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不要脸我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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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酥酥深吸一口气，在街上慢悠悠闲逛起来。
现在只需静待林独的消息，看看林老大背后是否有人。
是朝中贵族，亦或是整个林氏族群？
哪怕真是他同林老三二人所为，他一旦逃出去，必定会同林老三密谋，她也好趁机逮住二人的狐狸尾巴。
漫无目的地走着，前方突然响起喧嚣声，张狂的男音调笑道，“这些破玩意儿鬼才会买！柳清淮，你不会以为自己得了个雅集魁首，这些鬼画符就水涨船高，价值千金了吧？”
“哈哈哈！”
一伙人哄笑起来。
林酥酥耳尖听到‘柳清淮’这个名字，循声望去，便见那日撞她的青年，正被一群书生打扮的男子围在中间，面颊涨红，隐忍怒火。
“清淮这孩子命苦！家有寡母，自小清苦，好不容易摆了家字画小摊艰难维生，没成想还要被这些二流子书生羞辱！”
有围观者唏嘘。
另一人忙提醒他，“别胡说！那可是训导家的小公子，你家有孩子在书院，小心被他使绊子！”
那人吓得忙捂住嘴，见没人注意自己，才松了口气。
训导！
从七品的府城官员，专司教育。
林酥酥思绪发散，那几名流里流气的书生已经将柳清淮的小摊推倒踩烂，字画也被撕成碎片。
柳清淮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他双拳在身侧紧握，显然是在强忍怒气。
见此，那几人自觉无趣，骂骂咧咧推搡了几下柳清淮，勾肩搭背准备去找别的乐子。
“切！”
领头书生不屑地啐了声。
找麻烦的离开，人群见没热闹看，也陆续散去。
柳清淮还是那身洗的发白的青衣，默默收拾着被推倒的摊子，将地上的字画碎片拾起。
一片碎纸被微风卷着滑到林酥酥脚下，她俯身捡起来摊开，见是一个铁画银勾的‘海’字。
其骨若龙筋鹤爪，其形如惊鸿掠影，好字！
林酥酥眼睛都亮了，不愧是未来的状元！
“柳哥哥！”
林酥酥看的入神，耳畔忽地传来少女怯懦的声音。
她下意识抬头，就见柳清淮站在不远处，手中捏着碎纸，正呆愣愣看她。
他旁边，一名黑瘦少女扯住他的衣袖，轻咬下唇叫他。
那少女不经意朝林酥酥投过来的目光，既瑟缩又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排斥。
林酥酥看了看手中的碎纸，走近将它递向柳清淮。
柳清淮被少女推了一下才回过神，忙双手哆嗦着接了过去。
林酥酥蹙眉，有些疑惑道，“莫非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竟令公子如此恐惧？”
柳清淮被林酥酥这番直白的话问得面红耳赤，浑身抖得更厉害，看得出他已经在努力控制，眸中甚至闪过一抹自厌。
“姑娘误会，小生……小生……”
他拱手吞吞吐吐说不清话，一旁的少女低头揉着衣袖，不时眼神躲闪着看她一眼。
林酥酥也蓦地意识到自己话问的冒昧，叫人不好作答，忙移开话题，指着那碎纸道。
“癫狂而清雅，缥缈如云烟，这莫非是张旭的草书？”
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柳清淮不由得放松了些许，腼腆地问她，“姑娘也知道张旭？”
林酥酥笑笑，“他的字笔走龙蛇，若大河奔腾，气势雄伟又连绵不绝，是我最喜欢的书法家。”
柳清淮有种找到知己的惊喜，“确是张旭的字，小生十分心仪，所以惯常爱写！”
林酥酥有心想帮他一把，加之他的字确实不错，可以拿回去给朱宴当范本。
便道，“我这有一单生意，公子接吗？”
柳清淮忙道，“自然是接的，姑娘有何要求？”
林酥酥道，“我有一名……朋友，他十分喜爱草书，所以我想为他求一本《古诗四帖》，价钱不是问题，不过希望越快越好！”
柳清淮想了想，才道，“三日可以吗？”
林酥酥点头，取下荷包，拿出一两银子递给柳清淮，“这是定金，三日后我到这里来取，可行？”
一本书的价格是三两到四两不等，定制的价格就更贵了。
林酥酥料想以柳清淮的性格，给多了他定然不会收，便也没特意多给，只按照市价付了定银。
柳清淮双手接过，再次拱手，“三日后，姑娘来取便是。”
林酥酥点头，转身一步迈出，没注意眼前一道高大人影挡在眼前，猝不及防撞了上去。
“姑娘小心！”
温润如玉的声音响在耳畔，她的脑袋被人贴心地护住，然而这声音让林酥酥生理性反胃。
她速度飞快的退后一步，见果然是朱阐那张脸。
她很确信自己那日使的力气不小，这才几天，朱阐脸上竟是连个淤青都没留下！
林酥酥有些心堵。
“姑娘没事吧？”柳清淮在一旁担忧问。
“无碍！”林酥酥冲他淡笑，转头看到朱阐，笑意不自觉散去。
朱阐意味不明地打量了眼柳清淮，视线移到林酥酥身上，方温声问询。
“是在下冒昧靠近，惊扰了姑娘！还望姑娘见谅。”
朱阐手拿折扇，一派翩翩公子的模样向她拱手致歉。
林酥酥神情淡淡，心下咬牙，恨不得当场就给他套上麻袋乱棍打死。
“公子不必客气，街上人多杂乱，相互磕碰在所难免！”
她不想同他多接触，怕自己忍不住想揍人，说完话便越过他继续往前走。
朱阐哪里甘心就这么放走她，忙跟上来在一旁喋喋不休，“姑娘不记得在下吗？”
林酥酥只顾往前走，闻言不冷不热扔出一句，“不记得！”
朱阐脸色一僵，他自认风度翩翩，眉目清朗，加之那日出场又颇俱气势，怎么可能有女子会忘了他？
难不成是欲擒故纵？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生出一丝厌烦，这些女人的手段真是老套又恶心。
心下虽不屑，可朱阐还是厚着脸皮跟在她身侧，状似不经意呢喃一句，“可在下对姑娘一见难忘！”
林酥酥前进的脚步猛然停住，朱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轻蔑。
林酥酥控制了很久，才将那股喷之欲出的作呕感压下去，她面色难看至极，转头便眸色鄙薄道。
“这位公子很喜欢在大街上对着陌生女子言语暧昧吗？大庭广众，你不要脸我还要！”
这话说的很重，朱阐的故作深情当既凝滞在脸上，愠色渐浓。
“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