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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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王宫的妮茜畏畏缩缩的，在大女仆的带领下来到自己的集体宿舍，她不禁感叹不愧为王宫，哪怕是女仆的宿舍也没有脏乱差，甚至比平民窟的房屋要好。
“床铺是铺好的，如果需要一些小东西可以直接在网上买，之后需要去守卫那儿拿，但是无论你买都要当面打开给守卫检查。”
“啊？姨，私密的东西也要吗？”
“废话。别在王宫叫我姨，要叫我女侍长，上个被辞退的人就是没有认清自己身份乱站队，得罪了祭司大人，还敢在祭司大人面前称我，才被高总管辞退的。”
“我听说祭司大人很厉害。”
“当然！祭司大人一直在为我们这些人争取权力。”女侍长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之前我们这儿连独立卫生间都没有，只能去外面的公用卫生间，是祭司大人游说陛下给我们建立了一个私人的，所有员工宿舍都有。”
“祭司大人这么好为什么那个女仆会如此不敬？”
“你还不了解宫里的形势吧？”
妮茜诚实的点点头，她对上层之间的争斗完全不知道。
“莫兰特伯爵与祭司大人各为一派，那个女仆自以为投靠的莫兰特伯爵就不把祭司大人放在眼里，所以就被祭司大人惩罚了。妮茜，现在宫里形势复杂，我们只要做好份内的事，千万别去妄想，我们根本不了解上面的缠斗。”
“好的，我知道了。”妮茜看了看周围，点点头。
“这就对了，丝丝那里有名册，你找时间认一认，千万要对上脸。现在我带你去熟悉一下王宫。”
“好。”
王宫真的很大，妮茜感觉自己都要迷路了，每扇房门近乎一致，妮茜感觉自己误入另一个次元，这里的辉煌超出了她的认知。
“你只需要负责东楼，西楼那边王上正在养病，现在是禁止人进入的。千万别闯进去，前不久听说有人图谋不轨闯了进去，结果被侍卫立刻斩杀，连尸体都不完整。”
妮茜听得心惊胆战，不禁咽了咽口水，突然她感觉手肘一紧，女仆长把她拉到一旁。
“公爵大人。”女仆长公爵的行礼，垂下头。
妮茜惊慌失措的跟着学，但在她偷偷抬起片刻她愣住了，女仆长赶紧拉了拉她衣袖，妮茜这才垂头行礼。
但是羽夜压根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向书房。
“刚刚那是？”
“溪斯特国的战神公爵，是来使，暂时住在王宫。”
“！！公爵！溪斯特的公爵！”
莫黎是公爵！
妮茜简直不可思议，但是心中不禁有一丝窃喜，自己是莫黎的初恋，是不是代表。。。
“我劝你别跟溪斯特扯上关系。”
“为什么？”
“你不废话吗？！他们根本不像是来和亲的，不知道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哦。”
他们的目的跟我的目的又不冲突，怎么就不行了？
妮茜不禁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眼色中抹上了层轻蔑。
“好了，你熟悉得差不多了，今天你的任务就是打扫第一层的所有房间，当然不止你一个，每层五人，你们自己分配。”
“是。”妮茜学着刚刚女仆长的模样行礼。
妮茜被分配到的正好是走廊部分，她边打扫边看见身着华贵的人来去匆匆，像是很忙碌的样子。
“这里弄个百合怎么样？”
突然熟悉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他抬头望去，只见羽夜与一个身着红色大底金色镶边的人正聊着什么。
旁边的人见她走神赶紧提醒，“别看了，那是与祭司大人联姻是瑟恩王子。”
“啊，哦。那他旁边的公爵也是来联姻的？”
“羽夜公爵？没听说啊，他们是在布置几天后的婚礼，到时候祭司大人要从王宫走出去巡游完再进行婚礼。赶紧干活儿吧，被抓到偷懒免不了一顿批。”
“啊，好。谢谢。”妮茜僵硬的笑着，手上的动作不停，眼光却有意无意的瞥向羽夜。
“这里弄个花拱门吧。”瑟恩比了比，“这样祭司的捧花就能与之交相辉映，一定很美。”
羽夜一愣，看向瑟恩，只见青涩的少年笑得温柔，脸旁上带上丝丝红晕很是幸福。
羽夜不禁握紧了手中的设计稿，“殿下是喜欢祭司吗？”
“羽夜，你在说什么傻话？”瑟恩拍拍他的肩，“这是联姻，哪有爱情。不过是为了体面，做给旁人看到罢了。”
他苦笑的摇摇头，“我们从来就没有婚姻自由，不过我也不需要就是了。”
“殿下圣明。”羽夜恭维道，接着他来到道路两旁，“我觉得这两旁要不要绑上气球或是铺上鲜花？”
“嗯。。。绑氢气球怎么样？让它飘走半空中，下面铺上鲜花。”
“会不会太绚丽了？有点堆砌，要素过多。”
“。。。要不用电脑建个模型看看效果。”
“好主意，去找咲吉。”
“哈哈哈，只要跟电脑有关的你就找咲吉，抓着一只羊毛薅哈哈哈！”
“当然，谁让他摊上这么个主子呢～”羽夜摊摊手丝毫不介意。
其实两人也有感受到炽热的目光，不过这道目光没带上敌意，更像是探究他们就没在意。
妮茜看着两人走远的脚步，什么时候自己能站起来在这个地方昂首挺胸的走啊。
“嗨～小美女～”
戏谑的声音从左侧肩膀传来，吓得她猛地一震，慌乱间她踩了对方一脚。
她赶紧回头跪下，“对不起。”
“嘶！没事没事，是我先吓的你嘛～你是新来的？之前没见过你啊～”
“是。。。是的。”
“好吧，你知道祭司在哪个房间吗？”
妮茜颤巍巍的看着对方的棕色皮鞋，害怕的摇了摇脑袋。
“哎呀～别害怕。”那人蹲下，挑起她的下巴。
妮茜这才敢大致打量对方，那双蓝眼睛可真美啊～
“还是个小美人～”
一旁看见妮茜闯祸的侍女赶紧过来行礼，“十分抱歉卫里恩伯爵，这是新来的还不太熟悉，请您原谅她。”
“是芝呀，好久不见。”
“我们昨天才见过，伯爵大人。”
“哎呀～芝还是拒绝我吗？”
“是的，伯爵大人。”
“好吧～”卫里恩摊手，转头看向妮茜，“你呢？叫什么名字。”
“回伯爵。。。大人，我。。。奴叫妮茜。”
“妮茜？很好听，你别紧张呀～”
卫里恩和善的笑着扶起妮茜，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转头问芝：“芝，祭司在哪个房间啊？我有事找她。”
“304号房。”
“oK～作为报答，我以后不缠着芝了。”
“是嘛？那真是感谢伯爵大人的理解。”
“嗯呐～”卫里恩瞥了眼妮茜，“新人挺有意思的，喜欢什么？”
“回伯爵。。。”
“伯爵大人，听闻祭司大人见人有时间限制的，一旦她累了就不见人了，你不赶紧去吗？”
“啊！芝，真的吗？”
“是的。”
“那我先走了，拜拜～”
卫里恩还特意对妮茜说：“妮茜小美女，拜拜～”
他的眉眼清秀，散碎的金发有意无意的搭在他的脖颈，蓝色的眼睛显得深邃而温柔，跳脱的性格完全看不出是三十多的人。
妮茜不禁红了脸，害羞的冲卫里恩行礼。
直到没有卫里恩的背影，一旁的芝才敢对妮茜说话。
“喂，新来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一下，别去肖想卫里恩，他只是玩玩。他的情人数都数不过来，但是一旦有人肖想他的夫人之位，无论他多么宠爱那个人，那个人都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
“当然，信不信由你。”
她拍拍自己围裙后走开了，妮茜蹙眉，似是思考着什么。
塔西亚穿着一身清透的白色纱裙坐在沙发上，平日里盘起的长发自由的散落，微卷的乌发像萦绕的蛇围绕着她，为她增添了一丝妩媚，而白色的面纱却是神圣的象征。
面前玻璃桌上还放着一杯冒着气雾的清茶，塔西亚望着那向上的热气，白皙的手指轻轻扇了扇。
他该来了。
不出所料房门打开了，塔西亚微微侧头，随即向对面的空茶杯倒上了茶。
“你早知道我要来？”卫里恩轻轻关上了房门，今天他穿着要经典的蓝色礼服，右肩的上的披风象征着他的地位。
他缓缓走到塔西亚对面坐下，望向坐在沙发上的女人。
光影交错间，她娇小的身形若隐若现，他的目光竟然一时订在她身上。
塔西亚长大了大概也会这么美吧，她真的不是塔西亚吗？
“伯爵先生？”
低声的呼唤拉回了他的思绪，他故作苦恼的捂头，“祭司大人实在太美了，让我一下子失神了。”
“谢谢夸奖，只是本座怎敢与您座下的各色美人相提并论呢？”
“嗐！那些人怎么能与祭司大人相提并论呢？”他眼中不经意间透漏出鄙夷的神色。
“。。。伯爵先生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事呢？”
“祭司大人不知道吗？那你怎么会提前知道我要来呢？”他笑着看向塔西亚。
塔西亚垂眸，然后微微抬眸看向卫里恩。
“嗯。。。推演。”
因为我理解你，卫里恩。我们生活了将近一年，你什么样的性格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卫里恩很是敏感，他对上那双杏眼，再看向她细白的脖颈。
“推演出什么了？”
“伯爵先生是还在怀疑本座吧，可惜即便来找本座对峙，本座也无法告诉你。”
“祭司大人完全可以推演出真相。”
“本座不想。”
“祭司大人！为国分。。。”
“卫里恩伯爵，这话您信吗？”
“。。。”
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一切仿佛静止唯一茶杯上的热气在悠悠飘向上空。
“你是用的什么方法送海希公主出城的？”
“伯爵先生认为是怎样的？”
“真的有刺客袭击你们吗？”
“伯爵先生认为呢？”
“我本以为是你让海希拌做你出的城门，可是侍卫也说祭司是黑发金瞳，与公主殿下的完全不一样。”
“可以伪装。”
“不对，就算可以伪装那你是怎么出城的？”
“密道？”
“不不不，如果有密道就没必要堂而皇之的伪装出城，完全可以直接走密道。也可以反过来想如果有密道，你就没必要出城门，这样反而会增加你的嫌疑。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
他抬头看向塔西亚，笑容渐渐落下，“你真是只是为了异样出城调查，可是。。。”
“卫里恩伯爵可听说过一句话，排出所有的不可能，哪怕最后的真相令人难以置信那也是真相。”
“可是我不信！你真的无辜？”
“谁知道呢？”
“你用了什么方法？”
“本座从未承认过，刚刚不过是为了配合您推理。”
“真的只是配合吗？你没有参与其中？”
“谁知道呢？伯爵先生您认为呢？”
“祭司大人，你觉得那群刺客是谁派来的？”
“伯爵先生认为呢？是恨本座的？还是本座的对家？”
“。。。”
“。。。”
搁这儿踢皮球呢？明明都回答了却又什么也没说。
现在他们可不敢碰她，她可是最后的保障，所以伯伦和莫兰特根本不可能动她！那会是谁？是她自导自演？可目的是什么呢？
卫里恩无奈摇头，好吧，这局是他输了。
他扯出一抹笑意，望向茶杯。
“祭司大人也喜欢喝茶？”
“伯爵先生也喜欢？”
“不，不是我。”他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随即看向塔西亚。
“祭司大人跟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儿很像，她也喜欢跟我踢皮球，总是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伯爵先生，本座曾说过，往事不可追忆。”
“祭司大人认识塔西亚对吗？”
“塔西亚是谁？”
“。。。祭司大人，我最近遇见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希望您能替我解惑。”
“愿闻其详。”
“我前不久不是说了吗？我收到了塔西亚的消息，可是只有一块儿墓碑，所以我把墓碑撬开了，木棺里只剩下一具白骨。”
他平淡的叙述着令人胆战心惊的经历，塔西亚面纱下的唇不禁轻抿。
卫里恩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果然会确认，塔西亚根本不确定能不能瞒过他，所以她之前下的是招险棋。
如果糊弄过去了，海界百姓不仅有救，她今后也能少一方面的担忧。如果没有糊弄，原本对她不报怀疑的卫里恩一定会反应过来，盯着她不放。
卫里恩轻轻喝了口茶，他望着茶水片刻继续讲诉，“实在是消息太突然，让我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阿猫阿狗想要顶替她进入我霍华德家族！”
“。。。”
“之后我让人检查了那具白骨的dNA，居然对上了！简直不可思议！可是我不信她是我的塔西亚！”
“！！”
“祭司大人不觉得太可疑了吗？”
“什么？”
“现在大多会直接火化，哪里还有完整的尸体，这明显是个陷阱。”
“确实。”
“所以我让人根据骨骼修复了那具白骨生前的容貌。”卫里恩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看着塔西亚。
塔西亚表面依旧淡定，但是藏在长袖下的双手已经握紧了拳头。
“结果显而易见，她不是。可这明显是有人精心做的局，连我要查dNA的算进去了！而且还凑巧在我争夺海界时期放出这个消息，祭司大人，你觉得这是谁做的局呢？”
“。。。应该是知道你在意塔西亚的人吧。”
卫里恩猛地凑近塔西亚，“祭司大人不知道吗？”
“。。。”
他猛地掐住塔西亚，塔西亚双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尽量遏制住他探向后脖子的力量。
“祭司大人，塔西亚在哪儿？”
“伯爵先生，这样可不太好。”
“呵！我知道是你放出的消息，你究竟为什么会知道塔西亚的？！”
塔西亚咬牙，她知道这个人是敢杀祭司的，他根本不在乎莫兰特和瑟恩两方的利益，他只在乎自己的！
卫里恩是收了力的，因为他也怀疑眼前人是塔西亚。
当然，塔西亚怎么会不知道卫里恩怀疑自己，无论是对抗他的计谋还是标志性的金瞳都足以让卫里恩怀疑她。
眼见卫里恩另一只手要去扯自己面纱，塔西亚不得不先发制人，否则她丝毫不怀疑卫里恩会在知晓自己身份后现场办了她。
“本座是知道塔西亚在哪儿！”
“！！”
“伯爵先生如果杀了本座恐怕将永远见不到自己的心上人！”
“呵！塔西亚，这套路太老套了！你就是塔西亚吧！”
“是吗？卫里恩伯爵，我们打个赌，倘若本座不是，你摘下面纱就是冒犯了神灵。你是伯爵本座自然不能对你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但是本座的人会立即杀了你的塔西亚。”
卫里恩的手猛地收紧几分，塔西亚闷哼一声，看向卫里恩，她得赌！
突然卫里恩松开了塔西亚，突然涌入打量的空气让塔西亚冒出了生理性的眼泪，咳嗽了几声后整理了几下衣物。
她赌对了！
“真狡猾，不过行吧，我确实不敢跟你赌。”卫里恩说，“祭司大人，你真是聪慧过头了。”
“本座从来没有你们聪明，只是本座恰巧知道伯爵先生的弱点罢了。”
卫里恩耸耸肩，随即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我记得两个月后的祭祀大典，祭司要在众人面前摘下面纱为国祈福的。”
“是。”塔西亚淡淡的应道。
“好！祭司大人，我们拭目以待！”
说着他拂袖而去，徒留塔西亚坐在沙发上松了口气。
至少她还有两个月可以利用卫里恩的时间。