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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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吗？”
陈诚低头时的表情有些落寞，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悲伤，但就在一瞬间，他收起来那份悲伤和落寞恢复常态。
管理自己的情绪，是大多数成年人的必修课。
陆怡看着陈诚，感觉秘密基地不大的空间里，气氛开始变得有些许尴尬。
“那个……”
“怎么了？”陈诚吃了口米线，感觉寡淡无味。
陆怡摇着头，“没什么。”
陈诚对于陆怡的欲言又止，和那有些牵强的笑容，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再追问下去。
“送我回家吧。”
陈诚打扫完所有垃圾，放进垃圾袋里。
陆怡则是提议道:“不然你就在这里睡吧，没事的。”
在吃饭的时候，陆怡给陈诚把秘密基地中剩下的几罐啤酒都拿给了他。
秉持着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的原则，他唯一能依仗的就只有陆怡了。
“你不是也要回家吗？顺便捎我一程。”
“逛了一晚上，我也挺累的，不想开车，就打算在舅舅家里对付一晚上，他们回合肥了。”陆怡打了个哈欠。
陈诚点点头，拿起倒放的手机，给张一洋去了个电话，告知他自己晚上不回去了。
“晚安。陆怡拎起打包好的垃圾袋，下了楼。
陈诚则是直接倒在了床上，闭着眼睛。
“不要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哦。”陆怡也不忘回头提醒他。
“嗯。”
……
大概是一路飘摇，实在是太累了，他倒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我滴妈。”
第二天陈诚睁开眼，就看见陆怡坐在床边，正盯着自己，吓得她一激灵。
陆怡面对微笑，就这么俏生生的看着陈诚，她还是昨天的那件衣服，稍微的一点区别，就只是把披散着的头发扎成了马尾。
她把头发撩到耳后，缓缓站起身，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曼妙的身姿一览无遗。
“快起来吃饭吧，早饭给你买好了。”
“早安。”
陈诚从床上坐起，伸了个懒腰，打开早餐，问道:“其实我昨天就想问了，大冬天的你还光着腿，也不穿打底，难道不冷吗？”
“不冷，因为有大衣裹着，冷风吹不到。”陆怡喝着豆浆，语气里很轻松。
“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陈诚吃着油条。
“冒充叶依清男朋友是什么时候？”
“我怎么都忘了这件事？”
如果不是陆怡的提醒，陈诚都快忘了这件事。
陆怡剧烈的咳嗽几声，差点一口豆浆喷他脸上。
她咋舌道:“陈诚啊陈诚，你这个人还真是有些薄情寡义，对于叶依清十年的感情，竟然能忘得能怎么快？”
“我既然选择了放弃这一条路，那这样的结果自然就是最好的。”
陈诚感叹一声后，翻找着聊天列表，叶依清也不再是置顶，被无数的群聊消息给压倒了很下面位置。
“今天下午三点钟，Apart time？这是哪？”陈诚抬起头看着陆怡。
陆怡嘴角扬起，呵呵一笑道:“Apart time是这两天刚刚开业的一家咖啡厅，很小众的那种，本就想着下午带你去打卡的，你看这不是巧了吗？”
“哦，这样。”
“下午不仅能尝尝菜品，还能看一出好戏。”
看着陆怡满脸的期待，陈诚也不好驳了她的兴致，感叹一声后，笑道:“主要叶依清不像你，就算让她编，也编不出什么好的剧情，给我立的人设永远都是各种医生，我得靠着查资料给圆回来。”
“噗，看起来，她真的是很爱医生这一行啊。”陆怡笑着点了点头，也是对叶依清的认可。
“叶依清心地善良而且很纯粹，做事认真，永远把病人放在第一位，只是现实不用于电视剧，不清楚她未来真的进了医院后是否能接受医院中的阴暗面和利益牵扯，因为那将同她的理想背道而驰。”
“人可以善良，但也必须带着些锋锐，她的性格，可能会在这种事上吃大亏。”
陈诚最担心叶依清也就在这件事上，但也不清楚该怎么表达。
她虽然跟过一段时间医院，但都是在老师的庇护下，没有见到黑暗的那一面。
后来她回到实验室继续自己课题，就很少进跟医院，等博士毕业后，如果不是继续学术，那她一定要经历这些黑暗的。
“走吧，我先送你先回家，下午再去接你。”
“走吧。”
回到家后，赵文宇已经带着行李离开了。
陈诚看着空荡荡的家种不禁有些许的失落，“唉，都忙，都忙。”
最初张一洋刚来的时候，他觉得不适甚至有些反感，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甚至是过命的交情，已经变成了好兄弟。
他拿出手机，看见自己微信聊天多了个群聊。
“各地区首富交流群？什么恶俗的名字？”
他点进群聊，成员就四个人，还都认识。
陈诚，杜景浩，张一洋，赵文宇。
“我怎么会进这个群？”
陈诚倒也不着急，靠在沙发上，敲击着手机键盘。
“谁拉的群哦，自己站出来，别怪我喷他。”
杜景浩发的是语音，但他那边风声太大，陈诚只能用语音转文字弄清楚他说了什么。
赵文宇则是回复道:“反正不是我。”
“张一洋，你在搞什么幺蛾子？”
张一洋没有回复，只是默默地拨通了群里的视频电话。
杜景浩率先加入视频，他带着白色安全帽，穿着蓝色工装，背景是漫天黄沙。
“我的好兄弟们，知道什么叫一口气半口沙吗？”
陈诚也加入了群聊，幽幽说道:“你们这些人啊，一个个都跑了，就剩我一个人在家。”
“你要点脸，昨晚上你和陆怡出去后，彻夜未归。”
张一洋也进入了群视频，发湿漉漉的靠在床头上，看来他的归家之旅相当顺利。
“你爸妈没说你偷车这事？”陈诚打了个哈欠。
张一洋摇摇头，淡然道:“他们也没说什么，就只是告诉我，平安回家就好。”
“对你不错。”
“只是我爸看上去有些失落。”张一洋叹了口气
“也能理解，毕竟按辈分，那车算是你爸的亲兄弟，一直陪着他，也是你的亲人，谁能舍得自己的好兄弟客死他乡呢？”陈诚听着张一洋的困扰，也试着开解他。
“奇怪啊，杜景浩怎么不动了？”
两个看着手机屏幕上糊成一坨的杜景浩。
“大戈壁滩上的，信号不好。”赵文宇忽然开口了。
陈诚倒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笑道：“原来你还在啊，我以为你都成人干了。”
“我要是不在了，那我这房子能便宜你？”
“那就开视频，证明一下你还活着。”张一洋也赶忙附和道。
两人的起哄下，赵文宇赶忙说道:“滚蛋，滚蛋，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吧？那陈诚你先和把自己和陆怡昨晚去干什么的事交代一下？”
“我？昨晚真的是很美妙的一夜，我们吃了很多好吃的，聊了很久，然后各自回房间睡觉。”
陈诚的语气很坦然，说出了昨天晚上自己和陆怡说的做的一切，当然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张一洋有些失望的回道:“你们一整晚就干了这些事吗？”
“不然呢？赵文宇现在轮到你了，可别墨迹。”
手机那头的赵文宇忽然不讲话了，但麦却没有关。
“别装死，别装死，活着喘口气。”张一洋见他不说话，赶忙催促着。
“没事，开吧，我衣服穿好了。”
邓曦略带甜腻的声音从三人手机麦克风里传了出来。
陈诚倒吸一口凉气，强忍住笑意，心中在想，“现在说的真的是可以听的吗？”
但张一洋和杜景浩却是压制不住自己八卦的情绪，开始鬼哭狼嚎。
赵文宇下一秒后加入了群视频，板着脸，严肃无比。
杜景浩眯着眼睛，对赵文宇说道:“你看上去怎么瘦了一圈。”
“你嘴里从来就说不出什么人话。”赵文宇毫不留情的抨击着杜景浩。
张一洋接话道:“邓曦？邓曦在吗？露个脸不。”
“哈哈，我在，我在。”邓曦从赵文宇手中抢过手机，出现在了三人的眼中。
陈诚看到邓曦入镜，一时间也语塞了。
邓曦带着微笑说道:“看来他已经把我介绍给你们认识了。”
“那当然了，你们两个在一起的第一时间，他就把你介绍给我们认识了。”张一洋当然明白，开始一个劲的帮赵文宇说好话。
邓曦转头看着身边躺着的赵文宇，眼中带着温柔问道:“真的吗？”
“真，肯定真，陈诚都知道。”
赵文宇直接把话题甩到了陈诚身上。
陈诚微微一笑，答道:“你说我该知道吗？”
“实话实说就行，不用勉强。”邓曦说着牵起了赵文宇的手。
“我觉得……”
陈诚话刚说一半，杜景浩便直接开口打断道:“我一个受过情伤的单身汉子，看不了这些情情爱爱的，我就先撤了。”
说完便退出了聊天群视频，张一洋看到这一幕，轻轻咳嗽了两声道:“咳咳，我这边也还有点事，那我也先挂了啊，后天晚上一起吃饭啊，拜拜。”
两个人都已经跑了，群里的视频界面就剩下陈诚，赵文宇还有邓曦。
陈诚看着面前的情况不对，也打算开溜。
“赵文宇真的把我介绍给你们认识了吗？”邓曦又重复一遍这个问题。
陈诚也直起身子，面对着视频，郑重的说道:“真的，你们两个才在一起，赵文宇就把你介绍给我们认识了。”
他很少说违心话，但并不是不说，更何况，陈诚至今都没有弄清楚，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是以什么的关系在相处。
但现在看起来赵文宇和邓曦之间相处的还算融洽，所以陈诚也不再纠结这件事，朋友嘛，只要他过得幸福和开心那就好了。
邓曦看着身旁的赵文宇，直接亲了上去，手机也一阵天旋地转。
陈诚看到这一幕，不禁吼道:“你们做这种事情前能不能把电话挂掉啊。”
但他的怒吼没有回复，于是他也退出了群里的视频聊天。
“群视频里面少儿不宜，你们两个千万别点进去看啊。”陈诚在群里发完这一句话后，群视频也结束了。
大概是赵文宇和邓曦反应过来了。
陈诚站起身，回到房间，从昨天晚上新买的衣服里随便拿两件套在身上。
站在镜子前，他又一次赞叹了陆怡的审美，买的所有衣服都可以搭在一起，没有任何突兀感。
“叶依清同志，你相亲对象约出来了吗？”陈诚离开家里之前也不忘和叶依清通气。
电话那头的叶依清有些匆忙，“诶，人我已经约出来了，地址也发给你了。”
“我的人设还是医生吧？”
“啊，对，还是医生，为什么你要说还是。”
陈诚打了个哈欠，淡然道:“不能说还是，每一次帮你避桃花，毫无例外我所有的人设都是医生。”
“啊？”叶依清那头的声音稍微停滞了一下，接着道:“很多次吗？”
“学长一次，学弟一次，你爸妈一次，现在这次，还有……”
陈诚扒着手指头细数着多年来帮她解决的麻烦。
“哥哥哥，我求你别念了，都是我的错，麻烦您老人家了。”叶依清则是赶忙求饶，她也是刚刚才清楚陈诚竟然帮了他怎么多次？
陈诚翘起二郎腿，呵呵一笑，“知道就好。”
“等结束了请你吃饭。”
“让我想想你还欠我，三十六顿饭，二十一杯奶茶，十四杯咖啡，还有……”
“哥，哥，你别继续再说了，我清楚自己罪大恶极，并且现在做出反思，等这件事结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叶依清语气极度诚恳，差点就要给陈诚跪下看。
陈诚忽然笑出了声，“行，在家等着，我来接你。”
“不用，我可以自己去啊。”
“你见过让自己女朋友一个人去餐厅赴约的男生吗？”
“我也没有谈过恋爱啊，我怎么知道？”叶依清小声的反抗着。
陈诚叹了口气，重复一遍道:“你还是在家等我。”
“好。”
挂掉电话，陈诚还小声嘀咕了一句，喃喃道:“你没谈过恋爱，难道我谈过吗？”
两个人都没有谈过恋爱，一个忙着学术研究，一个忙着生活和工作，在这点上两个人还是有些像的。
他走到卫生间，刮掉了胡子，让自己看上去稍微精神一点，但充满着血丝的双眼和浓浓的黑眼圈还是出卖了他的疲惫。
他在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到了叶依清家楼下。
出租车刚刚驶入叶依清家小区的门口，陈诚就看见了站在路边的叶依清。
她穿着一件宽大的浅蓝色卫衣，下身一条水洗色牛仔裤，挎着个帆布包，长发也变成了齐肩短发。
陈诚摇下车窗，冲着站在冷风中打着哆嗦的叶依清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上车。
“我都说到了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下来怎么早？”陈诚语气中带着几分责怪。
叶依清坐在他的旁边，伸出冻红的双手，搓了搓，冲着陈诚说道:“嘻嘻，我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吗？不会让你多等的。”
陈诚听着叶依清的微微一怔，似乎怎么多年，每次约叶依清出来，她就没有吃到过，甚至有时候还早到。
“一如既往。”
“对啊，我一如既往，你也是。”叶依清歪头着轻轻一笑。
忽然，叶依清皱起眉头，仔细打量着陈诚。
陈诚被叶依清看的浑身不自在，“你干嘛怎么盯着我？”
“你是故意的吗？”
这时候陈诚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也是一件浅蓝色的卫衣，裤子也是水洗色，不过更加宽松一点。
只要不细看，还是很容易被认为是情侣装的。
“我是难道开天眼吗？不过这样也好，可信度更高了一些。”
陈诚苦笑一声，就是从昨天买的那堆衣服里随便拿的，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叶依清嘟着嘴，冲着陈诚点了点头，“你眼睛里的血丝怎么这么重啊？看上去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没什么，就是这几天奔波的多了，有些累。”
“其实……”
陈诚转头看向叶依清，说道:“这时候，才是我认识叶依清。”
起初在电话里，叶依清那遮遮掩掩，结结巴巴的语气听起来就心事重重。
“该死的，如果真有一天，我因为一些意外去世了，就一定把下辈子投胎权出卖给撒旦作为代价，选择带你一起走，知道我怎么多秘密的人，一定不能留在世上。”叶依清看着陈诚的眼神忽然间变得凶戾起来。
陈诚无奈叹了口气，抬起手在她的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诶呦。”叶依清瞬间吃痛出声，脸上的凶戾也转瞬间荡然无存。
“让你少看点稀奇古怪的就是听不进去。”陈诚扶着额头，微微的叹着气。
叶依清看着陈诚说道:“少来，我就那么点爱好，你还想剥夺？快细说你去盐城干什么了。”
陈诚对叶依清也没什么隐瞒，将发生的一切都全盘托出。
…………
“听起来杜景浩和张一洋的故事都好遗憾啊，可那算是一种解脱吧，毕竟在遗憾是常态化的人生路途里，能有人陪自己一起疯，一起闹，算是相当幸运的事。”
叶依清看着陈诚，无比坚定的说道:“真的很谢谢你，愿意陪着我，还陪了我怎么久。”
“别这样，太煽情了，不适用于我们两之间深刻的革命友谊。”
“你少来，总破坏气氛。”叶依清原本眼泛泪光瞬间破涕为笑，还顺手推了陈诚一把。
“别哭了，哭就不好看了。”陈诚拿出纸擦掉了叶依清眼角上的泪珠。
“这哥们有没有时间概念，约好的时间怎么还迟到了？”
两个人很早就已经到了，甚至故事都全部讲完，咖啡都喝完一杯了，可是叶依清的相亲对象还是没有出现。
“再等五分钟，不来我们就走。”叶依清最讨厌不守时的人，更何况，提出见面的还是他。
“嗯哼。”陈诚点点头，又点了一杯咖啡。
叶依清则是有些心疼的说道:“考虑一下我的财政状况，好吗？”
“刚过完年，你的压岁钱呢？”陈诚叫来服务员，不仅要了杯咖啡，还要了个蓝莓芝士蛋糕。
在陈诚家乡的习俗里，只要还在读书，没有工作，就会一直有压岁钱拿。
其实，无论多大，我们永远都是父母眼中的孩子。
叶依清看着菜单上蓝莓芝士蛋糕的价格，心貌似在滴血，“我的压岁钱？换了个新的平板，已经快告急了。”
“啊，怎么悲惨啊，蓝莓芝士蛋糕再加一份。”
叶依清有些急眼了，问道:“真的很贵，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算了，还是我请你吧。”陈诚看着叶依清挑了挑眉毛。
“果真吗？”
“果真。”
“服务员，麻烦三份红丝绒蛋糕，一盘上桌，两份打包。”叶依清拍桌而起，直接要了三份。
陈诚看着她，瞪大双眼说道:“叶依清，你能不能做个人？”
“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叶依清冲着陈诚比了个鬼脸。
“我最早的怎么没发现，你脸皮怎么厚呢？”
叶依清两手一摊，说道:“实验室里练出来的，脸皮不厚一点，老师给的数据怎么抢得过其它人？”
“看来我终究不够了解你。”
陈诚看着叶依清有些语重心长的说着。
叶依清托着下巴，看着陈诚，说道:“我都说了，人都是会变得，你现在有了变化，而我也有变化了。”
“叶依清啊，你还是真挺让我意外。”
“陈诚，你也是。”
就在两个人交谈的时候，餐厅的话的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裙，画着精致妆容，带着淡淡笑容的女生，迈着小碎步，缓缓走入餐厅中。
“她怎么还悉心打扮一番？她和叶依清是有仇吗？。”
陈诚坐的位置刚好看见陆怡推门而入，简单吃个甜点竟然如此盛装出席？
这时候正值下午，咖啡厅的高峰期，其中的不少男生都向她投去注视礼。
叶依清见陈诚眼神一阵停滞，调侃道:“看什么呢？”
“看美女。”
“有美女？”
“有，陆怡，在你后面不远处的那桌。”
“啊？”叶依清赶忙回过头去 看见陆怡正在点单。
叶依清又回过头，冲陈诚微微点头，“的确是美女。”
陈诚没有回答，只是拿起勺子挖了一口盘子里的蓝莓芝士蛋糕。
“味道不错。”
“你说，世界上真有那么多的巧合吗？”叶依清目光如炬，看的陈诚一阵紧张。
陈诚摇头，淡然道:“没有，那些不期而遇大多都是蓄谋已久，不然我怎么可能在你学校门口遇到你？”
叶依清本以为他会解释一下，可陈诚如此突然的一段话，直接绕乱了她的思绪。
“你的意思是？”
“我们为什么会在学校门口遇见？其实我几乎每天都去，过了很久才碰到你的。”陈诚吃着蓝莓芝士蛋糕，语气里却不带着一丝的感情。
叶依清瞪大了双眼，问道:“为什么啊？”
“答案很简单，因为我喜欢你，你是我一直以来的执念。”
叶依清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明明已经做好准备，但脑中还是变成一片空白。
“你这算是表白吗？”
陈诚抬起头看着叶依清，轻轻摇头，微笑道:“不算了，我只是阐述了一个事实。”
“了？经常用作过去式。”叶依清感受到自己的心正剧烈的跳动着。
陈诚点点头，说道:“喜欢你很久，满打满算也有十一，二年，当初知道你的志愿后，填了附近的学校，我无数次的想过和你表白，却又被自己压了下去。”
“那今天怎么提到这件事了。”叶依清咬着嘴唇，眼神跳动。
“因为这段旅程吧，见到太多失落的瞬间，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有些话再说不出口，就得带进坟墓，甚至连陪葬品都算不上……但是真的太久了，我在某天，忽然发现一件事，当初对你喜欢逐渐变成了一种习惯和平常，如果硬要定性咱们之间的感情，其实用家人更合适。”
南京辞职，和叶依清的那场电影结束后，他曾在心底暗暗发过誓，永远都不会告诉叶依清自己喜欢她这件事。
只是经历过怎么多事，陈诚开始明白，有些话如果不说，有些事如果不做，那就将永远陷在泥潭里，无法抽离。
他一直在告诉杜景浩和张一洋要慢慢的剥离过去，好好的生活，到头来自己生活才是一团糟。
陈诚也试着挣脱一下，他不热爱生活，但至少尊重一下它。
陈诚的语气极为淡然，但每一个字却像重锤一般敲在叶依清的心口上，她的心彻底乱了，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
“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诚失笑道:“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有什么负担，只是一份过期的喜欢。”
叶依清这时候回想起两人间的点点滴滴，回想起一晚夜聊中，舍友曾说过“有的男生已经把九十九步都走完了，最后的那一步，女生也该主动了。”
她本以为只是舍友随口提及这句话，现在再回味起来，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原来她们是在暗示我，希望我能迈出那最后一步，可是……”
叶依清心中宛如有一道惊雷炸起，看着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陈诚，眼神复杂。
她也逐渐明了，原来自己也喜欢陈诚，而且久到连自己都忘记了，可现在自己还有机会吗？
“那我们是不是就错过了？”叶依清语气中满是苦涩。
陈诚点头，长叹一口气倒:“是啊，我们错过了。”
“你觉得遗憾吗？”
“啊……遗憾肯定是有的，毕竟你曾经是我那么多年的执念，原本这个秘密你永远不会知道，就当我自私吧，在说出来后，其实更多的是释然。”陈诚靠着椅背，脸上带着微笑。
叶依清看着那个笑容，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补课班上，那个永远都摆着副臭脸的男孩。
叶依清眼中蒙上一层泪花，陈诚递去纸巾。
“谢谢。”叶依清没有接递过去的纸，只是抬起衣袖胡乱的擦了擦。
“谢什么？”
“谢谢你的喜欢，真的很谢谢。”叶依清语气中带着哭腔。
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心很乱，想找个没有人的地上稍微静一静。
陈诚轻声道:“其实，应该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出现在我人生最灰暗的那段时光中。”
叶依清咬着嘴唇，忽然从椅子上站起，一个上前，直接抱住了陈诚。
陈诚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但仍旧和上次一样，双手悬在半空中，没有其它的动作。
“谢谢。”叶依清松开陈诚，霎时间泪流满面。
陈诚的余光扫到陆怡，她托着下巴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这边，笑盈盈的，看上去甚至还有些开心。
“好啦，别哭啦。”
叶依清擦干眼泪，“好了，那这一页我们就翻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