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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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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所展示的幻象皆为真,就算已经知道了结局,小千岁依旧不肯相信。

小千岁思绪万千,镜像千变万化,不停流转,一会展示云之巅,一会展示天之涯。

“他……。”镜像随着小千岁的思绪停住。

镜像里,玄校似乎躺在一个烟雾缭绕的房间里,睫毛上挂着冰渣,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人,嘴唇费力地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为什么?”。

玄校对面的人背对着镜子,看不清面貌。

站着的人带着黑色手套的手覆在玄校脸上:“你放心,我让医师给你用了最好的麻药,你不会感到疼痛。”

他的声音低哑,哽咽,似乎喉咙里搂着一团火焰。

玄校哼哧一笑,嘴唇微动,无声道:“你是神族之耻。”

站着的人道:“你得神族提拔,坐上万人敬仰的圣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既不感恩戴德,还不识抬举,嚣张跋扈,我早就想杀了你。好在你长了一张好皮囊,我让你活了这么多年,你就拿你的这张脸报恩吧。”

话音刚落,他举起利刃,一刀一刀剥下玄校的脸庞……由始至终,玄校的眼睛从未闭上……

小千岁看得心惊肉跳,胃里翻涌,双手颤抖。

片刻间,玄校变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凶手背对着镜子将割下的脸贴在自己的身上,又取下一瓶药水洒在脸上,许是药水擦在脸上太疼了,凶手边擦边嚎叫。

凶手痛得跪倒在地,沾满鲜血的双手紧紧抓着地面,在地上留下模糊不清的血手印,身躯不停颤抖,发出一声比一声凄厉的惨叫……

应是药效过去了,凶手像是松了一口气,撑着地面站起,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熟悉的微笑,眼里却是看不见底的深渊。

小千岁吓得后退半步,险些摔倒。

镜像里的定格在凶手的笑容上,因为刚换完脸,满脸鲜血,因为不是自己的脸,笑起来略显僵硬,一双含情眼笼罩在血迹里,看得人直冒冷汗。一旁躺着的血肉模糊的脸庞让人心疼不已。

“这不是真的。”

怒吼一声,小千岁手一挥,散去镜像,魔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小千岁不停喘息,手覆在心口处,竭力平复自己,“为什么看见他死会这么难受,明明他是天之涯的人,是云之巅的敌人,为什么……”

………

微风灌进屋子,也让小千岁清醒过来。

镜像从不出错,刚刚看到的都是真的。

若真是如此,现在的玄校就是假的玄校。

想到这里,小千岁脑子轰的一下,犹如五雷轰顶。

小千岁捡起魔镜,快速翻看玄校的过去。

他的过去在镜子里不断浮现,却未显示他被人割脸换皮。

“他是真的……”

小千岁舒了一口气。

若他是真的,方才所看到的事也就是还未发生,魔镜所现皆为真,他将会有此一劫。

小千岁再次给魔镜注入灵力,查看玄校此时在何处?

青丘,玄校提着木桶为满园的葡萄浇灌天山水,他的身影像极了农夫,看不出一点圣君的傲气。

结界波动,院子里突然来了几位神君,几人满身甲胄,手拿武器,看上去就像是来打架的。

除了为首的人一身官服,不着甲胄,这人小千岁见过多次,清晰记得她的名字。

她是天之涯的大司命,云杉。

就算是脸上的粉黛也遮不住她的憔悴,可想而知,卸下粉黛后她的面容是何等憔悴。

一群人直接闯入青丘,玄校却连看也不看一眼,拎着木桶继续浇水,视来人为不存在。

云杉上前一步道:“天帝有急召,请圣君即刻赶往天之涯。”

平时天之涯有什么事,最多派信使前来,一千人浩浩荡荡的赶来,大司命还在其中,玄校不禁怀疑天之涯是不是被人端了,要他回去帮忙打架。可这晴空万里,也没听说哪个不长眼的小族挑衅天之涯啊,她云杉来这里做什么。

玄校慢悠悠地把水浇在藤下,“找我何事?”

整个天之涯都知道玄校自由散漫惯了,可云杉还是气得握紧拳头,指节发白。

固然如此,云杉还是心平气和,几乎只能让玄校听见的声音讲道:“天帝病危,医师束手无策,恐怕撑不过今日,请圣君赶快回天之涯。”

玄校悬在空中的手怔住了,一勺水全部浇在一株藤上。

勺子扔进桶里,玄校起身,却发现面前似乎站着一个人。

眼前水波流荡,空气被拨向左右,小千岁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云杉见玄校呆呆的站在原地,以为他是伤心难过,道:“圣君,快随我去天之涯。”

原来她们看不见。

小千岁抓起玄校的手,写道:“不要去。”

方才,小千岁在外面见到云杉等人来到青丘,却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跳到下一个镜像,就是玄校躺在冰床上任人宰割的模样。一时心急,钻入魔镜,跨越空间,来到玄校面前。

玄校见到小千岁,很是高兴,现在云杉他们在,不得不压制住嘴角的微笑,露出一张无悲无喜的面容。

云杉在面前,玄校不论做什么动作都能被她收入眼底。

跟着云杉一起来的人,玄校认得,是四大神使,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云杉带四人前来,恐怕不是天帝病重那么简单。

若是直接拒绝,云杉怕是要“请”他入天之涯,与四人动起手来,四人是上古神兽,玄校未必是他们的对手。若是去了,只怕是再也不能回青丘。

天之涯到底发生了何事?

小千岁的突然出现,玄校更是笃定此去必然凶多吉少。

玄校回过身,捡起木勺,重新舀满水走到另一株藤蔓下簌簌地浇水,“当年一战,我被赶出天之涯,无信羽召,不得回天之涯,我也想回去,可是天之涯的规矩不能丢啊。”

青龙神使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看势想要动手,却被云杉拦下。

云杉道:“情况危急,请圣君莫要使小孩脾气。”

云杉不是畏惧玄校,若四大神使与玄校一战,必战得昏天黑地,刚收服的几个小族恐怕伺机而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族反,其余族翼势必会反。

不是云杉不相信天之涯的威慑力,而是天之涯以武力服人,天帝病倒,太子年幼,庭芜性格软弱,不堪重任,若是管辖之处皆反,天帝的经营将会毁于一旦。

玄校:“我一酒鬼,去了天之涯也是给各位神君添乱,云杉神君,请回吧。”

逐客令一出,云杉脸色气得发白,鲜红的嘴唇更红艳了几分。

青龙再也忍不住了,怒呵道:“神君无需与他废话,待我等擒他回去。”

青龙就要出手,手中的兵器却突然变得滚烫,灼得他丢下利刃,摊开手一看,手里满是豆大的水泡。

听见声音,玄校回头,丢下搓搓手指,表明是他搞的鬼。

青龙眼睛大如铜铃,两个鼻孔浑圆,胸口起伏不断,“你使了什么手段?”

玄校:“没办法,打不过你们,只能用一些小把戏。”

其余三位神使被这一句话气得也要动手,玄校举手道:“等等……”

……三位神使果真停住了脚步。

玄校道:“四位神使,你们也不好好想想,我自然不是你们的对手,但你们若想降服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只怕是我们战到天崩地裂,我最多死在你们手上,但你们好好想想,若是我们一战,名义上归降天之涯的外族会不会趁机掀起战火,到时候,战火笼罩整个神界,日后后人说起此事,你们恐怕只会变成后人口口相传的恶人,你们在人间的神祠说不定会被推倒,建成其他神君的神祠。”

云杉抬手制止朱雀要出口的话。

云杉牙齿舒展,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讲话,“我即刻回天之涯请信羽,请圣君在此等候。”

云杉是走了,可留下四大神使,玄校与着四人看不对眼,转身回木屋,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四大神使光明磊落,定不会偷我的葡萄吧……”

玄校还是不放心,索性设了一个结界保护自己的葡萄,末了还对四大神使一笑才回到木屋。

四大神使脸黑得跟炭一样。

回到屋内,玄校不急不缓的关上门。

关上门的一刹那,玄校嬉笑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看着眼前的人在空中写道:“你怎么在这里?”

小千岁:“来救你。”

玄校一激动,想要抱小千岁,却穿过小千岁的身体,扑了个空。

玄校的表情似乎在说“这是怎么回事?”

小千岁:“你看到的只是我的灵魂,我不能在这里久呆,我要走了,记住,你不要去天之涯。”

话毕,小千岁化作万颗星辰消失在木屋里。

魂穿术!!

幼年修行时,玄校看过不少禁术,记得有一种禁术,叫做魂穿术!此术是万年前的魔主所创,相传,魔主修为不足时,他想杀掉对手,便借物魂穿到过去,杀了对手,本来的世界里的人也连同他的踪迹一同消失在世间。

此术虽然厉害,但对本体的伤害极大,重则殒命,若是困在时空隧道里,极有可能永远被困住,躯体也会变成逐渐腐烂。

想到这里,玄校没有功夫等待云杉带着信羽回来,就算是她把信羽带回来了,玄校也不会去天之涯。

玄校一心装着小千岁,拔下一个狐狸羽毛幻成自己的模样,自己则跑出青丘,飞去天之涯。

魔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小千岁踉跄退了两步,扶住桌子,腹腔内波涛汹涌,喷出一口血。

魂穿术反噬居然这么厉害。

早上查看禁书时,无意中看到了魂穿术,小千岁从未去过青丘,连青丘在哪里也不知道,如若玄校跟着云杉走了,他的下场便会在魔镜里看见的那样。小千岁别无他法,只能用魂穿术穿过魔镜去到青丘。

魂穿术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魂魄离体,穿到魔镜里,魔镜是魔主的东西,万年前装过生魂,已经尝过生魂的滋味,如今有生魂主动送上门来,魔镜那肯放她就此离去。

方才小千岁进入到魔镜里,魔镜想留住她,镜面碎成无数道小碎片,充当利刃,化作刀网,把小千岁困在其中,到了魔镜里,小千岁的灵力折损,又经过昨天那一遭,应对起来居然有些吃力。

镜片形成的刀网割也割不开,斩也斩也不断。多在里面待一分,灵力流失得越快,小千岁急于挣脱魔镜,直接燃起白日烈火,将镜网燃出一道口子,才得以逃脱。

短短的时间之内耗费太多灵力,小千岁脸色苍白,手背上鲜血流淌,星辰绕在周围。

一个白色的身影穿过云之巅的结界熟练地跑到星朗宫。

“你来了?”

玄校化作白狐出现在星朗宫,在小千岁意料之外,小千岁不知道喜忧参半。

他来云之巅可以逃过一劫,可未得邀请便是私自闯入,更何况狐狸不能进入云之巅。

白狐化作人形,不由分说地给小千岁注入灵力。

小千岁:“你在云之巅灵力会有限制,你不用给我输灵力,我休息几日就可以。”

玄校从未见过小千岁如此虚弱,脸上毫无血色,注入手上的灵力更多了。

“你因我受伤,我给你输点灵力算不得什么。”

话刚出口,玄校就感觉到腹腔内一阵翻滚,一股血腥味由腹腔窜到喉咙,喉结滚动,玄校硬生生把血液咽了回去。

没想到云之巅的结界会这么厉害。

灵力受损是无法掩藏的,若被丹秫发现,追究缘由狐狸迟早会被发现,先稳定灵力要紧。

这么一想,小千岁不觉得愧疚了。

玄校身体摇晃,在晕倒之前幻成狐狸趴在小千岁脚边。

获得了玄校的灵力,小千岁脸色渐渐变得红润,俯身抱起脚边虚弱的白狐,“谢谢。”

白狐往前探了探头,在小千岁手心拱来拱去,把小千岁的手心翻转到背面,像之前一样给小千岁治疗伤口。

云杉拿着信羽回到青丘,却只见到狐狸毛伪装成的玄校,假玄校拿过信羽,佯装仔细看了几眼,二话不说与云杉回到天之涯。

还未出青丘,遇到前来找玄校的庭芜。

听说天帝患了恶疾,庭芜坚持要一同前往。

庭芜的出现完全在云杉意料之外,天帝生病仅仅她和医师知道,连四大神使都被蒙在鼓里,他们只是被请来给玄校施压的。

天帝对于这个弟弟向来不甚喜爱,平时在天之涯忌惮他是王室,诸多仙君才给他几分薄面。庭芜自身也是个不争气的性子,性格软弱,腼腆羞怯,在天之涯做着类似于后勤的工作。

他的出现,无疑扰乱了云杉的计划,云杉一路上都在想办法把他支开。

云杉用了诸多理由,例如天帝只是受了风寒,体谅庭芜事务繁忙等等,都被庭芜一一否定,庭芜执意要去神羽宫看天帝。

无奈,云杉只能由着他一同前去。

到了神羽宫,并没有想象中的围得水泄不通,连太子赫炽也不在神羽宫,庭芜想“看来大哥当真无碍。”

庭芜想同云杉、玄校一同去内殿看望天帝,却被云杉以天帝只想见圣君的理由拦在外面。

庭芜在天之涯素来不得喜,云杉也只是奉命行事,庭芜不与她计较,安静在外面等候。

假玄校进了内殿后,突来一掌拍在后颈上,身侧的云杉一手揽住玄校的腰,一手按下墙上的机关,费力的扛着玄校往早已准备好的冰室走去。

冰室寒冷彻骨,一股寒气入体,云杉不由得打出一个喷嚏,身上的玄校险些掉在地上。

借着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到冰室的阴影之下站着一个黑影。

黑影整个罩在斗篷里,目视云杉将玄校放在冰床上。

不一会儿,假玄校的眼睫上挂着一层薄冰。

云杉面对黑暗站立,欲要开口,却被黑暗中的人挥手让她离去。

云杉还想说话,却被黑暗中两道凌烈的目光制止了,转身悻悻离去。

听到暗室的门被关上后,黑暗里的人才走出来。

“怪人”用他那只带着黑色丝绒的手触摸假玄校的脸颊,眼里尽是势在必得之意。

与魔镜里展示的景象一样,“怪人”割下假玄校的脸安到自己的脸上,僵硬地扯开嘴角,拿起镜子看自己新的容颜。

凄厉、不甘地喊叫充斥整个暗室,一直守在门口的云杉推开门,急切地冲到天帝身边。

暗室里,鲜血满地,镜子摔成无数片碎片。而天帝捂着脸无力地坐在地上。

掠过血肉模糊的脸庞,云杉忍住胃里的翻涌、心中的战粟走到跪地以双掌覆面的天帝身边。

走近了才看见天帝指间露出来的面容上长满白色的狐狸毛。

云杉心里一震,下一秒却被天帝钳住了喉咙重重的推在冰柱上。

眼前的人脸上长满了一直长的白色狐狸毛,五官掩在毛发下,只能看出杀意盎然的双眼,薄薄的嘴唇,看上去就是一个白毛怪物。

云杉快速镇定,竭力从喉咙里逼出几个字,“天…帝……我们……还有其他办法……。”

梦杀术一遭,天帝的脸被烧得面目全非,险些捡回一条命,天之涯的灵药却无法生骨肉。云杉便出了个以脸换脸的主意,玄校的容颜为佳品,此人常年不在天之涯,就算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察觉,且之前得罪天帝在先,天帝早有杀意,便选择他下手,没想到会变成这副模样。

天帝松开了手,发出嘶哑的声音,“你最好是想到有利的法子,否则……”我杀了你。

不用天帝说云杉也知道想不到法子自己的下场会是如何,便道:“海之角有一圣物,名圣棺,可生骨血,天帝可借此物一用。”

云杉话一出口,天帝一掌将云杉拍到墙上,云杉后背撞到墙上又掉在地上,抬起头时地上的鲜血已凝成冰。

天帝一脚踩在云杉的腹部,怒气爆发,“还有什么馊主意?”

圣棺是海妖的圣物,海妖断不会把圣棺借给天之涯。

云杉费力托着天帝的鞋履,“海妖是不会把圣棺借给我们,但我们可以抢。”

“啊……”

天帝脚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疼得云杉血液喷涌。

云杉费力地说道:“天之涯与云之巅必有一战,天之涯可以借着讨伐云之巅联合海之角,等战胜后设宴款待海之角,再问他们“借”圣棺。”

天帝露出的双眼明显没有相信的意思。

云杉道:“天帝可以用戒鸢一看便知。”

天帝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抖,一缕紫光绕在其间,天帝凝神闭目,云杉唇角微扬,双眼发紫。

即日,天帝因病导致五官歪斜,暂无药可医,着一张黄金面具掩面,从此天帝又被人称为金吾帝。

与此同时,圣君奉命去寻找灵药,与庭芜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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