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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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下张北的吩咐，张六六却没有立刻离开，转而又问了一句：
“若是玖老祖一直未归……如何行事？”
本来还奇怪张六六为什么这么问，想说让人直接回返就行。
可话未出口就觉得不妥，一拍脑袋，张北赶紧重新翻了遍日志，喃喃：
“我看到的消息里，她正在一处村庄潜伏。哦，张何武也在那，正躲在暗处围着村子转圈巡查。”
之前他下意识将这些内容当成所有人都知道的情报了，忘了这是从系统日志里用琐碎内容拼出来的消息。
但他一开始也确实想的太片面，只单纯觉得那村子肯定是汪家那边为了故意引走张何武设下的套。
如今知道了他们在背后其实另有算计，就没必要再让张何武等人继续在那踩坑。
但转念一想，汪家也是人，是人就会要吃要喝要生存。
他们的行动人员不可能真的凭空出现，不可能动不动就是从大江南北调集，长途奔袭就为了袭击江陵张家。
既然他们还有底气这个时候算计江陵张家，算计他，必定是因为这一片依旧存有他们在武力层面的依仗。
但这附近大大小小势力有几百上千个，他即使想到了汪家人很可能就在附近，特暂时没法从中确定到底是哪些势力是他们主导，没办法从里面揪出他们的大本营而已。
而这个村庄不同，虽然张景玖等人都没有传回消息，但张北有挂啊！
一个疑似和汪家有关联的山区村寨的有生力量，而且连自家之前第一轮调查周边时居然都没查出来这个村的异常，那这背后的东西就相当值得说道了。
这种不稳定因素，不管有没有可能是汪家障眼法，都还是拔掉为好。
有了新想法，张北立刻让人拿来地图。
根据张何武和张景玖的行动日志，他概圈出来这两人可能在的村落，对张六六道：
“这样吧，玖姐待那里肯定有自己的谋算，我们就不对她下命令了，只是将这些事留信给舟哥，然后把这消息和大概位置再给我二哥一份。”
自家二哥见微知着，除了手段有时候确实有点狠，分析判断上就没见出错过，肯定比他更能确定那村子的成份。
张六六立即点头：“是，那您打算从哪个方向离开？”
“北边。”张北不假思索，显然早有思量：
“被灭门的湘水张家还记得吗？张泽专去湘省发展后聚拢了这一支的残部，我想去见见他，再看看这一支如今的情况。”
立即照张北想法在心中算了一遍行程，微微蹙眉，张六六立刻道：“我们时间不够往返。”
距离他们返回的时间只剩十来天了。能不能穿过沿路关隘去处理好湘水张家的事都是两说，更别提能再度返回族地。
“放心，我算过了，这里距离长沙是两千多里，快马加鞭日行八百里也就三天,只不过中途不能这么快，也不能显得特别急，控制在六天到八天就行……
如果真的还是有意外或者时间不够处理那里的事，那就当单纯的沿路观察社会状况，整理社会环境情报好了。”
张北在心里不住思量着。
就他之前在族内所看的情报来看，虽然他已经派人用无人机挂载的全部炸弹暂时破坏了当朝和倭寇之间的海上大战，但也只不过是饮鸩止渴。
如今的双方正紧锣密鼓的重整军备。
可和逐渐陷入狂热状态的倭寇不同，当朝内部如今乱象四起，民不聊生，很可能只差最后的几根稻草就会彻底陨落。
只是情报中所言的乱象和民生到底是什么模样……，就得实地去看看了。
“我没打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再回族地，路上走大路快点，你帮忙去徐家找找关系，我们伪装成朝廷信使出发。”
丢了女儿的徐家在之后很可能依旧还是要找张家算账，人情关系再不用就要作废了。
“是。”
………………
数小时后，祠堂。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对张升等人的公审也终于走到判决的地步。
张瑞逊将他们讨论后的判决想法递交给张小官，便陷入了走神状态。
人老了，站太久后多少有些疲累。
抛开他个人，在张升功过叙述完毕，张小官又汇报了本家的调查情况和相关隐患后。
整个江陵张家讨论后的处理想法是：
张萧萧本人无可救药不配做张家人，理应处死。其母张百乐和其父张为鸣未尽到教养义务，负有连带罪责。
但因为张升有言在先，又有张络（张升胞姐）与张为鸣为张百乐以功抵过，因而免去张潇潇死罪和刑罚，和其父一起废掉身手，净身除族，驱逐出境，终身不得再回粤省一代。
除此张萧萧院中一应人员乃是受张升指使，所犯罪过也就皆归张升。
但他们也要革去一应身份重新审查身份经历，若是依旧无问题才会进入其他地方重新开始。
至于原本在鸽苑的管理人员，轻信他人且未完全履职的罪名终究逃跑不掉，按相应族规领罚。
而张升本人及其直系麾下……，张升处死，其父母被连带着另行处罚，其麾下去职调离，部分发配至底层，终身不得再出江陵大宅一步。
张瑞逊在心里轻轻叹口气。
不只是叹气那些本该有更好未来的后辈，也叹气整个江陵张家没有一个好的未来带领人。
而他……已经来不及培养一个新的了。
正想着时，他却迟迟没听到一旁本家代表者的认同决定。
那肃穆的童音说的是另外一句：
“此判，各位可有异议？”
台下安静一片。
……这是不满意江陵张家给出的判决么？还没等一旁张瑞逊思索其中含义，下方人群中抬起一只手：
“我有，我替父亲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