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物价与情报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家族系统骂我是阿斗,我躺成大佬!
进了长沙,流民都能有奔头?
这是羡慕长沙城好的意思?路上看上去的景象也的确如此。
张北下意识在心里不断分析:
入长沙城没有城税,也不查户籍来历。
卖炭翁,编草鞋,玩杂耍的,任何人都能自由进入长沙城内,买吃食时的价格虽然浮动很大,但也跟所在店铺和品质相关。
既有一文钱一碗的素馄饨,也有50文一碗的素面皮,全看食客去哪里买。
流氓混混城外隐约还是能看到些,但是比其他城外已经太平太多。
至于乞丐……,主街上没看到,不知道是不在主干道还是被赶了?
或许一会可以去司禁湾(地图中坡子街再下一条街下的不规区域)转一转。
长沙巡抚署再怎么弱势,大赦天下放犯人这种事还是得做的,到时候去看看他们牢里的犯人种类,到底是误判的百姓多,还是真犯事的流氓混混多,又或者乞丐都进牢了?
张北琢磨着这话,突然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在做阅读理解。
回过神,他瞪向张景泽:“不琢磨。我要直接听答案。”
张景泽笑着点头:“是。”
说完他竟是直接看向张瑞环:“劳烦首领请环护卫走上一遭,前方顺数第二间有三人,必能为首领解惑。”
瞬间反应过来,张北皱眉:“又有人偷听?”
挥挥手,张瑞环顿时起身离开。
…………
“你再听听,仔细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某一间刚有人入住的房内,有人扒着屋角边缘,耳朵竭力偷听着与之相隔有一个房间的另一间屋内断断续续的微弱声音。
“不行啊马老大,这个客栈隔音太好了,我真的听不清太多……”
见老大脸色一黑,他赶紧道:“刚才那个首领什么的,我是听清了的!那个文人可能是之前犯过什么事,一直在向他们首领表忠心!”
“然后,然后就停了啊!”
“我要听的是来历,来历!他们入城到底是要搞莫资(干什么)?秃子,你也说!”
另一个偷听的迟疑道:“好像是……,来查城南蔡帮主那事的?”
“这个我好像也听到过点,他们肯定是说了蔡什么!然后声音怎么就停了……。”
两个偷听的一边说一边努力附耳,试图能探听到更多消息。
马老大眉头一皱。心里却感觉事情可能有点不妙。
……难道是,被发现了?
念头一闪而过又觉得不可能。
因为怕被发现,他们可是特意绕着圈从客栈另一边楼梯上绕过来的。
正琢磨万一听不出来,接下来该怎么办时,他突然听见房门‘吱吖’一声,被打开了。
“之前不是说了吗?不用人伺候,赶紧滚——”还以为是店小二,马老大头也不回,张口就来。
可话没说完,一股巨力袭来,直接拍得他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等他从剧痛中再次清醒,就发现自己和手下已经被一名青年绑起,牵绳朝外走。
想出声,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了话,一群人越发惊恐。
…………
看着张瑞环真的带回来三个偷听的人,张北心情不太好,但也表示习惯。
只是审问这东西,他在族中是真的审腻烦了,完全不想再沾手。
手下都有大臣了,凭什么还要亲力亲为!
“泽哥,刚才突然喊我首领时就是因为感觉到这些人的异常了吧?那这审问也交给你了。”
感觉自己像极了颐指气使的纨绔,他继续‘嚣张’道:
“我累了,要睡觉。”
对张北的散漫视而不见,更毫无被戳穿的尴尬惭愧,张景泽只拂衣起身,躬身行礼,声声清朗:
“是,泽这便为少主问明前因。”
故意迈出六亲不认的纨绔步伐,张北一摇三晃悠,特嚣张的踏入内室躺椅榻上靠着了。
这个时候就得庆幸,对面是叫张景泽而不是叫张胜连,要是自己二哥看见自己故意像条蛆一样……。
他不由又偷瞟两眼张景泽。
这厮在门口有人时,神色便早已恢复平淡。
再等自己一走,这厮瞬间没了面对自己时的‘亲和真挚’。
虽然不像自家二哥那样狠辣,也有让三人入座后再询问,但此刻的张景泽就连天生的笑唇弧线都压不住通身的刚直冷硬,乍看过去整个人都极为严肃,显然是说一不二惯了的人物。
用权野滔天的强势权臣来形容对方气度毫不为过。
果然,人都是有n副面孔的,至于张景泽,这就只天生八百个心眼的笑面虎。
……也不知道舟哥是怎么样让对方服帖的,太牛了点……。
环境比起之前的奔波太安逸,张北越想越迷糊,只勉强抬手示意张瑞环放下帘遮,就真的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时,张瑞环就守在他榻边,屋里帘帐早已被重新拉起,油灯略昏暗光芒从外室透来。
而外室处,原本被抓的那三人已经不见踪影,张景泽和张六六正在低声交谈什么。
见他醒了,两人立刻看了过来。
没等张北问,张景泽已经自然坐到他旁边,开始叙述张北之前所缺席的内容。
这三位其实也是贼,但干的内容不是平常小偷小摸那样偷东西的活,而是类似现代私家侦探那样,偷听情报,做盯梢探密的贼。
他们和张北碰到的那小偷属于一个大帮派底下的不同小分部。
这个帮派名叫:哥佬会。
张北:“是我在历史读物里看到的那个,跟青帮他们并称三大帮那个秘密结社组织?”
在历史中,它活跃于天国运动之后,主张反那啥,复日月,到现在大概有四五十年的历史,声势浩大,无人敢惹。
张景泽点头又摇头,淡定一笑道:“是也不算是。此类帮派现下更类似盐帮茶帮,大多仅是共尊同名,对外抱团,实际嫡系了了,结构松散。”
“况且,与您的时代历史不同,现下长沙,依旧以蔡家帮和红家,闻家为尊。”
说着,他已经又递来一份整理好的资料。
也就是在这时,张六六递过来一盘洗好的草莓到张北面前。
红彤彤的果肉,下面铺满冰块,看着就极新鲜有食欲。
擦手尝了一颗,张北眼睛一亮,着实惊讶:
“这时候这里居然有草莓?你多少钱买到的?”
不得不说,水果在古代真的算是稀罕品,好吃的就更稀罕了。
张六六道:
“这客栈背后的少东家,听说是随水运自山东一带转送而来,进价800文,售予我们一两银子。我买了三斤,他赠予一斤。”
“缘由是为下午我们被窃听一事赔罪。”
已经连吃了几颗的张北不说话了。
上午都已经因为茶的事,冤枉花了20两,他本来就隐约叹气不能这样充大款,瞎装公子哥。
现在……。
他突然有点后悔吃这么快,想退货是怎么回事?
千万别因为十两的茶叶就觉得一两银子这个价格低。
——因为朝廷之前两次各地赔款,国内银价一涨再涨。按照他在心里估算,这一两银子的购买力能抵得上现代一千甚至两千块钱。
一想到草莓在现代原价格……,一千多比上十几块,瞬间有点心痛感浮现……。
“挺好吃的,你们三个也过来吃,放坏了就亏大了。”
听着张景泽笑吟吟应下,张北低头继续去看视频资料。
比起自家二哥那个更多疑喜欢纸质版的心狠手辣老古板,张景泽显然是十分钟意拥抱科技现代化。
连审问几个小贼,对方都留了视频做备份。
(pS:不要问为什么这时代能这么轻易用电——
张家太阳能发电机及配套设施早就有了,如果不是祭天时事发突然,不止炮台,放缅北的生产线都得搬回来。)
也是这一看,张北终于明白,为什么长沙城在不同人口中褒贬不一了。
目前的常沙(太近了危险,以后都是这个名而且后面揪出的所有地名错误不改)就是多势力下的平衡产物。
如果只是单纯的路人入城消费倒也没事。
但如果是想进来安居的平民,那就必须寻找并接受其中一方的庇护;
如果是势力,那也得向打过招呼,认了山头才能开门营业。
说简单点就是,在长沙城内如果不拜山头,那就一定活不下去。
也就是长沙城里一直流传的另一句话:
“长沙有九门,入城必定入一门。”
这里的九,其实指的是多。多个势力的多。
至于官府,这里的巡抚只能躲在他位于城中心,府正街的巡抚衙门和巡抚署大宅园林又一村里醉卧美人膝。
也因此,很多来了就走的行商,往往更喜欢在码头和城门外的临时集市里做生意。
之前那位牛镖头跟着的车队就属于这一种。
将剩余一些内容看完,张北思索了一下,道:
“按照这个贼头的意思,他们之所以盯上我,就是因为我和六六一来不仅对他们家的小偷动了手,还问了话,所以探探底。”
“万一我们真在长沙闹出什么事,他们还能有份最快的一手情报卖出去。”
张景泽君子端方淡笑不语,张六六二话不说配合点头,张瑞环时刻警戒窗外(发呆x)。
张北:来个气氛组。陪我讨论一下,oK?
好在张景泽显然相当懂张北。
“此外或许还有一缘由,蔡家帮如今群龙无首,因而内部夺位者对于有外来势力等情报相当敏感。”
“上有所需,当地帮派势力自然会让人四处留心。”
别的地方主要为官府控制,这种监听监视的小动作或许还没这么猖獗,但这里是长沙,官府毫无地位可言。
“所以,这位蔡家帮帮主到底怎么死的?”
“总不能,真的是不小心被官兵流弹打死的吧?”
张六六拿回的情报消息内容是:在蔡当家和其他门下好手外出采风归来的路上,无意路遇官匪交战,头部中流弹而死。
但张北个人更倾向于是有人出手遮掩了事情真相。
就像朝廷对外传太后被刺杀又落水去世乃苛待宫女所致,实际上懂得都懂。
张六六摇头,回答道:
“目前仅确认,官兵为朝廷护粮运输队伍,匪帮为原有贼首和一些流民落草为寇,武器弹药来源是鬼市。”
“这些人身后也都没有查出问题吗?”
对方再度摇头:“粮是底下县令借口朝廷交战,强征后用来送礼走关系的,内藏500两纹银。贼匪的消息来源是被强行征粮的百姓,确实没找到与各大势力丝毫牵连。”
“蔡家帮也曾怀疑并拷问当时随行的那些伙计,但那条路是蔡当家堪舆山脉时自己选的,听见交战后,想看看是否有利可图,刚一靠近战场,便被流弹打中头部。”
战场本就危险,因为靠近战场而被流弹击中的人多不胜数,区别只是这位的身份着实特殊。
他一死,长沙城的势力平衡就乱了。
“蔡家帮的人曾出动所有人手,并请闻家红家等势力前往当时战场调查,事后也想办法对交战两方询问过,都没发现问题。”
排除了所有可能,剩下的那个可能再怎么让人不可置信,也只能是真的。
所以,这位当家人还真是因为过分自信而意外死亡了?
张北“嘶”了一声,一边分草莓逼另外三人一起吃,一边道:
“那,那个小偷,为什么会听说是张家干的?”
“不止张家,因为这事情过于轰动稀奇,底下便传出了各种谣言,城内排得上号的势力都被人猜测过。”
好家伙,原来是自己太敏感?
正想着,他就听张六六又补充道:
“我族长沙城内分支,在长沙城目前被俗称城南张家,对外仅是数年前前往长沙投奔亲戚的普通富户,原本够不上被猜测的档次。”
“起因是‘特赦’,当初这一支人马入城后,主营的是皮草等北方特产,因为商号在城南,按理要拜山头并且对相关的各个势力山头上贡,求得庇护。
不过没到半年,蔡当家就已经发话特赦,称城南张家上贡人参救命有功,可以自由在城南经商,不必再拜门上贡。
因而城内势力私下一直对城南张家有所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