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青丘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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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校身体日渐恢复，涂怀玉为他找了住家先生，无一例外，全被玄校气走。玄校不愿意一人承受学习的痛苦，撒泼耍赖让涂怀玉捐善款，建学堂，让涂百九、四妖陪着他上课，行香子以自己年纪大，与小朋友一起学习不合适，逃过一劫。
在学堂里学了两年，三只小妖咋已学会人间的字，目童更是写得一手好书法，涂百九也从目不识丁变成应答如流，唯独玄校，学了两年，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这两年里，除了长个，学识毫无长进。
“涂山玄校！”先生太一左手执书，一书拍在玄校头上。
“先生告辞，明日再见。”玄校睡得正酣，被先生喊醒，还以为是下学了，起身迷迷糊糊地给太一行了礼，起身往门口走去。
玄校引起一阵哄笑。
“涂山玄校。”太一喊住涂山玄校，怒目而视，“回来，站在前面听课。”
原来没下学啊。玄校伸手捂嘴打了个绵长的哈欠，拖着身体面墙思过。这两年里，玄校可没少受罚。
玄校不是不愿意学习，他活了万年之久，未来人间历劫时，常到人间游历，人间的知识他早已记得滚瓜烂熟，太一先生讲的只不过是皮毛，学着无趣。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配，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身后传来整齐的念书声，玄校很快辨认出涂百九的声音，手指在墙壁上滑动，一只兔子栩栩如生的刻画在墙壁上，除了这只兔子，墙上还刻着大小不一、姿态各异的小兔子。
“你又在画兔子。”涂百九在涂府养了两年，也长高了一些，但小时候常饿肚子，比起同岁的玄校来，还是矮了两个头，她要踮起脚才能与他平视。
“下课了？”玄校回过身。
涂百九抱着书本，看着墙上活蹦乱跳的兔子，“少爷，你这两年画了一墙的兔子，你不去做画家可惜了。”
玄校不喜欢涂百九喊他少爷，说了许多次，涂百九还是不改。
“说了多少次了，不许喊我少爷。”玄校食指在涂百九脸颊上轻轻刮了一下，涂百九脸颊上留下了一指白色墙灰。
“那可不行，我是你捡回来的，自古尊卑有别，你让我住在你家，还让我念书写字，我喊你少爷理所应当。”在涂府呆了两年，涂百九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翌日郎凑了过来，一只手揽住玄校，一只手揽住涂百九。
翌日郎与玄校一样，这两年里插科打诨，勉强能蒙混过关。
玄校看向翌日郎放在涂百九肩上的手，“两只手还是太多了。”
翌日郎吓得赶紧收回自己的手，“少爷，我们今日吃什么？”
一听到吃的，水华朱来了兴趣，小跑着凑过来，“少爷，这个时候回去肯定会碰上老爷，你今日被罚，老爷肯定又会唠叨你，不如我们晚点回去。”
水华朱跟了玄校万年，玄校还能不知道她的心思，“青丘都快被你们吃遍了，你们还想吃什么？”
“我昨天听府里的下人说来了北河开来了一艘大船，是一艘食船，里面的菜肴特别神奇，人吃了之后会见到神仙，少爷，我活了这么久，还没吃过这么新奇的菜，不如我们去试试。”水华朱来了人间后，变成了馋猫，青丘各种菜肴都被她吃了个遍。
玄校神色冷淡，“吃了之后会见到神仙！你也不怕吃多了被人当成下酒菜。”这两年来，玄校就像老妈子一样，照顾四妖饮食起居，早知四妖如此麻烦，就该把他们撵回去。
翌日郎道：“主人，我们是妖，没有人敢吃我们。”
水华朱见玄校没有要去的意思，抱着涂百九的手臂撒娇，“兔女，我听说那里的菜肴特别好吃，今天还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吧，嗯？”
涂百九不知道为何水华朱要叫她兔女，她也问过，水华朱不告诉她，久而久之，她也习惯这一称呼。
向来是，涂百九说什么，玄校就会听，这次也不例外，涂百九还未开口，玄校就猜到了她要说什么，率先答应。
“行香子。”涂百九、目童、翌日郎、水华朱围着躺在树下的行香子，几人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样，一起大声喊了一句，吓得行香子一哆嗦，立马从凉椅上坐起来，见四人哈哈大笑，五官扭在一起，“你们几个，调皮捣蛋……不尊重老人，等我告诉太一先生，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无聊。”玄校在一旁站着，无语地摇了摇头。
三小妖跟着玄校、涂百九在学堂里上课，行香子就在院子里的老榕树下躺着休息，时不时为自己煮上一杯茶，偶尔偷喝几口酒，等他们下学了就跟着他们到处吃吃喝喝，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涂百九说：“行香子，别生气了，我们逗你玩的。”
行香子好哄，一句话就能让他眉开眼笑，“还是小百九好。”
玄校在一旁等得有些不耐烦，“你们再耽误，我们今天就只能回家吃饭了。”
“小朱朱，我们今天要去哪里吃？”行香子刚醒过来，不明白状况。
水华朱不喜欢行香子对她的称呼，“行香子，说了多少次了，你不要喊我小朱朱，小朱朱，听起来像只猪一样。”
“不喜欢行香子喊你小朱朱，那让他喊你大朱朱。”翌日郎平日说话就讨人厌，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水华朱追着他跑，“翌日郎，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翌日郎在前面跑，落下水华朱一大截，还时不时挑衅，“你追不着，来呀来呀。”
翌日郎和水华朱每日都要吵上一架，两年了，周围的商贩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玄校面容姣好，虽然只有十四岁，身资却堪比成年人，尤其是那一双含情眼，每每看人，哪怕是他面若冰霜，依旧能迷惑一大部分少男少女。今日也不例外，不少女子眼睛仿若长在玄校身上一样，有家室的妇人，也想一睹神颜，却被自家丈夫以袖遮眼，拉着回家。
“公子。”一妙龄女子突然走到玄校面前，把手里的永生花递给玄校。
平日里的女子只敢偷偷看看，却无人上前，今日这女子大胆，看样子要与玄校一诉真情，可玄校看也不看女子一眼，拉着涂百九掠过女子往前走。
女子不依不饶，竟然追了上来，拦在玄校面前，“小公子，我日日在此等待，就为见公子一面。”
玄校丝毫不给女子留情面，“你已经见到了，无事可以走了。”
玄校言语冷漠，女子微感震惊，“小公子，我叫雌霓，我爹是东海有名的富商，舅父是当朝宰相，此次来青丘是来此地游玩。”
“哦。”玄校毫不在意她是谁。
涂百九在心中夸奖，雌霓，大暑之转色，好名字，想必她的父母为她取名花了不少功夫，不像她一样，遇到一个没文化的少爷，给她取了一个什么百九。
玄校要走，雌霓再次抬臂拦住，“小公子十年寒窗苦读，就为博取功名，我舅父是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日后你考取功名，舅父能助你一臂之力。”
“你挡我路了。”玄校眼里皆是冷意，丝毫不关心她家人是谁，她又是谁。
“你……”雌霓在家里娇惯了，所有人都向着她，没有人能反驳她，活了十八年，第一次被人呛得说不出话。
“你不识好歹。”雌霓憋了半天才憋出这句话。
平日里众人只敢看看，无人敢于玄校表白，雌霓突然与玄校告白，惹来不少凑热闹的眼睛，周围的人团团围过来，雌霓不肯让路，玄校再次说：“你挡我路了。”语气比刚刚还要冷。
“我爹是东海富商，连青丘之主都要给我家几分薄面，你一个小小书生，居然敢顶撞我，今天我就不让路了。”雌霓刁蛮任性，求爱不成，倒耍起性子。
雌霓的话引来周围一番哄笑，“这小姑娘真有意思。”
“都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在这里撒泼耍横。”
………
雌霓冲人群大喊，“你们在笑什么？”
哄笑依旧不止，雌霓窘怒，对一旁的术师说：“女贞，给我封住他们的嘴。”
女贞一袭黄灰色道袍，手握拂尘，右手捻着起兰花指，众人还未看清她做了什么，哄笑的人嘴巴像是被缝住，不能言语，嗡嗡嗡的叫着。
雌霓看着她们哈哈大笑，“让你们笑。”
玄校看向身后的目童，目童手一挥，女贞施的禁锢术被揭开。
“你们……”他们穿着学士服，雌霓只以为他们是学堂学士，方才目童解开女贞的法术，他们也是修仙之人。
行香子知道玄校快要失去耐心，为防止他动怒，快步走到雌霓面前劝说雌霓，“小姑娘，我家少爷今年才十四岁，你不要看他人高马大，只是长得高而已，你颜比仙子，神女之姿，我家少爷着实配不上你，今日误会一场，老朽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了。”
雌霓本想追究下去，但女贞抓住她的袖口，她知道对方绝非等闲之辈，便说：“原来是个小娃娃，今日看在你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
玄校看也不看她一眼，牵着涂百九的手掠过雌霓而去。
“雌霓身边的道姑也跟行香子他们一样，是吕城山修行的神仙？”涂百九抽出自己的手，随意把玩垂下来的长发。
玄校看向涂百九的目光总是很温柔，“不是，她是术师，修习仙术，但并不是神仙。”
“我也要去吕城山修习仙术。”涂百九也想像他们一样，手一挥，就可随心所欲。
玄校问：“你想当神仙？”
涂百九点点头，“神仙可以不用念书，动动手指就可以把坏蛋打跑。还可以长生不死。”
“神仙并非长生不死，他们也有他们的烦恼。你呀，胆子小小，吃饭少少，修仙要吃很多苦头的，你这小身板还没走到吕城，说不定就饿死在路上，你还是好好做个凡人，每日循规蹈矩的活着，就不要想那些没用的事了。”玄校并不想涂百九去学习仙术，他就想与她平安度过这一世，做一对平凡人。
“少爷，你不要瞧不起人，等过几年，我就去吕城山学习仙术，等我学成归来，拥有点石成金的本领，我就把地上的这些石头变成金子，垒成一座宅子。”
河边的小路崎岖不平，涂百九险些摔倒。
“小心脚下。”玄校一掌揽住涂百九的腰肢。
“少爷，我们到了。”涂百九慌忙挣脱开玄校的手掌。涂百九与玄校都是半大的孩子，周围的邻居常打趣二人，涂百九也知道男女有别，平时尽量不与玄校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河面上果真停着一艘大船，面积之大，从外面看，堪比一座水上府邸。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千岁舟游”四个大字。
走进船内，一眼望去，山间烟雾缭绕，山间的瀑布一泻而下，不知名的鸟儿欢快吟唱，若不是刚从岸上走进来，定会以为这是山间。
涂百九说：“这家店真奇怪。别的酒楼都会尽量利用空间，在大厅里摆满桌椅，楼上列出单间，可这家店没有拥挤的桌椅不说，还借景营造自然，看样子要花不少钱，只是这些景象是怎么做得如此逼真。”
刚一上船，玄校就察觉到了这是幻境，背后之人灵术高强，但在幻术上比起袀玄还略差一些。此人苦心孤诣的在此设立幻境，他倒要看看此人的目的为何？
一白衣小厮走上来，“几位客官，请随我来。”
白衣小厮领着几人走到一棵大树下，大树下摆着一张巨大的石桌，石桌上摆着一只铃铛，几人围桌而坐。树上开着不知名的红色花朵，方才雾气蒙蒙，看不清山间的景色，现在雾已褪去，山间的景色完全显露出来，原来这满山都是红色的，漫山红叶，与平日看惯的绿色大为不同。
白色小厮说：我们这里的食物都是山里新鲜采摘的，没有菜单，待会侍从会给各位客官上菜，客官可以先赏美景，我叫无心，我先下去了，客官若有事，可以摇一下桌上的铃铛。”
“你们都不等我们，害我们找了一路。”水华朱和翌日郎赶来，翌日郎耳朵红肿，一看就是被水华朱掐的。
“少爷，这个地方好奇怪。”翌日郎也感到了不对劲。
玄校道：“这是幻境。”
“幻境？”五人异口同声，惊讶的看着玄校。
玄校解释：“我们还在船上，我们看到的都是假象。”
水华朱问：“世间能创造幻境的人极少，少爷，你猜得到这背后之人是谁吗？”
玄校摇摇头。
“少爷，你……打得过这背后的人吗？”涂百九现在只关心这一个问题，若是为了一顿饭把小命搭在这里可不划算。
来涂府两年，涂百九猜到玄校身怀绝技，要不然水华朱他们也不会跟着他。
玄校故意逗她，“打不过。”
“趁他们还没上菜，我们先走吧。”连玄校也打不过，此事不溜，更待何时。
水华朱故意吓唬涂百九，“兔女，有些妖邪专门吸人血肉来提升自己的修为，你从这里跑出去，说不定刚好可以碰上这些妖邪，你年纪少，又瘦，妖邪最喜欢你这种没有肥肉的少女，左一口，右一口，简直美味啊。”水华朱说到此处舔了舔嘴唇，吓得涂百九白了脸。
“她骗你的，喝点水。”玄校为涂百九倒上一杯茶水，肯定地说：“我不会让你受伤。”
无心带着几个小厮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而来。
满满的一桌，全是蘑菇。炒的，炸的，烤的，煮的。
无心说：“菜齐了，各位慢用。”
“全是蘑菇。”水华朱的话里透露着失望。
翌日郎吐槽道：“吵着要来吃的也是你，不满的也是你。”
水华朱手快，一把抓住翌日郎的耳朵，“翌日郎，你皮又痒了？”
水华朱、翌日郎整日打打闹闹的，其余几人早就习惯了，不理睬二人，自己吃自己的。
菜肴种类虽然单一，但每道菜味道不同，喝完一碗红色菌菇汤，行香子看见自己的在天之涯，穿着天帝的衣服，坐在龙椅上，底下群臣朝拜，“哈哈哈哈哈，众爱卿平身。”
“他这是怎么了。”涂百九胆子小，一口菜也没吃，行香子突然哈哈大笑，涂百九心中的不安又增加了几分。还未弄清楚行香子怎么回事，就见目童手舞足蹈，嘴里还振振有词，“你跳得真好。”
水华朱更是扯下涂百九的外衣盖在自己的头上，规规矩矩的坐在涂百九面前，抓着涂百九的手扭捏撒娇，“狐主，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奴家等你好久了。”
翌日郎更是夸张，跑来玄校身边坐下，抱着玄校又是亲又是摸，手更是伸进玄校的衣服里，玄校的脸上沾满翌日郎的口水，衣服被翌日郎扯开，玄校黑着脸，一把推开翌日郎。
涂百九问：“他们这是怎么了？”
玄校以为他们是陷入了其他幻境，施灵术祛除幻境，却发现并无其他幻境。
“哎呀，怎么变成了这样了。”一声惊讶从身后传来。
玄校、涂百九回头一看，一白衣少年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一篮蘑菇。
“你怎么在这里？”玄校见到来人是南山老祖庭芜，放下防备。
庭芜目光从涂百九身上扫过落在玄校身上，“多年未见，你还是这个脾气，你这脾气要不得。”
“他是谁？”涂百九从未见过面前这人，看玄校与他说话，像是早就认识。
庭芜说：“我是他的好朋友，也是吕城山的掌门人，名庭芜。”
“你是吕城山的掌门人，那你也是修仙的。”在东海时，涂百九就听说了吕城山，山上住着一位神仙，不少人慕名前往。
庭芜的眼里泛着光泽，“你根骨奇特，若是认真修炼，便能荣登神位。你可有意与我去吕城山修行。”
玄校不喜欢庭芜看着涂百九的眼神，走到涂百九前面挡住庭芜的视线，“你那些弟子也是你这样坑蒙拐骗过去的？”
“他们都是自己慕名而来，求着我教他们，我可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庭芜瞧见玄校眼里的防备，走到桌前看着桌上菜肴不停咂嘴，“无心真的是无心，给你做了有毒的菌子。”
涂百九一脸惊讶，“有毒？”
“山里物种丰富，我和小徒弟们也常去山里采摘，这些蘑菇虽然长得一样，就像这两颗一样。”庭芜从篮子里拿出两枚几乎长得一摸一样的蘑菇，“这两个虽然长得一样……”
“哪来那么多废话，如何解毒？”不知为何，玄校不喜欢庭芜与涂百九讲话，这种不喜欢，与之前面对南山扶光的不喜欢不一样。
“不要急。”庭芜从怀里掏出一瓶白色瓷瓶，“我常吃错菌子，也常自医，这么多年，都快成医师了，他们只需要吃一颗便可解毒……”
玄校不想听庭芜的废话，抢走瓷瓶，给四妖解毒。
庭芜走到涂百九面前，“你若有事，可来吕城找我。”
“她不会有事，也不会来找你。”玄校跃到两人之间，挡住涂百九。
庭芜侧头略过玄校与涂百九说：“我在吕城山等你。”
“嗯。”涂百九点了点头。
庭芜转身拿着竹篮消失在雾气里，山间景色逐渐褪去，露出褐色的木板，石桌变成了木桌，四妖也恢复原状。
“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上了天之涯，还做了天帝。”行香子想起刚刚的事，满心奇怪，他从未上过天之涯，怎么可能做天帝。
目童回忆刚刚看见的景象，“我也做了一个梦，梦见很多人围着我一起跳舞。”
“小朱朱，翌日郎，你们梦到了什么了。”即然他们做了梦，其他人肯定也做梦了，行香子好奇，询问水华朱、翌日郎。
水华朱想起刚刚梦到场景，双颊蹿起一片绯红，看了玄校一眼，突然变得扭捏造作。
“小朱朱，你不会梦到了……”水华朱喜欢玄校，在青丘四妖里已经不算秘密，她如此这般，只有梦到……行香子两只手大拇指做了个亲亲的动作，水华朱更娇羞了。
目童问：“翌日郎，你梦见什么了。”
翌日郎正要回答，却被玄校打断，“走了。”
涂百九一脸茫然，“天怎么黑了？”刚刚上船时，还不到酉时，他们在船上并未呆多久，天怎么突然变黑了。
玄校扶着涂百九下船，“幻境会把时间缩短，我们在幻境里呆了不到一个时辰，其实外面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涂百九点点下巴，“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