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留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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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落州仿造人族城池而建,也和人族一样,用铜贝、银贝、金贝做交易,竹叶青的酒铺一年下来也挣不到几个金贝,两个金贝可是酒铺一年的收成。
梧枝无话可说,恨只恨阿娘给自己找了个笨妹妹。
河在城外,要去河边,就要穿过曲落城。
妖精伪装成的百姓谈笑嬉闹,学着人族做生意,开酒楼,整个曲落城就像人族的城池一样,毫无出入。若不是能嗅到他们身上的妖气,玄校定会以为这里是人间。
南山扶光停在一家酒楼面前,问:“这是什么地方?”
酒楼不同于其他商铺,酒楼高三丈,在整个曲落城里算得上最高楼。酒楼的装饰也不同于其他商铺,整栋建筑以黄色为主,连窗户都是琉璃制成,在阳光下看起来就像一座金楼。酒楼里的脂粉气往外弥漫,门上的牌匾写着“仙宫”二字。
玄校扑哧一声笑出来,梧枝和竹簧也捂嘴笑,就剩南山扶光一人一脸茫然,“你们笑什么?”
玄校没想到南山扶光会这么单纯,道:“这是妓院。”
南山扶光依旧茫然,“何为妓院?”
玄校眉头微皱,思考片刻解释道:“就是……男子寻欢作乐的地方。”
竹簧玩着头发,道:“仙宫可不是你们人族的妓院,仙宫的主人对男子的样貌要求极高,面容丑陋者、身高矮小者、身体纤弱者都不可进入仙宫,你这个药罐子,你面容虽好,可你身体纤弱,连仙宫的门都进不了,更不要说享乐了。”
竹簧说话直来直去,毫不委婉。
梧枝担心二人因此责罚竹簧,侧身站到竹簧面前说:“竹簧口无遮拦,请公子不要怪罪。公子倾城之貌,英雄之姿,别说仙宫了,就算是神界,公子想去便去。”
玄校最不喜别人拍须溜马,轻笑一声,眼里写着不悦,道:“带路。”
梧枝松了一口气,“好。”
出城行了一里路,几人走到了河边。
梧枝道;“这里就是捡到你们的地方。”
河面宽广,一眼望去,对岸在三里外。玄校迫着梧枝、竹簧带着他们沿河寻找,找了一路,也没找到齐紫和烛影。
找了好几个时辰,竹簧的脚都走疼了,瘫坐在地上不肯起来,“我走不动了,不走了。”
梧枝担忧玄校责怪,拉起竹簧,“我的姑奶奶,你可不要在这个时候犯懒。”
“可是姐姐,我的脚真的好痛。”竹簧坐在地上,脱掉鞋子,抬起脚给梧枝看,“姐姐,你看,我的脚都长水泡了。要是知道做人这么痛苦,要走这么多路,我就不做人了。”
梧枝心疼地把竹簧的脚抱在怀里,“等会我们回家了,我给你上药。”
南山扶光把一切看在眼里,与玄校说;“我们已经沿岸找了几个时辰了,都没找到她们,她们也许没有落在这里,或者,她们没有来到曲落州。”
玄校看了一眼手上的姻缘绳,绳索无反应,也许她真的不在这里。
“既然你们没找到人,不如我们回去吧。”竹簧听出南山扶光的话外音,站起来,一只脚跳到玄校面前。
竹簧的手抓着玄校的衣服,玄校满是嫌弃,抓开竹簧的手丢下,自顾自地往前走。
南山扶光拱手行礼,对梧枝说:“我们刚来此处,许多地方还请姑娘照拂。”
“你的意思是……你要住我们家?”梧枝心里祈祷,自己理解错了南山扶光的意思。
“你们要住我们家?好啊好啊,我们家客房干净,你们来了就可以入住。”竹篁好色,被玄校一张脸迷得七荤八素,听到他们要住在这里,那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满口答应。
梧枝深吸一口气,压制内心想要打竹簧的冲动。
“多谢姑娘。”南山扶光拱手道谢,手一抬,消去竹簧脚上的水泡。
脚上的疼处消失,竹簧低头一看,脚底的水泡全部消失了,竹簧开心地朝梧枝摇晃脚丫子,“姐姐,你看,我的水泡没了。”
“他真是神族!”梧枝看着南山扶光远去的背影,心底五味杂陈。
竹簧快步追上玄校,倒退着走路,“你走这么快,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
玄校不理睬竹簧,竹簧自己找台阶下,“你跟着我走,我带你回家。”
梧枝走在南山扶光身边,沉默许久问:“你真是是神族?”
“嗯,我是神族,你可以唤我南山扶光。”南山扶光温润有礼。
“你…你…”梧枝支支吾吾久久不开口,显得十分为难。
南山扶光道:“有话但说无妨。”
他如此彬彬有礼,不像前面那个人那么野蛮,我说的这件事也不算难事,他应该不会拒绝。梧枝仔细思考一番,才开口:“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南山扶光问:“何事要我帮忙?”
梧枝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帮我撒一个谎。”
“你也知道天之涯选拔神仙都是从神妖两族的世家里选拔,曲落州的散仙根本就没有机会。竹簧从小就想去天之涯做神仙,我骗她说只要好好修炼,等到天之涯选拔时,我们才可以入天之涯,她那个傻子她到现在还相信我说的话,日夜诚恳修炼,我不想拂了她的意,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她真相?”
梧枝脸上写着诚恳,看不出半分谎言。
南山扶光说:“日后我回天之涯,我会向天帝谏言,让他为曲落州打开通天之路,每百年从曲落州选拔人才。”
梧枝的高兴溢于言表,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感谢南山扶光,兴奋之中凑出一句话,“谢谢……我要去告诉竹簧。”
梧枝快步跑到竹簧面前,拉着竹簧正要分享好消息,竹簧甩开梧枝的手说:“别烦我,正忙着呐。”
从城外走到城内,竹簧一直在跟玄校搭话,玄校从来都没有回应。
梧枝看不下去了,一把扯过竹簧,小声说:“姐姐跟你说,这种男人不能找。”
竹簧像好奇宝宝一样,问:“为什么?”
“他身上一股药味,我们给他洗了那么久都没洗掉,他是个病秧子,他身体不行,你跟着他是不会幸福的……”
玄校把梧枝说的话收入耳中,抬手用灵力封住梧枝的嘴。
梧枝试了好几次都说不出话,着急之下手忙着比划。
竹簧还不知道玄校给梧枝施了灵术,以为她在和自己玩游戏,“姐姐,你在和我玩新的游戏吗?比划猜字,我说的对吗?”
梧枝感到心累,叹息一声,垂下头颅,拖着身体往前走。
竹簧还是不明白,看着梧枝的背影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竹簧想了许久才得出答案,“姐姐肯定是太累了。”
仙宫烛光明亮,将整个仙宫映成明黄色,就像屋内藏着金子,金子的光芒将整个酒楼照亮一般。门口站着两个小丫头,小丫头却不像人间妓院里的姑娘一样揽客。两人对前来的宾客从上往下,从前至后仔仔细细检查一番,看完面容看仪态,稍微有一点不入眼的,就会被二人拦在门外,有不服气的宾客想要强闯,两个丫头挽起袖子,一拳把硬闯的宾客打出门外。
玄校正好好走路,一人突然落在面前拦住去路。此人衣冠样貌皆是佳品。
竹簧喜爱凑热闹,什么事都要问个究竟,竹簧问门口的小丫头,“姐姐,此人衣冠整齐,样貌不菲,为何你要将他拦在门外?”
打人的丫头唤做山黎。山黎道:“你看他的鞋子。”
山黎一说,周围围在一起的人纷纷看向男子的鞋子。男子的鞋高半尺,平常人的鞋最多一寸,男子的鞋可是足足高了四寸有余。
男子见众人都在笑话他,爬起来推开看热闹的人,仓皇逃离。
山黎看着面前的排队的男子说:“我家娘娘说了,非身高八尺者,非面容上乘者,非仪表堂堂者,皆不可入内,若是强闯者,如方才那男子一般,休怪我们不客气。”
玄校看着山黎,觉得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是药罐子,他们看不上你的,你就不要看了。”竹簧推着玄校往前走,生怕山黎看见玄校。
整个街上,除了竹叶青的酒铺还开着,其余铺子都打了烊。
梧枝和竹簧不敢走大门,只敢从后门悄悄的溜回家。
刚打开门,一根纤细的竹棍突然横在二人面前。不用问,梧枝、竹簧也知道这是谁。
“娘,你还没睡?”梧枝刚推开竹棍,竹叶青的手一弹,竹棍又弹回了原位。
黑夜里响起沙沙声,竹叶青的脸出现在梧枝、竹簧面前,竹叶青眼神凶悍,表情冷漠,“你们两个去哪里鬼混了?”
竹叶青压低了声音,平日上她的面容,微弱的夜光,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恐怖。
跟竹叶青相处百年,梧枝就知道今晚避免不了一顿打,故意带着竹簧走后门,没想到还是逃不过。梧枝小声问:“娘,有客人来我们家里,我们今晚能不能不挨打?”
竹叶青不信梧枝说的,“少忽悠我,你娘跟你相处了百年,还不知道你的心思!”
“娘,真的有客人,姐姐没骗你。”竹簧拿手指戳戳玄校,示意他开口说话。
玄校不想回应竹簧,看向南山扶光。
南山扶光施灵术,将后院的灯都点亮,一时间,整个后院变得亮堂堂。
夜里突然亮起烛火,众人的眼睛瞬间不适应,缓了一刻才看清对面的面容。
竹叶青目光扫过玄校身上落到南山扶光身上,“你是神族!”
“晚辈同好友无意落入曲落州,得梧枝、竹簧所救,我们二人在曲落州无住处,望前辈能收留几晚。”南山扶光谦卑有礼,话里尽是尊敬。
竹叶青哼了一声,“神族最是虚伪,你们无意落入曲落州,与我何干,我家丫头已经救了你们一次,你们就不该再厚着脸皮来叨扰我们。”
竹簧拉着竹叶青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撒娇,“娘,夜深了,他们两个确实没地方可去,才来我们家的。”
竹叶青甩开竹簧的手,怒道:“笨丫头,你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娘,他们很有钱。”竹簧拿出玄校给的两枚金贝给竹叶青看。
梧枝瞧见竹叶青脸色的变化,把竹簧拉到一旁,静静等着不说话。
竹叶青毫不客气,下达逐客令,“小店容不下贵客,请二位另寻他处。”
“哪有客人来了,不让客人进门的道理。”莱阳等了许久,也不见梧枝、竹簧回来,就猜到二人肯定走后门。果真如他所料,在后院看见了两个宝贝女儿,恰好听见竹叶青下达逐客令。
“爹。”竹簧见到莱阳,就知道救星来了,张臂奔向莱阳。跑到莱阳面前,悄声对莱阳说:“爹爹,这两个人可有钱了,你看,这是他们给姐姐的金贝。”
竹簧拿出金贝给莱阳看。
莱阳同竹簧一样爱财,看见金贝,眼里闪着光芒,拿起金贝放在牙齿下咬了一口,“是真的。”
两人出手这么大方,二人身上肯定还有很多金贝,莱阳不愿到手的鸭子飞了,走到玄校、南山扶光面前说:“小店做小本生意,利润微薄,来者是客,你们当然可以住在这里,可是这……”住店费还没说出口,玄校拿出两枚金贝放在莱阳的手里,“这是住店费。”
莱阳看到手里金光闪闪的金贝,高兴地合不拢嘴,抬手请玄校、南山扶光进屋,“这边请。”
“慢着。”竹叶青一声喝止。
莱阳给竹簧、梧枝使眼色,竹簧、梧枝上前拉着玄校、南山扶光去客房。
身后传来竹叶青的声音,“你们给我站住,你们是要反了,这个家到底谁做主!”
竹簧、梧枝不理睬竹叶青,带着人继续往前走。
竹叶青的声音贯穿整个酒铺,“莱阳,今晚你不许上床睡觉,给我在门口跪搓衣板去。”
莱阳的埋怨紧随其后,“跪就跪,又不是没跪过。凶婆娘,我这还不是给两个女儿挣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