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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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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慕义一直保持着沉默,余玄清时常问他睡着的那几天看见了什么?

他也只是摇头,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来回几次都是这个答复,余玄清也不敢多问了。

“岳姑娘怎么样了?”林慕义坐上马车,他一路上只看着窗外,突然询问余玄清道,“她的事已经完了吗?”

林慕义醒来两天,顾襄便提议接着上路,他们老早就准备好,把要带的东西都搬上了马车。

他们在出发前几天就看着晶石的指向沉默许久,林慕义问下一个地方是哪他们只道就在附近。

“村头磨浆的驴都不这样来回转,驿站的马也不这样接连跑的,溪儿才醒几天,你们就急着往别处去?不是说在附近吗?多休整几天又何妨,急什么?”甜酉禾对着顾襄他们说道,言语中皆是刻薄。

“早点找回残刃小溪便少受着苦,自有他休息的时候。”顾襄也不甘示弱,妥妥回怼去。

“呦呵,”甜酉禾摊摊手,“你们也知道是受苦了?承认啦?当初是谁说只当一路游玩呢?”

“游玩也会累,我们没说错。”顾襄又回道。

“就是会累所以要多加休息慢慢来,而不是你们这样赶着。”甜酉禾回嘴接着道。

“甜酉禾,你别生事。”余玄清无奈又无语,这些天她看林慕义十分安静不爱玩笑也够心乱的了,现又有甜酉禾那么个怼嘴的,她简直烦得头大。

“甜甜,你过来。”

林慕义从楼上下来,他穿了一身绿,白色的薄纱外衣显得他的腰肢格外的细,颈上项圈的红宝石与腰上手上的红相得益彰,让清淡的人儿多了些欢喜。

头上的莲花冠系有俩条鹅黄色发带自然落于黑发中,也只有风吹的幅度大些,才会如风筝尾带般飘飘然。

这是林慕义这些天来头一次唤甜酉禾甜甜,或者说这是是这些天来头一次主动叫他。

甜酉禾只当对方心情已好,不再抗拒自己了,于是撒了欢似的跑到林慕义跟前。

“这是什么?”甜酉禾低下头,看见林慕义领口钻出个小狸花猫猫头,诧异道,“哪来的猫?”

林慕义若无其事道:“这是你妹妹。”

“哈?”

林慕义朝余玄清他们走去,又对甜甜道:“你们都是我的猫,算是我的崽子了,她是你妹,你是他哥,我是你爸。”

“什么?!”

甜酉禾停下步来,一脸诧异地望着林慕义。

林慕义走到余玄清身边后回过身去对甜酉禾说:“还不快跟上来?我们该走了。”

“哈?”甜酉禾又发出一声疑惑的感叹,他跟上余玄清他们离开的步伐,在林慕义身旁询问道,“溪儿,你也要走?你怎么不跟我说?你才醒来,应该多休息的,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也要去找下一段残刃呢?”

林慕义一个问题也不回答,只是淡淡地对甜甜说:“变成猫的模样再上车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钻进马车里,连条发带也不让甜酉禾碰,冷淡又冷酷。

“仙家好走,记得再来!”

客栈的老板和伙计冲着余临溪他们离去的马车挥手喊着送别,送别他们慷慨的客人。

林慕义在车上靠着窗,喝着茶摸着小狸花,就是不理甜甜。

甜甜在林慕义身旁翻着身子,露出自己毛绒又柔软的肚皮吸引着林慕义的注意力。

可对方就是不理他。

他已经连续好几天这样“卖弄”自己的身体了,只为林慕义多看他一眼。

“我说了别来烦我,放了饭就走,你听不懂吗?”林慕义对着变成猫咪不停装乖的甜甜吼着,将他赶离自己的房间。

甜甜是那样锲而不舍地讨好,可依旧没用,甚至不知从哪来的野猫轻而易举地就夺了他使尽浑身解数都得不到宠爱。

甜甜忍不了了,他看不惯那小狸花窝在自己喜欢的人的怀里。

那里是我的地方。他如是想。

他不再翻着肚皮,因为他最柔软最热乎最毛茸茸的地方竟比不上那瘦干狸花猫的脑壳。

他站起身来平衡力十足,他伸出手去目标确切。

他扒拉着林慕义的手。

“喵”了一声。

不要摸她,摸我,我的脑壳软。他如是说。

林慕义烦躁地拍开甜甜的圆爪子,生气道:“没礼貌。”

甜甜停下手,呆愣着望着林慕义。

林慕义又接着道:“你是妖,活了应该有百年吧,人家十年磨一剑,你百年不讲理?这算什么呢?”

“小溪?”余玄清听林慕义说话语气不好,又见甜酉禾猫脸震惊,微张着嘴。

余玄清小心道:“你近来心情不好吗?甜酉禾他也不是故意,你倒也不必如此恼火说这样的话,你看他,都愣住了……”

“不是近来,我一向心情不好。”林慕义微侧着身子,又问余玄清,“姐姐你不是跟甜甜不好吗?怎么替他讲话了?”

余玄清说:“不是替他讲话,只是不想你生气罢了,这点事又算什么呢?”

她又接着试探道:“小溪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不好的?所以醒来后心情不好?”

林慕义直接转过身来看着余玄清:“不好的?如有不好的我早说了,可不会藏着掖着,不过是关于我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罢了,要是关乎生死之事,我可不瞒着,毕竟你们说的,早找到残刃我少受苦,我找残刃不就是要知道爹娘当年是怎么死的?后来我们又发生了什么嘛?我要是知道早说了,你们不要再问我知道什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余玄清意识到自己貌似说错了话,于是忙道:“抱歉,我不该问,你别气。”

“这倒不至于我气,只是问多了我烦。”林慕义说着,又转过身去看向窗外,他手指轻点了钻出领口的蛋蛋的小脑袋瓜几下,小家伙便乖巧地又钻回林慕义的衣服里头,踩着奶便睡觉去。

甜甜小心翼翼再次靠近,他试探性地用自己的毛脑袋碰着林慕义的大腿膝盖那,见对方没反应便大胆了些,将自己下巴枕上去,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抬起眸来从下往上可怜见的看着林慕义。

“喵……”

这是没有任何含义的喵喵叫。

林慕义向下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继续望向窗外。

他看得眼累脖子酸,稍微动一动都觉得疲惫。

余玄清对他说:“小溪,你要是累了就躺会吧,还有好一段路呢。”

林慕义摇摇头:“不了,我不想睡,我总觉得我睡着了就会变天,醒来后总能发生什么事,我不想睡。”

他嘴上那么说着,可大脑却昏昏然。

“不睡也躺会儿吧。”余玄清坐到林慕义身旁来轻声道,“靠在我肩膀这也好呀。”

林慕义看向依旧枕着自己的甜甜,对方时不时用那种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瞄他。

他冷眼看着,可又突然将甜甜整只猫直接抱起身来搂在怀里当被子使。

“那我靠喽。”他对余玄清说道。

不带一点扭捏和拒绝,竟拨了拨发带后便直接靠上余玄清的肩膀。

余玄清也没想到林慕义那么干脆,一时倒没反应过来,身体僵硬。

林慕义现在的身体很轻,风吹吹能飘的感觉,脑袋搭在余玄清的肩头,都不会让对方觉得有任何负担。

余玄清与被当被子用的甜酉禾眼对眼,这是他俩第一次觉得彼此同病相怜。

他们也不知道林慕义现在的心情是好是坏,明明这样亲近可却觉得隔着一层捉摸不透的纱,宜喜宜嗔,变幻莫测。

林慕义闭眼就睡着了。

他们的马车走了很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天色已晚,再走下去人没事,马可就要尥蹶子了。

他们在树林的一片小空地架火做饭。

林慕义在车里睡觉,顾襄在做饭,余玄清在巡林,严颜岩在守马车。

“顾兄~辛苦了~”严颜岩看着正在生火做饭的顾襄道。

“没你辛苦,”顾襄说,“你等下还得动嘴吃呢……”

严颜岩从兜里掏出个今早他吃剩的饼扔给顾襄,顾襄接住后从自己兜里掏出个苹果来扔给严颜岩。

“你先垫着肚子。”顾襄说。

严颜岩哼了一声,咬了口苹果。

顾襄捯饬完野外吃食,又跟严颜岩嘱咐了几句话让他自己照顾好自己。

“啰里吧嗦,”严颜岩坐在车上,踹了站在自己身边的顾襄一脚,“走吧走吧,跟师姐一块巡去吧,有什么事就说,别想瞒着我自己跑去跟师姐讨便宜,知道吗?”

顾襄拍了拍严颜岩的头,又留了个苹果给他,就走了。

原地等待的,只有架着马车看月亮数星星的严颜岩,和在车内睡觉的林慕义,外带一只“被子猫”

车内没有亮光,林慕义睡醒睁眼时只窥得从窗帘偷溜进来的月光,他揉着眼睛,头顶便传来声音:“溪儿睡的还好吗?”

林慕义知道自己现在又靠在甜甜身上了,于是便想着立刻起身,只是他那么一动,便发觉自己睡的姿势不对。

奶奶的!我这不是跟小孩一样整个人躺他身上吗?

他借着月光看清甜甜的脸。

对方的眼睛瞳孔成竖,眼睛轻而慢地眨着,望着他。

他晃着自己的小腿,屁股坐在人家的大腿上,脚都碰不到地。

“溪儿?”甜酉禾轻唤着。

“腿张开,我要下来。”林慕义推着对方的胸膛说道。

“腿张开?”甜酉禾不明白道。

马车内虽然够宽,但却不高,容不得一人完全站起身来,更何况林慕义现在脚都不着地。

甜酉禾那两只眼睛亮得很,又因在黑暗的环境下,跟俩小灯泡没差。

两颗灯泡只随着你照亮也够诡异的了。

林慕义伸出手去遮住甜酉禾的双眼,又道:“快张腿,我下不来地,快点。”

甜酉禾不明所以地应着:“哦……好……”

他缓慢地张开自己的大腿。

林慕义动起身来磨着对方胯,顺这张开的大腿一点点地挤到座位上,双脚着了地就要走人。

“溪儿……”

甜酉禾语气中多了一丝难耐,他的手还环着林慕义的腰,只是对方要离开,他也不好纠缠,手指依依不舍地摸着对方的衣带配饰。

严颜岩听见车门口悉悉索索的动静便伸手去掀开车帘,只见林慕义已经来到门口,半个身子探了出来。

“又是你一个人在这?”林慕义睡眼惺忪,坐到严颜岩身边问道。

严颜岩笑着说:“又是你睡那么晚?”

两个人哈哈哈的傻乐,像先前一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林慕义拿过严颜岩递给他的烤鱼,吃了两口后就问。

“可能等会儿时不时过来,也可能明天早上才回来。”严颜岩回答道。

“你不担心我姐吗?”林慕义问。

“担心什么?”严颜岩反问道。

“上次你不就担心她?还觉得她让你守着我怎么怎么吗?”

严颜岩哈哈笑道:“什么怎么怎么?你在说什么什么?”

林慕义听严颜岩逗小孩般的语气,无语地说了句:“幼稚。”

严颜岩依旧嬉皮笑脸地说:“这倒是像我说过的话。”

林慕义将鱼裹着荷叶放一边,就当是吃饱不要了,他从玉佩里拿出几粒土黄色的丹丸来,叫着蛋蛋的名字,小花脑袋又从林慕义的领口探出来,吧唧吧唧地吃着林慕义手上的东西。

“她比你能吃。”严颜岩看着蛋蛋说,“老人比喻一个人饭量少,就会说那人跟猫似的,吃那么点,现在想想倒不对了,你这猫挺会吃,你旁边那猫虽然不吃东西,但也够大的了,所以这话在你身上就不对了。”

林慕义听严颜岩说到:旁边那只。

他转过头去看正趴在自己身旁已经又变成猫样的甜甜,他盯了甜甜一会,眼睛和大脑告诉他甜甜貌似有些不对头。

“你不觉得他小了一些吗?”林慕义问严颜岩,他想着当初和严颜岩两人挨着坐在马车“驾驶座”的位置只是刚刚好,怎么现在多了只甜甜,还是刚好呢?

严颜岩探了一下头去看甜酉禾,对方闭着眼,跟个泥塑一般一动不动。

“好像是?但是还是好大只,没差,”他又满不在意说,“这是你的猫,胖了瘦了你不应该最清楚吗?”

林慕义回道:“我天天看他,他的变化是一点一点来的,我是一点一点看的,没有你一下子见到他大变化来得有冲击感,所以不如你看得清楚。”

“你总是有理的。”严颜岩道。

“我自然有理了,没理我可不敢说什么话。”林慕义说。

“你这句话说貌似有深意?”严颜岩问。

“你又来了,上次你也这样说。”林慕义回道。

他边聊边给淡淡喂完最后一颗丹丸,又拍拍对方的脑袋让她回去接着睡觉。

“你养猪呢?吃饱就让睡的?”严颜岩说道。

“那不吃饱了睡,我还要让蛋蛋下去走走?就她现在这小胳膊小腿的,别摔着了,况且人家才刚好呢。”林慕义回道。

“你倒是心疼她,”严颜岩拍了拍自己的衣袖,目视前方故作意味深长道,“也不见你心疼那个她。”

“哪个他?”林慕义问。

“还有哪个她?”严颜岩伸出手掰着手指头数着念叨道,“你不会心疼顾襄,那个老奇葩命好得很,不需要心疼;你也不会心疼我,你瞧瞧你也不似从前关心我冷不冷了,见面就说怎么又是你,不过还好,我也不用你心疼,我自有乐头;你也不会心疼你身边那只猫,一个揣怀里一个当被子,好偏心,可我看你那猫貌似不在意,像块麦芽糖一般黏着你,想来他心疼你多过你心疼他……”

“你说的什么跟什么?”林慕义打断严颜岩的说话,一脸鄙夷地看着他,抱着自己的手也不免紧了些。

严颜岩直言道:“我在说你姐姐,你应该对你姐姐好些,她跟我讲你心情不好,不敢跟你说话了,就怕哪句话不对了惹你更不开心,小溪,你也不小了,该知道关心关心自己姐姐了,别让她难过呀。”

“哦?”林慕义挑眉道,“你是在教训我吗?你说这一箩筐的话,就是为了拐着弯地教训我吗?”

“哪有教训,”严颜岩说,“你敢耍脾气给你姐姐,因为你知道她疼你,无论你怎么发火怎么不好她都顺着你,所以你敢,你不知道吗?没意识到吗?貌似所有人都被你怼过,被你呛过,你好像有意识地觉得他们都不敢怎么着你,你虽然记不起事,但你的秉性你的身体却记着呢,记着那些你熟悉的人,那些喜爱你的人,所以你才敢心情不好时语气不好。”

林慕义哼了一声,没好气地接着道:“你不也一样?谁喜欢你你就肆无忌惮地甩脸给他,大家彼此彼此,犯不着你说我。”

严颜岩无奈道:“你瞧你,怎么说起我?我没要教训你的意思,只是告诉你罢了,不是我偏心你姐姐,只是实事求是,说真的,你现在记忆在慢慢恢复,但你的能力却没有,你离不开你姐姐,你没有意识到吗?”

林慕义立马回嘴道:“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成的,我才不要意识到。”

“天呀,原来你那么犟的吗?”严颜岩笑了笑,“该说你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不知者无罪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想说我不该对我姐姐发火?还是说我说话得好声好气,得一天到晚嬉皮笑脸的不能不开心?换作是你经历我这些事你也会不开心。”

林慕义背过身去哑着嗓子,声音有些颤抖:“我一觉醒来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逼着我,现在这番话也是姐姐让你跟我说的?我还不能不开心了?我偏要不开心,我不但要不开心,有能耐的我还要大哭大闹,我爱怎么样怎么样,用不着你们管我,你们要嫌我事多不好控制那就干脆杀了我吧,反应我出去就是个死,早死晚死都一样……”

说罢,林慕义捂着脸,从指缝里偷偷摸摸微瞄着身旁一脸错愕的甜甜,又嚷嚷道:

“你们杀了我吧……反正一路上担惊受怕这伤那伤的,不如痛快些让我死了得了……我也不找什么劳什子破铁片,什么黎明苍生什么娘亲,我连我自己都受着挟持身不由己,连脾气也不能有,还管什么其他人……你们杀了我吧,反正你们有晶石知道破铁片在哪,你们去找吧,不要我了,不管我了,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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