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学习灵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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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紫来了几日，除了刚来时见到的兔三三，不见其他人。羽扇豆盍人少，齐紫随意走动也没有人阻拦。
“星郎宫。”齐紫从未来过星郎宫，一时好奇，在门口探出头往内张望，“没人。”
齐紫溜进星郎宫，四处闲逛。星郎宫很大，抵得上半个涂府，院子里也有一棵白藤树，树冠也是飘荡着水母，“若是少爷在的话肯定会在树下搭个秋千。”
几只水母离开树冠，在空中飞舞，齐紫跳起来也够不着。齐紫正玩得欢，兔三三从外面跑进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是圣君的寝宫。”
齐紫想起白发红衣的人，“他住这里？”
兔三三叮嘱道：“你以后可不能来这里了，万一圣君生气，你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与兔三三相处了几日，齐紫已然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放心，我不会来的。”
兔三三变出一捆萝卜放在齐紫的手上，“这是你三日的口粮，你和你的那只猪要节约一点，不要一口气全部吃掉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齐紫点头应道：“好。”自来到这里后，兔三三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送齐紫一捆萝卜，比珠一人能吃掉一捆萝卜，害得齐紫没饭吃，兔三三知道后，每次都会多加嘱咐。
兔三三忙着打扫，无暇看管齐紫。
齐紫拿着萝卜悄悄溜进厨房，找来炖锅，做了一锅萝卜汤，比珠一直在旁边看着，口水流了一地，“主人，我饿。”
“不行。刚刚已经给你吃了半截萝卜。”齐紫把萝卜汤装进汤盅里，“这个我拿去给圣君，你可不能偷吃。”
比珠双鳍叉腰，小嘴撅得老高，“小气鬼。”
齐紫端着萝卜汤来到星郎宫，一进院子就瞧见白藤树下的秋千，“这里怎么搭了一架秋千？方才进来时都没有的。”
齐紫把汤盅放在石桌上，走到秋千下查看。秋千的绳子是白藤做的，木板和白藤长在一起，就好像秋千是从树上长出来的一样，不像是外接的，“真奇怪，怎么突然多了一架秋千？”
“主人，救我。”远处传来比珠的呼喊。齐紫回头一看，比珠被一只大手抓住。
齐紫跑上前，“比珠……它做了什么，你为何要这样对它？”
玄校手一松，比珠落在石桌上，齐紫这才注意到石盅里的汤不见了，“比珠，你又偷吃！”
比珠知道自己犯了错，挥动双鳍要逃走，可它吃得太多了，双鳍使劲舞动，才飞到半米高。
齐紫一把抓住比珠，“今天不许吃晚饭。”
比珠的小嘴撅得老高，“哼～～”
齐紫把比珠放在随身携带的荷包里，看着空空地汤盅不好意思地说：“我本来想给你送萝卜汤的，但是我的灵宠它太贪吃了，把萝卜汤都吃光了。”
玄校转过身体，“不需要。”
“你生病了？”一阵风吹来，齐紫嗅到玄校身上淡淡的药香。
玄校依旧很冷漠，“与你无关。”
齐紫快步走到玄校面前，从荷包里摸出几颗葡萄干，把葡萄干塞进玄校手里，“我家少爷常常生病，每次喝完药，他都会吃几颗葡萄干，你生病了，这个给你，你喝完药吃。”
玄校愣在原地。
齐紫走下台阶，“我先走了，你好好养病。”
玄校回头，齐紫已不见踪影。玄校跑出星郎宫，走到山门也没看见齐紫的身影，“她也许是回去了。”
玄校有些失落，松开手，看着手里的葡萄干问自己，“我这样做是对的吗？”不让她学仙术，她此生便不会经历那些磨难，她可以回到青丘，做一个普通人渡过平凡的一生。
“你怎么在这里？”齐紫端着萝卜汤走出厨房，看见玄校站在院子里发呆。
玄校疑惑，“你没走！”
齐紫走到玄校面前，“我回来给你做萝卜汤了，这里只有萝卜，你趁热喝。”
“不需要。”玄校一掌将萝卜汤掀翻在地，齐紫被吓得一震，玄校转过离去，对齐紫的害怕避而不见，“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走吧。”
齐紫对着红色的背影怒吼，“我来这里本不是找你学习仙术，你说庭芜神君、扶光神君去了天之涯，不知归期，我才找你学习仙术，你不想教，那就不教，我以后不会去打扰你，我在这里等，等到他们回来。”齐紫说完，缓了一口气，蹲在地上捡地上的汤盅碎片，汤刚做好，还冒着热气。齐紫食指不小心被碎片割破，发出“嘶”的一声，远处的背影停住脚，迟疑片刻之后，继续往前走。
羽扇豆盍的夜晚尤其静，静得连风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齐紫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手掌放在腹部。门被推开，红色的身影走进屋内，走至床前停下。
玄校看着齐紫包扎好的手指，满眼心疼。拿起齐紫的手，解开她手指上的纱布，低头舔舐手指上的伤口……齐紫眉头微皱，玄校变得更轻柔，舔去指尖的血迹，直到齐紫的手指皮肤变得发皱发白，玄校才停下来。齐紫手指上的伤口消失不见，玄校替齐紫掖好被子才出去。
“是谁挡住我的月光！”翌日郎正躺草地上晒月光浴，忽然一个黑影挡在前面，翌日郎猛然睁开眼，“狐主！”
翌日郎从地上弹起，“狐主，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玄校冷冷说：“如何改写兔女的来世书？”
翌日郎抓头挠腮，十分为难，“狐主，写在来世书上的事无法更改。”
玄校双眼变红，怒目相向。
翌日郎吓得跪在地上，“狐主，这世间除了魔主可以更改来世书，无人能更改来世书，就算是你今天杀了我，剥了我的皮，兔女的来世书也无法更改。”
翌日郎见玄校不作回答，继续说：“狐主，你强行介入来世书，只会适得其反，不如，顺其自然。只要兔女渡过此生，便会荣登神位，届时，她可以用洛神珠解开姻缘绳，你们之后便可以各不相干。”
玄校问：“如若我强行更改来世书会如何？”
翌日郎道：“来世书的走向结局无法更改。今日你阻止兔女学习仙术，兔女下山之后便会遇到庭芜神君，庭芜神君会教她仙术，她与庭芜神君便会产生情愫……你强行介入，会受其反噬。便会一夜白头，自戕而亡。”
一夜白头，自戕而亡。这种反噬在玄校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如若我教兔女仙术会如何？”
“兔女会在假山南习仙术，对你产生依恋，下山之后依旧会遇见庭芜神君，但与庭芜神君只是点头之交。两年之后，你们会同扶光神君一起去寻找洛神珠……四年后，你们会在青丘完婚。”想到四年后的大婚，翌日郎身体不由得一抖。
“成婚。”玄校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既然如此，来世书的反噬也算不得什么。”
翌日郎看着玄校远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拿出藏在怀里的铜镜，对铜镜说：“目瞳，渡过此劫，狐主与兔女会白头偕老吗？”
目瞳镜没有反应。
翌日郎摇晃目瞳镜，目瞳镜依旧没有反应，“目瞳，你最近怎么老是躲起来？”
一大早，齐紫刚打开门，就看见水华朱打着哈欠端着早餐站在门口，“仙子姐姐，你这是……？”
水华朱把手里的餐盘搁在齐紫手里，“圣君让我来给你送早餐。”
齐紫想到昨日发生的事，把早餐还给水华朱，“仙子姐姐，你告诉他，我不会走，这顿饭我也不吃，你不要让他白费功夫了。”
水华朱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好。”
水华朱又跑到玄校面前，把齐紫的话转达给他。玄校唇角勾勒一抹微笑，“让她吃完，吃完后，你教她飞行术。”
水华朱不可置信的看着玄校，“我！”
玄校的目光扫过来，水华朱的语气放软，“狐主，你建这仙山不是要亲自教她吗？为何让我教她呀。”
玄校淡淡地说：“我身体不好，不能常用灵术。”
“哦。”水华朱恍然大悟，“我去给兔女送吃的，吃完我便教她灵术。”
水华朱表面笑嘻嘻，转身就嘀咕玄校，“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作。”
“我听得到。”玄校低沉的声音飘到耳边，水华朱汗毛耸立，起鸡皮疙瘩，脚底生烟，“我去给兔女送饭。”
“他答应教我了！”水华朱把玄校愿意教她灵术的消息告诉齐紫，齐紫高兴得弹起。
水华朱被齐紫的反应吓到，“也不用这么高兴。你是凡人，你学习灵术要比其他人难得多。”
齐紫掩饰不住的欣喜，“再难我也要学，我不会让少爷再受伤。”
水华朱不解，“他有那么好吗？值得你不远千里来这里受苦。”
齐紫道：“他是这世间对我最好的人。”
水华朱小声嘀咕，“他除了生得一张好皮囊，也没多好。”
齐紫没听清水华朱说了什么，“你说什么？”
水华朱把粥放在齐紫手里，“我说你快点把粥喝完，圣君身体欠佳，不能动用灵术，我先教你飞行术。”
“好。”
用完饭后，水华朱把齐紫带到结界外的草地上练习飞行术。
“凝神屏息，气沉丹田……”水华朱正在教齐紫口诀，第一个词齐紫知道它的意思，可气沉丹田是什么意思，“仙子姐姐，这丹田在哪里？”
水华朱没想到齐紫会这么笨，弯曲食指、中指在齐紫额头上重重敲了一下，“你怎么这么笨，连丹田在哪里也不知道？”
“气沉丹田就是你深呼吸一口气，小腹自然突起，这样你的气海就沉在了丹田。丹田分为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算了，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你跟着我照做就行了。”水华朱的语气略显不耐烦。
齐紫学着水华朱的动作，往上跳跃，在空中扑腾了一下后，摔了个狗啃泥，吃了一嘴的青草。齐紫抬起头来看着悬在半空的水华朱，“仙子姐姐，不行。”
水华朱道：“你再多试几次。”
齐紫点点头，“嗯。”
齐紫又试了一次，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齐紫尝试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第三百次，每次都摔在地上，水华朱在树下看着，捂脸叹息，“你在这里练习吧，我先睡会。”
齐紫试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摔在地上，最远的一次飞到十米高，就在齐紫欣喜时，齐紫直直落下，摔在地上，震走了白藤树上的水母。
直到深夜，水母发出蓝色亮光，水华朱睡得正酣，齐紫还在练习。
……
“飞起来了。”齐紫失败一千多次以后，终于飞起来了。齐紫先是在空中飞了几圈，这次没有往下掉，齐紫以为自己掌握了飞行术，“太好了，我会飞了。”话音刚落，齐紫身体左右摇晃，极速往下坠。
远处的红色身影见齐紫落下，扬起白藤树上的水母，水母集在一起，飞速飞向齐紫。
水母结成一张白色的软垫，兜住齐紫，带着齐紫平稳落在草地上后，又飞回白藤树上，伪装成树冠。
齐紫对着白藤树大喊，“谢谢你们。”
水华朱被齐紫吵醒，水华朱揉了揉眼睛，“你在嚷嚷什么？”
齐紫跑到水华朱面前，“仙子姐姐，我会飞了。”
水华朱伸了个懒腰，“飞给我看看。”
“好。”齐紫凝神静气，身体变得轻盈，往上飞去，飞止三米高，齐紫又掉了下来。
水华朱叹息一声，“你练了一夜，毫无变化，你继续练吧。”
齐紫小声嘟囔，“明明刚刚可以的。”
月上中天，水华朱呼呼大睡，齐紫还在练习。练习了上百次，齐紫还是飞不远，会掉下来。
齐紫摔在地上，吐出嘴里草，“又掉下来了。”
一双红鞋子映入眼帘，齐紫抬头，“圣君！”
齐紫赶紧爬起来，“圣君，你怎么在这里？”
玄校抬手想要摘下齐紫头上的青草，齐紫却往后退半步。玄校放下手，“你练习了一夜，效果甚微，我教你。”
齐紫说：“仙子姐姐说你身体欠佳，不能用灵术，仙子姐姐已经把要领教我了，我自己多练习几次就好了。”
玄校毫不留情情面，“你练习了一夜，有进步吗？”
齐紫无言以对，“我……”练习了一夜，还是飞不了多高，还是会掉下来。
玄校站在齐紫身后，抓起齐紫的手，一手放在齐紫腰上。玄校与齐紫离得太近，齐紫嗅到玄校身上的药香，这药香与少爷身上的药香一样。
玄校察觉出齐紫分了神，小声提醒，“专心。”
“嗯。”被发现在走神，齐紫小脸通红。笑意噙在玄校嘴角。
跟着玄校的指令，齐紫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往上升，脚下的草地越来越远，巨大的白藤树也变得渺小，水母挣脱白藤树跟随在身侧。玄校带着齐紫在空中绕了几圈后，慢慢松开手，让齐紫自己飞行。
地上的白藤树变成了一个小点，齐紫惊叹，“我们飞得好高啊。”
玄校在身后说：“可以飞得更高。”
齐紫变换姿势，这才发现玄校的手已经松开了，稍微分神，身体倾斜，往下坠去……玄校长臂一揽，将齐紫拥入怀中，水母因风围成圆圈，绕在二人周围。
齐紫的耳朵红得像要滴出血一样，声音小得连自己也听不见，“刚刚分神了。”
“你再分神，我就把它做成汤。”玄校从齐紫腰间的荷包里拿出正在睡觉的比珠，慢慢松开齐紫的手，往后退去，齐紫稳住身体，悬在空中。水母分成两群，一群绕在齐紫周围，一群绕在玄校周围。
比珠被夜风吹醒，睁眼看见白发红衣的玄校，急得大喊，“主人救我。”
“真吵。”玄校不耐烦地看了比珠一眼，将比珠抛出千米远，空中响起比珠模糊的求救声，“主人……救我…”
“比珠。”齐紫往比珠的方向追去。在齐紫要接住比珠时，一个红色的身影闪入眼帘，抢过比珠，又将比珠抛出十里，齐紫急忙掉转方向，去救比珠……每当齐紫要接住比珠时，玄校总是抢先一步夺走比珠……
“把它还给我。”齐紫追上玄校，抢夺玄校手里的比珠。
玄校红色的身影从齐紫眼前闪过，“你若是能抓到我，我就把它还给你。”
齐紫一直在追赶玄校，东方泛起鱼肚白，齐紫还在追赶玄校。
“看来你今天是抢不回它了。”玄校留下一句话后化作一缕红烟消失在空中，齐紫四处张望也看不见玄校的身影。
玄校带着比珠回到了星郎宫。玄校吧把比珠扔进茶壶里，比珠钻出茶壶想要逃走，被玄校发现，玄校使用灵术，将茶水凝结成水绳把比珠捆住。
比珠被五花大绑，不能动弹，只能流泪大喊，“臭狐狸……你就知道欺负我……主人……救我…”
“真吵。”玄校飞起一道水布，堵在比珠嘴上，比珠被堵住嘴不能哭喊，只能嘤嘤呜呜。
齐紫降落在草地上，想要奔去星郎宫，却被水华朱喊住，“齐紫，我有法子让你飞了。”
水华朱变出一根萝卜，水华朱把萝卜递给齐紫，“凡人修仙，无不借物，其他人是御剑飞行，你前世是只兔子精，你就驭萝卜飞行吧。”
齐紫满脸焦急，“仙子姐姐，我会飞了。圣君把比珠带走了。”
“圣君来过了？”水华朱一脸茫然。
齐紫点点头，“仙子姐姐，我要去找比珠，等会再聊。”
水华朱喊住比珠，“等等。”
“圣君拿走比珠自有他的用意，你去了他非但不会把比珠给你，说不定还会小惩一下，你何不如多练习飞行术，圣君看见你进步，说不定就放了那只猪。”
齐紫思考片刻，觉得水华朱说得有几分道理，便沉下心来继续练习。
水华朱看着空中肆意飞行的齐紫，“看来狐主昨晚下了不少功夫。”
水华朱把齐紫唤下来，“你的飞行术已然大成，接下来我教你驭水之术。”
齐紫问：“驭水？可是这里没有水，如何练习？”
“露为水。”水华朱手指捻成兰花指的模样，将藏在草地里的水珠扬在空中。
满地露水就像珍珠一样悬在空中，齐紫赞叹不已，“仙子姐姐，你好厉害。”
水华朱喜欢听人赞美，手指微动，把露珠凝结在一起，变成一只只水蝴蝶，又使灵术，使水蝴蝶在空中飞舞。
阳光反射在水蝴蝶上，水蝴蝶就像水晶一样，折射出绚丽光泽，齐紫忍不住赞叹，“好漂亮。”
“你试试。”
“好。”
和学习飞行术一样，齐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露珠从草地里拨起，可露珠刚离开草地一瞬间，露珠又掉回草地。
水华朱在一旁提醒，“若你学不好灵术，你的比珠就会像今日一样被坏人抓去，你的少爷也会因为保护你而受伤，你却只能在一旁看着，无能为力。”
齐紫想到比珠，想到少爷，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双眸突然变成蓝色，灵术大增，将露珠飞起三丈高，将露珠凝结成一只只水母。
水华朱看着齐紫眼里的颜色，吓得往后退半步，吞咽口水，“魔主！”怎么会，翌族无来世，齐紫前世是兔女，兔女世代为半妖，齐紫身上怎么会有魔主之力！
“仙子姐姐，我会了。”齐紫将水华朱唤回现实。
水华朱问：“你以前学过灵术？”
齐紫摇摇头，“仙子姐姐，除了这个我们还要学什么？”
可能是看错了，魔主困在罗刹湖底，她是兔女，她怎么可能有魔主之力。水华朱看了眼天空，这个时辰狐主在泡药浴，不如……
“你进步很大，此地水源不足，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充足的水源，适合练习。”
齐紫点头应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