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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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笑将手中的账本随意的一甩,身子微微前倾打量着月疏桐,“这账做的那么漂亮,我能看出什么?不看了,来谈谈你的事。”
时机也差不多了,就算花影还没来给她一个准信,不少事月疏桐心里也没个底,但戏已开场硬着头皮也要演下去,她开启瞳术争取不放过在场任何一个人的动作表情,这对她随机应变有很大的用处。
“唉,宁大人何必这么急着给我扣帽子,那杀手真不是我找的,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啊。
谁找杀手脸都不遮的,直接让别人看见的,我又不是傻子。”她挺直腰板,愁容满面的对着宁悠说道。
月疏桐见宁悠神情开始有些异样,又转过脑袋对着君笑说道:“是我对不起宁大人,这个人恩怨闹到您这里来了,那人不仅害了我,还连带着连累宁大人在您心中的形象,属下罪该万死。”
说罢,弯腰给君笑拜上一拜,又转过身子给宁悠拜上一拜。
圣母吗?白莲吗?开玩笑的,她就是想暗戳戳的提醒宁悠,这件事她们俩都讨不到好,最后到底便宜了谁。
主管站在一旁怜悯的看向月疏桐,月疏桐和她说过宁悠和兮颖坑害她的事,如今还要为害她的人道歉,多少让人有点心疼。
君笑的面色如常,歪嘴笑道:“你倒是善良,别人都想着你死,你却给别人道歉。”
如月疏桐所料,宁悠反应快的很,忍着怒意看向兮颖,心里一直在想:‘兮颖啊,你倒是变聪明了,想着玩一箭双雕,早知如此,我想尽办法也要在今天之前把你除掉。’
兮颖那边看到宁悠怨恨的眼神直接撇开眼睛不去看她,心中暗笑道:‘看我有什么用?笑死了,这两个贱人好运都到头来,接下来我只要欣赏狗咬狗就行了,一会可不能笑出声啊。’
“道歉是应该的,不过这莫须有的罪名我是不会认的,这好好的鉴定师不当,我有什么理由去干刺杀的事?”月疏桐直起身子,义正言辞的说道,有点蛮横的盯着宁悠。
虽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月疏桐挑衅了,但是心中窝火的很,刚才兮颖的无视已经在她的心头点了一把火,如今这月疏桐的眼神简直是火上浇油。
“殿下有所不知,这月疏桐其实是南诗的人,在阁中一向是鬼话连篇,还和...”宁悠话到嘴边还是噎住了,不过君笑的目光已经落在她身上了,怎么即兴发挥也是要说下去的,“还和我套近乎,我一发现她进我的书房偷东西,就立即将她抓起来严刑拷打。”
其实她本来是想说:还经常和兮颖混在一起。不过她的理智将这句话拉回来了,兮颖还知道她不少内幕,现在就算恨兮颖恨的牙痒痒,她也不能把兮颖和月疏桐一起卖掉,防止兮颖狗急跳墙,抖出点对她不利的东西。
“是吗?既然是奸细为何将她放了。”君笑的问题步步紧逼,让人觉得审判的不是月疏桐,而是宁悠。
这情况她也是始料未及的,脑子飞快运转,眼珠也乱转,很快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我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因为我觉得她在这肯定有同伙,又苦于一直逼问不出来,就随便找个理由把她给放了。”
“那你钓到鱼了吗?”月疏桐侧身转过脑袋,直直的看向人群,无意间看见一熟悉的身影,心里总算是安定下来。
月疏桐把头转向兮颖那边,宁悠的心一紧,突然有种中招了的感觉,恐惧在她的心底蔓延。
兮颖之前经常和月疏桐混在一起,说月疏桐是奸细,那不是暗示和她交往颇多的兮颖也有是奸细的可能,当时情况太紧急了,没有算到这一点,给了月疏桐拉兮颖下水的可乘之机。
虽然目前她和兮颖的身份还没有暴露,但是这事把她们都扯进来了,强烈的不安感油然而生,像是被人设计上了台,不将戏唱完下不来台。
比起宁悠的瞻前顾后,月疏桐倒是轻松多了,她已经身处漩涡中央,和她沾到边的人想不被拉下水都难,话要一句一句的说,包袱要一个一个的抖。
兮颖并没有对上月疏桐的目光,那人不像是在看她,但她心中莫名有些古怪。
就在这时好像有个人拉着身边一人离她远一点,周围人见到了,也皱眉看着兮颖,然后默默的离她远一些。
本来完美混入人群的兮颖一下子就被孤立出来了,这些动作早就引起君笑的关注,她瞧着兮颖那边的情况开口问主管:“那是什么情况。”
主管拱手尊敬的回复道:“那人名叫兮颖,平时经常和月疏桐待在一起。”月疏桐心里想着神助攻啊。
“你过来。”君笑勾勾手,将怨气冲天的兮颖唤过来。
本来看戏看的好好的,自己莫名被牵扯进来,她第一个恨的当然是月疏桐,其次就是宁悠,谁让她非要提这一挂,又把她给扯进来了。
看戏的成了被看戏的,那心里一定不是个滋味。
君笑意思的询问一下兮颖,“所以你怎么说。”若不是为了看戏,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正眼看这种人,焦躁,不耐烦,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的蠢货。
“我其实是受宁大人的委托去试探月疏桐的,发现她确实是南诗那边来的奸细。”生气归生气,她还是拎的清现在的状况的,反正什么错都推到月疏桐的身上准没错。
月疏桐已经习惯了,但还是表现出有点失落的样子,难过的看向那对喜欢祸害她的好姐妹,哀叹道:“你们关系还真是好啊,合起伙来欺负我。”
兮颖不屑一顾的翻了个白眼,宁悠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嫌弃的要死,这点细节很快都被月疏桐捕捉到了。
“是不是因为我知道宁悠你是怎么上位的,现在你们都想害死我。好啊,要死大家一起死。”她大有一副破罐破摔的架势,对着宁悠吼道。
“不知道殿下是否还记着当年戚施的事情。”月疏桐腰也挺不直了,坐在地上开始闲聊道,不卑不亢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个犯人。
不应该啊,当年的事抖出去对任何人没有好处,月疏桐到底怎么知道戚施是怎么死的。
宁悠和兮颖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月疏桐,不安的情绪冲击这她们的大脑,两人又互相看向彼此,仿佛在责问到底是谁向她透露了当年的事。
“当年不是对外宣称戚施大人因为时态紧急,亲自护送一匹丹药会烟波阁,不知怎么的就在路上遇见一伙强盗。
听说是这帮强盗害死了戚施,还将那批丹药全部带走,这应该是大家最常听到的版本。”众人都好奇的看着月疏桐,一些阁中有资历听过这事的都觉得莫名其妙,还有一些后来进阁的听的倒是津津有味。
月疏桐仔细的关注君笑的反应,她好像不在乎这些事,是知道点什么嘛?
之前她在询问主管,宁悠的往事时,主管无意间说漏嘴,说戚施是莫名死的,宁悠因为做事稳重受到了君笑的认可。
莫名死的,这个词就很有歧义,明面上戚施不就是强盗害死的吗?
这主管是君笑的人现在完全可以确定,她这么说不就是知道当年的事有猫腻吗?
君笑既然知道这其中有鬼,为什么不细查,而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年最大的受益者是宁悠,正常都会从她开始查起,那时既然宽恕她,为什么现在却处处针对她?
月疏桐强压这心中的困惑,直奔主题:“当年那帮强盗要么死了,要么没了灵识,但是我知道当年逃走一个小姑娘。在我不小心知道这件事之后我暗中偷偷寻过那个姑娘,这还真给我找到了。”
“什么小姑娘,你在说什么?一个小姑娘的话有什么可信的?”兮颖绷不住了,上去就开脱关系,语气虽然强硬但是心里慌的不停骂脏话,那年她真的让一个小姑娘给跑掉了,当时时间紧急,她又懒,就放过那姑娘了。
这些反应完全在月疏桐的预料中,兮颖目前完全跟着她的节奏在作死,她也不惯着直接怼回去:“小姑娘怎么了,童言无忌。倒是这件事我还没提到你,你慌什么?难道你当年就站在那看完这整件事的吗?”
“你...”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我就随便瞎猜一下,你就无话可说了,这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事,你也参加了对不对。”证据这种东西还是留给宁悠吧,这个兮颖只要时间充足,动动嘴皮子就能让她暴露无遗。
“......”兮颖沉默了,现在场上的人都在看着她,她也知道自己越说越乱,什么都不说可能状况会好一些。
站在边上的宁悠心中愤恨骂着:‘这个没脑子的肯定是被月疏桐套走不少消息。’
兮颖那些没法说出口的脏话,也都在心底骂出来:‘那个贱人为什么要把这个贱人给放出来,她到底在搞什么啊。贱人,站在那里一声不吭,装死呢。这不会是给我做的局吧。’
此刻僵持不下的场面,兮颖脑子快烧没了,宁悠尚且还保持一点理智,她还在积极的找兮颖对线,想着能了解一下情况,谁曾想兮颖完全不理她的传音。
不过也就是两条急的跳墙的狗。
月疏桐看场子气氛差不多了,所有人的好奇都到底高潮,她开始将知道的事积极的抖落出来,“说来也巧,老天都不想帮你们,那个小姑娘就是刚才那个刺客组织里的,应该就是那个拿幻形丹的。”
“去,快点吧那个姑娘给我拎会来,快去。”君笑好像十分乐意还原这件事的真相。
侍卫听出君笑的意思,像阵风一般从屋内刮过,转眼间就没影了。
跪在地上的月疏桐心头像是有块石头压这,她总觉得君笑站在她那边,还有意无意的帮她,为什么?这样偏袒她,就好像当年她不追究宁悠一样,那年的事好像在重演。
现在的自己和当年的宁悠有什么特别的,是利用价值的问题吗?
一直一言不发的宁悠也开始反击了,她自知坐以待毙只能被月疏桐牵着走向深渊,“怎么会这么巧,月疏桐你还没解释为什么会去哪里找刺客呢,而且刚好找到当年那个小姑娘的二姐。”
这刺杀君笑的事确实还没真相,月疏桐现在还被绑住跪在地上,这事不过去,怎么就能让她掌控全场呢?
月疏桐挺佩服宁悠的,这时候还有闲心找她茬,让她不痛快,为什么不想想自己要是被坐实害死了戚施应该怎么办?这帮反派生来就有和主角作对的使命吗?
这到底是谁找的刺客,结论不是要看君笑的吗?只要君笑按照她推测的那要帮着她,这件事她就不是她干的。
君笑给主管一个眼神,示意了她一下,主管马上心领神会上前一步说道:“我可以为月疏桐证明这件事不是她干的,宁悠你昨天让我照顾月疏桐,我一天都守在她的身边,她怎么可能有机会去找刺客。”
“倒是兮颖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有谁可以为你作证吗?”主管继续追问。
兮颖瞪大双眼,愣了一秒,不管不顾的说道:“我昨天去了趟青风楼,后来就一直在房间里待着,昨天她们几个还和我一起去的。”她甚至直接将同伙给供出来了。
她也是敢说,不好好干活去青风楼,那是什么地方,把中间的风字去掉,懂得都懂,当着领导的面,这谁想承认。
被她指的那帮人或低头,或扭头,反正都当起哑巴来,一句话都不提兮颖说,完全无视了她,独留下她无能狂怒,在那里瞎吼发疯,今天发生的事已经超出她的认知了。
“先不说大家都在忙,你却玩忽职守跑到青风楼,就这有人给你证明昨天没有偷偷干点别的吗,比如假扮成月疏桐雇佣刺客。”主管毕竟也是混了那么多年,对付一个早已崩溃的人还是没问题的。
兮颖真是哑巴说黄连有苦说不出,她哪是喜欢去青风楼。好吧,确实挺喜欢的,更重要的是那边是给南诗递信的地方,她也只是顺便,假装去玩一玩,每次还非常贴心的找几个同僚一起去。
谁曾想那帮人关键时候一个个都装死,再看宁悠,宁悠一直看着别处完全没有理她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便破案。”君笑得出结论,挥手将月疏桐身上的绳子给解了,身边的侍卫非常有眼力见的把兮颖给死死地绑住。
果然,她的直觉是对的,现在的君笑莫名的偏向她,还让主管帮她说话的。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宁悠胸口闷的有些窒息,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失控的情况,她拼命的冷静再冷静,可这局就是针对她的,没有准备,光靠临场发挥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