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海尼尔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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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死刑立即执行的判决完全在意料之中。
里米特惶恐的挣扎着突然对上台下金色的瞳孔，只是那一瞬间的杀意就他心里颤动。
因为害怕莫兰特伯爵从中作梗，塔西亚以神殿的名义派遣葵亲自斩杀里米特和戈力。
想逃是逃不掉的，莫兰特现在最好的做法就去不参与或是公开支持。
“这可不是一位善良的祭司啊。”华丽的房间中一人正搂着美女，电视上的报导着这场审判。
妖娆的美女趴在男人身上，撒娇的说：“王上～别看啦～奴家比不上电视吗？”
留着络腮胡的男人看了看她，轻嗤一声，他松开美女起身穿上浴袍。
“你先下去吧。”
“王上～”
“本王不想说第二次！”
“！”美女咬咬唇，不甘的起身穿好衣物。
“本王要见祭司！”
守门的侍卫相互看了看，“怎么？本王现在连这点权限都没有了？！”
侍卫不敢违抗，连忙跪下，“属下这就去。”
莫兰特收到海尼尔要求召见祭司的消息时，整个不淡定了，他立马回拨电话过去。
“喂？瑟恩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真让祭司去？”
“海尼尔那里不能传出任何异动，必须安抚好他，所以只能让祭司去。”
“您不怕祭司算计您？万一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呵！海尼尔能告诉她什么？他被囚禁了？祭司不是早就知道了？可是她有能力发动宫变救海尼尔吗？”
“。。。我知道了。”
“不过保险起见，我安装了窃听装置，如果有异样，提前了结海尼尔也不是不行。”
“提前？这会不会太急切了？我们这边的助力刚少了两，这。。。”
“卫里恩不是去拉人了吗？就去了两人而已，莫兰特伯爵，你太沉不住气了。”
“。。。”
“你放心吧，若无事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的瑟恩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羽夜，只听中间的手机里传来了声音。
“参见王上。”塔西亚交叉双臂，缓缓鞠躬。
海尼尔看向身前的身着雪白的塔西亚，他摸了摸胡茬，“祭司，你今年几岁了？”
“回王上的话，21了。”
“哦～本王最近看电视，看见很多公开的法庭，是你做的吧？”
“王上圣明。”
塔西亚恭恭敬敬，不露丝毫破绽，海尼尔笑笑，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垫子。
“过来坐。”
“臣不敢。”
“祭司。”他面露不悦，“嗯？”
见塔西亚依旧不动海尼尔无奈叹气，“你这孩子，就是倔！过来，本王问你一点儿事。”
“王上不妨直说。”
“能直说吗？你确定？”
塔西亚微微颔首，小步走到海尼尔身边，但是她并未坐下。
海尼尔明显不悦，他一把抓住塔西亚的手腕，迫使她跌进自己怀里。
另一头听见动静的羽夜猛捶桌，一旁的瑟恩赶紧安抚，“羽夜冷静，冷静。”
羽夜咬牙，缓缓松开拳头，他实在无法想象塔西亚在海露国的处境，卫里恩、海尼尔，还有谁？这些人都该死！
“王上，您有话直说，这样着实无趣。”塔西亚毫不留情的挣开海尼尔的手臂站起身来，与海尼尔面对面。
“啊～祭司，你也太古板了。”
“王上，您唤本座来到底为何？”
“嗯。。。他们找的美女都太无趣了。”他露出窥视的眼睛，“不如祭司你亲自来陪本王。”
“王上说笑了，本座已经和溪斯特的瑟恩王子结婚了，还是您颁布命令，您忘了吗？”
“哎呀！”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方才恍然大悟一般，“对呀！本王怎么就忘了呢，多谢祭司提醒了。”
“。。。您想起来就好。”
“可是为什么你还是祭司？本王还以为你退隐了呢～”
“海露国还需要本座，本座已经向神请罪，也得到了神灵的许可。”
“神灵啊。。。”海尼尔的落寞神情一闪而过。
“神灵很偏爱您。”
“是嘛？本王宁可不要这份偏爱。”
“王上，本座知道您心中的纠结，可是说到底，那是您父亲的错，与海露国百姓无关。”
“无关？祭司，父王是因为他们才杀了她！你告诉本王这一切与他们无关？！”
塔西亚猛地跪在地上，但是她的身板挺直，丝毫没有激怒王而该有的怯懦。
“王上！就算如此，但这并非人民的意思。”
“。。。”海尼尔头疼的抓了抓头，随即仰面，“本王没想到这次事件居然在她的故乡。”
“。。。”
“本王大概也知道了整个过程，也难怪她不愿意回去，想来她的母亲也是受害者之一，而她是一个不能露面的王妃。祭司，父王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所以才赐她毒酒的吗？”
塔西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颔首。
“神灵啊，它把希望给你了是吗？”
“是，神灵知道你的纠结，所以把海露国是否毁灭的问题交给了本座。”
“啊～挺好。。。”他坐起身，“塔西亚，你可知道，当他们潜入打算囚禁本王的时候，本王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与他们合作，毁掉这个让那个人男人在意的国家，可是从小受到的治国、爱国和国家利益至上的教养又不允许本王那么做。”
“所以您配合他们，自愿被囚禁是吗？”
“与本王而言，这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您在逃避。”
“对！我就是懦夫，我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海露国！”我既想让它毁灭，又想救它！
“。。。本座从来不认为您放弃了海露国，否则您也不会给本座实权了。”
“。。。至少本王认为那是本王做过唯一正确的决定。”
“。。。”
“神灵因为怜悯本王而未收回对海露国的庇护，却又降下神罚警示本王。”他自嘲一笑，“塔西亚，海露国交给你后倒是好了不少，神灵也没再为难本王了。”
“。。。谢王上夸奖。”
一时之间大量的信息涌入瑟恩和羽夜的脑海。
“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瑟恩看向羽夜，只见羽夜呆愣的摇摇头。
“不是很清楚。”
“真没想到海尼尔王居然是在将计就计，想当好一国之君却又因为仇恨而不愿意，故而无所作为吗？还真是可怜又可恨。”
羽夜猛地拍桌，“开什么玩笑！因为他与他父王的仇恨而拉上整个国家作陪！他凭什么！神灵怜悯他，就没看见生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吗？！他这样的人凭什么得到神灵的偏爱！”
“。。。”瑟恩叹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示意他坐下。
“或许不是偏爱他，你还记得那个传说吗？如果有一天国王的子孙失去了一颗为国着想的心，只会贪图享乐，那么神灵将会降下天罚亲手毁了海露国。可事实上，海尼尔王依旧心系国家，他把海露国的命运托付给了祭司而非莫兰特，就足以证明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海露国好起来的，那就没有达到神灵毁灭海露国的条件。”
“。。。即便这样，他也不可原谅！”
我们没有资格百姓原谅他！
眼看气氛到达了临界点，海尼尔又满不在乎的随意聊了起来。
“你快起来吧！动不动就跪。”
“是。”
“啊～还记得你刚就任那会，这么小，现在都这么大了。”他夸张的比划着。
塔西亚默默看着，突然海尼尔来到她面前，“自从她死后本王就再未娶妻，王后的位置空置许久，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不如你来坐？”
“王上说笑了，本座已经成婚。”
“本王知道啊，可是本王突然想到你成为王后不是拥有更高的权力，更好达到你心中的目标吗？”
“。。。”塔西亚垂眸，随即正视道，“本座这残破之躯怕是有辱王室尊严，恐不妥。”
听见这话羽夜下意识看向瑟恩，只见瑟恩双手举起一副投降的姿态，冲他摇摇头。
他们可什么都没做，别诬陷他啊！
“无妨！”海尼尔大手一挥，他本想说他本王不介意，话到了嘴边却成了，“本王喜欢人妻。”
塔西亚\/海尼尔：“。。。”
瑟恩\/羽夜：“。。。”
一时之间两边都陷入了可怕的寂静，海尼尔下意识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塔西亚无奈汗颜，“王上就不要拿本座寻开心了。”
“如果我说自己是认真的呢？”海尼尔收起了玩世不恭，看向塔西亚。
“本座不愿，一是王上您并不爱本座，二是这与本座的目标不合。”
“。。。好吧。”
羽夜和瑟恩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这个国王怎么跟卫里恩一样也没个正形？
“不过我们也可以。。。”海尼尔突然暧昧的撩起塔西亚的长发，赤裸裸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王上是讨厌本座？”
“怎么突然这么问？嗯。。。算不上吧，跟海露国一样。”
对！一样！既想捧，又想毁，仅仅是因为祭司在意海露国。
“您是第一个想睡祭司的王。”塔西亚拍开他的手，为自己的失礼而鞠躬。
“王上，还请您继续您的生活。”
“。。。塔西亚，你可知本王从来不记祭司的名字，唯独你，本王想忘都忘不了。本王很好奇，你为自己准备了一个怎样的结局！”
结局吗？
藏在面纱下的嘴唇微微扬起弧度，再一次出现了，那个令海尼尔厌恶的眼神，仿佛神明窥探世间的眼神。
“当然是很好的结局，王上。”
“是吗？那么提前祝贺你了。”
“谢王上厚爱，属下告退了。”
塔西亚，你为自己准备了怎样的结局呢？
话语回想在脑海，羽夜不禁想起在中定时，馨急切的握住自己的手，她当时是想说什么来着？
好像也是有关塔西亚的结局，塔西亚，你究竟在谋划什么？！
塔西亚刚走出宫殿，迎面就碰上了打扫的侍女，两人还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侍女赶紧放下一切跪下，塔西亚身上不小心被污水沾上了一小团污渍，她轻轻擦了擦，发现没用也只好无奈的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侍女。
发觉地上的少女有些眼熟，塔西亚不禁好奇，“抬起头来。”
妮茜抬起头的瞬间塔西亚有些呆愣，别误会，她并非一眼就认出了妮茜，而是皱了皱眉。
“你。。。我在哪里见过吗？”
塔西亚甩了甩脑袋，“罢了，你起来吧，下次不要这么莽撞了。”
“是。”
塔西亚的背影是那么高傲，妮茜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方那么和蔼可亲，可是她就是不喜欢，甚至有些莫名的厌恶，不过她没有蠢到直接在人面前表现出来。
或许是因为背影太像的缘故，她想。
突然这么丝丝着急的跑来，“妮茜！不是说了让你打扫花园去吗？”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
“快点！总管都要发脾气了！”
“好好好！我这就来。”她提着水桶赶紧奔赴花园。
此时花园内整整齐齐的仆人们正聚在一起，见他们在忙羽夜和瑟恩也不好打扰，他们坐到湖畔旁。
“怎么了？不高兴？”瑟恩看着把玩着手里笛子的羽夜。
“她知道我背叛了她，最近都不见我了。”
“。。。”瑟恩别过头去，“你真是。。。塔西亚就那么重要？”
“我本是欠她的，现在，欠的更多了。”
“羽夜，儿女情长可难成大事。”
“我又不谋大事，大事是殿下谋划，我是殿下手里的利刃而已。”
“这话我爱听。”
羽夜笑笑，突然拿起手里的笛子吹了起来。
婉转的笛音里透露着哀伤，又带着期盼的曙光，似乎在等待人的回应，却又像是述说某种哀思。
想念的人，你在何方啊？
妮茜本来是在挨训的，但是突然响起的笛声慢慢平息了总管的怒火，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竟然欣赏起来了。
突然，空灵的琴音掺杂进来，像是回应笛子一般，带着希望冲破了哀伤。
这一来一回竟为王宫的众人带来了听觉盛宴。
躺在床上的海尼尔听见了这合奏，他来到窗前眺望远方。
好一曲相思，当真是愁人肠骨，偏偏琴音中带着一丝希望，这是哪位佳偶在对话呢？
海尼尔饮尽杯中酒，不禁回忆起曾经。
他与她本是恩爱无比的夫妻，却因为海丹王查出她的过去而赐了她毒酒。
“王子不能离婚，那会有损王室颜面。你的过去如果被扒出来，也会对海尼尔造成影响，到时候他的地位将不稳定！这是唯一的办法，你自己做选择吧。”
看着侍女端上来的毒酒，她苦笑，“我还有选择吗？”
海丹王怒目圆睁，看了眼旁边的侍女和侍从，一群人纷纷走过来。
她淡定的拂袖，“不必这么麻烦。”
她拿起酒杯毫不犹豫的喝下，直到倒下她都未等到意中人。
海尼尔被放进去时，她的妻子已经倒在大殿中央。
“她的丧事交给你，你可以给她建造陵墓，但是她决不能入我们王室的陵墓！”
海尼尔不服气的看着座上的海丹，“这是本王最后的仁慈，不然本王就命人烧了她的尸体！”
“你！”
“嗯？”
“。。。谢。。。父王，父王圣明。”
曲终，海尼尔竟发觉自己哭了，他随意抹了两把。
所谓曲终人散场，这场游戏的结局他已经不在乎了。
瑟恩缓过神了不禁连连拍手叫绝，“羽夜，你的曲子有进步啊！”
“谢谢。”羽夜望着天边，脸上谈不上愉悦。
“怎么了？话说刚刚弹琴的人是谁啊？”
“塔西亚，是塔西亚。”羽夜垂下头，“他在告诉我，她不会原谅我的。”
原本听见塔西亚的时候瑟恩心底是有一抹异样的，但是他听见塔西亚再也不会原谅羽夜时，心底又没来由的欣喜。
他知道这样不厚道，可谁让当初惊鸿一救，在他心中种下了妄想呢？
塔西亚离开的时候，瑟恩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担心她的安危。在听说她被袭击时，他担忧不已，更是在塔西亚回来的那个晚上望着神殿的方向难以安眠。
可是她回来后一直忙着正事，甚至有意避开他的举动很是令他恼火。
不过他也一样，说到底，他们两个都在为自己身后的百姓考虑，全在为大局牺牲自己的欲望。
所以作为同类，我们两个不相配吗？
突然花园的哄闹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他们走过去。
与此同时妮茜正接手新的工作，她拿着扫帚，刚一抬头就看见前来的羽夜和瑟恩。
在对上妮茜视线的那一刻，羽夜微微皱眉，随即突然想起什么，试探性的问，“妮茜？”
妮茜满含热泪的点点头，毫不避讳的跑过去抱住羽夜。
“莫黎！我好想你！”
瑟恩一震，而羽夜赶紧举起无处安放的手，冲一脸坏笑的瑟恩摇摇头。
不是！我跟这个女人一点关系没有啊！
“你先松开！”羽夜说。
妮茜擦擦眼泪，故作坚强的笑着，“羽夜，你怎么在王宫？”
“这话该我问你吧！我不记得之前宫里有这个女仆啊！”
他的话似乎刺痛了妮茜，她捏捏围裙，羞涩的开口，“我在王宫工作，你呢？羽夜？”
羽夜与瑟恩对视一眼，“我还有事就先。。。”
“等一下，这位小姐，你有空陪我们喝杯下午茶吗？”
“瑟恩！”
“当然可以！”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场面一度尴尬。
妮茜委屈的搅着围裙，眼眶的泪水打转却不掉落，楚楚可怜的样子，说着善解人意的话。
“如果。。。如果不方便的话。。。我没关系的。。。”
“羽夜！你看！都把人家小姑娘弄哭了，还不快道歉。”
羽夜白了瑟恩一眼，一看就知道他憋着坏呢。
“实在对不起，是我说话太直了，陪我们喝下午茶吧。”
“真的吗？谢谢你！莫黎！”
“。。。叫我羽夜！”
“好～羽夜～”她羞涩的开口。
他本是公爵，按照规矩她一个叫羽夜公爵的，现在羽夜却让她直呼他全名，会不会。。。其实他也还没有忘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