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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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齐紫睡到正午才醒,醒来时感觉到不对劲,胡乱在身上摸了一通,她居然……不桌一物!齐紫裹紧被子回忆昨晚的事,昨夜睡着时她是和衣而睡,怎么醒来时全身光溜溜的?齐紫头瞥向一旁的狐狸,白狐睡得正酣,“臭狐狸。”
齐紫裹着被褥翻下床找到散落满地的衣衫,躲在角落里穿上。
“死狐狸。”齐紫换好衣服扑到白狐身边,白狐被齐紫摇醒,“臭狐狸,你昨晚做了什么?”
白狐翻了个白眼,不理睬齐紫,合眸继续睡。
“死狐狸,你不要装睡。”齐紫使劲摇晃白狐,白狐就是不搭理她。齐紫不知昨夜发生么了什么,心里惶恐不安,找来剪刀比划着威胁白狐,“臭狐狸,你再抓睡我就剪掉你的狐狸毛。”
白狐不是被吓大的,根本不理睬齐紫。
齐紫也不是随意恐吓白狐,真的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剪狐狸毛,白狐睁开眼时,齐紫已经剪掉了白狐头顶上的毛发。
白狐呲牙凶狠地看着齐紫,齐紫想起昨夜的事心中愤懑,钳住白狐的四肢,在白狐身上乱剪一通,“臭狐狸,你不用凶神恶煞地看着我,你白天只能当狐狸,夜晚才能变成人形,昨夜你将我折磨够了,今日我要一点点还给你。”
齐紫一通乱剪,白狐身上的毛剪得高低不齐。
满地都是白狐的毛发,白狐恶狠狠地瞪着齐紫,齐紫才不在乎,把地上的狐狸毛收进袋子里,“臭狐狸,你人不咋滴,但你的毛还不错。”
齐紫看着趴在地上的白狐,笑道:“你真丑。”齐紫下楼问老板娘借了胭脂水粉,紫色头巾,老板娘看齐紫的眼神十分怪异,老板娘的表情里隐藏着女儿家的害羞,齐紫猜不透也不想猜,拿了胭脂水粉上了楼。
“丑东西,我呐,心地善良,见不得你这么丑,所以我特地给你借了胭脂水粉。”齐紫脸上尽是坏笑。
白狐终于开口说话,“兔女……你敢!”
齐紫双膝钳住白狐的身体,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歇,“我有什么不敢的,你现在不能像天之涯一样,使用什么灵力,就算你变成人形,也只是个普通人,更何况现在你是一个连毛都没有的臭狐狸。”
白狐恶狠狠道:“我一定会加倍奉还。”齐紫手上的画笔在它的眉弓、脸颊、嘴唇、眼皮上打转,不用照镜子,白狐也知道此刻它狼狈不堪。
齐紫十分满意地看着白狐的妆容,取下紫色头巾包裹住白狐的身体,“臭狐狸,现在哪,我要带你去找家做衣服的店,把你的毛变成一双手套。”
齐紫抱着精心装扮的白狐下楼,凑巧遇上老板娘,老板娘热情地招呼,“夫人,这只小狗真可爱,是你夫君给你买的吗?”
昨夜入住酒楼,齐紫、玄校被红绳拴着,没办法各住一间,无奈只能假装是夫妻。
齐紫抓住白狐的爪子与老板娘打招呼,“嗯,你瞧,他可爱吧。”
老板娘笑道,“你夫君待你真好,我想养只狗狗,我家那位嫌麻烦,不准我养。”
齐紫担心露馅,道:“老板娘,我夫君在楼上睡觉,他昨夜没有睡好,脾气暴躁,我担心他迁怒你们,你们不要上楼,吃饭也不用喊他。”
老板娘掩面一笑,“懂的,懂的。”
齐紫问:“老板娘,你知道附近哪里能做衣服吗?我夫君前几日给我带了些狐狸毛,我寻思拿来做个手套。”
“手套?”老板娘一脸疑惑,齐紫比划了一阵,老板娘明白过来,“你出门直走左拐,你会看见一家裁缝铺子,他们家做衣服极好。”
“嗯,谢谢老板娘。”
齐紫按照老板娘说的找到了那家裁缝铺子,店里的裁缝好像不知道手套是什么,齐紫在手上比划了一阵,裁缝才明白,齐紫也才知道手套在这个世界里唤作手衣。
齐紫顺便在裁缝铺里为自己购置了几个衣裳。出了裁缝铺子,齐紫路过昨晚的赌坊,看见一群身着制服的人从赌坊里出来,看起来像是这座城里的官兵。昨日被她打的那个人围着官兵,嘴里诉苦,说他是如何不幸遇到齐紫,被齐紫打了一通还被抢了钱财。
墙上张贴着她和玄校的画像,下面的罪名是抢掠钱财,殴打百姓。
齐紫现在庆幸,幸好她换了衣服,只是酒楼肯定回不去了,裁缝铺子估计也不能再回去了。齐紫出门时把昨夜抢来的银钱都带在了身上,现在只用担心会不会被官兵抓住的问题。
齐紫啃着胡萝卜,对怀里的白狐说,“臭狐狸,你看,你昨夜说的话就跟放屁一样,说了就没了,毫无作用。”
白狐正在气头上,道:“你迟早要为你今日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齐紫嘴里的胡萝卜叫得嘎嘣脆,“你现在有功夫在这里叫嚣,还不如想想我们如何度过今日把。”
齐紫一直候在酒楼外面,看见官兵空手从酒楼里出来。
现下已至酉时,再过一个时辰就是辰时,臭狐狸就会变成人形,依他的性子,变成人形第一件事肯定报复她,齐紫思来想去,四处张望,看到垃圾堆里立着一个破旧的箩筐,心里打定了主意。
齐紫抱着白狐捂着鼻子来到垃圾堆里,掀开箩筐,白狐的前爪抓住齐紫的手臂,眼睛狠狠地盯着齐紫,“你要做什么?”
齐紫珊珊一笑,扒开白狐的爪子,把白狐丢进箩筐里,顺手盖上箩筐,眉眼弯弯,道:“臭狐狸,今日之后,你我各不相干,你就在这里待着吧,拜拜。”
齐紫扬长而去,背后传来白狐抓箩筐的声音。
酒楼去不得,昨夜的破屋肯定也去不得,看来只有去城外避避风头。齐紫买了一捆胡萝卜,一壶水奔向城外。
“辰时已至,夜色催更。”打更人一声一声吆喝。
月光洒在瓦楞上,巷子里的垃圾堆里突然踹出一个破旧的箩筐。玄校满身烂叶臭菜,衣服破烂不堪,头发长短不一,乱成一团,双眼泛着血色。
借着月色,玄校来到一座豪邸,牌匾写着“涂山府”。
开门的小厮约莫十六、七岁,小厮看到玄校,脸上的惊喜被疑惑所替代,“老爷,你这是……?”
玄校冷冰冰道:“备水。”
“好。”小厮不敢多问,只能照做。
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小厮烧好了一桶热水,浴桶里冒着腾腾热气,整个屋子烟雾迷蒙,玄校坐在浴桶里,道:“京元,备轿。”
京元满脸疑惑,“老爷,现在已是辰时,你要去何处?”
玄校道:“去刘家赌坊。”
京元点了点下巴,“好。”
玄校沐浴完,对着铜镜整理自己的头发,手上的红绳若隐若现,眼里布满恨意。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涂山府的马车在刘家赌坊前停下,守在门口的小吏厉声呵斥。
京元道:“涂山老爷前来拜访,请各位官爷让路。”
‘涂山’两个字在狳都赫赫有名,连狳都的父母官都要敬他三分,更何况门口的人只是一些小吏。
狳都府年年受涂山老爷恩惠,自不敢阻挡涂山玄校,左边的小吏知道其中的奥妙,不敢得罪,上前一步,看着车帘道:“涂山老爷,今日官府办案,赌坊凌乱,恐脏了老爷您的鞋底,待今日小的们捉住歹人后,请老爷至府中一叙。”
车帘掀起,车内走出一位白发红衣的男子,“各位官爷是为昨日搅乱赌坊的歹徒而来,我今日来就是为了帮各位官爷解忧。”
小吏从未见过涂山老爷,只听说他样貌俊朗,今日一见,他的面上虽然挂着微笑,但却给人无尽的压迫感。
城中张贴着涂山玄校的画像,小吏见到涂山玄校本人,顿时明白昨日大闹赌坊的歹徒是谁,拱手道:“不知是涂山老爷做生意,狳都府多有打扰,请老爷勿怪。”
“生意上的事多有曲折,官爷战战兢兢为狳都百姓安危着想,是狳都百姓之福。”玄校给一旁的京元使了个眼色,京元从袖袋里掏出两枚金叶子递给小吏,“官爷日夜辛苦,这两枚金叶子官爷拿去喝茶。”
“多谢涂山老爷。”小吏收下金叶子,道谢后唤走了其他官吏。
赌坊老板见门口的官吏撤走,着急赶出来,“官爷,你们怎么走了?”
官吏不理睬赌坊老板。赌坊老板看在门口站着的玄校,慌忙跑到官吏身边,指着玄校说:“他…他就是…昨夜的歹徒。”
被抓住的小吏抓开赌坊老板的手,“刘老板,他是涂山老爷,你们生意上的事官府不清楚,你们自行解决。”
“这…这…”赌坊老板目光在官吏身上玄校身上来回摆动,明白过来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着玄校的衣袖道:“涂山老爷……是我狗眼不识泰山,我……我这家赌坊都是您的…明日,明日我就把赌坊按照你的想法改……不,我马上改……”
赌坊老板头上裹着厚厚的的纱布,两只眼睛从纱布里透出来,配上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滑稽。
玄校笑魇如花,笑容下暗藏刀剑,“好,明日这个时辰,我要看到一个崭新的赌坊。”
赌坊老板连声应道:“好好好。”
“老爷,我们接下来去哪儿。”京元瞧出玄校没有回去的意思。
“你先回去,我晚些时候回来。”玄校只身往城外走去。
城外断桥上,齐紫坐在桥上,听着脚下潺潺溪水,啃着胡萝卜,欣赏月光。
齐紫已对这个世界有了自己的判断,这个世界同小说里的一样,有神仙,有妖怪,有人类,这个世界里的天庭叫做天之涯,海之角住着一群海妖,青丘住着一群狐狸。
这个身体属于兔妖,只是兔兔灵力低微,无法完全修炼成人形。别的穿越者要么身份显赫,要么身世高贵,谁会像她一样,变成一只吃萝卜的小兔子。还不知道小兔子有没有其他兄弟姐妹,父母如何。
“月亮被乌云挡住了?”齐紫被合影笼罩,抬头望向天空,一张怒气冲冲的脸映入眼帘,齐紫身体一颤,往桥下坠去。
齐紫望着桥上站着的红衣白发身影,心里一颤,闭上眼睛,静待身体坠入水里。
齐紫双脚浸入水里,腰部却被一只大手揽腰抱住,齐紫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依旧是白发红衣,发尾参差不齐,垂至双肩,玄校瞳孔泛红,齐紫知道这次肯定死定了,讪讪道:“我们…又见面了。”
方才玄校站在桥山,等待她掉入水里,想看她狼狈的模样,可不知为何,他不想她掉入水里,纵使他极力控制,但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飞身跃下救她。
玄校看着怀里欢笑的人,手一松,齐紫扑通一声坐在水里。
“你……”齐紫抬头怒目望着玄校。
玄校瞳孔里闪过一道红光,齐紫头上藏着的兔耳直冲冲地往外长,玄校蹲在地上一把抓住齐紫的兔耳,仰起齐紫的头,“兔女。”
玄校的语气压抑着气愤。
“臭狐狸…你放开。”齐紫双手捂着耳朵,冲玄校叫嚷。
玄校的手更用力了,眼泪在齐紫眼里打转。
“你剪了我的毛发,我本应该一根一根拔掉你的毛……”
齐紫发出一声咆哮,“谁让你脱我的衣服……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那日你自己走到池边,行小人之礼,你现在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是你自己勾引我的……”
“你身为兔族族长之女,毫无羞耻心,你害不害臊?”
“我为何要害臊,又不是没看过,男人长得都一样。”
玄校听到齐紫的回答,怒火直蹿头顶,抓着兔耳的手更用力了,“你还看过谁的身体?”
齐紫眼泪挣脱眼眶,顺着脸颊流下,“臭狐狸……你……放开。”齐紫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掌推向玄校,玄校被推倒在地,衣衫被溪水浸透,右手抓着齐紫的兔耳,齐紫顺势倒在玄校怀里。
玄校看着怀里的齐紫,心有一丝丝拨动,抓着兔耳的手稍微松懈。齐紫用力拨开玄校的手,“臭狐狸……你放开……”
齐紫挣扎着站起,想要离开,双脚却迈不开步子。
齐紫扭头看向玄校,“臭狐狸,你做了什么?”
玄校站起来,冷着脸走到齐紫身边,刚走近,二人手上的红绳将两人缠绕在一起…
“臭狐狸,你在做什么?”齐紫一脸怒气。
玄校道:“不是我做了什么?是你身上的红绳引我来到这里,也是它把我们绑在一起。”
齐紫一脸茫然,“为什么我有这个红绳?”
玄校耐心地解释:“这是顺圣仙人的姻缘红绳,阴差阳错绑在你我身上。”
姻缘红绳!齐紫想到要和臭狐狸有一段姻缘,心中一百个不愿意,道:“怎么样才能把它解开?”
玄校愣了一下,心中略有些失望,“用洛神珠。”
“洛神珠在哪里?”
“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我去问南山扶光。”
玄校眉毛微皱,“你以为以你的灵力可以上天之涯?恐怕你还没有到达望天门就已经被黄河琉璃的灵气所吞噬,连一根兔毛都不剩下。”
“你骗人,上次南山扶光带我上天之涯,我毫发无伤,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
“那是因为扶光以自身灵力护佑你,要不然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与我说话!”
“你……”
兔身灵力低微,齐紫不得不相信玄校说的,低眸看着溪水沉默不语。
绑在两人身上的红绳松开,红绳依旧像昨晚一样摆在二人手腕上。
齐紫走在前面,玄校跟在后面。
玄校自临世以来,从未像今日这般耐心过。玄校看着脚下齐紫的倒影,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齐紫回过头来,道:“你又想干什么?”
玄校看着齐紫,心中道:“明明今晚是来报复她的,为何感觉是来受训的?”
齐紫扯开嗓子吼道:“死狐狸,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玄校右手用力,拉动手中的红绳,把齐紫一把拽到面前,“你再如此,我就让整个兔族从青丘消失。”
“你有病啊。”齐紫没想到这个世界里真有这种霸道总裁,齐紫一脚踩在玄校脚上,“臭狐狸,你真以为你是什么狐主,我就应该怕你,把你捧在手里!”
玄校面无表情,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右手放在齐紫脸上。
齐紫拨开玄校的手,“臭狐狸,你干什么?”
玄校眼里闪过一道红光,齐紫眼前浮现一片幻象。葱绿的草地上,躺着数不清的兔子,兔子口鼻流血,一个白发红衣的男子站在草地上,鄙夷地看着地上的兔子。
“臭狐狸…你敢…”齐紫寄居在兔子的身体里,想到兔族的结局,湿润了眼眶。她从未想过要害兔族,兔族若是因她而死,她会因此愧疚一辈子。
玄校看着齐紫的表现心中十分满意,抬起手扶去齐紫眼角的珍珠,嘴角扬起微笑,“你再叫我死狐狸,再对我不敬,再惹我生气,你刚刚看见的就是整个兔族的结局。”
齐紫望着玄校,右眼不停的掉珍珠,泪水在左眼闪烁。
玄校心弦被拨动,有些后悔方才那样吓她,却拉不下颜面去安慰她。拇指飞快在齐紫脸颊滑过,掠过齐紫,走在前面。
“夜深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