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话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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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染竹做梦都想有一间自己专门作画的大房间。
没想到今日在老板这里倒是得偿所愿。
这应该是老板珍藏的画室，房间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画作，都是顶顶的上乘。
老板拿出他珍藏的许多画给那位公子和魏染竹看，那些画都有独到的地方。
魏染竹不得不说这个老板喜欢收藏。
不知对面的男子怎么称呼，魏染竹正想着，老板先开口。
“不知这位公子和夫人在下怎么称呼？”
魏染竹该怎么称呼呢？魏染竹想到了自己的名声，若冒然告诉老板，只怕老板会吓到。
“竹染。”魏染竹指了指画上的笔名。
一旁的男子笑笑，“京月。”
老板尴尬笑起来，看来大家都不想说真名。
“在家孟和，大家都叫我孟老板，以作画为生，之前交了不少作画的朋友，希望我们日后也是画友。”
老板一副谦和。
之后便也没有多说，老板准备了画纸。
京月和孟老板多数是对魏染竹的画法感兴趣的，便先请了魏染竹教授。
魏染竹想一想，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讲起？
回想脑子里的东西，在画纸上先写下了“黑白灰”三个字。
不知怎么说，魏染竹从出生开始，有些莫名的记忆她便知道。
记忆里有美食，有画板，画画，有许多新奇的东西。
虽然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可是做美食，画画这些事她好像是天生的，就是懂得这些。
这些做菜还有画画的方法，宸国无人懂。
孟老板和京月听得仔细。
“画这种画首先要懂得看一个物体，我们所看到的每一个物体都不是平面的，而是立体的，你仔细看，在阳光的照射下，它会出现黑白灰三个面，之后还有反光投影……”
魏染竹把自己知道的讲了一通，对面的孟老板听得眼睛放光。
之后的画画其实大同小异，他们应该懂。
魏染竹布置作业，立体画，他们可以从一个鸡蛋开始画起。
魏染竹简单示范，之后孟老板和京月开始照画。
魏染竹趁着空余的时间，仔细欣赏周围墙上的画，墙上的画作虽然不错，但莫名魏染竹就是很喜欢京月的画。
魏染竹想想，拿了京月的画仔细观摩。
每一次查看，都会有新的发现，新的想法。
京月的用笔魏染竹最是喜欢。
休息的时间魏染竹随意看看，让魏染竹惊讶不已的是，对面的孟老板对她的画法还不太了解，而一旁的京月已经画得完整，几乎和魏染竹画的一般，甚至比她画的更好。
魏染竹不得不佩服面前的这位京月公子作画十分有天赋，或者说是聪明。
魏染竹见过聪明的，但面前的京月公子定是非常聪明的。
京月望向魏染竹，似乎等着她的点评。
魏染竹微微脸红。
“一切作画大同小异，之后便是画面内容……”
魏染竹不吝惜她所知道的，之后说了作画的内容，许多景物色调看似相同，其实只是相似，因为受光的影响，其实它的每一部分都是不同的。
那便要表现在作画中，所画的画才会更加的丰富。
京月若有所思，之后向魏染竹请教了许多问题。
“若都不相同，有该怎么画呢？”
魏染竹一一解答。
一旁的孟老板看着惊讶，似懂非懂。
“没想到夫人这般慷慨，往日里我见得多，但凡画作有一丝名气的，都不肯随便指教别人，生怕别人学了她的技法，比她好。”
魏染竹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也觉得无所谓，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的作品有多好，相反，她的画作有缺点，需要进步。
“作画是一个相互进步的过程，不能指教别人，或者被别人指教，那作画的人将永远停留在原地，不会进步。”
孟老板点点头表示赞同。
随即孟老板似乎有些八卦。
“不知夫人是哪家哪户，这般喜欢作画，夫家可同意？”
在宸国，女子外出不多，尤其成家的女子。
魏染竹也是因为在家中无聊，昨日听老板说了指教作画才来的。
被老板这么一提醒，魏染竹顿时沉默。
“夫君家忙，无暇顾及，我只是卖画而来，顺便交些画友。”魏染竹想想道。
家中的事还是不要多说的好。
“哦。”孟老板别有深意。
“夫人像书香门第的女子。”
魏染竹没有回答，她不喜欢被多问。
老板见魏染竹不说话，忙又转移了注意力。
“不知京月公子家中做何谋生，可已娶妻？”老板笑问。
京月修长的手缓缓将手中的笔放下，只道，“小门小户，不值一提，与夫人一样。”
“京月公子成婚了么？”老板又是问。
老板眼眸中带了一丝光，接着说道，“在下大姐家有一女，长相标致俊俏，能吟诗作画，不少男子都想求亲，我大姐不肯，若公子尚未成亲，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没想到孟老板这么看好京月。
魏染竹不得不说老板好眼光，京月身姿秀拔，一身精致的锦服，一看便是高等的上层面料，家世非比寻常，据魏染竹所见，前两日四妹得了擎野王的赏赐，送给她一匹面料，便是这般质地。
他的家世只怕比陈家还要好。
“谢孟老板好意，在下已有未婚妻。”京月淡然说道。
孟老板顿时失望一下，随即依旧不松懈。
“京月公子尚未娶妻，也可以考虑妾室，能做京月公子的妾室想来也是极好。”
魏染竹嘴角微弯，孟老板对京月倒是穷追不舍。
世人便是这样，对面的男子长相俊美，又家世好，便做妾也愿意。
京月忽然望向魏染竹，似捕捉到了她刚才的淡笑，魏染竹忙收回了表情。
“不好意思，在下暂不考虑亲事。”京月道。
京月微微转头，一缕墨发散过肩膀，一种莫名的贵气。
身后站着的翠儿直拉魏染竹的衣裳。
“小姐，京月公子真好看。”
翠儿就差流口水了。
魏染竹嘴角抽一下。
京月明显的拒绝，让孟老板有些尴尬，他又连忙转移话题。
“咳咳，京中鲜少见如京月公子这般如嫡仙的男子，不过要说这京城中长得最俊美无双的男子，你们知道是谁么？”
孟老板开始话多起来。
魏染竹在京城许久，但鲜少留意这些，偶尔有些耳闻，也没怎么注意。
“不知道了吧，当朝八皇子长相最是俊美，八皇子的母妃便是宸国出名的美人，当年皇上外出，一下便看中了她，八皇子比他母亲更是好看，八皇子不仅长得俊美，而且文武双全，听闻各家小姐争相看八皇子一眼，那京中俊朗男子在八皇子面前会黯然失色。我女儿有幸在街边见过一次，远远看到，回家便跟失了魂一般，好几天都茶饭不思，成亲也是看不上别人，后来在我的开导下才硬是嫁了人。”
八皇子被孟老板说成这样，魏染竹忍不住笑了。
一旁的京月似乎也弯了弯嘴角。
“夫人笑什么？”孟老板问。
魏染竹自觉有些失礼，她收起笑容，“小女子孤陋寡闻，不过我觉得长相俊美是好，不过人品贵重最重要。”
也许是魏染竹之前经历了许多，在她看来，一个男子有德行，品质高贵，回比他的样貌更吸引人。
“那八皇子人品自是不错，温文尔雅，名声好的很，不过说起这名声，朝中若不是八皇子母妃身份低些，那必是当朝太子。”孟老板着急辩解，之后又小声说道。
朝中的事，一般人不敢私议。
见这个话题无人应答，孟老板又想着说些轻松的话题。
“夫人说到人品贵重，不知夫人有没有听过先前魏府大小姐。”
没想到孟老板忽然倒提起了她。
魏染竹心虚摇摇头。
“这女子里，说到什么长得美，什么千金小姐，这品行还真是重要。”
一旁的京月似觉得好笑，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听孟老板说。
“这魏府大小姐行为不端，先是勾引自己的妹夫，之后又和钱晋家那位出了名的大公子勾勾搭搭，最后也不知怎的，见没人要，最后嫁了给六品小官，你们说这样的女子品行如何？”
“你胡说！”身后的翠儿不觉激动起来，“你是千里眼，能看到了所有？”
魏染竹拉住翠儿，示意她不要多说。
京城左右这么大，自然有人说。
“我自然知道，这所有人都知道呢，对了，那位魏家大小姐叫什么名字来着？魏染竹！”
孟老板说着，周围一片安静。
似乎在沉思。
魏染竹怎么也没想到今日会扯到她这个话题。
“等等…魏染竹……竹染……”老板瞪大了眼眸看魏染竹。
魏染竹身体僵一下，脸颊不自觉热起来。
房间里透着安静，魏染竹说不出的尴尬。
一把折扇打开，一旁的京月忽然走了过来。
“孟老板一定嘴渴了，还是先喝杯茶。”
京月的一句话适时的化解了尴尬。
孟老板顿时觉得说错了话，忙点头，笑着说道。
“刚才是我胡说，夫人和公子一定饿了，我去端一些糕点来。”
孟老板擦把汗忙下来。
房间里剩下魏染竹翠儿和京月公子。
翠儿气愤不已，却也不好发作。
“小姐，我们回家吧。”
魏染竹知道翠儿是生气，可是怎么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失控。
魏染竹摇摇头，也想着要不早些回去。
京月公子像没有听到翠儿的话，径直走到魏染竹刚才画的画那边。
他径直拿起了画笔，轻轻蘸了墨，在纸上如行云流水，轻盈落笔，笔力加重按压，顺势一笔，接着藏锋转折，一气呵成。
京月的笔像一把锋利的剑藏着剑法，凌厉而有满是气势。
这和一旁魏染竹画的笔锋完全不同，娟秀的，小心的，没有放开。
“夫人的画缺少洒脱。”京月说道。
魏染竹不得不承认她根本画不出来，画又心起。
回头京月淡笑望一眼魏染竹，魏染竹一瞬有些忐忑，对面的男子总有些不同。
“我让我的随从送你回家。”京月忽然道。
魏染竹愣了一下。
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书香楼门口。
魏染竹双眸动了一下，随即转头道，“谢公子好意，不过，这里离我家中不远，走回去即可。”
说完魏染竹不等对面的男子反应，带了翠儿离开。
刚走几步，翠儿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小姐，你为什么不坐马车。”
魏染竹转头看翠儿害羞的样子，顿时明白，翠儿似乎看上刚才的男子了。
“你没看出开么？那京月不是一般公子，他……像早知道我的事，忽然又派随从送我们坐马车，只怕他……”
“别有用心？”翠儿惊讶。
确实，若是正常人知道是魏染竹，她这般差的名声，而且是已婚女子，又怎么会说送她回家。
也许魏染竹之前经历的多了，也有些怕了，对人总要警惕一些。
多分警惕总是好的。
“那他是什么人？”翠儿疑惑。
魏染竹摇摇头，沉思一下，“只怕身份不简单。”
这个京月的男子只怕身份想不到。
他身上独有的那种气质……
浑身贵气，还有一丝说不出傲然。
魏染竹也说不准。
“明日我们不要出门了。”魏染竹想一想说道。
第一孟老板知道她的身份，想来有些尴尬，第二，这位叫京月的男子，她每次去书香楼会遇到他，而且又知道她的事，还这般淡定。
不管有什么事，魏染竹在家中待几天总是好的。
只是没想到，隔了几日，便有人敲响了沈府的门。
秋生惊讶望向魏染竹。
魏染竹望去，竟是孟老板亲自上门。
孟老板脸上带着歉意，对魏染竹道歉。
“沈夫人，在下前几日胡说八道，实在失礼，今日特来道歉。”
孟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被下的礼物，几盒糕点。
随即孟老板怕魏染竹还是不买账，忙又从怀里掏出了两张银票。
“夫人前几日放在书香楼的画在下已经卖了，这是银两。”
魏染竹接过银两，总不好让孟老板在门外站着，便请他进了院子，坐在石亭里。
“夫人，其实在下这次来……是想请夫人再次光临书香楼，教我与那位京月公子作画，夫人放心……在下出银子，请教夫人。”孟老板连忙说道。
再进书香楼作画？魏染竹定是不会去。
魏染竹想了想，对翠儿耳语两句，翠儿立马点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