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酒夜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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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见这雪下的挺大，不一时，庭前屋顶都被白茫茫的瑞雪覆盖，院中的秋菊在雪花中努力的想要抖落被遮盖的雪花。北风吹过，刚露出点黄花的菊瓣，又被新落下的盖上。转眼再看时，皑皑白雪下，只剩下枝条在寒风中摇曳。

雪夜景致，与花红柳绿的春天，又别有一番风味。

太祖心中感叹，这天时四季，犹如人生一般。想当初陈桥驿黄袍加身，一路攻城掠地，荡平海内，何等的风光。虽说此时还有北汉小朝廷不服管教，但随着大宋国力增强，扫灭北汉也只是时间问题。

想起来后蜀孟昶归降，和花蕊夫人的点点滴滴，不由得嘴角上扬，露出笑意。

孟昶这种亡国之君，骄奢淫逸，奢靡无度，却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拥有花蕊夫人这般天姿国色。

朕乃是大国之君，威加海内，像花蕊夫人这样的尤物，自然要纳入后宫。

记得孟昶带着花蕊夫人入宫谢恩，见多识广的老子第一次看到貌若天仙的花蕊夫人，竟然直勾勾俩眼盯着目不转睛的看，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大大的失态，想必群臣也会嘲笑朕的。

最可气的是孟昶那厮不识时务，见老子盯着他老婆看，眼神中露出了怨毒之光。既然你小子已经是看到了，那就别怪我留不得你。

隔天，再召孟昶进宫，不记得太医配了什么慢性药，给那小子喝下去，果然一天就死了，这下朕可以大胆的追求真爱了吧。

还别说，花蕊夫人那一颦一笑，一扭一动，无不勾魂夺魄，令人心痒难耐。

可惜的是，弟弟光义不地道，竟然将这么漂亮的尤物一箭射死。是无心？还是有意？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想到这里，不由皱起眉头，心说这个光义现在的权势太大，恐怕我已经无法驾驭了。

哼，他那点小九九，以为朕真的不知道。春天时候去洛阳考察，提起迁都洛阳的事，他就极力反对，想来是他在开封培植了势力，真是迁都的话，却也不是一句话的事。

特别是赵普，朕待他犹如亲兄弟哥们一般，却不知道怎么会跟光义穿一条裤子，动不动就金匮之盟的来约束朕。

一来洛阳漕运阻塞，二来已经破败不堪，以现在还有北汉和辽国没臣服的情况下，再去营造洛阳，恐怕国力不允许啊。

说起来这开封，还真得感谢柴荣。

若不是柴荣当初将东京城扩大，恐怕我这些年不会这么省心。虽然目前东京城已经显得小了些，但那也得等到去除北汉以及契丹这两个心腹大患之后，才能考虑的事了。

想起来南唐李煜的那个小周后，赵匡胤眼神中透出些向往。

这个小周后，又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啊。赵匡胤使劲咽了口唾沫，虽然朕现在已经五十岁了，但还不算太老，依然能生龙活虎。这么漂亮的美人，怎么能放过她呢！

只有遍搞他国嫔妃，方能尽显流氓本色！

摇了摇头，苦笑一下，大丈夫当以社稷为重，这些事只是个消遣的玩意，还是正事要紧。

当年母亲要我将帝位传给兄弟，主要是怕幼主被欺。如今大儿子德昭已经二十有五，治理国家也不算太小了，怎么着也不会被权臣欺辱。

倒是这个弟弟光义，才是儿子皇位的最大威胁。

看来趁着我还在，得先把这个关乎国本的大事敲定。

亲兄弟嘛，当然不忍心杀戮，那样的话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母亲。但这事必须要给兄弟说明白，让他死了这份心，只要好好辅佐德昭，扔不失荣华富贵。

想到此处，赵匡胤不再犹豫，吩咐小黄门去晋王府请来开封府尹赵光义，让御膳房准备酒菜，哥俩要置酒谈心。

不多时，赵光义来到，给皇上哥哥见了礼。

酒菜齐备，赵匡胤吩咐手下全部退出，不用伺候。兄弟俩人谈论国储大事，其他人等一律回避。

俩人喝了几杯，话题说到了北汉小朝廷方面。

北汉国小力弱，打下太原只是早晚的事。恨只恨契丹辽国，只要这边出兵，那里就来救援，实在是令人讨厌。

其实说白了，这时候就是宋辽之间的博弈，只要拿下辽国，赶跑契丹狗，海内一统就不是问题。

话题一转，太祖说朕年龄也大了，储君之事，想听听兄弟的看法。

赵光义凛然一惊，心说这还有什么可探讨的？当年母亲不是已经指定了吗？端起酒杯，自顾自喝了一口，并不接话。

太祖眼睛盯着这位打小就和自己关系非常亲近的兄弟，不由得想起了那些曾经的点点滴滴。

赵光义虽然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哥哥的目光在紧盯着自己。此刻的他，也想起来大哥早亡，从小跟着这位二哥玩耍。到后来哥哥带了兵，特别是做了皇帝之后，哥俩一块南征北战。毕竟是亲哥弟兄，对自己的爱护一幕幕的在眼前闪过。

正思想间，就觉得太祖猛然站起来，顺手抄起一把斧子。赵光义抬头，见太祖手中的斧子，不由惊恐万状，身不由己的跪下。

却见赵匡胤将斧子抡起，照着那根房柱便砍。

屋顶一阵摇晃，扑簌簌落下些灰尘，再看那斧子，已经砍入木柱数寸。

耳听得太祖说道：自古打江山易，守社稷难。你我兄弟杀伐半生，要使我赵家江山千古万年，兄弟你没那个能力呀！

赵光义算是明白了，当年母亲说的话，看来哥哥是不打算遵守承诺了。

觉得胳膊被哥哥挽住，随着那双大手向上用力，赵光义也就顺势起身。

太祖将赵光义重新按在座位上，说兄弟你虽然做不成皇帝，却也不失荣华富贵，何必等到将来你我兄弟的后人反目呢！

端起酒杯来，又道：兄弟且饮了这杯酒，明日早朝，你可递上辞呈，朕多给些封赏，保你后人世世代代于大宋同富贵。

稀里糊涂的又喝了几杯，太祖已显醉态。摇摇晃晃的起身，倒在龙床上，不一会儿发出鼾声，显然睡着了。

赵光义心里委屈，大宋江山能打下来，自己可以说功不可没。如今眼看着皇位已经无望，怎能不令人伤心欲绝。

想着等大哥百年之后，自己这个为了大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的叔叔，却要跪在大侄子跟前高呼万岁，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看着睡在龙床上的太祖，赵光义心中一阵悲哀。

忽然间心念电转，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出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