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卫斯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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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洁被裴静朝从人堆里救出来,见他即便醉得不甚清楚,仍然端着文人的样式端坐着,甚至还伸手将衣服整了整,便笑了。
“娶了新妇也不曾有书信送来,当真是与我生分了。”
“尚未行大婚之礼,待大业一成,便请兄长去宛南帮我作却扇诗。”
裴静朝这才开怀,拍拍他的肩道“弟妇可有妹妹?我尚有一个弟弟不曾娶妻,正缺一个才貌俱全的新妇。”
沈素洁拍下他的手,揉了揉眉心,“家中只有她一人。”
裴静朝听到这话就觉得像假话。
“罢了,我且问你,袁清素身边多了一个悍将,怎么你不告诉我?叫我吃了几次苦头。”
说到正事,沈素洁还是清醒了几分,脑中转了几圈,“叫什么名字?”
裴静朝想了想,才道“卫斯渺,字竹如,宛南人氏,你应当是认识的,怎么不早些拉拢过来。”
听到这个名字,沈素洁多少酒意也都醒了。
见他神色有异,便多了两句“莫非是旧仇?”
沈素洁吐出一口气,闭了闭眼才觉神色清明了些,“他如何?”
“我几次差点将袁清素射下马,被他这名悍将救了,差点连我也搭进去,许州一战,他差点就截了我的道儿。”
不知想到了什么,裴静朝又道“可惜了,我看他年岁不大,难得骁勇之中还有番稳重,若为我所用,必定是极趁手的。”
沈素洁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我与你一道去许州。”
裴静朝惊诧道“我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沈素洁却是与他一同出了宴席,外面夜色如水,蝉鸣阵阵,一派盛夏夜景。
“我与他素有渊源,若是借以利用,反而方便。”
裴静朝想了想,还是点头应允,“也好。”
有了乌萂国被灭的先例在这里,其他诸小国也不敢再蠢蠢欲动。
“这次我回来,不少藩王想探听消息,如今燕王朝往暮归,乌萂国便灭了,吓住了他们,我倒是没了乐子。”
如今燕王东宫夺位对峙,周边小国便躁动起来,也不知是哪里的勇气。
“到底是小国,毫无远谋,我看军中那些人恨不得立马就撺掇着燕王再去灭几个涨涨士气。”
如今正是奔军功的时候,人人都使着劲儿想要展露一下才华,只可惜偏偏只有一个乌萂国。
沈素洁骑着马,闻言笑了笑,“燕王心中自有沟壑,若是借此将周边平了,将来封赏也尽够了。”
裴静朝仰头大笑,“式安啊式安,你的心肠莫不是黑的?”
笑完了,他自己也撺掇着,“不如叫那些个藩王去算了,将来让他们各守一国,教化出来的也算是我朝子民,也打发打发他们的雄心壮志。”
沈素洁很认真想了想,“很是可行。”
直到到了许州城,一上城楼,楼下便有人过来。
沈素洁细细看去,正是卫斯渺。
裴静朝站在他身侧,笑道“你看,这可不就来了。”
卫斯渺骑在马上,盔上的红缨换成了白色,素服素冠,双眸中仿若浸了寒冰,一片冷然。
他静静看着楼上的人,不知等了多久,沈素洁才骑马出来。
两人见面,没有丝毫故友相逢的欢喜。
“沈素洁,我真该早早杀了你,以平今日祸事。”
沈素洁看着他那相像的面容,默然不语。
卫斯渺提了枪就喝马上前,裴静朝津津有味的看着缠斗的两人,啧啧称赞,“若为我用,该是个将才。”
两人缠斗许久,银枪两相纠缠,如同银蛇一般,直至沈素洁终究不敌,被他一剑贯穿了肩头,当下毫不恋战的退了回去。
裴静朝本欲叫人下去,却被沈素洁拦住,“如此,我也不再欠他的了。”
比起他这边的准备充足,公孙卞真空有正统之名,其实观望的人不在少数,加上太子病重,袁清素更是难以平众。
不然卫斯渺这样一个舍人如何能到阵前当这个马前卒。
“你心中有数就好。”
待到第二日,卫斯渺骑马赴约时,沈素洁已然换上了往日的襕衫,脸色有些苍白,负手而立的等着他。
“你没有动手杀我,倒是叫我意外。”
卫斯渺扫了一眼隐在林间的弓箭手,“有什么事?”
沈素洁笑了笑,“昔日我邀你同来燕王手下,你那时说我龌龊,今日我想再问你,什么是龌龊?”
经历这么多,卫斯渺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天地君亲师的傻书生。
他深知今日的一切并不只用龌龊和逆臣就能概括的。
见他不答,沈素洁了然。
“其实以你的能力和见解,不可能不知道当今正缺一位明主,东宫懦弱,不足以御下,否则无以至今日,燕王即便谋反,一路行来,伐不臣之乌萂,平异心之藩王,治下州府,无有不应者,若他东宫当真有治世御民之大才,何以致无人可用?”
卫斯渺却道“东宫正统,遑论他兼有仁善之心,善待臣民,谋反就是谋反,逆臣就是逆臣!”
沈素洁见他固执己见,不愿多谈,只将桌上的匣子打开,里面放着的,是皇后的玉玺。
见了这个东西,卫斯渺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平静的神情不再,双眸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痛恨来。
“这是由圣人亲手赐给皇后的玉玺,你应当是认识的。”
即便不认识,这样的材质,这样的大小,他也应当猜得出来。
“他以为禁了宫苑,便能叫贵妃娘娘禁于宫中,怎么不曾想过,皇后……不在宫中呢?”
卫斯渺蘧然拔剑搁在他的脖子上“你放肆!”
沈素洁轻笑着,“卫竹如,三日之内,你们若不退兵,我就将太子生母缚于城墙之上,我倒要看看谁来担这个射杀国母的罪过。”
“自然,你们也可以当作不知。”
卫斯渺颤着手,不知想到什么,闭眼之间的忍耐又慢慢散去。
“这是第一个要求,第二个要求,你要替我去办一件事。”
沈素洁将他的剑推开,目光微寒,“江全仙女崖上有一味药,名作太岁,专医头疾,你要想法子为我寻来。”
卫斯渺看着他,“为什么是我?”
沈素洁将匣子随手合上,抬脚离开。
直到林间簌簌的声响跟着他一同离开,卫斯渺才走上前,将匣子抱起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