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电子厂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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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地方选在了一处咖啡厅中，不久，一个身材精瘦，头上是地中海的中年人便推门走了进来。
他坐在了陈诚的对面，笑道:“你好啊，兄弟。”
“你好，咱们也别绕圈子了，谈谈条件吧。”陈诚靠在椅背上，脸上的笑容，给人以一种压迫感。
那中年人看上去有些局促，慌忙道:“陈诚兄弟是吧？那您说说自己的条件。”
“我条件并不多，只上白班，下午五点半准时下班，后面的事，你知道怎么安排。”
安排体检，是为了保证工人的健康，以防工作出事，规避不必要风险和损失。
陈诚了解过那个工厂，做的很大，不至于贪图这些蝇头小利，所以很大概率就是这是下面人为了捞钱才把人带到这个小医院来体检，回扣都落到了他个人的口袋里。
原本陈诚就是猜测，顺便吓唬他一下，没想到他直接交了底牌。
“您这个条件有点……”
“不能办？”陈诚挑了挑眉毛，语气中仍旧强硬。
“能办，能办，当然能办……”那中年人赶忙答应。
在他看来，现在的陈诚就是一个年轻的无业游民，做事肯定不计后果，如果举报到领导那里，那自己可不止把钱吐出来那么简单了。
所以只能先想办法稳住他，答应了后再做打算。
“能办就行。”陈诚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对了，还没问您的名字。”
“我叫周大财。”中年男人赶忙附和着。
陈诚点点头，“周大财？大小的大，财富的财？”
“对，您说的对。”
陈诚看着周大财，微微点点头，“行了，音也录完了。”
他缓缓把扣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拿了起来。
“你……”
周大财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怒，直接站了起来，“你怎么不讲规矩？”
“讲规矩？哈哈哈，都是出来混的，不觉得规矩两个字像笑话吗？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穿小鞋的机会？”
陈诚瞬间将录音备了好几份，上传到各种云端上。
他毕业后在社会中摸爬滚打好几年，大城市比小城市要阴暗的多，那些经历把他拖进泥泞中，无数次挣扎求生，向上攀爬，才得以幸存。
所以对事谨慎一点，已经成了一种习惯，陈诚对周大财带人去医院体检并用体检来私包中囊这件事，并没有任何证据，万一以后露馅招来报复，或者因为这件事，被他给穿小鞋。
他也了解，这些被招进去的工人，大多都不会签合同，如果出了事他们都是第一批被推出来担责的。
所以他想到了套话的小伎俩，本以为他不会上当，但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直接就上钩了。
只有把对方的把柄完全握在手上，才是真正的成功了。
周大财脸上的愤怒逐渐平息，他的确小看陈诚了，被他这人畜无害的年轻外表给蒙骗了。
谁能想到？一个年轻人竟然能如此有城府，思考一件事竟然怎么周全。
“这次算是我栽了，我会安排好的。”
话罢，周大财就起身离开了咖啡厅中。
陈诚则是淡淡一笑，看着周大财离开的背影，“这不过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解决完这件事后，陈诚也离开了，虽然还没上班，但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刚回到家，周大财便给陈诚发来了消息，告知他明天去的岗位，以及工作时间。
“安排的还算到位。”
陈诚看着周大财工位还是比较满意，属于不怎么忙碌，比较清闲的那一种。
“还顺利吗？”
刷着视频的陈诚看到陆怡发来的微信，回道:“一切顺利，明天入职。”
陆怡把整理好文件堆放在一起，关掉电脑，看着陈诚发来的消息，有略带疲惫的语气。
“诶，顺利就好，等进厂后，重复性劳动够了，想明白 ，我再给你安排其它工作。”
陈诚最讨厌和这种聪明人打交道，尤其能看透自己所有的举动的人，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等我失业再就业，就考虑抱你大腿，吃软饭。”
“你看，早有这个觉悟多好？”
“我要早有这个觉悟，还能轮到你？”陈诚面露笑容回着消息。
一个中年女人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看到满脸春光的陆怡，好奇问道:“和谁聊天呢？笑的怎么开心。”
“哦，和我男朋友聊天呢。”陆怡的回答也不假思索。
“男朋友！”
那女人惊呼一声，接下来就是整个办公室的惊呼。
陆怡放下手机，脸上带着笑容，把文件递给了中年女人，笑道:“宋姐，所有文件都弄好了。”
“行。”
宋姐离开后，陆怡才拿起手机，继续回复陈诚，“你是因为遇见了我，才彻底臣服于这个想法，所以我才是真的能存在于你人生里的存在。”
陈诚看到这段话，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回道:“你这段话听起来感觉有些矫情。”
“我也觉得……”陆怡回复完最后一句话，文件便又是一波，最后只能放下手机。
陈诚见陆怡不再回消息，便躺倒在了沙发上，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会。
这样的生活太平静了，平静的让陈诚沉醉于其中，不愿意走出，这样的平静的生活，也是他最想要的。
下午到家睡觉，按他想的，最多晚上八九点就醒了，但最后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五点了。
“怎么一觉睡到现在。”陈诚从沙发上爬起来，打了个喷嚏，冻了一晚上感冒也正常。
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洗澡后换了身衣服，今天算是第一天上班，虽然不是什么体面工作，但仪式感拉满，他可不愿意迟到。
“明明已经快是春天了，怎么还怎么冷？”
陈诚站在公交站台，冻得直哆嗦，觉得衣服穿少了。
工作的地方在开发区，距离市区有很长一段路，加上赵文宇和陆怡的车都不在，除了坐公交外，别无他法。
陈诚看着身后公交站台上的站例表，目光落在了初始时间那一样。
他眉头微皱，缓缓念出，“第一班，早上六点半，现在是……”
他低下头，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北京时间，六点整。”
“你勤快个什么劲？”
陈诚自己都佩服自己，工作狂心态怎么久还是无法改变。
他毫无形象的坐在公交站台前的台阶上，哈出一口白气，随风而去，缓缓抬起头，天空一篇湛蓝，没有一片云，一切都是自由的。
陈诚明白故事已经从头开始了，而接下来的一切，仍旧需要自己来亲自书写。
“好还是坏？”
陈诚上公交前，又一次在心中提起了这一个问题，他将手里的硬币抛向空中。
在硬币抛向空中的瞬间，就已经有了答案。
陈诚上车后，看了眼空荡荡的车厢，径直走到最后一排，靠着窗户，戴上卫衣后的帽子，沉沉睡去
电子厂在公交车的底站，下来后还要再走一多公里路，再隔两个十字路口就是职高。
一公里对陈诚来说没什么，很快就能到，所以公交车底站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一路颠簸很久，公交车到了底站。
陈诚走下车，天已经完全亮了，跟着地图走到电子厂门口。
周大财开着车从陈诚身边疾驰而过，先前微信中约定过，两个人必须假装不认识。
新人报道，走完一系列流程，拿到衣服和工卡，便被派遣到各个位置上。
也正和陈诚预想到的那样，除了他和几个人是正式员工外，剩下的所有人都是按天来结工资，都是临时工。
“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陈诚领完派发的东西后，来到一个车间，换上衣服，戴上口罩。
其它车间负责生产，这个车间只负责把前面生产出来东西整合在一起就行。
工作难度不大，相比其他时间，算是很清闲的工作，但无法逃脱的就是那些重复的事。
陈诚倒是很享受这份工作，因为只需要贡献体力，不用费脑子，不用同别人交流。
第一天或许有些手忙脚乱，第二天他就可以随意的组装这些产品，越往后，他几乎闭着眼睛都可以组装。
假期结束，大家重新拾起自己的工作，无论是小群里或者私人的联系也都逐渐变少。
这样的生活大概已经过一个月。
陈诚和陆怡间的消息除了早晚，午安，晚安就只剩下每天下班后的吐槽。
陈诚两点一线早出晚归，张一洋管理仓库，忙起来特别忙，清闲起来就无所事事，杜景浩还在甘肃，每天忙忙碌碌，经常的失踪，又经常的出现。
至于邓曦和赵文宇，两个人都没了消息，宛如人间蒸发一般。
对这两人，陈诚只希望他们再出现的时候，别抱个孩子回来，抱着他的大腿，叫干爹要压岁钱。
二月迈进三月，正式步入春天，万物复苏。
仅仅一个月，陈诚就已经在车间里坐上了小组长的位置，组装的活已经不用他亲自动手，只需要在领导来视察装装样子就可以，其余时候就比较空闲。
周大财的把柄被陈诚握着，很难不把他往上面推，只有到陈诚满意了，才能保证不东窗事发。
“你们早点回去，我先回家去了。”
陈诚掐着时间，和组员念叨两局后，便转身走进更衣间，换下衣服，离开工厂，往公交车站台走去。
立春之后，白天变得越来越长，但陈诚走出厂区时，夕阳也就剩下最后一线。
春天尚未完全到来，陈诚已经有些开始期待夏天，他在等一场急迫到，让人无法喘息的大雨。
等待乌云倾城，雷声轰鸣，人都是自私的，只要自己喜欢就好，世界毁灭也与他无关。
陈诚往公交站台慢慢走去，路过中专后门时稍微停了一下，抬起头往上看了一眼，曾经印象里破旧，矮小的教学楼，已经变成了崭新的高层，甚至还配有电梯。
“真是今时不同往日。”陈诚也难免感叹一声。
曾经小城市闻之色变，风气不良，人人嫌弃的职高，中专，现在的口碑也渐渐好转，在工厂里听说前几年，这所中专对口考试也出了三百多个本科生。
陈诚稍微停留片刻后，就继续往公交站台方向走去。
忽然路过一处工地时，里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今时不同往日，可狗也改不了吃屎。”
陈诚倒也不在意，虽然每年职高能对口出几百个本科生，但耐不住基数大，有些人就还是烂泥扶不上墙。
可能现在里面就是一场群架，谁欺负了谁，或者惹到了谁，谁又要当老大，等等事情，陈诚那些年也都见过不少。
他也不好奇，继续往前走去，路过一处破口时，才大致看清了里面的状况。
大概情况是，三个男生，四个女生，都背着包，正不断的向一个女生围拢。
正在被围拢的女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害怕，就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陈诚见状眉头微皱，随后望着那群人走去。
如果是一堆人打群架，他能接受，也不会阻拦，毕竟是年少轻狂，以后喝酒还能有谈资。
群架，最后打赢打输，完全看个人能力。
但现在的情况是陈诚最不能接受的，这种不公平的人数对比，那完全就是霸凌，甚而且被霸凌者还是一名女生。
所以他选择上前阻止这场即将发生的惨案。
陈诚往他们的走去，但他们仍旧没有发现。
为首的女生带着人，不断的向女生走去，说道:“胡倩茹，你不是挺能跑吗？现在怎么不跑了。”
被围着的女生忽然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为首的那女生。
“你还敢瞪我？”
为首的女生，见到胡倩茹的眼神，瞬间一股火涌上心间，抬起手，便是要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但下一秒，她就感到身后一股大力传来，随后自己便往后直接飞了出去。
“都干什么呢？”陈诚缓缓走进人群之中，看着那帮孩子，一个个脸上都稚嫩无比。
但面对陈诚的怒喝，这几个孩子倒是毫无惧色，而刚刚被拽飞出去的女生，还坐在地上，满脸的懵。
“有意思。”
一个最高，最壮的男生从人群中走出，看着陈诚毫无惧色。
陈诚已经很久没有打架了，上次打架还是将近五个月前。
当时酒后一挑六，一战成名，被赵文宇尊称为公园战神。
当时面对是一群手持棍棒，穷凶极恶的彪形大汉，而现在这群学生大概也不堪一击。
陈诚准备上前面对那群人时，忽然感觉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
他低下头看去，一根铁棍已经塞在他的手里，末尾还用白色的绷带绑好了，以便握持。
陈诚无比震惊，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胡倩茹。
而胡倩茹则是歪头一笑，轻声道:“先借你用用，用完了记得还给我。”
说完，他做了个鼓励的姿势，道:“加油哦。”
“谢谢啊。”陈诚握着铁棍，看向那帮学生，冷声道:“要么全部给我滚，要么就来试试。”
围着两人的一群人中，女生面露恐惧，往后退了两步。
而块头最大的那个男生，怒道:“他就一个人，我们一群人，为什么要怕……”
话音未落，陈诚握着铁棍就抡了上来，打的那男生嗷嗷叫疼。
还在读书时，陈诚出去做兼职，在拳击馆做陪练，再说明白点就是人肉沙包，足足挨了两个月打，浑身上下都是伤，耳濡目染下，他面对一些情况，也能做出下意识的规避。
最后在准备离职的当天，他把自己当陪练的最后一个客户狠狠的揍了一顿，最后还是被人给拉开的。
面对敌人，必须做到敌不动，我先动，至于什么狗屁防守反击，那是处于被动才有的词。
陈诚深谙反派死于话多，趁着他们还在商量就直接动手，那帮学生怎么能和经历过社会毒打的陈诚比呢？
随着那个大块头被陈诚按在地上胖揍一顿后，剩下的便宛如丧家之犬一般，四散而逃。
“知不知道错了？”陈诚放下手里的铁棍，骑在那男生身上，有手指指着他。
那男生鼻青脸肿，赶忙回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听到求饶，陈诚才从他的身上起来，“快给我滚，从我的眼前消失。”
那男生站起来后，直接哭着跑出了废墟。
“现在的孩子终究是孩子，没我们那会一点激烈。”
陈诚冷哼一声，转头看着身后的胡倩茹，把铁棍递了回去。
“谢谢你的武器……很顺手。”
胡倩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接过铁棍，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陈诚看着面前文静的少女往包里塞铁棍，觉得多少有一些格格不入。
胡倩茹抬起头看着陈诚，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后喃喃道:“可真没劲。”
陈诚忽然觉得这姑娘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失笑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才有趣呢？一定要打起来吗？”
胡倩茹轻轻摇头，回道:“最好是你被按在地上打，然后……”
她说完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短棍，按动上面的按钮，一阵电流声然陈诚感到后槽牙发酸。
“电击枪……”
陈诚咽了口口水，一个女孩子的包里怎么会有铁棍和电击枪这些东西。
胡倩茹把电击棍放了回去，又说道:“还有辣椒水，防狼喷雾，反正该有的都有。”
陈诚也能理解刚刚怎么多人一起围过来，胡倩茹竟然还能泰然自若，和没事人一样，原来早就做好了完全打算。
“你怎么不备一点硫酸啊。”陈诚见状调侃了一句。
胡倩茹微微摇头，“硫酸不好保存，如果真的出事，那牵连的人就太多了。”
“还真有……”
陈诚从此刻还是怀疑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猎物了。
他看着胡倩茹，嘱咐道:“天也不早了，早点回家去吧。”
说完，转身就打算离开。
胡倩茹把书包的拉链拉上，追上去，朗声道:“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
“虽然是管闲事的，但还是谢谢你帮忙，算了，请你喝瓶饮料吧。”
“哦。”
陈诚倒也不着急回家，赵文宇从家里搬出去后，硕大的房子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所以，现在的他回到市区，大多时候就在小区门口的各种小吃店里，随便对付两口。
胡倩茹走前面，哼着最近的流行音乐，陈诚就低着头默默地跟在后面。
一直往前走，前面也越来越安静，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陈诚听到前面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到了。”
胡倩茹的声音落下，陈诚缓缓抬起头，站在了一家商店面前。
“你想喝什么？”
陈诚回道:“可乐就好。”
“哦。”
胡倩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递给了商店老板，“麻烦给我瓶可乐。”
“你今天竟然舍得花钱买可乐？”
听着老板的话，陈诚不难听出两个人是是认识的。
胡倩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点点头，平静道:“嗯，买瓶可乐，还个人情。”
“给。”
胡倩茹从老板手里接过可乐，递给陈诚。
陈诚也没有客气，接过可乐，拧开瓶盖猛灌一口，随后又打了个长长的嗝。
“谢谢。”
“没关系，我该回去了。”胡倩茹把找的零钱放回口袋，转身离开。
陈诚看着胡倩茹转身离开，朗声道:“等一下。”
胡倩茹看着陈诚的神情有些不悦，说道:“饮料也请你喝了，还有什么事吗？”
“老板，麻烦再给我一瓶可乐。”
“你干什么，我不喝……也没钱。”胡倩茹低下了头，声音越来越小。
陈诚呵呵一笑道:“我这人也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你请我，我肯定要请回去。”
胡倩茹没有说话，只是用脚踢着路边的小石头。
陈诚向老板付了钱，接过可乐，拧开然后递到了胡倩茹面前。
“切。”胡倩茹看着陈诚冷哼一声，一把打翻了递过来的可乐，随后转身离开。
“爱喝不喝。”
陈诚也来了脾气，不喝不就不喝，也没必要把东西打翻，这浪费的行为太可耻了。
两人往相反的方向离开商店
商店距离公交车站太远了，陈诚紧赶慢赶才勉强坐上最后一班公交车。
按照习惯，定好闹钟，带上卫衣帽子，窝在最后一排，一觉睡醒差不多也就到家了。
闭上眼，他不禁回想起今天的遭遇，那个叫胡倩茹的女生实在是太过于古怪了。
明明包里有怎么多“装备”可竟然连拿出五块钱都心疼无比。
陈诚稍微思考了一下，也没什么头绪，最后也不再想。
大概是今天遇到些稀奇怪物的人和事，陈诚是怎么也睡不着。
他今天忽然不想一个人吃饭，拿出手机，看着微信聊天列表。
张一洋在仓库附近租了房子，很少回家，赵文宇和邓曦已经人间蒸发整整一个月了，叶依清原本说开学前请陈诚吃饭，但她开学因为不可抗力因素全面推迟，一直在上网课，再往下就是身处大西北的杜景浩。
陈诚象征性略过这些人，继续往上翻，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他带着笑容，拨打了陆怡的电话。
几乎是瞬间，陆怡就接了电话，问道:“喂，怎么了？有事快说，老娘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呢。”
“哦，我想你了。”
陆怡那头陷入沉默，几秒后，阴阳怪气道:“你今天怎么回事？嘴还挺甜。”
“怕你不开心，上次你提出来的，我也就记着了。”
陈诚语气相当平淡，但电话那头的陆怡原本语气中的疲态也完全消失。
陈诚笑着回道:“你现在很忙，那就不打扰你了。”
“别挂。”陆怡语气很焦急挽留，接着说道:“我可以不忙的。”
“我今天不想一个人吃饭，想找个能一起吃饭的。”
“啊……”
陆怡看了眼堆成小山一般的文件，突然间犯了难。
新年伊始，各种项目都审批启动，钱和账肯定要从财政局走一圈，所以这两个月的陆怡除了吃饭，睡觉外都在局里。
早上八点开始，一直忙到半夜，时间不设上限，每天都在加班。
“唉”陈诚叹了口气，笑道:“你想吃什么？”
“啊？”
陈诚又轻声重复了一遍，“你想吃些什么？我现在买好，然后去找你，咱们一起吃饭。”
“我先吃实验小学门口的那川味香肠炒饭，里面外加一个蛋，外加一份卤牛肉。”
陈诚点点头，“香肠炒饭，额外加一个蛋，卤牛肉是和饭一起炒，还是单独放？”
“单独放！记得让老板浇些卤子。”
“你先忙吧，我大概一个多小时才能到。”
陈诚挂掉电话，看着窗外逐渐熟悉的风景，如果要从附近到城中的实验小学，下一站就要下车了。
他现在虽然乘的是末班车，但要转的另一辆公交车则是从附近的乡镇上开过来。
陈诚有些犹豫的下了车，附近也是刚开发的地方，无比荒凉，不一定能打的到车。
他当然可以选择去市区打车，但是现在这个时间点，会很堵，再等买完炒饭，至少两个小时起步，他不心疼钱，只是担心自己会迟到。
他是个很守信的人，很少失约，如果自己失约，他心中就会产生一种负罪感。
公交走的是外环线，恰好进城中，实验小学有站点，时间是完全足够的。
幸运的是，陈诚刚站没一会，公交就停在了他的面前，所以不出意外，这也是今天的最后一辆公交车。
车上除了司机外，就只有陈诚一个人。
他坐在司机后面的位置，感叹一声道:“人好少啊。”
原本就只是随口一句话，正开车的公交师傅却答道:“唉，我最讨厌下午被安排在这条线路上，因为从下午开始，来回两次，回城里的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冷清的很。”
陈诚闭上眼睛，淡然道:“有时候安静不也挺好的吗？”
“一个人开车，要是太安静，会犯瞌睡，出事的。”
陈诚睁开眼，笑道:“或许每个人都不一样吧。”
“小伙子，你从哪一站下？”
“实验小学。”
“那接下来的如果没人，咱们也就不停了啊。”司机师傅对陈诚说着。
陈诚回道:“嗯，我也想早一点回家，一站一站停那就太耽误时间了。”
“小伙子，你信不信，接下来到实验小学前的所有站，上车的人不超过三个人。”
“我当然相信，甚至可能连一个人都没有。”
外环线太荒凉了，旁边都是大片的农田和破旧，濒临倒闭的工厂，几乎没有人在。
“还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公交车绕了一大圈，真的连一个上车的人都没有，司机师傅暗自嘀咕着。
进城市后的第一站就是实验小学，陈诚告别司机师傅，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