去还可以多活几年,索性就不去。

天帝近年来愈加猖狂,生出想要做神域唯一的王的念头。

莫说天帝是痴心妄想,在茶花看来,他就是白日做梦。

神域包括海之角、天之涯、云之巅,且不说距离较远的海之角,单单是最西边的云之巅,就够天之涯吃一壶的了。

茶花叹气,“给我也做一套。”

按照茶花的心态,事事不如意,那就顺心而为。

玄校感觉有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你有喜欢的人?”

茶花不要脸的道:“没有……但是我也要一件婚服。”

玄校直接无视茶花,解开灵术,继续与许娘子商谈婚服之事。

来许娘子这里做婚服的人比想象的人还要多,许娘子手里还搁着五六个单子,玄校的衣服至少要等上三个月才能拿到婚服,玄校豪掷十个金贝,只用五天的时间就可以拿到婚服。

两人找了间酒楼坐下,玄校向茶花打探天之涯的情况。

看在玄校给他买了这么多好东西的份上,茶花不留余力的将自己知道的事和盘托出。

玄校外出寻药的消息一出,茶花就觉得奇怪,玄校看上去就不想要为天帝鞠躬尽瘁的模样,怎么可能会去给天帝寻药。今日见到玄校,心中的古怪又多了几分。

“天帝带着面具上朝。”玄校不由得联想到云杉着急请他去天之涯的事。

茶花是出了名的酒鬼,来了人间也改不了他的酒鬼习性,大碗大碗的喝酒,“岂止啊,天帝周身捂得严严实实的,连手指头都不露一下,如果不是云杉唯他是从,我都要怀疑天帝被人调包了。”

玄校与茶花交好,向来是知无不言,把假玄校上天之涯的消息告诉了茶花。

茶花大惊,“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让替身做你不想做的事……你是怎么变幻替身的,你也教教我。”

此等好术,怎能不与兄弟同享。

“假狐狸现在都没回来。”

玄校一句话让茶花笑意瞬间凝固,“狐狸,你的灵术不会出错吧。”

玄校斜眼扫过茶花,茶花知道自己问得太多余。

他是天赋异禀的圣君,立案天帝都要忌惮他几分,灵术怎么会出错。

假狐狸若是真的没回来,天帝又发出消息说圣君外出寻找灵药,而真正的圣君又在这里与他饮茶,莫不是假狐狸已经……

茶花喉咙里发出咕隆的声音,现在他只能靠喝水来压制心中的害怕。

若不是之前无意之中听说天帝的计划,结合天帝的为人,茶花定会以为玄校在骗他。

只是几根狐狸毛,玄校并不心疼,只是好奇天帝患了什么病,需要以黄金面具遮面。

正吃得欢,茶花手腕上的铃铛突然发出震动。

铃铛由一根发黑的红线固定在手腕上,一共有两枚,茶花一枚,沙饧一枚,是茶花强行塞给沙饧,让沙饧给他通风报信用的。

茶花经常装病不上朝,可惜他没有玄校的本事,无法自立门户,只得在天之涯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好在有沙饧这个好兄弟,有什么急事就用传信铃铛通知他。

铃铛一响,有大事发生。

茶花刚听完,急忙抓起一个鸡腿塞进嘴里,手里还抓了只猪蹄,口齿不清晰的与玄校道别。

玄校嘴巴抿成一条线,垂眸回避周围异样的目光,假装不认识眼前的人。

也怪不得茶花,他刚刚收到消息,有魔族出世,天帝命百官即刻前往朝云巅。

虽然三天打鱼 两天晒网,茶花毕竟食天之涯俸禄,凑个人头这种事还是要去的。

匆忙赶到天之涯,玄校又拿出他的白玉瓶,装模作样的混在人群里,走到沙汤身边。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恰逢最后一行人赶来朝云殿,茶花混在其中也没被别人发现。

除了跟他走在一起的几位神君觉得晦气之外。

茶花素来对政事不感兴趣,要不是万年前的大战太深入人心,此刻他已经站着闭上眼睛睡着了。

主殿上的人一副黄金面具,全身金灿灿的朝服亮得让人不敢直视,十指也被金丝手套覆盖,俨然一个活着的黄金雕像。

天帝的左右手云杉简单说明急召百官的理由,惹得议论声四起。

无非是说“魔族已灭,怎么会有魔族遗孤。”

“魔族遗孤现在何地?”

诸如此类的话。

天帝抬手示意百官安静,用他那几乎哑掉的嗓子道:“当年魔族战败,还剩下一支手无寸铁的魔族百姓,先帝念其无辜,放他们一条生路,三日前,吾窥戒鸢,发现魔族遗孤竟有卷土重来之势,吾命紫荆追查魔族遗孤,竟查到魔族遗孤藏于云之巅境内。”

云之巅当年可是天之涯的盟友,如若魔族真藏在云之巅,让云之巅把人交出来,或者是杀了更好。

可是云之巅有特殊的结界护佑,云之巅看守严明,这些魔族是如何混进去的呐?

凡事带了脑子的人都会多绕几个弯,果不其然,有神君质疑魔族遗孤为何出现在云之巅。

茶花看着这一群吵得不可开交的人格外冷静,此事必有蹊跷。

此前已经偷偷知道天帝已有吞并云之巅之意,已经灭亡的魔族突然冒出来几个遗孤,还藏在云之巅,这么明显的意图昭然若揭。要说先帝有放魔族遗孤的想法他可不信,当年先帝可是主杀派。

结论很快就出来,天之涯派遣使者到云之巅协商,请云之巅找出魔族遗孤。

殿会散去时已是辰时,天乌黑一片。

茶花好奇天帝患了什么病,又像上次醉酒时一样,化作烛火,悄悄藏在仙子的提灯里来到神羽宫。

还未进入神羽宫,单单是走在路上,茶花就感受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气息,仙子仙君低着头候在两侧。

提灯提在手上,茶花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仙子仙君的表情。

仙子仙君嘴唇紧抿,眉头微皱,胆小的仙子叠放在一起的双手正在悄悄发抖。

奇怪,最近也没听到哪位仙子仙君受了责罚,怎么一个个像要见阎王一样。

方才散会时,天帝唤了紫荆去小殿,现在还没回来,这些仙子仙君怎么怕成这样。

神羽宫灯火通明,不需要提灯,仙子愈要熄灭烛火,茶花趁着仙子不注意溜到内室的烛台里。

宫内依旧和上次来时一样,并无多大差别。

奇怪的是,两名仙子正紧张俯身在地,好似在找什么细微的东西。

一名圆脸仙子道:“找仔细些,千万别漏下一根头发。”

想起上次天帝看见地上的白色毛发时动怒的情景,圆脸仙子止不住发抖,她可不能想承受帝王之怒。

绿衣仙子道:“这边没有。”

从天帝离开神羽宫后,她们几乎把整个神羽宫翻来覆去的找了一遍,听见朝云殿传来消息,她们又地毯式地找了一遍。

圆脸仙子看着手里的几根白色毛发悬着的心迟迟不敢放下,“再找找。”

直到宫外传来给天帝行礼的声音,两名仙子脊背像是被人戳了一下,猛地从地上弹起,规规矩矩地站在两侧,与宫外的仙子一样垂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直到地上出现魁梧的影子,两名仙子才屈身行礼,始终不抬头。

“出去。”天帝话一出,两名仙子在保持姿态的情况下稳住自己的脚步不快不慢地走出神羽宫。

听见天帝的声音,茶花骤然清醒,紧紧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移动黄金雕像。

天帝越来越近,茶花心里七上八下,难怪天帝已经察觉到屋里有其他人。

不应该啊,我虽然懒惰了些,但修为一直都在,不可能这就被天帝识破。

茶花还在思考自己哪里出错的时候,天帝已经略过他走到新添置的梳妆台前坐下。

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梳妆台,奇怪,天后仙逝多年,天帝又不像人皇那样圈养后宫,为何要在寝宫里摆一个梳妆台,还搁置一面大铜镜。

正当茶花疑惑时,天帝揭下了他的黄金面具。

一旁的烛火看到面具下的面容吓得抖了一下。

眼前的人不是讨人厌的天帝,而是长着满脸白毛的冒牌货。

“冒牌货”拿出桌子上的刮刀从额头开始,刮掉白毛,露出玄校英俊的面容。

看到此景,茶花更是惊得目瞪口呆,白天臭狐狸还在人间和他一起喝酒吃肉,怎么一会跑到天之涯来了,还冒充天帝。

一会儿的功夫,桌子上,“冒牌货”的身上,地上落满了一指长的白毛。

门外传来云杉的脚步声。

茶花之所以能清晰分辨云杉的脚步声,还不是因为她留给茶花的印象太深刻了。

云杉的家族原本是神域一个不知名的小族,在上次大战时,几乎全族覆灭,留下她一人,灵髓被散去,留了半条命,得天后怜惜,才被天后带回天之涯。

虽没了灵髓,云杉却在天之涯混得如鱼得水,区区百年,就混成了天帝眼前的大红人。

云杉捧着一碗汤盅走到天帝身边,“陛下,这是今日的汤药。”

盖子揭开,浓烈的血腥味蹿入鼻腔,茶花差点儿被熏出原形。

汤盅里放着一碗红彤彤的药汤,和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人猜想这是一碗刚取过来的鲜血。

天帝没有任何迟疑,端起药汤一仰而尽,“事情安排得怎么样?”

云杉合上盖子,俯身碰着盂坛道:“庭芜神君在天亮前会到达云之巅,不论云之巅作何回答,天帝都有理由对云之巅开战。”

开战!!!茶花吓得身躯一抖,原来魔族遗孤只是一个幌子。

天帝斜眼看向云杉,吐出一口水红色的水。

云杉只感觉一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头也不敢抬,”海之主不愿借圣棺。”

圣棺乃海妖圣物,海之主怎肯借。

海之主的反应早在预料之中,天帝没有动怒,只是语气平和的说:“甚好。”

以云杉对天帝的了解,天帝越平和,怒气就越大。

云杉战战兢兢地说:“神兵已集结,只要天帝一声令下,便可拿下云之巅、海之角,您就是神域唯一的主宰。”

唯一的主宰!!茶花实在是想不到天帝存了怎样的心思才会有这种妄想,这无疑是让天之涯走上绝路。

无论眼前的人是不是天帝,茶花都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他要赶往云之巅,阻止带着信羽的庭芜。

趁二人交谈,茶花挪出烛台,穿过帷幕,飞过宽敞的房间,奔向门外。

门并没有关上,只要茶花跨过大门就可以出去。

茶花正要冲出神羽宫时,门上的结界一触而发,茶花被弹了回来,摔在地上,显出原形,捂着自己屁股嗷嗷大叫。

刚叫了两声,茶花就想起自己现在身处神羽宫,赶紧抬手捂住嘴。

现在只能期望里面的人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一双金色鞋子闯入眼帘,茶花知道自己要完了。

索性趴在地上不起来,四肢并用,往前爬行半步,双手抱住天帝的脚腕,醉醺醺地道:“风饧……哼哼……你这里的酒真好喝……”

上次进来的时候都没发现有结界,难道是天帝大病之后担心有人发现他的秘密,设立了只能进不能出的结界,方才大意,竟没有发现门口的结界。

不对。若是只能进不能出,为何刚刚的两名仙子可以出去,难道是天帝回来时就发现屋子里进了外人,所以才……

茶花现在只期望能蒙混过关,抱住天帝的金缕鞋发酒疯。

天帝身后的云杉见茶花装醉酒,轻哼一声,“天帝,火神好像是喝醉了。”

顶着玄校一模一样的脸的天帝垂着眸子,嘴唇紧抿,“带火神下去醒酒。”

云杉嘴角扬起明显的微笑,双手轻拍,门外走进两名身着甲胄的仙君。

不用回头听到甲胄发出特有的金属声,茶花也知道自己被识破了。

别无他法,茶花只能继续装糊涂,撑地坐起来,抱着天帝的大腿,双眼迷离傻呼呼地望着云杉道:“风饧……你的…侍女是不是糊涂了……怎么把你认成天帝……嗝~~”

云杉脸上堆砌出诡异阴森的笑容,柔声道:“火神醉了,还不快请火神回去。”

茶花继续撒酒疯,抱着天帝的手更用力了,“我不回火神殿……火神殿冷清……我喜欢这里……我就要呆在这里……”

云杉上前一步,脸上依旧带着笑意,眼里却是看不见底的深渊,“谁说要送你回火神殿了?”

云杉纤白的双手抓住茶花的两只手腕上,手上的黑色网格手套把这双手衬托得格外干净。

茶花感觉一股电流从云杉手里流到自己手上,手臂顿时无力,云杉趁此拉开茶花的手,给一旁的仙君使了个眼色,“带火神去他该去的地方。”

两名仙君一人架起茶花的一只胳膊,茶花正要反抗,云杉一掌敲在茶花后脑上,茶花陷入昏迷,毫无意识的被两名仙君带走。

庭芜奉命连夜奔赴云之巅,今晚月亮格外亮,庭芜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小千岁,抑制不住的高兴,让侍从加快赶路。

他带着天之涯信羽主要是为了让云之巅合作,揪出魔族遗孤。

云之巅是天之涯的盟友,他们断不会包藏魔族,此去很快就能回来。

庭芜拨开帘子看向黑夜里云之巅的方向,不知道上次送的礼物她喜不喜欢。

她是云之巅王女,身份高贵,若是向云之巅提亲……庭芜的脸上飞起两片绯红,两片唇瓣微动,垂眸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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