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南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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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肃山嫌弃地甩了甩衣袖,面上一派从容不迫冲谢知府拱手。
“大人,下官这三弟已然承认罪行,可他死不悔改,还妄想拖我下水,望大人明察!”
谢知府眯了眯眼,面色凝重,林老三当堂说漏嘴,罪行已然暴露,但如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林肃山也参与其中,林老三狗急跳墙说的话,他完全可以否认!
林酥酥也清楚的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冲林肃山淡笑一声,走到神智混乱的林老三面前,语调轻柔道。
“三伯父,你若想证明不是自己下得手,便需拿出大伯父是凶手的证据来!不然等待你的……可就是秋后问斩!”
林老三被吓得一激灵回过神来,他惊恐地咬着自己萝卜似的手指头,眼珠子慌乱地转动着。
林肃山不屑道,“侄女这番话难不成是准备暗示三弟攀扯老夫,便是无罪也硬要给老夫定上一条!……何等居心叵测!”
林酥酥笑得泰然,“大伯父哪里话,酥酥不过是不想错怪无辜罢了!”
林肃山冷哼一声。
“手!手!”
林老三突然指着林肃山尖叫。
众人俱是顺着林老三指的方向看过去,
林肃山神情一凛,下意识看了圈周围人,后退了一步。
“手怎么了?”林酥酥上前一步急问。
“二哥临死前抓伤了他的手臂!”
林老三咧出一个似狂喜又似哭泣的笑,紧紧盯着林肃山的手,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二哥本就中毒,蛊丸阴邪猛烈,导致二哥指甲里都侵染了毒素,他抓伤了大哥,哪怕大哥及时服了解药,可手臂上的伤口依旧发黑!”
“若是我没猜错,他手上应该还有痕迹!”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齐刷刷移向林肃山。
眼见不妙,林肃山转身便逃!
有衙役反应过来去追,被林肃山一掌击倒。
谢知府震惊起身,没想到林肃山竟然会武,就是看着动作笨拙了些,想来定是最近才开始练习。
如此拙劣的身法,却有那般威力,无疑是些魔功邪法!
“给我拿下!!”
谢知府脸色难看。
堂堂朝廷命官,竟是个邪魔歪道!传出去让百姓如何臆测朝廷!
更多的衙役一拥而上,林肃山逃到门口,有衙役先他一步拦在前面,棍子照头抡了上来。
林肃山狼狈躲闪,头上的束发金冠被一棍子打落,顿时披头盖脸形如恶鬼。
这一下显然是激怒了他,林肃山双手在身前运气做势,浑身晦暗之气氤氲。
林酥酥见势不妙,忙从袖口扯下几粒珍珠,兑换了一个‘洞悉之眼’。
对方的命门弱点在洞悉之眼下清晰可见。
弹指刹那,珍珠子弹般飞射出去,准确无误地击中林肃山几处大穴。
原本如落网鱼儿般活蹦乱跳的林肃山,当既哼声都没发出,直直栽地。
衙役们蜂拥而上将其押在地上,一捞衣袖,五条黑色抓痕赫然映入眼帘。
谢知府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林肃山毒杀林元修夫妇一案现已证据确凿,即刻押入大牢,待本官量刑定罪后,公告示众,以儆效尤!”
又一指惶惶不安的林老三,道,“此人一并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是!”
衙役们异口同声,正气凛然。
伴随着林老三的鬼哭狼嚎,林酥酥缓缓呼出一口气。
接下来只需等待官府放出处置告示,便能为爹娘报仇雪恨。
看着林肃山同林老三被押下去,林酥酥挺直脊背,向谢知府行了一礼。
“多谢大人明察秋毫找出凶手,为民女爹娘做主!”
谢知府爽朗大笑,“林姑娘谦虚了,若不是你聪慧布局,本官哪能这么快捉拿凶手。”
二人一通互捧互吹,林酥酥隐约察觉谢知府对她太过客气,好像她是什么高贵人物似的,让人颇觉古怪,于是寒暄了几句就告辞请离。
待她浑浑噩噩回到小院,听到丹水的惊呼,才后知后觉自己发烧了。
这具身体未免太弱,不过是淋了些雨,又在公堂耽搁了会儿,竟然生病了。
“小姐!”
耳边丹水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直至眼前一黑,万籁俱寂。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午时,林酥酥喉咙干涩的厉害,丹水伏在床头第一时间注意到,忙去拿了水要来喂她。
“奴婢就说小姐你身子弱!让你别乱跑你不听,这还好是晕倒在家中,若是倒在大街上那可怎生是好!”
丹水喋喋不休地埋怨着。
林酥酥靠在枕头上,听着耳边嗡嗡的声响,大脑疼得突突直跳。
“丹水。”
她虚弱的叫了声。
丹水忙凑过去。
“你好吵啊!”
“……”
“呵,小姐如今嫌奴婢烦了。”
丹水将水往床头小几上狠狠一放,凉飕飕说了句,语调无甚起伏。
接着气呼呼出了门。
林酥酥弱弱伸长手臂,干裂的唇轻启,“水……还没喂水!”
隔了没多久,丹水又端了盆水进来,拧干帕子敷在她额头,才不紧不慢喂水。
林酥酥解完渴,舒坦地长呼一口气,懒洋洋道,“丹水,你是想渴死我么?”
丹水斜眼瞥了她一眼,依旧没好气,“渴死倒好了!”
“嘿嘿!”林酥酥贱笑,“我家丹水怎么舍得嘛!”
“哼!”丹水噘高地嘴控制不住弯起来,嗔道,“就会油嘴滑舌!”
屋外忽地传来呼啸声,林酥酥神色一凛,撑着身子一把将丹水拉到床上。
那东西咚地一声撞到林酥酥脖子上,被一层肉眼不可见的屏障弹了出去。
这是她之前花三百点币购买的防暗手结界,可以防止暗器迷药地偷袭。
“谁?”
林酥酥将一脸懵逼的丹水护在身后,目光如猎鹰般警惕地盯着门口。
阴雨绵绵,小院里的青石砖积满了明澈通透的水洼,一滩一滩如同天际坠落的碎镜。
秀颀劲健的身影倒映其中,他的脸藏在宽大的斗篷里,只露出了紧致流畅的下颌。
如雾似烟的膏泽浸入他苍青色的衣袍,宛若丝雨中模糊了棱角的群山,清淡而幽远。
“……南禺?”
林酥酥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出场即是一袭青衣,无人见过其真面目,还是书中仅次于朱宴的配角,亦正亦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