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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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巅之上，住着一群翌族人，他们和神族、妖族都不一样，他们尚光，以光为术。翌族王室继承制度更是奇怪，翌帝育有三个孩子，为避免孩子争夺，让三个孩子抽签，谁抽到最长的谁就作下一任翌帝。
翌族的小殿下抽到了最长的竹签，小殿下成为下一任帝王。翌族族规，谁被选为下一任帝王，每千年，翌族族人就要贡献自己的神力给未来的帝王。
小殿下吸取族人的力量后，会陷入沉睡，让身体接纳力量，等下一次小殿下醒来，族人继续供奉神力，如此往复，翌族小殿下每隔千年醒来一次，因此，神族、妖族、包括他们翌族都称她为小千岁。
如今啊，今天，便是小千岁第五次醒来。每次小千岁醒来，翌族都会请前来贺喜的朋友喝他们的美酒美人祭，这美酒入口丝滑，回味甘甜，每喝一口，神力便会增长……哎，你们听我说完呀，怎么都跑了。”
初代月老凤信仙人讲得正起劲，还未讲完，其余仙人听说有增进灵力的美酒，一溜烟儿跑去云之巅。
凤信跳下台阶，愤愤道：“一群酒鬼。”
顺圣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道：“师父，你讲完了。”
天之涯信奉师徒制，顺圣是凤信在新一代小仙君里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徒弟，顺圣整日跟着凤信在天之涯闲逛蹭酒，小小年纪，已是一名老酒鬼。
每次凤信忽悠其他人时，顺圣就找个地方躲起来睡觉，凤信讲完了，他也就睡饱了。
凤信道：“小徒弟，睡得可好？”
顺圣点点头，“嗯，师父的声音是催眠的圣乐，师父一开口，我就睡着了。”
凤信给了顺圣一指弹，疼得顺圣捂着额头叫唤。凤信道：“云之巅的小千岁要醒了，等会到了云之巅机灵点，给为师多抢几壶酒。”
顺圣嘟囔着嘴，道：“好。”
顺圣这一声“好”说得心不甘情不愿，跟他一同入天之涯的仙君修为不知道上了几个台阶了，只有他整日跟着凤信骗酒喝，别的没学会，骗酒喝的技术倒是一流。
天之涯、海之角、云之巅，三族祥和，常你来我往。云之巅小千岁醒来，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喜事儿，不止天之涯的神族，海之角的海妖，还有各方妖族统统奔赴云之巅品尝云之巅的美酒，赏云之巅盛景。
青丘也听到了消息。但青丘狐主素来不喜凑热闹，不说这云之巅有什么喜事儿了，就算是天之涯有召他也不去，除非天之涯拿刀剑来请他。
狐主慵懒，整日躺在葡萄藤下，守着他种的葡萄。可惜这葡萄一年只结一次果，狐主吃也吃不够，每逢葡萄结果还未成熟时，青丘的兔族趁狐主不在，悄悄偷走葡萄，还不待葡萄成熟，葡萄藤上就只留下光秃秃的枝干。
被偷了几次，狐主索性在青丘开辟了一个葡萄园，建了一座小木屋，日日躺在木屋里，守着葡萄。
今年狐主以灵力畜养，跑去人间捧来天山水，日夜以日光照射，这葡萄一天比一天圆。木头架子被一串一串的葡萄压弯了腰。狐主就等着吃今年第一串成熟的葡萄，甚至已经想好了今年要把多余的葡萄酿成酒。
一道绿光落在青丘，奔去了葡萄园。
葡萄园里，掀起一阵风，将所有葡萄都卷得无影无踪。
狐主闻风而出，见辛苦培育的葡萄不见踪影，暴跳如雷，“我的葡萄，是那个天杀的偷走了我的葡萄，我把你逮住，定剥了你的皮不可。”
几只小兔子从四面八方赶来，围成一团，庭芜看样子是藏不住了，撤去灵术，露出面貌。
兔子着实可爱，庭芜经不住它们撒娇卖萌，把怀里的葡萄分给兔子。
“庭芜！！！”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他人白白送人，孰可忍孰不可忍，狐主红了脸，脸上挂着虚假的笑意，声音虽然柔和，但里面皆是假情假意。
狐主是天之涯出了名的笑面狐，每次他绽开笑颜就代表有坏事要发生。狐主修为高强，在整个天之涯与天帝不相上下，平时不爱功名富贵，不喜上朝议事，让他上朝议事就装病不起。
正因为他是此般吊儿郎当的性子，天帝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拨了青丘这块地界给他。不用上朝理事，正遂了狐主的心意，狐主二话不说，一口答应，卷上自己的铺盖卷儿立马来了青丘。
青丘地广人稀，除了几只兔子，没有其他活物。这样的地界儿正得狐主心意，刚来青丘的几年，狐主像个农夫，在青丘开辟土地，挖水渠，种桃树。
一日，狐主去了人间，尝了人间的葡萄，就此爱上这种人间美味。狐主不喜与人打交道，在人间买来葡萄种子，在青丘搭葡萄架自己种葡萄。
年年种，年年吃不上。每到成熟之际，青丘的兔子就来偷葡萄。偷完就跑，不给狐主逮住他们的机会。
青丘的兔子连半妖都算不上，却可以气得狐主头上冒烟。狐主一直不知道兔子是如何冲破他设立的结界，偷走葡萄，直到今日，他才知道是庭芜打开了结界卷，摘下了葡萄，分给了兔子。
庭芜是现任天帝的弟弟，在天之涯时，就与狐主交好，狐主来了青丘，他更是三天两头来青丘。每次来，都会遇见青丘的兔子，庭芜在天之涯少有朋友，兔子向他表达善意，他为了留住兔子，便摘了狐主的葡萄给兔子。
“玄校！”庭芜腼腆一笑，把手中的葡萄放在身后。
若不是与庭芜交好，玄校肯定抓着他暴揍一顿，再把他扔回天之涯。可他与庭芜交好，又过于了解庭芜，不好与他计较，但他可以找罪魁祸首兔子们算帐。
玄校抓起一只巴掌大小的兔子，勾勒唇角，“今晚就拿你当晚饭了。”
其他兔子一听，倒饬四条腿，瞬间跑没影。
玄校手中的兔子折腾几下，没有逃脱玄校的魔掌，为了少受些罪，乖乖窝在玄校手心里。
庭芜双手奉上剩下的葡萄，紧张道：“玄校，你不要责罚它，是我摘了你的葡萄。”
玄校手一挥，拿走庭芜手上的葡萄，“又是你哥让你来的？”
庭芜道：“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今日云之巅小千岁醒诞之日，云之巅备了上万坛美酒招待各方来客，听说这美酒不止好喝，更能增进修为。我特地来找你一起去云之巅。”
玄校已不求修为，这美酒对他来说毫无吸引力，去和一群人抢一口酒，还不如躺在家里睡大觉，玄校转身回屋，留下四个字，“没劲，不去。”
庭芜追上前，“你在天之涯从未有对手，云之巅的小千岁沉睡千年之久，是未来云之巅之主，你不想和她一较，谁更厉害吗？”
“不去，不去，你说什么我都不去。”小千岁左不过三千岁，玄校已活了万年，他不欺负小娃娃，更不欺负女娃娃。
庭芜道：“我想去喝云之巅的美酒，玄校，你陪我一同前去吧。”庭芜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
玄校道：“不是我不陪你去，而是人家云之巅有规定，狐族不得上云之巅，虽然我已被踢出狐族，但我依旧是狐狸，不能坏了人家的规矩，你自个儿去吧，阿。”
庭芜道：“你以天之涯圣君的身份陪我前去，就不会破坏了云之巅的规矩。”
庭芜性子内敛腼腆，玄校在天之涯时，只有玄校与他为友，其他人接近他莫不是忌惮他的身份，想借他上位。玄校来了青丘，庭芜更是没有朋友。玄校也正是知道他这一点，每次他提要求，都会答应他，这次也一样。
玄校回身道：“没有下一次了啊。”
庭芜高兴，拉着玄校赶往云之巅。
所谓云之巅，便在云的最顶端。翌族人擅工艺，宫殿建造得极其精美。又因翌族以光为术，翌族的宫殿总是闪烁着宝石般的光彩。
翌族住的宫殿称作羽扇豆盍，水晶融成的瀑布倾泻而下，砸起架架彩虹，整个羽扇豆盍包围在彩虹里。
小千岁醒来，全族高兴，连白藤树上的水母都在为小千岁醒诞之礼恭贺，卖力的飞舞，让整个云之巅都笼罩在喜悦的气氛里。
各族腾云赶往云之巅，玄校、庭芜还未到云之巅，远远看见云之巅密密麻麻挤满了人。玄校最讨厌官场迎合，这种场合，难免遇见熟人。玄校不喜曲意逢迎，刚落地，便找机会溜走了。
羽扇豆盍种满了白藤树，无风，白藤树也在摇曳，走近一看，才发现白藤树的树叶是水母。玄校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怪树，只觉得翌族人有趣。
几乎整个云之巅都在为小千岁的醒诞之礼贺喜，声音嘈杂，就像一群蜜蜂在耳朵旁边嗡嗡作响。玄校觉得脑瓜子疼，逃离喧闹，寻找僻静。
沿着白藤树往前走，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小，玄校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继续往前走，没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身边的景象渐渐变化，愈加寒冷，天空居然下起雪来。玄校还是第一次来云之巅，以为这是云之巅的奇景。毫不在意，继续往前走。
大雪将目光所及都变成了白色，玄校的一袭红衣在雪里格外耀眼。天气愈加寒冷，玄校不得不用灵力取暖。
但……灵力在这里竟毫无作用。
玄校此时才意识到不对劲。
雪花继续飘着，玄校继续挨冻，睫毛上挂着厚厚的积雪，嘴唇干裂。
玄校的声音颤抖着，“我是天之涯圣君，你在此地谋害我，你这是与整个天之涯为敌，置云之巅于不义。”
玄校的声音消失在大雪里，却无人回应。
雪愈下愈大，玄校使不出灵力，所着外衣纤薄，在大雪里丝毫不起作用。玄校多次使用灵力，依旧无效。
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里。玄校倒在地上，看着雪花飘下，心有不甘。
身体愈加僵硬，玄校露出本体，化作白狐，躺在地上。就在玄校以为自己会葬身于此时，耳边传来人的脚步声，玄校闭眼禀息等到脚步声靠近。
“原来是一只狐狸。”一少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玄校感觉到自己被少女抱起，她的怀里很温暖，玄校身体正寒冷，贪恋这一丝温暖，往少女的怀里蹭了蹭。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味道，她的身上却没有味道。
“别怕，这些都是幻象。”
少女低头在玄校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玄校从未被人亲吻过，这一吻弄得他脸颊红润，心跳加速。
“你是生病了吗？”少女脖颈处的皮肤触碰到玄校的额头，发现玄校的温度突然上升。
少女的脸颊贴在白狐额头上，测量体温。
少女明眸转动，大雪褪去，皑皑白雪化作青草地。
玄校才明白方才她所说的幻象为何意。
少女把白狐放在地上，掌心凝结雪水，放在白狐嘴边，“小狐狸，喝水。”
谁是小狐狸！若不是怕幻出人形，惹来尴尬，玄校早就幻成了人形。
玄校不想与此女纠缠，刚站起想要跑走，却被此女抓住揽入怀中。
“父帝不喜野兽来云之巅，你定是跟主人走散了，才跑来这里。今日人多，你不要乱跑，若是让我父帝知道了，肯定把你扔下云之巅。”
谁是野兽？谁是宠物？玄校有嘴不能说，暗自憋着气。
耳边传来脚步声，少女抱着白狐在林间穿梭，很快回到星朗宫。
少女速度之快，白狐来不及眨眼，她们已经躺在了床上。
少女食指触唇，“嘘，他们还不知道我醒过来了。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你不要动，若是让他们知道你在这里，肯定会把你扔出云之巅。”
玄校此生还从未进过女子的闺房，更别说躺在女子的床上，还与女子躺在一起。玄校面红耳赤，身体僵硬，不敢动弹。
门外传来女子的声音，“怎么会有一股狐臭味？”
侍女们相互对视，也不知道为何宫里会有狐臭味，她们明明已经检查过了，宫里没有野物，也没有狐狸，哪里来的狐臭味。
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快去寻寻，定要把这野物寻出来，若是让父帝知道小殿下的宫里藏了野物，非把你们赶出云之巅不可。”
玄校心想，“门外的女子称她为小殿下，此女是翌族王室，云之巅未来之主，也是今日寿宴的主人，小千岁。”
玄校这才抬眼看她，翌族的容貌在整个世间便是数一数二，这位小千岁更是如此，玄校在天之涯见过许多倾世容颜，但他见过的倾世容颜在她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
小千岁认出门外的声音，说话的人正是她的姐姐，也是翌族二殿下丹秫。
自她出生以来，司祭预言，狐狸是她命中一劫，父帝母帝就不允许云之巅有任何的野物，狐族更是排斥在外。不知道是哪个胆大的，带了一只狐狸上来，姐姐向来拿父帝母帝的话当圣旨，若是让姐姐知道她抓了一只狐狸，还把它放在床上，肯定会去给父帝母帝告状。思来想去，小千岁把白狐变成一只狐狸不倒翁，塞在墙角，用被褥遮住，还专门为他设立一层结界，遮住他的气味。
玄校还从未受过此等委屈，他竟变成了一个布偶娃娃。玄校想挣脱小千岁的幻象之术，却挣脱不得。此女修为极高，想起在青丘时说的大话，玄校只觉得啪啪打脸。此女只不过三千岁有余，若是让她成为下一任云帝，世间无人能是她的对手。
耳畔传来开门声，脚步声愈发接近，小千岁待脚步声走近时，突然腾起，吓得丹秫连声大叫。
丹秫轻柔地掐着小千岁的脸颊，道：“好呀你，连我你都敢捉弄了。”
小千岁懒腰抱住丹秫，望着丹秫，道：“姐姐，疼～～”
在这云之巅里，谁人不知，丹秫最疼爱这个妹妹，即是妹妹喊疼，丹秫立即松开了手，轻声责怪，“即是知道疼，下次还吓我吗？”
小千岁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丹秫道：“好了，今日是你醒诞之日，各路宾客已至，你即已醒来，要快些梳洗，换上礼服，父帝母帝还等着你呐。”
小千岁被选为下一任云帝，每次醒来，父帝母帝都会把她介绍给各路宾客，醒来不过区区百日，这百日里不是在学礼数规矩，就是在接见宾客。小千岁已有些厌烦，可做了云帝之后几乎每日都要过这样的日子，想想都悲惨。
小千岁嘟囔着嘴，抱得更紧了，“当初若不是你和大哥故意设计害我，我也不会被选为下一任云帝。”
小千岁口中的“设计”指的是小千岁百岁诞辰之日，云帝忽然突发奇想，让三个孩子抽竹签，谁抽到最长的谁就做下一代云帝。小千岁心思单纯，大殿下袀玄和二殿下丹秫见惯了父亲母亲日理万机的模样，无心做下一代云帝，二人便提前商量好了，不论谁抽到最长的竹签，他们二人都会将手中的竹签折去一半，这样小千岁手里的竹签就是最长的，她就是下一代云帝。
丹秫抓开小千岁的手，道：“反正你是下一代云帝，你不想去见这些宾客，就让这些宾客多等一会，反正云之巅不消他们酒喝。”
小千岁是不想去，但她代表了整个云之巅，不去，就是丢整个云之巅的颜面。颜面于她而言，只不过是过眼云烟，浮云而已，她可以不在乎，但丢了父帝母帝的颜面，丢了整个云之巅的颜面，就不行。
“我去我去，姐姐你就是爱拿这些话来激我。”
小千岁掀开被子下床，边走边脱衣服，走到里面的浴室里，溅起水声。
玄校好不容易挣脱掉束缚，化作人形，跳下床，刚好透过纱帘看到一截葱白手臂，玄校心跳加速，快速逃出星朗宫。
丹秫觉得背后有一道人影闪过，回头一看，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丹秫对这个妹妹凡事亲力亲为，连梳洗这种小事都不放心交给其他人，细心地为小千岁梳发，上妆。
为迎接这一天，云帝早早去绣宫为小千岁制了一套礼服。此衣服不同于其他礼服，平时的衣服多为衬托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刻意收腰，此礼服更像是加冕的王服。
小千岁道：“一定要穿这件吗？”
丹秫点头，“你是未来的云帝，这件衣服是父帝特意让绣宫为你制的，再过一千年，父帝就会传位于你，今日，也等于昭告天下，你是未来云之巅的主人。”
小千岁深吸一口气，抬手让侍女为自己穿好衣服。
出门前，小千岁刻意看了床头一眼，狐狸布偶已经不见踪影，想必方才的黑影就是他。
每逢小千岁醒来，云帝都会广请各族，来云之巅为小千岁庆贺醒诞，今日也一样，各族齐聚云之巅。
云上弦月是云之巅招待宾客的地方，此时，云上弦月宾客云集，坐等今日的主角前来。
随着白笈的声音响起，小千岁踏云而来，小千岁每走一步，脚下的祥云绽放如星辰闪烁，整个云上弦月星辰弥漫。
上次见小千岁时，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一千年过去，没想到，她已经长成了一位可人儿。不论男女，见到小千岁的容颜，皆禀息，女子眼里满是欣赏之色，男子像是看见了璀璨宝石，移不开眼。
人群中的庭芜目光跟随着小千岁，忘记手里还拿着酒壶，手指松开，酒壶眼看就要掉在地上，一只裹着红衣袖边的大手及时接住了酒壶，才没惊起疑虑。
庭芜看向来人，刚要开口，却被对方制止。
小千岁对礼数了如指掌，每一步都没有出错。
云帝云后在殿上看着小千岁朝他们走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颜。
小千岁走到云帝云后跟前行礼，云帝云后一左一右拉着她的手，道：“今日是小女醒诞之宴，谢各方宾客来云之巅为小女庆贺。”
宾客眼里对这位小千岁也是赞叹之色。
云帝道：“吾儿乃我族下任帝王，千年之后吾会传位于她，从今日起，整个云之巅以她为尊，吾儿年幼，做事缺乏考量，日后若有得罪，望各族开恩，善待吾儿。”
云帝一番话让众宾客以笑回礼。
世人皆知，翌族不止美貌，且擅战。得罪翌族，无疑自寻死路，连天之涯都要忌惮其三分，各族更不敢冒犯翌族。
好在翌族不是挑起祸端之辈，三方鼎力，万年来，一片祥和，没有人敢打破这片祥和。
云后款款有礼道：“各族皆是长辈，吾儿今日醒诞，多谢各族前来贺喜。今日略备薄酒，请各位尽兴。”
话虽如此，来主人家喝酒吃席，总得带点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