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一定要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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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兔的兔腿在玄校手背上点了点，玄校说：“你想下来？”

小白兔点点头。

“好。”玄校略施灵术，齐紫变回人形。

出了天雷台，往左前直走，越往前走，风声越唳，前方天空乌云密布，下方云层卷出一个大洞，内里雷声轰鸣，闪电密布，想必，那就是轮回道。

天兵突然停住，“前面就是轮回道了，各位神君，请止步。”

左边的天兵看着鸣珂，“仙子，时辰已至，请不要为难小仙。”

“嗯。”鸣珂回头看了南山扶光一眼，转身跳入轮回道。

“啊。”突然，一道灵力飞过来，重重的打在齐紫身上，齐紫喷出一口血，倒下栈道，坠入轮回道。

夕岚在远处看着，嘴角的笑意突然凝住，“为何是她？”夕岚想击杀鸣珂，齐紫与鸣珂的衣服皆为白色，夕岚认错了人。

玄校见齐紫坠入轮回道，毫不犹豫，跟着跳了进去。

“狐主。”众人来不及反应，只看见玄校的红色身影消失在轮回道里。南山扶光想要跳入轮回道，被顺圣仙人一把拉住，“你们都疯了不成。”

左边的天兵跟另一位天兵说，“快去通知天帝。”

轮回道里雷火滚滚，玄校唤出九尾，护着齐紫，替她挡住灼灼烈火，天雷击打在他的身上，玄校口吐鲜血……

方才那一击，打得齐紫五脏六腑俱损，齐紫清醒过来，看着玄校，他挡住了所有天雷，“臭狐狸，你快上去…”齐紫用力推玄校，玄校纹丝不动，牢牢护住齐紫。

两人不停的往下坠，一道道天雷打在玄校身上，玄校脸色逐渐苍白，额头汗水密布，齐紫哭着哀求玄校，“臭狐狸…我求求你…你快上去…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玄校抱着齐紫，头枕在她的肩上，“我乃不死之身…区区天雷而已…”一道天雷击中玄校，齐紫明显的感觉到身上的人在颤抖…

齐紫的心破开一道裂缝，长出一颗绿芽。

远处的天空乌云卷动，恰似一头猛兽藏在里面，马上要冲出乌云……齐紫手上慢慢凝聚力量，“臭狐狸…你答应我的，不论我来世是妖还是人，你都会找到我……”齐紫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玄校，挡在玄校身后，藏在乌云里的猛兽穿过齐紫的身体，齐紫顿时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没有疼痛。齐紫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往下飘去。

“兔女……”玄校双眼带血，发出一声怒吼，朝齐紫的方向冲去……

狐主跳入轮回道，众神多是幸灾乐祸。狐主猖狂，神界许多人日夜期望他从这个世界消失。暮山得知此事，心情甚好，与天帝商量接管青丘一事。

南山扶光道：“天帝，狐主坠入轮回道，因我而起，我愿代他管理青丘，直至他历劫回来。”玄校为了救兔女跳入轮回道。但若不是因为他送鸣珂去轮回道，他们也不会去轮回道，也就不会掉入轮回道。

暮山早已有接管青丘之意，如此大好时机，怎愿拱手让人，“扶光神君居南山，常奔波人间，青丘事务繁杂，恐给神君带来不便，此事还是另择他人吧。”

南山扶光说：“我与狐主为好友，他遭遇不测，我理应帮他分忧。狐主在时，我常去青丘，对青丘早已熟悉。且狐主孤傲，若他人管理不善，恐狐主回来时会问责。此事交给我，再合适不过。”

方才暮山提议时，妖族神君跃跃欲试，待南山扶光说完之后，人群突然变得安静。

接管青丘，乃暮山计划中的一部分，此次，他坚决不让，暮山道：“吾辖管众妖，青丘万妖万年来无一妖成神，吾还未治狐主管理不当之罪，他岂敢追责！”

“暮山。”天帝突然插嘴，暮山不解的看向天帝，听见天帝说：“青丘在万年前已划出神界，天之涯不得插手青丘事物，狐主历劫未归，扶光神君熟悉青丘，今命扶光神君代狐主管理青丘，至狐主归来。”

天帝已下诏，暮山虽心有不满，却不能发作。

一天之内发生太多的事，天帝略显疲态，问：“众神可有事上奏？”

大司命上奏说：“启禀天帝，狐主坠入人间历劫，他虽不是天之涯的神，但他是上古圣君，小神不知，该以何等礼制书写他的命薄？”

天帝道：“狐主性格孤傲，为人猖狂，但他是万年前遗留之神，略施惩戒，以父神之礼待之。”

大司命点头应道：“是。”

从暮阳殿回到紫金山，暮山满腹的怒火才得以发泄，暮山掀掉桌布，桌子上的银器掉了一地。

袀玄从烛烟里出来，“主人。”

暮山抬眸看向袀玄，眼里尽是杀意，“老狐狸去人间历劫，你去人间找到他，杀了他。”

袀玄应道：“是。”

袀玄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紫金山。

暮山的脸连同身形出现变化，脸化作暮云，身体化作女身，“暮山，你可真没用，连天帝这种黄口小儿你都应付不了，还说什么统一妖族，灭神族，让妖族成为人上人，我看你这是痴人说梦。”

暮山怒吼，“滚。”

暮云不屑，“你以为我想跟你共用一个身体？你这么笨，跟你共用一个身体，简直是耻辱。”

暮云用长长的手指甲戳起桌角的一块西瓜放进嘴里，“青丘不过是蛮荒之地，你得到它只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烦恼而已，你既然要成为人上人，不如从天帝下手。”

暮山知道暮云说的是什么，威胁道：“你要是敢那样做，我便杀了你。”

暮云毫不在意，眼角勾勒，尽显媚态，“谁杀了谁，还不一定呐。”

按照暮云的吩咐，紫金山近日大肆搜罗烧伤灵药。

“主人，这些是我们找来的灵药。”木槿身后放着各种药材，擦的，泡的，抹的。

暮云手指伸入玉骨髓里，“骨髓有再生皮肉的功效，给哪位小帝姬用，未免有些浪费。”

木槿道：“天帝近日为帝姬四方求灵药，灵药虽有，但都无法根治帝姬的伤势，玉骨髓珍贵，是妖族圣物，天帝正缺灵药，主人拿此物前去，定能改变天帝对您的看法。”

暮云唇角勾勒，“他怎么看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我有什么用。拿着这些灵药去菏泽宫。”

“吾养你有何用，帝姬伤势未愈，你们竟然想不出办法。”暮云还未进入菏泽宫，就听见天帝怒吼的声音，受气的倒霉蛋定是药神苏方。

门口的侍卫拦住暮云，“这是菏泽宫，你们是谁，岂敢乱闯。”

暮云身旁的木槿上前一步说，“仙君，我家主人是药神的妹妹，主人听说帝姬受伤，特携妖族圣物来看望殿下。”

侍卫道：“容我通报一声。”一会儿侍卫跑了回来，请二人进去。

寝宫内，药神与婢女齐刷刷地跪了一地，芰荷躺在床上，半张脸裹在纱布下，露在被褥外的身体也被厚厚地纱布裹着。天帝坐在床边，神态疲惫。

暮云按照规矩给天帝行了礼，“暮云听哥哥说帝姬受伤，特携妖族圣物玉骨髓前来。玉骨髓为妖族先祖的神髓炼化而成，有再生皮肉之效，帝姬伤势严重，暂且无药可治，天帝可用骨髓一试。”

这几日，苏方试遍了各种药材，均无功效。天帝失望多次，落入死马当活马医的境地，“呈上来。”

木兰站起来，揭开芰荷包着纱布的手，手指上的肉皆被烧去，露出黝黑的指骨，手背上的肉融在一起……木兰抑制住恶心，把芰荷的手放在骨髓里。

“殿下的手…殿下的手好了。”木兰惊呼，芰荷的手重新长出血肉，手背上的皮肤变得比婴儿的肌肤还嫩。

天帝眼中放光，“快，快给殿下上药。”

“嗯。”木兰揭开芰荷脸上的纱布，芰荷半张脸被烧得只剩骨头，剩下一些可怜的血肉挂在脸上。木兰勺起骨髓放在芰荷脸上，擦有骨髓的地方皆长出新的血肉。

“陛下，骨髓没有了。”木兰还没勺几下，骨髓就见了底。

暮云故作惊讶，“这玉骨髓是先祖神髓炼化而成，只有这么多，陛下，这可怎么办？”暮山出门前，特意让木槿勺去一大半骨髓。

神界皆知，天帝缟羽最疼爱自己的妹妹，若是他知道用神髓炼化的骨髓能使其血肉再生，他肯定会用自己的神髓治疗芰荷。

如暮云所料，天帝欲拿自己的神髓救芰荷，却被苏方以及在场的仙子极力劝解。

苏方说：“天帝万万不可，天帝乃九五至尊，以神髓救帝姬，弃神族是曰于不义。”

天帝心意已决，“不可多言，父帝在时，托我照顾好妹妹，芰荷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救她，她便无药可医，神界有才者多之，吾自当退位让贤，以自身神髓救妹妹。速召众神入暮阳殿议事。”

暮云想起暮山对待自己，不是骂就是威胁，以前她也期盼过有一个好哥哥，但终究是期盼。芰荷刁蛮任性，天帝极力宠之，着实令人羡慕。

苏方皆力阻拦，“天帝，这世间并非只有神髓能救殿下。海之角有一奇棺，能令血肉再生，也能令人灵力大增，天帝何不如传信与海之角，求助海妖。”

天帝愠怒，“既然有办法，为何不早说？”

苏方解释：“海之角万年前已脱离妖族管辖，虽说如今神妖不分家，但海之角如青丘一样，不属于神妖两族，要请他们用本族至宝救帝姬，恐怕……”

天帝现在顾不上那么多，“芰荷身受重伤，支撑不了多久，我立刻修书。”

天球儿得到急差，奉命去海之角送信，但天球儿只能天上飞，地上跑，不能水中游，其余神君一听是要送信去海之角，皆找理由推脱。

暮云哼笑一声，说：“若天帝信得过我，把信交给我，我去送信。”

“你去？”天帝怀疑地看着暮云，暮云虽然是暮山的妹妹，但在天之涯无官无职，让她送信，恐有不妥。

暮云道：“我为灵蛇一族，善水，我保证今日能把信送到海之主的手里，若是天帝顾忌，也可以在众神里挑选合适的人。”

“伶牙俐齿。”天帝把信交给暮云，“你若是能将信送达，上次你殴打帝姬之过，一笔勾销。”

“好。”暮云根本不在意上次之过，她领下这份苦差，自有她的目的。

海之角位于东海，海妖居于东海海底，海水深千尺，越往下越冷。

暮云回到水里就像回到自己的家里，自由自在。开始时还能游刃有余，越往下游，暮云感觉到全身被挤压，身边的鱼群突然散去，四周响起美妙的歌声，歌声悦耳，暮云感到身体飘飘然，悬浮在海水里。

歌声里传来一声问候，“你是谁？”

暮云失去了理智，双眼无神，答：“暮云。”

“你为何而来？”

“帝姬受伤，天帝命我送信给海之主，求海之主救帝姬。”

“信在何处？”

暮云抬手，一枚羽毛浮在水里。

羽毛飞向前方，落在一海妖手里，海妖擅战，不论男女，皆健美，收信的海妖也是如此，虽为女身，手臂上的线条清晰可见。

女海妖带着羽毛消失在深海里，暮云眼神恢复光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女海妖是海底的侍卫，名碧落。

碧落携信至海底宫殿。海底宫殿门上雕着两座石象，石象上坐着健硕的海妖。海妖手持利刃，目视前方，好似马上要从门上走下来，与闯入者一战。

碧落站在门口，宫门大开，碧落刚进去，门又关上。

王座上，坐着一人，虽然他并未开口说话，但他身上的流露出来的王者气息使在场的海妖感到自豪。

碧落抬手行礼，“吾王，天之涯派来信使，我已将她在天水碧，这是信。”碧落双手奉上信羽。

帝释青手轻轻一挥，信羽在空中书写：

今吾妹芰荷受火神烛火灼伤，命不久已，闻海之主有一圣棺，请海之主救吾妹一命，此番恩情，缟羽铭记于心，日后，若海之主有所求，天之涯必应之。

帝释青左边的挼（ruo）蓝行礼道：“吾主，圣棺高洁，岂能给天之涯的一帮乌合之众。”

海妖青冥说：“海妖族规，圣棺为吾王、王后连接之礼，海妖历代王后皆为海妖，帝姬为凤凰之躯，若能如我族，定能造福后代。海妖族规，王后必我族人，帝姬若是能成为海妖一族，圣棺方能使用。”

挼蓝素来不喜天之涯那群人，道：“海妖一族天生战斗民族，何须靠乌合之众来增强我族灵力。”

青冥刚想说话，被帝释青抬手制止，帝释青声音浑厚低沉，“除了圣棺，还有他物可治烧伤？”

青冥道：“帝姬被火神烛火灼伤，普通药物根本无法医治。”

帝释青道：“海莲花蜜如何？”

青冥吓得跪在地上，“吾主，海莲花蜜同圣棺一样，是我族圣物，海莲花蜜有重生血肉的功效，但炼制困难，历来只有吾主才有资格用海莲花蜜，帝姬乃乌合之众，她怎能与吾主相媲美。”

帝释青问：“你们意下如何？”

挼蓝道：“我族自万年前便脱离妖族，更与神族无关，帝姬是神族的帝姬，不是我族的帝姬。”

青冥说：“罗刹湖异动，未来必有一战，我族虽强盛，但魔主……届时天之涯、海之角必然联手。”

帝释青说：“我会以我血救帝姬。”

“吾主，不可。”众海妖听到帝释青的回答，立马阻拦。

帝释青抬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若是天帝同意联姻，我便以我血救帝姬，她便是半个海妖，她便是海后，日后大战，联盟也会更稳固。”

“尊吾主。”众海妖知道日后大战意味着什么，心虽有不愿，但不得不遵从。

碧落携海之主信羽回到天水碧，暮云依旧悬浮在水里。

碧落唤醒暮云，“这是海王信羽。”

暮云醒来时已不见碧落身影，只见眼前浮着一枚信羽。

暮云携信羽而归。

天帝看了海王信羽后，一拳捶在桌上。

暮云眼里写着关切：“海之主不愿救帝姬？”

天帝说：“海王愿意救芰荷，但要芰荷嫁与海王。芰荷才刚成年，海王岂敢觊觎她。”

暮云心里讥笑，既要又要。

暮云宽慰道：“海妖族规，海后必须为海妖，芰荷现在命悬一线，若是海之主能有办法救她，何不一试？嫁与海之主，至少她还活着。”

芰荷的呼吸越来越弱，天帝无奈，“送帝姬去东海。”

木兰、小红知道，帝姬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二人把平时帝姬爱吃爱玩收了整整一箱，跟着一起送去东海。

天帝公务缠身，不能离开天之涯，与芰荷告别后，命暮云领兵送芰荷去东海。

暮云一行人到东海时，挼蓝早已携海妖等在东海。

无战无宴时，男海妖皆着下衣，上身袒露，海妖身材健美，线条清晰。

暮云、木兰、小红哪里见过这样的身材，木兰、小红羞得连眼都不敢抬，暮云也害羞，但她必须与挼蓝交涉，红着脸将帝姬芰荷和她的物品一起交予挼蓝。

接到人以后，挼蓝携众海妖往海水深处走去，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东海里，木兰、小红才敢把头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