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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苟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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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天就到宗门了。”

肖黑紫自山坡另一边走来。

“你的宗门,好,熟悉的词汇。”

荨歌之前换了一身行头,如今一身白衣再无前些时间的破烂,喃喃自语,不知脑海里在想着什么。

夜幕下,少年盘坐于山坡最上方,周围的灵气不断向着他汇聚,仿若受到某种牵引。

两天后,四人来到一座吊桥处,这座桥由铁与结实的砖块制成,宛如一条长龙横跨在两山间。

下方是几百米深的峡谷,掉一块石头下去,要好几秒才能落地。

四人走在桥上,荨歌在最后,目的是防备一些不长眼的灵兽之流。这一路他们遭到过四次灵兽,荨歌不是嗜杀之人,只是简单动用点手段就把它们赶跑了。

放远些距离,远远看去,几人的身形与这座百米宽的大桥相比是那么的渺小。

这种程度的建筑,依靠常人恐怕是做不到的,这重量,若是落下去,恐怕会直接砸出一条裂谷。

唯有修士,那种有大修为在身的大能,方能在这两山间架起这么一座大桥。

桥很宽,大致有十米,两边的铁有点点锈迹,该是被风吹雨晒久了。没有摇晃感,四平八稳,踩在上面根本不觉得是在桥上,和踩在地面没什么区别。

少了泥土,获取不了养分,所以也没有植物长在桥上。

过了这座桥,对面是一座大门,由石头雕刻而成,很是宏伟,上面长了一些藤蔓,告诉人们,它已经历过时间的洗礼,身上留下岁月的痕迹。

其上刻有四字:

《哭诉森林》

歪歪扭扭的字体让人看上去一脸疑惑,那一撇一捺一点一提,通过这字迹,好似在告诉来人,这里有过一个故事。

但故事的内容是什么,上面并没有记录,只留给人以无限的遐想。

“剑仙少侠,穿过这片森林,对面就是我的宗门了。”

肖黑紫这个时候来了一句,荨歌点了点头,对他这个宗门也有了几分兴致。

哭诉森林里面很安静,偶尔能够听到几声鸟鸣,除此之外便没了别的声音。几人走在一条幽静的小路上,周围的大树像极了沉默的老人,干瘪粗糙的枝干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行了约莫二十分钟,前面透过来丝丝光亮,随着步子增加,这点点光亮越发耀眼,变得如同太阳一般刺目。

这一点两女深有体会,是因为在哭诉森林里面久了,一时间不适应这种光亮。另外两人,荨歌和肖黑紫倒没有这般感受,他们有了一定修为,可以阻挡部分光线。

在这个世界上,有了气就代表有了一个万金油,很多事情都能依靠气来办到。

前方入眼便是一群房屋,不是寻常百姓住的那种简易房,这里面房子每一栋都是砖瓦修筑而成,质量甚好,可不是那些使用简易材料修建的房子能比的。正常使用,过个千年都不会垮塌,绝不是什么一脚能踩空的豆腐渣工程。

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地面,丝丝缕缕的云雾围绕在后山处,有种天降霞光的观感。

前方一道身影缓缓飞来,踩在一个大盒子上面。

“剑仙少侠,这里便是我的宗门,力向宗。”

肖黑紫见那来人后赶忙开口解释,另外两人也跟着补充了几句。

“黑紫,这位是?”

那位飞来的男人目光打量着来人,结实的肌肉轮廓在其露出的左臂处释放着压力,给人一种他能轻易举起几千斤巨石的观感。寻常那些虎豹豺狼,恐怕会被他一眼吓破胆。

“师父,这是剑仙少侠,之前我们在路上遇到危险,多亏了这位少侠出手,我们才平安无事。”

“哦,那倒是多谢了。”

男人脸色缓和不少。

“师父,这位少侠遇到了一些问题,希望可以让苟医长老看看,这位可是救过我三人的恩人,弟子恳请师父。”

这时,肖黑紫躬身,言行举止十分恭敬,另外两女也跟着请求。

布殇沉默了两秒,三人的心都有些紧张,倒不是怕师父不答应,主要是之前被救,现在是报恩的时候,难免有些拘谨。

“可,你三人先回去,这位,该如何称呼?”

“师父,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我们都是称呼他为剑仙少侠。”

肖黑紫解释。

布殇看了一眼三位弟子,让他一位师境强者称呼一位将境修士为剑仙,这怎能?这剑仙二字,他不过一区区将境修士,如何担得?

“可以叫寻。”

荨歌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既然忘记了过去,那就把它们全部找回来。

“寻,可。”

男人点点头,之后便转身,示意荨歌跟上。

白衣少年踏在长剑之上,驱动其跟随布殇而去。

长生楼,位于力向宗北面的一座三层楼房。

两人停在长生楼外,收回载具,布殇提着大嗓门:

“苟医,快出来看看。”

短暂的两秒过去,一只铁碗嗖的一下子从三楼飞来,装了雷达似的找到了布殇这个粗犷汉子。

布殇不急,单手汇聚灵气,将铁碗抓在手里,稍稍用力,那只铁碗被捏成一团铁球。

“傻大个,你最好有事。”

三楼窗户口,窜出来一位胡子拉渣的紫衣男子,袖口颇宽,两手背在身后,一双眉目炯炯有神。

“这里,这个叫寻的救了我那三个徒儿,不过他遇到了一些问题,你不是擅长医道吗,给他看看。”

布殇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没有一点求人办事的委婉。

若是换成寻常之人,这般态度,只怕会惹一身黑,别人当时可能不发作,但暗地里可能会做一些手脚,等过个二三十年再发作,突然暴毙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敢这么称呼对方,足见两人关系不错,不然定会以礼相待,格外拘谨。

早在他两人刚来的时候,苟医已经发现多了个没见过的人,现在经过布殇这么一提,也来了兴趣。两只豺狼般的眼睛不断打量着寻。

荨歌也看向这个胡子拉渣的男人,他身后那三个大字颇有些惹眼。

长生楼,这三字深深刻在荨歌心中,越去细想,越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想要冒出,但就是想不起来。

“可以,你也是个修士,看上去不过十来岁的样子,修为已经达到了气将四道,这等天赋,啧啧啧,我怎么就没有呢。”

一旁的布殇听到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修炼了一百年,修为也只堪堪达到一道气师,此生已与气王无缘,只怕再过个一甲子,这副身躯便会油尽灯枯,最后化作黄土,此生止步于师境。

“我先回去了,有事可以来大力楼找我。”

“好。”

荨歌点头,布殇转身离去,不知怎的,荨歌看着那道坚实的背影,眼中多了几分落寞,他好似看到一座墓碑,将这个能一拳打死老虎的男人埋葬。

回过神来,荨歌心中略感诧异,刚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喂,进来啊,人都走完了。”

“嗯。”

迈入长生楼大门,苟医在前领路:

“我修炼百余载,才堪堪达到师境,若非有些长生手段,再过半百之数,也不过化作地下的枯骨,被黄沙尘土埋葬。”

一楼大多摆放一些基础的药材,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几张桌椅板凳随意摆在四周,看上去不怎么整洁,估计这里很少有人来。继续往上走,楼梯口那里的墙壁上挂着几幅画,并不好看,杂乱无序,荨歌根本欣赏不了。

二楼相比于三楼,要更加安静,外面的光线只能有一部分照进来,这里相较于一楼,没有那些基础药材,房间被几面墙分割成了多个区域。

继续往上走,推开三楼的大门,眼前的一切让荨歌感到惊诧,有好些看上去挺玄乎的玩意在这一层,绝大多数荨歌都不认识,里面只有那么一两个还算熟悉。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些东西很熟悉?’

他盯着那个金色罗盘,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奋力挣脱束缚,耳边响起若有若无的轰鸣。

“寻,你怎么了?”

苟医察觉到对方的异样,出声提醒道。

“我觉得那个东西很熟悉。”

荨歌如实回答,没有隐瞒的打算,苟医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一个金色罗盘映入眼帘。他伸出手,调用灵气,那一个罗盘缓缓升空,之后稳稳当当的飘来手中。

“这个,只是普通的法器。”

说着,他将手中罗盘递给对方,荨歌用两手接住,端详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行了,放下吧,说说你还记得什么。”

苟医懒散的倚靠在那张靠窗的靠椅上,两只眼睛微眯,双手随意放在椅子两边,完全看不出半分医者模样。与其说成是医者,倒不如说那些一天无事可做的山贼。

“什么都不记得。”

少年干脆利落的回答,随后也倚靠在苟医对面那张靠椅上,学者对方的样子,懒散的姿势,好似自己失忆什么的完全不重要。

这下子,苟医纳闷了,怎么眼前这个还没二十岁的小伙一点也不急。

“咳咳,就说你记忆里最远的记忆吧。”

“最远的记忆?那是什么?”

苟医那张脸抽动一下,随后解释道:

“就是说,你的记忆里面离现在最接近过去时间的记忆。”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荨歌深吸一口气,仔细回忆脑海中记录的事件,五秒过后他开口:

“我记得我是被两个小孩吵醒的,一个小孩见到我之后被吓傻了,另外一个则是跟只老鼠一样先跑了,不过后面他又回来了,之后我就到处走,想要找回自己的记忆。然后就遇到了正在被一只三条尾巴的蝎子追杀的三人,也就是肖黑紫,纯大花和路小花。然后我一剑砍死了那只蝎子,肖黑紫跟我说他宗门有人医道精湛,有机会帮我恢复记忆,我就跟着他们来了……”

听完对方的讲述,苟医若有所思,根据时间推断,对方醒来的时间刚好是春季来临时,随后他说的醒来,极有可能,对方是躺在了正在融化的雪地上,也就是说,这家伙可能是晚上喝醉酒迷迷糊糊就躺在了地上。

苟医的脑海中闪过各种想法,最后推理出一个解释:

“你应该是喝多了,躺在地上被冻了一晚上,给冻坏了。”

说完,苟医歪起嘴角,两只手抱在身前,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我,我好像不爱喝酒,而且,你看。”

说着,荨歌手中汇聚一团气:

“我有修为,不太可能被冻坏脑子吧。”

“不不不,喝醉酒的人都是这么说的,你大概就是喝醉酒被冻坏脑子了。”

“你说的这个,但是,我。”

荨歌刚打算开口说话,对方立马打断:

“你要相信我,我可是力向宗最杰出的医者,没人比我更懂医道。”

见对方一副咬定模样,荨歌只好将心中的疑惑压下,苟医见状颇为满意。

“那,医师,我要怎样才能恢复记忆呢?”

“这个你就问对人了,我可是。”

“停停停,大医师,您就别卖关子了,我知道,你是力向宗最杰出的医师,那请告诉我恢复记忆的方法吧。”

苟医刚打算吹嘘自己往日的荣光,不料被对方先一步打断施法,只得将心中的虚荣心压下:

“你这个是受到寒气侵袭,如果是一般人,早就被冻死了,多亏你是一位修士,修为还不低,达到了四道气将,就是三个月不吃不喝也死不了。要想找回丢失的记忆就要想办法逼出体内的寒气。”

“额,你之前也说过了吧,既然我是有修为的,这点寒气应该没多大影响吧。”

“你不懂,正常情况下确实是这样,但你前面还喝了酒。”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是医师还是我是医师啊?没人比我更懂医道。”

苟医面露不悦,他一个活了一百来年的岂能被这年轻晚辈问住,见此荨歌只好将心中的疑惑全部压下,现在他也只能选择相信这个不太靠谱的苟医了。

苟医从靠椅上起身,单手对着一间屋,白色的灵气自其手掌心凝聚成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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