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霸天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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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到本少爷还不跪下！”
林霸天伸出右手，食指伸直，其余四根手指头握在一起，轻蔑之意不溢言表。这一刻，他好像成为了站在这个世界巅峰的最强者，一言一行便能随意掌控他人的命运。
荨歌就站在桥中间，静静的看着这家伙装叉，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词：‘降智经验怪’。
很难想象，就这样的‘人才’，一天总给家里找麻饭，今天惹这个，明天又得罪那个，说不定哪天就会惹到什么杀神，灭他满门。就这样的，居然能活这么大，属实令荨歌感到惊讶。
林霸天突然往前一撇，入眼便见到一位气质不凡的少年，看对方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顿觉自己的逼格被对方抢去，一时间竟然冒出想要在对方身上找‘面子’的想法。
荨歌没有理会对方，抬脚往前走去，经过石魂身旁时出声道：
“我在前面等你。”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林霸天见对方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恼火不已，他堂堂林家二公子，就算是城主也要给他林家三分薄面，刚才那人却当他不存在一般，这不就是在打他林霸天，林家二公子的脸吗？
想到此，原本刚生出的恼怒像火焰遇到热油，一发不可收拾。
“让你走了吗？你给本少爷站住！”
林霸天转身，朝着荨歌离开的方向大喊。荨歌闻言停下了脚步，这一幕在林霸天眼里被当作是示弱，想到此，他内心不禁一喜，于是变本加厉：
“你，给本”
接下来的几个字还未说出口，林霸天只感觉一股血液喷发之感传入脑海。随着人头落地，他眼前最后的景象停留在慌乱的人群中。
“少爷！”
三名护卫满脸震惊，可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是三具无头尸落地。
“老夫隐忍了大半辈子，今日便将这些年的怨气洒在尔等身上。”
石魂挥了挥手，用魔气将手上的血迹蒸发。随之而来的便是慌乱的人群，他们惊恐的四散逃开，本来只是想凑一凑热闹，没成想居然遇到杀人现场。
只四五秒，原本热闹的桥头已空荡荡，只剩下地上四颗头颅和倒下的四具无头尸体以及一地血迹。
做完这一切，石魂单手举起摊位，一个闪身来到前方：
“让公子见笑了。”
荨歌点点头，随后二人继续走在路上，仿佛之前的事与两人毫不相干。很快来到一处稍显破旧的木屋，石魂打开门锁，将摊位放在一旁，邀请对方入屋：
“请。”
进了屋，门很快关闭，里面都只是一些简单的摆设，并没有太多装饰，往好了说叫简洁，说直白一点就是没钱。老鼠来了都要饿死，小偷爬进来都要留留点钱两，但这些都只是表象。
一只手搭在地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随着一丝魔气灌入，地面赫然闪耀一圈阵法，紧跟着就是原本的地面张开一处入口。
“请。”
石魂让荨歌先进去，随后他也跳入，那入口在两人进入后迅速合拢，就像根本没存在过。
内部别有一番洞天，光是入口道路，四周均用刻有纹路的瓷砖装饰，照明的灯光也很柔和，转过一角，开了那扇门，这才来到石魂的密室。
“敢问公子究竟是何人？”
石魂坐在一旁的靠椅上，此时面容已变，成了一个面容有些许俊朗的中年男子，就连体型也不再是先前那般瘦弱。
“两千年前魔武谷流落在外的那个婴孩，就是我。”
脸上依旧毫无情绪流露，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小事。石魂脑海中快速闪过往日回忆，却是并未找到答案。
似乎看出石魂心中所想，荨歌继续述说着过往，画面来到那场大战落幕后：
那一天，魔道惨败，正道的修士们借此机会冲入魔武谷对留下的魔修进行大量屠杀，凡是沾染上魔气的均被视为必杀之人。无论妇孺老弱，皆被斩于刀剑之下。
在正道修士眼中，一切与魔道沾染上关系的人绝对是邪恶的，视人命如草芥的，也是该死的。消灭掉这些邪恶的祸害不会令他们产生丝毫愧疚感，反而会生出一种替天行道的优越感。
被当代仙剑阁掌门抓住的婴孩对着他傻笑，那双眼瞳里充满了新生命对于这个世界的好奇。他看向远方那些惨死的魔道修士以及他们的家眷，他的内心在这一刻再次动摇。
出于怜悯，他将这个孩童带回了仙剑阁，为了让他能够活下去，每日输送本源气力将婴孩体内的魔气一点点消除。如若不然，等哪天被别人发现他体内存留魔气，定然会引来杀身之祸。
每天看着婴孩那纯真无邪的小脸，这一代的仙剑阁掌门开始怀疑自己这边所谓的正道是否真的是正义。
民间流传的那些邪煞魔修之流的确涂炭生灵，严重时候甚至吞杀一城数万人，他（它）们的确该杀。
可是正道这边呢？表面上每个人都客客气气，可是，当他带领众人击败魔道之后，看见他们的做派，自己这些人与那深恶痛绝的魔道修士却是如此的相似。
对生命的践踏，对尊严的亵渎，两边人竟都不约而同。
他迷茫了，不知道自己多年来坚持的信念究竟对不对。作为正道第一人，这是最不应该的，他不应当对其产生怀疑，这是大逆不道！从古至今都是如此，他不过是历史长河的一只小船，凭什么怀疑过去几万年都在做的事？
他的思绪在一天天的挣扎中逐渐衰败，过往几万载的历史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正义的，但那场战斗却告诉他自己这边并不是真正的正义，如此折磨，纵然是他，仙剑阁掌门，也终究无法逃过内心的劫难，他的道心，早在那一刻便已动摇。
‘也许，他将是答案。’
心中的迷茫无法解答，他的消亡早已注定，将一切孤注一掷，全部赌在这个婴孩身上，未来，会如何……
回到现实───
听完对方的讲述，原本对这些正道修士深恶痛绝的石魂内心一颤，他一直认为所有的正道修士都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这世上居然还有此等愚蠢之人，为了寻求一个不能见到的答案坚持两千载，耗光本源气力而亡。比起那些整天把正义挂在嘴上的伪君子，他才是真正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